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災難再臨 文 / 綠絲小師
「爸爸,小媽,天兒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早生貴子。」養父第二婚的時候,趙樂天已經是十一歲的少年了,恢復過來的他已經開始跟人交流,開起了父母的玩笑。
「你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剛一好就開始耍壞。不過,媽媽還是要謝謝你。」小媽馮霜笑罵道,對他恢復了健康感到高興。
就這樣,一個新的家庭又成立了,原本瀕臨癱瘓的家庭重新活了過來,小樂天和小秋霞又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一年之後,趙樂天又多了一個妹妹,小冬月。
在小媽溫柔而又耐心的誘導下,趙樂天一天天從悲傷中走了出來,開始敞開心扉和家裡人談心,逐步轉變成正常的孩子。
可惜好景不長,悲劇再次降臨這個家庭,趙樂天同志又一次陷入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好在經歷過上一次的喪母之痛,他已經開始變得麻木了,這次的災難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很快就從災難中解脫出來,重新擔起了家庭的重擔。
那是在新家庭成立三年後一個寒冷冬日的週末,沒有農活可干的父親和小媽為了增加家裡收入,決定去省城倒點衣服和小工藝品來賣,以改善一下家中的生活環境。
「小天,冬月和秋霞就交給你了,爸爸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她們。」臨上車之前,爸爸不放心地對趙樂天交代著。
「嗯,放心吧,爸,您和小媽好好玩兒吧,家裡就交給我吧,不就是去一天嗎,還用的著這樣。」儘管聽著爸爸的話有點嘮叨,可趙樂天還是聽話地答應著。
他萬萬沒想到,這是爸爸對他最後的交代,這句話也成了爸爸的遺言,而今,他也正是按照爸爸臨走前交代的,好好的照顧這個家,好好的照顧小媽和兩個妹妹。
當時,把兩歲多的小妹放在家中讓樂天兄妹照顧,叮囑了兩句之後,父親和小媽就坐上鄰村的長途汽車去了省城,誰知道這次就是父親和他們兄妹的最後一次見面,他老人家是走著出去,躺著回來,永遠地離開了這個家,去那個世界裡為他們掙錢了。
故事的發生是這樣的…,趙大海和馮霜到省城之後很順利的就買完了想要的貨物,兩個人把東西放在長途車上就在省城的大街上逛起來。
多年未進城的馮霜看到城裡的變化如此之大,一時之間不能自抑,興致勃勃地拉著老公的手在大街上又蹦又跳,彷彿又變成了少女時代那個無憂無慮的,搞的年近四十的趙大海幾乎都要把持不住,發現妻子原來還有這樣天真的一面,
就在兩個人喜不自抑的時候,一場意想不到的悲劇再次發生了,結局非常之淒慘。
和許多電視劇中的經典橋段一樣,故事的起因就出在貌美如花的小媽身上。當父親和小媽在街上走的時候,正碰上出來尋花的某位大員家的花花衙內,接下來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花花公子過來調戲小媽,老爸自然不肯吃虧,奮勇上前進行阻攔,結果雙方不可避免地鬥在一起,曾經在特務連當過兵的老爸老當益壯,面對對方的八個人仍是大佔上風,毫不在乎。
「混蛋,給我上,拿刀子捅他。」見不能制服老爸,人家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拳頭不行用棍子,棍子不行上刀子,刀子不行使絆子,不用傢伙老爸還可以抵擋,用上傢伙以後老爸可就有點抵擋不住了,畢竟刀子是不長眼的,眨眼的功夫老爸就挨了兩刀,鮮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動作緩慢下來,對方趁機又砍了兩刀,想置他於死地。
「媽的,老子跟你們這幫雜碎拼了。」生死關頭,憨直的老爸起了殺心,下手不再那麼客氣,專往對方的重要部位上打,可畢竟人家在數量上是他的八倍,又掌握了先機,因此雖然盡力抵抗,可最終他老人家還是因寡不敵眾而重傷身亡,而敵方包括花花公子在內的一眾人等也都成了老爸的陪葬,雙方落個同歸於盡的結果。
