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茫然傷悲 文 / 葉嵐
這時，黑夜去了，天明即將來臨。南平鎮今日變的非常靜寂，往日這時家家店舖早已開門，許多早起的人們今日也遲遲沒有起來。昨夜的一場激烈的撕殺早已停止，大火也全不息滅，只有幾處未燒完的木料易然物，在清晨潮濕的空氣下冒著縷縷白煙。原先的劍莊，現在只剩下了一片廢虛和殘亙斷瓦。
小天玄茫然無助地站在這片原先是個幸福家庭，而現今已經成為了廢虛上，此刻他心中痛苦傷心之極，這本就不該是個八歲孩子所能承受的，而小天玄卻要默默的接受！
「沒了沒了一切都沒有了」
「唐叔，爹娘你，你們還好麼？」
「小凡哥哥，你還在這人世間了嗎？你還活著麼？」
小天玄心中痛苦的仰面對天問道。
「天哈哈，天意如刀，天意無情，好個賊老天，從此我要逆天！」小天玄憤怒的對天大吼。然而，『天』仍舊如此，仍小天玄把喉嚨叫破，『天』似乎從沒聽到。
許久，小天玄累了，他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原地，閉上眼睛，淚水從他的眼角直流而下，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的灰塵之上。飢餓、早春清晨的寒冷、疲倦、痛楚，這許多從未有過的感覺，此時都襲捲而來。
終於，小天玄突然的睜開了雙眼，那雙眼中射出兩道仇哼無比和熊熊怒火的精芒。他雙拳緊握，在仇恨的驅駛下，他告訴自己，必須要成為一個堅強的孩子。於是他咬著牙走出了廢虛，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他又跪在地上，向著劍莊磕了三個頭，心中默默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雲劍閣從九州煙消雲散。
磕完頭，發過誓後，小天玄離開了南平鎮，南平鎮還是那裡靜寂，小天玄淒傷的回頭望了一眼，他那弱小孤獨的身影越拉越長！遠遠看去，是多麼讓人生起悲慼心情。
傍晚，在一個城市裡，一個約摸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走在行人熙來相往的街道上。夕陽殘照，餘輝映紅天際，讓人有說不出的寂寞與綢倀。
他瘦弱削小的身影如魚在水中一般，在擁擠中走的很輕鬆。一頭披肩的長黑髮，只用了一條布帶隨意紮起，原本就是白色的衣衫經過常期的清洗，已變得破舊發白，卻非常乾淨。背上背著一柄破舊的鐵劍甚是普通。
來來往往的行人彷彿都有急事似的，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這不正是那曾經可愛的小天玄還能有誰？
此時，離當日劍莊滅亡之日已有一個多月了。小天玄自那日離開南平鎮後，便大多數遊走於名山古跡中。期忘自己能得奇遇，拜在高人門下，他知道單靠自己苦修是很難達到滅雲劍閣那個能力的。
這次，他來到城鎮中，也只為換點乾糧和一些生活瑣碎之物。雖然小天玄年齡小，但他好怠也能逼發出劍氣了，總算得上是小小高手一個，經過一個多月的厲練，早已學會了獨自在外生存的能力了。
小天玄出手闊綽無比，他買東西從來不要找錢的，他扔的銀錢總是有多無少，讓看到的商人心動無比，一個個使出渾身勁數來炫耀自己的貨物，只希望小天玄能買。
很快，小天玄便出了城，雖然此刻已是夜晚，但對孤獨傷心的小天玄來說，住在那都是無所謂的，因為他不管睡在哪裡，都感覺到心中空蕩蕩的，孤傷無比，小天玄走的很慢，他也不急。
走了月餘，已是仲春了，春意漸濃，山路兩旁的數木漸綠。「那裡就是黟山麼？」這日，小天玄走在一條山路上，他望著那遠處高入雲端的一座座奇山異峰，彷彿有神聖者居住一般。
原來，這些日子行走在九州各處，聽到最多的傳說的便是那『黟山劍聖『，所以他就經國長途拔涉，前往來黟山，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那劍聖。
小天玄走在路上，雖然黟山看似很近，卻其實是不遠的很，大約最碼還要走上兩三天的路程。
這日他來到一個村落，這村落很小，大約也就一百來戶人家，這一百來戶人家似乎是世代居住於此，村落也是很隱秘，村名叫『小馮村』。若不是小天玄無事亂闖，碰雲氣，恰巧遇到，恐怕也難找到。這裡的隱秘就是那些只為風景而來的遊客，找一輩子也找不到的。所以這裡的村民們生活的很寧靜。
小天玄來到這裡時，這裡的村民們都熱情的招待了他，對他也很是關心，虛寒問暖，使得他心中一陣溫暖，甚是感動。於是，他便打算要在這村中居住幾日。
