正文 第三十二章 改變 文 / 綠絲小師
按照辯證法的理論就是這個世界任何事物都是相對的，比如說有哭的就會有笑的，有苦的也就會有甜的。
當畢大勇一家老小沉浸在痛苦中的時候，罪魁禍首趙樂天卻過的非常快樂，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最直接的原因是他現在有了錢。
錢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至少這句話對現在的樂天很適用。
自從老爸去世之後，趙樂天的日子一直過的很清苦，不但要照顧生病的小媽，還要負責照顧兩個未成年的妹妹，其中的一個還是剛剛懂事的孩子，同時還必須每天下地幹活，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操持這麼一個殘破的家，確實是很困難，完全是說不出來的難啊。
在計劃經濟體制下的年代裡，在農村這種靠天吃飯的條件下，要想掙點錢確實是很困難的，為了治好小媽的病和支撐著這個殘破的家，趙樂天恨不得把家裡的每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來用，可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家裡除了幾間房子之外再沒有值錢的東西，除了還有幾張床能睡人，幾張桌子放東西，幾把椅子能坐人之外，家裡絕對是一無所有了，評一評成分，純的不能再純的貧農。
剛上初中的時候，趙樂天絕對算得上是班裡最窮的學生，每當開學的時候他都要為了學費和書本費發愁，真是一分錢憋倒英雄漢，個性堅強的他為了掙錢費盡了心，努盡了力，卻還總是捉襟見肘，入不敷出。
在那段日子裡，整個沙村中學裡趙樂天只有郭二棒子這個唯一真正關心他的朋友，時不時地從他的小金庫裡拿出錢來資助一下，讓樂天度過難關。
後來熟悉了之後，有了劉思雅這個善良小丫頭的加入，讓他在校園裡有了第一個女性的朋友，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夠接受小丫頭的原因之一。
在趙先生的理念裡面，只有雪中送炭的朋友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為了這種朋友，即使有多大的付出都不會過分。
如果沒有去年冬天裡那個莫名其妙的雷，以及被雷劈過後帶來的一系列變化和好處，趙樂天這學期很可能就要面臨輟學的危險，其結果很難預測。
一個雷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這在別人聽起來是天方夜譚的事情，可在樂天看來卻很正常，因為他就是最真是的當事人和受益人。
有了錢，日子就好過了許多，趙樂天開始覺得生活充滿了陽光，躺在校園外的草地上，他真實地感受到原來天是藍色的，而不是灰色的。
是啊，好多年心情沒有這樣好過啦，第一次看藍天的時候還是躺在大媽媽的懷裡，現在想來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啦。
「媽媽，爸爸，你在那邊還好嗎，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媽她們的，家裡的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樂天心裡暗暗地說了一句。
那邊的爸爸媽媽過的好不好樂天是不清楚的，他只是知道這邊的小媽媽這段時間的心情是很不錯的，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就很滿意啦。
有了趙樂天給的這些錢，馮霜決定把家裡破的不成樣子的房子翻蓋一下，改變一下居住的環境。看著這兩年村裡有不少人蓋新房，她自己也有這種打算，可就是沒有錢，現在兒子有錢啦，是該把家裡好好蓋一下啦，省的村裡那些人整天狗眼看人低。
想起那天兒子給自己說的超能力的事兒，馮霜就覺得心裡有點不安，雖然這個養子是她和姐姐看著長大的，從小就很懂事，心地也好，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可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馮霜總是有點不踏實，每天都祈禱著兒子不要出什麼問題。
「算啦，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能總跟著他們，就隨他們去吧。」看著兒子交給自己的錢，馮霜也就釋然了。
這個年月就是撐死大膽的，餓死小膽的，不管怎麼說兒子有了本事是件好事，自己也沒什麼好擔心。想到了這些，馮霜女士的心裡多少好受了一些。