按照戰鬥的理論來說老爸還是大賺了一筆,可對於老趙家而言卻是損失慘重,家中的頂樑柱倒了,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當然,對還是孩子的趙樂天來說,那些人的死不死都是無所謂的,他所關心的是老爸的安危,其他的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不管是作為英雄,還是殺人犯,反正老爸趙大海都在那場保衛妻子的戰鬥中壯烈犧牲了,作為一個保衛自己勝利果實的戰士,他在這場戰鬥中勝利了,所有的功過也隨著他的犧牲而揭了過去,可代價卻是非常慘淡的,老爸的死讓這個本來完整的家失去了半邊天的支撐,一下子變得支離破碎。
一個曾經的英雄,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一群敗類和社會渣滓的手中,這不得不說是社會現實中的一種悲劇,讓人聽來扼腕不已、歎息不已,對一個英雄來說,這或許是他一生中最為感到蒙羞的事情。
「大海,不要啊,…血,你們這幫忘八蛋,我讓你們打我的老公,我打死你們…」老爸去世不久,他的未亡人馮霜女士也就是咱們說的樂天的小媽媽,因為刺激過渡而變成了間歇性的精神病。
只要看見有人打架的場面,她就開始發瘋,有的時候還會從家裡拿把菜刀大喊著衝出去砍人,等恢復過來又變得跟正常人一樣,根本找不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可就是這個樣子才真正的讓人擔心。
「媽媽,你快點好吧,再這樣鬧下去,我也快瘋了。」小媽媽馮霜這種時好時壞的情況著實讓小樂天擔憂了一陣子,病重的時候衣不解帶地日夜守在她的身邊,以防發生意外,已經失去了兩個親人,再也不能讓小媽媽出問題了。
人們常說禍不單行,福不雙至,這句話在樂天看來是非常有道理的,父親去世半年以後,他的老爸也就是樂天的養爺爺,因不能忍受老年喪子的痛苦而死去了,趙樂天同志作為家裡唯一的男子漢,不得不做上了家主的位子,擔起了照顧一家老小的責任。
從此以後,年僅十三歲的趙樂天開始了一個家長式農民的生涯,不但要像一個壯勞力那樣下地種田,回到家中還要抽出大量的時間照顧生病的小媽和兩個妹妹,沉重的生活就像一幅夾板,緊緊套在了他稚嫩的肩膀上,為了這個家,他不得不鼓足力氣往前拉著這沉重的磨,時間長了,也就成了習慣。
洗衣服,做飯,按時讓小媽吃藥,幫著神志不清的小媽和剛剛兩歲多的小妹洗澡,……,這基本上都是他每天要干的活兒。
好在樂天同志從小勤勞能幹,經常幫著媽媽幹一些力所能及的家裡活兒,種地和操持家務對他來說也不算是太困難的事情,再說家裡的情況也已經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由不得他選擇。
有人說時間是治癒痛苦的良藥,隨著時間的消逝會沖淡世間的一切痛苦;也有人說老天疼憨人,付出就會有回報。
不知道是這兩條原則中哪條起了作用,在趙樂天和大妹的悉心照料之下,經過一年多時間的恢復,小媽馮霜終於從失去丈夫的極度悲慟中恢復過來,不再爆發那種瘋癲失控的樣子,回到正常人的身份上來。
同時,精神和身體上都一天天的好起來,臉上漸漸有了笑容,可以說是無情的時光和有情的人心挽救了她。
「孩子,讓你受苦了,放心吧,媽媽再也不會那樣了,媽媽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看到趙樂天兄妹三人欣喜若狂的樣子,馮霜意識到自己的病給孩子們所帶來的困擾和她在孩子們心中的價值,也很清醒地知道丈夫死了,現在還有三個孩子要靠自己來照顧,來撫養成人,已完成丈夫和姐姐應該完成而未完成的事。
有了這種認識,本來很柔弱的她在病好之後,一夜之間變得堅強起來,病好以後便主動地挑起了家庭的重擔,接替趙樂天開始操持這個家。
在她的極力要求下,趙樂天又回到了闊別近兩年的校園,成為一名大齡的初中生。
世間的母愛都是一樣的,哪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會有出息,為了這一點,即使她再苦再累也心甘情願,這個時候母愛的潛力是無限的,大到你永遠都無法去想像。
「誰言寸草心,報的三春暉」,對於子女來說,父母的愛是永遠都還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