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不同尋常的反應 文 / 綠絲小師
「老張,這次你是怎麼搞的,唐三他們被人抓了你也不知會我一聲,幸好兄弟跑的快,要不然這回也得給得(dei)進去。」去省城出差的公安局副局長張政剛剛回到家中,便接到這樣一個電話,幸好是打進家裡,要是在單位的話那可就麻煩大啦,不速而至的電話搞得老張一陣頭大。
「你他娘的傻呀,都什麼時候啦,還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讓我也出點事啊。」關上了房門,張政對著電話咆哮起來,滿腔的怒火幾乎要把給房子點著了。
「噢,老張啊,你在跟誰說話呢,這麼大的火氣,是吃槍藥了,還是你老婆跟人跑啦。」聽了老張火爆的口氣,電話那頭稍微愣了一下,似乎對他的表現感到有些意外,接下來,電話那頭的語氣也變得很不善,完全就是威脅的語氣。
「我可告訴你,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要是被抓進去了你他媽的也別想好。哼,別忘了你這副局長是怎麼上去的,要是沒有哥們恐怕你現在還是個破落戶呢。我想背叛我們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你比誰都清楚,哼,好好考慮一下吧,你要是不想幹,沒有人強迫你,我放電話了。」電話那頭說著,準備放下電話,讓人給老張點厲害瞧瞧。
「唉呀,老魏呀,你別生氣,我剛才心情不好,說話語氣沖了點,你別放在心上。唐三的事兒不是我辦的,聽說是他手下的人跟縣委大院裡的那些小崽子們為了女人爭風吃醋引起的,我剛從省裡學習回來,具體的也不摸頭啊。放心吧,肯定不會讓你有事的,這樣對誰也沒好處。」橫的就怕愣的,聽完人家威脅的話,老張頓時蔫了下來,甚至有些低聲下氣地跟人家說著,有那麼點灰孫子的味道。
「你呀,真不知道這些年怎麼混的,一點也不動腦子。唐三跟人打架礙著販賣人口的什麼事兒哪,他們幾個都被抓了,還被抓住了證據,我昨天去查了一下,保險櫃裡的現金都被人家取走了。」聽他如此誠懇,電話那頭語氣緩和了一些,不再那麼生硬。
「媽的,真不知道他這次得罪了哪路高人,讓人家來了個一鍋端,真他娘的夠窩囊的。這次啊,肯定是有高人出頭,憑你們局裡的那些人還沒有這哥們的本事,你這段時間也小心著點吧,千萬別暴露了。」電話那頭一步步地幫著分析,看來人家在公安局裡不止是老張一個眼線,關係複雜的很哪。
「是,老大你分析的有道理,我也覺得憑著宋鵬飛那些人不可能有這麼高的道,會不會他在我們裡邊安排了臥底呀,要是那樣的話可就麻煩啦。」聽了那頭的分析,張政若有所思的說。
說實話,這件事他也覺得有些蹊蹺,這些年來,由於他幫著通風報信的關係,覓花幫的生意一直不錯,沒有出現過任何差錯,可這次就因為一次打架事件便被人家一鍋端了,整個覓花幫四十一口一個沒剩,全被抓捕,而且證據確鑿,就連一向很硬氣的唐三連抗拒一下都沒有,就什麼都招了,這事說起來還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當然,他就是不想招也不行,這次宋鵬飛帶頭的抓捕進行的太迅速了,不到兩天功夫所有的人全部落網,幫裡的證據連銷毀的機會都沒有,況且還有幾個抓來的人擺在那兒呢,看來唐三這些人是凶多吉少啦。那我呢,張政不敢往下想了。
也難怪人家生氣,覓花幫這一倒,本地的生意整個就沒了,再想建立這樣一個團伙,至少得需要三五年的時間,還必須小心謹慎,一點兒都馬虎不得的。不過這樣也好,沒了覓花幫,自己可以清閒一下了,如何能夠淡出這個圈子,恐怕會更好一點。
「老張,你怎麼啦,說話呀。」見張政好半天功夫不說話,電話那頭有些急了,趕忙催促了幾聲。
「我,我沒事。老魏呀,你先別著急,唐三沒啦,我們還有別人呢。抓緊時間把內部清查一下,我這邊再查一下看是哪路高人幹的。」張政現在頭腦有點混亂了,準備結束這次的談話。