兩個大孩子都開學走了，家裡就剩下她和小冬月這個還沒有上學的孩子，馮霜決定趕緊把房子翻蓋一下，離秋收還有一個來月，時間上也還應該來得及。過兩年到了該給樂天說媳婦的時候啦，老是住這種破房子人家姑娘誰來呀。嗯，還是兒子有本事，要不然還不把我這個婦道人家活活給愁死。
馮霜仔細考慮了一下，她不打算用村裡的人，這麼多年自己孤兒寡母的沒少受人欺負，要不是這個不簡單的兒子手底下有點功夫，他們不敢上門找事兒的話，自己這寡婦門前的是非還不知道會怎樣的呢，現在有錢了，乾脆請一個包工隊，連拆帶蓋，包工包料，一下子全解決了，自己一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這樣也能省點心。
有了這個打算，馮霜趕緊跟郭大棒子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忙從縣城找一個信得過的包工隊來，幫著把家裡的房子翻蓋一下。
聽了曾經的夢中情人的吩咐，大棒子滿口答應下來，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一個縣城裡跟自己關係不錯的包工隊，讓他們幫著去蓋房，並一再叮囑要保質保量，把活給幹好。
有錢好辦事，有了關係更好辦事，在這兩個有利條件的大力支持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一座標準的農家小院便拔地而起，家裡再也找不到那破院子的影子，除了幾顆老樹能讓人記得這裡曾經是一座老宅之外，再也沒有歷史的痕跡。
考慮到剛蓋好的房子需要陰乾一段時間，包工頭跟馮霜商量說等收了秋以後再進行裝修，保證在入冬之前讓他們住進去。
在農村生活了這麼多年，馮霜完全被「改造」成了一個通情達理的家庭婦女，聽了人家的保證，她馬上便答應下來，還堅持說把這段時間幹活的錢給付了，這一做法讓包工頭讚歎不已，連連稱道老郭介紹的主人真不錯。
用了還不到兒子給的那些錢的五分之一，房子就蓋了起來，一時之間馮霜心花怒放，樂的合不攏嘴。
走在街上，看著村裡人羨慕的眼光，馮霜覺得這麼多年自己總算是揚眉吐氣一輝，心裡那個舒服勁兒就不用提啦。
「嗯，還是有錢好啊，我兒子，有本事！老娘我從此站起來啦，被奴役被壓迫的日子過去啦。咦，咋又回到了四九年哩，華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窮的掉渣的老趙家蓋新房，這是村裡絕對是一特大新聞，人們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大多數人都是羨慕，羨慕老趙家有一個好兒子，這次肯定也是兒子出去打工搞來的錢，憑著馮霜這個娘們家的還沒有這個本事。
不過，村裡的人儘管胡亂的猜測，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侮辱馮霜的話，誰都知道老趙家有一個身手好而且聰明能幹的兒子，不但會幹活，還能打架，村裡最壯的人他一口氣都能撂倒七八個，所有說過老趙家壞話的人事後都被打成了豬頭，就連派出所的人來了他都照打不誤，還揚言說誰要敢欺負他小媽和妹妹，就滅他全家。
這一句話，不知道讓多少蠢蠢欲動的人變成了不舉，想摸老虎屁股的人都把手縮了回去。這個小孩伢子，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北方的農村，一向沿襲著老輩人來傳下來的彪悍之風，在有些事情解決不了的時候，拳頭還是很管用的，人們大部分都佩服能打架的漢子。
正因為這一點，趙家在村裡面有著超然的地位，儘管家裡很窮，卻沒有一個人上門找事，因為他的身體很壯，拳頭很硬，心很冷，惹上了他，比死還難受。
當然，塞民之口，勝於防川，儘管趙樂天很強勢，可背地裡說三道四的人還是有的，前提是別讓老趙家的兒子給得(dei)著了，否則又是一場擺脫不了的麻煩。
回家的時候，看到新房子都已經蓋起來，趙樂天很高興。儘管還沒裝修好，但比起原來那破破的房子也拉風多啦，想到這些年來讓媽媽住新房子的願望終於實現了，樂天有著發自內心的喜悅。
幫著把院子裡的爛磚頭和水泥渣子清理乾淨，給小媽提出了幾條裝修的建議，又問了問她錢夠不夠用，趙樂天便又回到了學校，繼續研究身體上發生的變化，這是他最近研究最多的課題之一。
「樂天哥哥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啦，跟人家說話總是愛搭不理的，也不帶著人家一起回家了，是不是他不喜歡我啦，還是他喜歡上了別人。」離上自習課還有一段時間，劉思雅無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了一眼旁邊那個空位，拖著小下巴開始發呆，琢磨一下如何才能搞好男女之間的雙邊關係。