這日，小天玄閒來無事，便出了村子在山中漫步。他一人靜靜的走在山道上，心中又回想起小時在劍莊的快樂……他又想到那總是袒護自己的唐爺爺，有些嚴肅還經常打自己小屁股的爹爹，還有對自己被加關愛的娘親……還有那經常幫自己打架的小凡哥哥
他想著想著，不自覺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這笑
「哎」忽地小天玄又長長的哀歎一聲，這歎息聲自這僅有八歲的孩童心中發出，真是令人太心碎了。若這聲哀歎讓那些慈愛的母親聽後，又不知能讓多少母親落淚呀！
這幾個月來，小天玄流浪，他是一刻也沒笑過的。他的小臉上雖然無悲無喜，但他的內心深處卻充滿這傷悲。
此時此刻，他多想自己只是這『小馮村』的一個平凡的孩子啊！每天和爹娘一起勞作，忘卻那九州名利！
但是這一切又如何能實現得了？
「哎」小天玄又歎息一聲，繼續漫步了。
就在這時，或許說，他跟本就不知到何時，前方竟然就出現一個白袍老人，他明明記得，原先那裡沒人的呀？他心中暗想：難道這人是從天降的？
帶著疑問，小天玄走了過去，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而他的臉上卻越發的驚訝了！
「你你是是白鬍子老爺爺！？」小天玄驚訝的說道，卻又不敢確定。
小天玄口中白鬍子老爺爺自然就是南平鎮那隱跡的『黟山劍聖』了。
他站在那看這小天玄，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確認。
「咦？那你怎會在這裡呢？」小天玄好奇的問道？
白袍老人沒有回答小天玄的話，只對著小天玄說道：「跟我來。」之後便轉身向黟山群峰走去。他行路穩健，不急不慢，那有一絲像當年初到南平鎮的樣子。
小天玄見白袍老人不但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還叫自己跟著去，他心中不但沒有不願意，而且還高興了起來。他敢斷定這白鬍子老爺爺一定不是平常之人！
於是，小天玄什麼也不問就跟了上去。他們越過一座座高峰，這高峰高入雲端，各姿各態，奇異無比。走了將近一天一夜，也不見小天玄的白鬍子老爺爺喘一口氣，這更加肯定了小天玄認為跟來是對的。又走了許多蜿轉奇屈的巖道，這些巖道陡峭之極。就算是像唐爺爺那般高手也難以行走的吧，這可是天險絕壁啊！小天玄暗想著。然而這白袍老人竟然如飛躍般的在行走。而小天玄是被他白鬍子老爺爺抱著，起先他也有點害怕，見白鬍子爺爺如履平地，他那顆提到嗓眼的心逐漸放下。
小天玄也暗笑，難怪沒有人知道『劍聖』所住的地方。這若是自己來尋找，恐怕就算找一輩子夜難以找到吧。幸好這白鬍子老爺爺就是『劍聖』，而『劍聖』也就是被自己常拽著鬍子的爺爺。
真沒想到這白鬍子爺爺有這等修為。可想到這裡，小天玄又想到了家人，「若是當日這白鬍子老爺爺沒走就好了，那樣，爹娘和唐爺爺就不會有事了。」想到這裡，他眼中又閃過悲傷之色。「小玄兒，到了。」許久白袍老人把小天玄帶到一處絕壁中間的一個石台之上放下，這石台很寬闊，大約有五六丈大。
小天玄暗自想著，白鬍子老爺爺的家是住在這裡的麼，但是這個問題他沒有仔細的去探討。
白袍老人走到了一處青石巨壁跟前，只用手輕輕一推，那巨大的青石大門便立刻被推開了。
白袍老人轉頭慈祥的對著小天玄微笑著，拉著小天玄走進了洞內。小天玄只覺洞內佈置的簡單整節，井然有條。
小天玄不知道白鬍子老爺爺要帶他去哪，只能低著頭被拉著跟著白鬍子老爺爺一起走，不一會，轉到一間非常雅潔的石書房，這石洞書房擺上了許多書籍，而南面則是一個天然的大窗，窗外便是萬丈深淵；此書房中有床、有椅、有桌，不過幾乎全部是石製，北面牆壁上還掛著一柄平凡的短鐵劍。除此之外，屋中別無他物了。
白袍老人微笑著對小天玄說道：「從今日起，你就住在這裡了，直到你能向我來時一樣獨自出去時。」他的聲語中充滿著關愛的暖意。
小天玄聽了，心中很高興，暗忖：「這白鬍子老爺爺肯定是要收我做徒弟了，要不然他自不會把我帶到他家裡……」心中雖高興，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平靜的點了點頭。
白袍老人以為小天玄心中還是很傷心，於是又關心問道：「心還在痛嗎？哎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本就不該發生在你身上，忘了吧，先痛哭一場，然後早日快樂起來。」
聽後，小天玄看著白袍老人良久，他終於忍不住了，撲到了白袍老人的懷裡痛心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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