「好吧,隨時保持聯繫吧。」說完這句話,那邊就把電話掛了,剩下老張一個人在這頭發呆,不知道何去何從。
「唉,人哪,千萬不能走錯路,一步錯就步步錯,到時候就回不了頭啦。」放下電話,老張坐在那裡一陣感歎,突然之間想起了多年以前母親去世的時候說過的這句話。
那個時候,母親是希望兒子能做一個對國家有用的好官,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百姓,可現在呢…,唉,往事如煙,實在是不勘一提呀。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派出所的一名小卒,日子雖然過的清貧,卻每天都很開心,一家人也都快快樂樂的,可就因為後來的一個錯誤決定,導致了今天的結果。
這幾年來,官升了,錢有了,良心卻沒了,住著寬敞明亮的屋子,睡著舒適的床,卻總找不回原來一家人擠在十幾平米的小黑屋裡那種溫馨的感覺,就連睡覺都沒有在硬板床上舒服。
是自己賤嗎?絕對不是,是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有個將良心的東東時不時的受到刺激。
當年的硬板床雖小,卻是辛勤勞動得來的,睡著踏實,看著一家老小幸福的臉,感到無比的滿足,現在的大床雖然舒適無比,躺在上面卻總是浮現出那些被販賣的人的一張張哭泣的臉和家人們那期待的目光,讓他感到很心虛,常常在夢中驚醒。
這些年來,雖然沒有親自去參與,卻在背後作了幫兇,這喪天良的事兒也應該算上自己的一份,就是因為這樣點,才會讓他感到不安。
如果沒有自己的通風報信和百般掩護,唐三一夥也不會那樣肆意妄為,姓魏的也不會發展的那樣迅速,現在有些後悔了,可已經是太晚了,晚的連退出的機會都沒有了。
張政清楚地知道,現在的這潭水太深了,老魏很可能也是人家的手底下的小嘍囉,憑著他現在對自己說話的口氣,張政就能判斷出這點。
以前的時候這小子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從不敢說一句硬話,可最近兩年說話的語氣漸粗起來,再不是當年那個村裡的潑皮無賴啦,這裡面有什麼貓膩,張政一琢磨就能明白,人家肯定靠上了省廳的人。
對於這一點,張政完全能夠理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選擇哪條路都是你個人的權利,再說人也不能沒有點野心,像他們這些人就是要學會不斷地壯大自己,你不吃人就會被人吃,老魏去抱大粗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沒有想到,人家會走的那麼快,那麼遠,現在的位子對他來說已經是需仰望才見了。
「唉,算啦,走一步算一步吧,該來的躲也躲不過。」從事公安工作多年的張政不相信哲學,卻相信因果報應,每天晚上他都要讀一段佛經或者菜根譚之類的東西,舒緩一下緊張的心情。
說實話,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張政付出了很大的辛苦,他不想就此退出,倒不是捨不得,對佛經深有研究的他幾乎做到了四大皆空,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做的事情會累及家人。
他不怕政府,因為政府會依法辦事,被抓了之後頂多會在監獄裡度過後半生,還有吃有喝的,已經有思想準備的他對這一天的到來到早就不感到意外,如果真到來了,他也就真正解脫了。
他所懼怕的是像老魏這種從事特殊行當的人,確切地說是怕這些亡命之徒,狗急了是會跳牆的,他怕這些人會對自己的老婆孩子下手,因此才一再的遷就,而後一步步落入他們的圈套之中。
自己造的孽就自己一個人擔負吧,明知道這是一條回不了頭的路,張政還是決定走下去,再說現在也回不了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