開學後這段時間，劉思雅發現樂天哥似乎總是在有意無意的躲避自己，一點也沒有上學期那種溫柔體貼的樣子，真不知道是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難道說他這個暑假裡有了喜歡的人，不再喜歡我了？」思雅不敢想下去了，小腦袋頓時一片混亂。
「喂，小雅，發春呢，又在想你的樂天哥吧。」看著旁邊的小可愛六神無主的樣子，同桌笑嘻嘻地湊過低聲問道。
「去，去，去，別跟著這兒搗亂了，沒看見我正煩著呢！」貿然被人打斷了思緒，劉思雅當然沒有好的心情，說起話來特別的沖，和平時那個溫柔的小丫頭大不一樣。
「嘻嘻，乖我的乖雅兒，別生氣，有什麼事兒跟哥哥說，別放在心上，哥會心疼的。哎呦，我的寶貝兒，你怎麼打我呀。」知道她脾氣的同桌可一點也不生氣，湊過來輕輕地摟住劉思雅的肩膀，故意學著樂天的聲音逗著她。
劉思雅喜歡趙樂天，這已經是班裡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連班主任也是啞巴吃餃子，心中有數。用一句廣告詞來形容「地球上的人都知道」，只不過看在他們兩個人的學習成績都還不錯和思雅父母的面子上，老班對他們的交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代社會的中學生早戀，已經成為一種難以避免的社會普遍現象，對這些青春期內分泌失調的少男少女來說，也算是很正常的心理上和生理上的需要，只要別搞出大事來學校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當然，這也必須是趙樂天這樣的強勢人物才行，一般人可不敢這麼做，搞不好會被學校開除的。
想到趙樂天的權威性，對於他們早戀的這件事，班裡的同學也只是在背後議論一下，從來不敢拿到明面上來說，他們實在是怕極了趙樂天這個學校裡面最能打架的人。
雖然他從不主動去欺負別人，可誰也不敢試著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頭上拔毛，有血的教訓擺在那裡，讓這些膽小的傢伙們深思。
那還是去年秋天，新生剛入學的時候，二中的幾個小混子來趙樂天所在的班裡找事，美其名曰收保護費，還對樂天旁邊的幾個女生動手動腳，囂張的行為一下子惹火了這位大爺，上來就把那幾個人扔了出去，一個個摔了鼻青臉腫。
人家被打了自然不肯罷休，兩天以後便糾集了外面一大幫混混們回來找面子，趙樂天仍舊是照打不誤，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的話，這些人肯定會落個骨斷筋折的下場。
這幫人被打了一次後還不服氣，繼續找人前來報復，每次有人來打架，趙樂天是來者不拒，知道把這些人打得不能動了為止。
幾番爭鬥以後，混混們意識到自己跟人家的水平差的太多，只好低頭認輸，非要認趙樂天為他們老大不可，被趙樂天婉言拒絕，宣稱自己是無黨派人士，對他們這些欺負人的傢伙沒興趣。
從此，只要有趙樂天在的地方絕對沒有人來惹事，班裡跟樂天關係不錯的幾個同學也受到莫大好處，一個個都成了出去橫著走的主兒。
「你，你胡說什麼呀，誰想他啦，哼，整天跟木頭一樣，一點也不知道人家的心思。討厭，你詐我的。」被同桌這麼一說，劉思雅立馬撐不住了，小臉變得通紅，忸忸捏捏地小聲嘟囔了一句，明顯的底氣不足。
「你呀，都把腦子看壞啦，整天就知道一個人坐在那裡發愁，也不去找找原因，我這個局外的人都知道，人家趙樂天他們家最近蓋新房，估計他整天都去考慮這些事兒，沒顧得上搭理你，這點事兒你都不知道吧，也不知道你這是怎麼給人家當的女朋友，剛兩天沒搭理你，看把你給急的。」
「你呀，也不是我多說話，平時對他太依賴啦，男孩子不喜歡這種女孩。對男人啊，不能太慣著他們，有的時候得狠著點，這話是我媽說的，只要我媽一著急，我爸馬上就老實下來。怎麼樣，小傢伙，以後多跟姐學著點，別總是憋在心裡。」同桌在邊上給劉思雅傳授經驗，也不管是不是符合人家的狀況，便開始胡亂地侃起來，不過聽上去還挺像回事兒的。
看來這位大姐適合遊戲中的巫師角色，至少挺會蠱惑人的。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哎呀，真謝謝你啦，小蘭，就知道你對我好。我走啦，我去看看樂天哥。」聽了同桌的話，思雅緊皺的眉頭馬上舒展開來，小臉上也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遠遠看去就像一朵綻開的牡丹花，讓人看了賞心悅目，真不愧是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