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等待 第二百零四章 猴子 文 / 湘瀟無淚
秋華猛的轉頭，提升真元，以太極姿勢積聚週身靈氣，只見點點金沙般顆粒在秋華雙手間轉動，雙手平伸，順勢推出，整個場中瞬間金沙滾滾，浪濤翻湧，猛烈的衝擊著後方湧來的流水，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金沙般潮流沖刷著強烈的汐水。卻被硬生生的衝破，轟然巨響，秋華瞬間淹沒在汐水中，水中一顆樹枝形項墜閃著光亮，秋華便在眾人面前消失無蹤。
水雲微微一笑，什化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起到最重要的作用。在魔界時，是如此，此時更是如此。
黃汕不明所以，四周搜尋著秋華的身影，卻一無所獲。「沒想到，你們所謂的正道，只會做縮頭烏龜。」
賢空說道：「施主莫要欺人太甚，眾生皆平等，所謂魔妖，全在心境。豈能一概而論。」
「老禿驢，少給我說些大道理。有本事交出龍鞭。在與我斗上回合。」又是龍鞭，賢空早已聞之此物名聲，可是卻不知道尊主要此物終究有何用意。龍鞭在李玄身上，如今看倘若不交出龍鞭，尊主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黃汕年級輕輕，脾氣可是暴的很，賢空有一絲猶豫跡象，這年輕人便再無耐心與之糾纏。大扇展開，一股股風力宛如在洞口一般，強勁之極。此時水雲疑道：「這扇子究竟為何物，竟能裝載自然之力，且用之不竭。」白狐搖搖頭，雖然她乃之初的狐獸，卻也有不少見所未見之物，畢竟天下之大，包羅萬象，無奇不有。
突然賢空大師傳音道：「水姑娘，請帶其他人離開，這裡由老衲絆住此人。」
水雲急道：「不可以，我們同來，便要同歸。豈可撇下大師獨自逃生道理。」
賢空：「如此，我們便要共赴功夫黃泉了。這對於聯盟一個不小的損失。請水姑娘以大局為重才好。」
命運不濟，能怪的了誰？不為人間，不為聯盟，自己的他，只為木屋內捨命相救的小威和李玄，她也必需做一個「逃兵」。她沒有選擇別人生或死的權力，卻有保證其他人延長壽命的機會。
水雲轉過頭，餘光瞥見賢空大師那副孤軍奮戰的寂寞身影，拖著沉甸甸的腳步，奔進木屋，她與白狐帶著小威和李玄同小艾和猴子，為了同伴而撇棄了另一位同伴。如此心痛的抉擇，如此無奈的兩難做法，他們又能如何？
小艾頻頻回眸，實難如此殘忍的看著賢空大師奮力鬥法的背影，這樣的負罪感，她無法承受，小艾掙脫出白狐的手，和猴子一起掉了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小艾落地哀求黃汕放過賢空大師，可此時黃汕心頭火大，俯瞰著小艾的哀求摸樣，笑道：「你？我還要感謝你，倘若不是你帶路，我哪裡能如此迅速的找到這裡？」
「什麼？我帶路。」這一番話，將小艾一棒子打進了地獄第十八層。小艾踉蹌兩步，「如此說來，是我殺了他們？罪魁禍首是我。我要求的人竟是我自己？」小艾失魂落魄，想著自己犯的過錯，無法挽回，無法原諒，最最注重情感的小艾，最終竟是情感的殺手。猴子拉拽著小艾的胳膊，想要叫醒她，卻於事無補。
賢空大師勸慰道：「小艾姑娘切莫上了賊人的當，倘若沒有你，他們照樣能找到我們，這是遲早的事。」
對於賢空大師的言語，小艾哪裡還聽得進去，在她的心裡已經認定了這場悲劇，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她。她沒辦法原諒自己，更沒辦法接受自己的行徑。只是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中充滿了自責和負罪感。
此時黃汕邪惡一笑，竟將自己的扇子收了起來，帶著嘲笑和鄙視的神色，微瞇著雙眼，說道：「被自己的同伴出賣，不知道是怎樣的感觸啊？賢空大師定身有所感吧。」
「恐怕小施主是問錯了人，施主如小小年紀心急如此之深，讓老衲慨歎，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賢空大師語重心長的，想要以言語渡化此人的心靈，趁著黃汕還小，尚有機會回頭。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話似是在哪裡聽說過，貌似我們魔宗一排人人耳熟能詳，可是沒有經歷苦海的人，岸又在哪裡？」黃汕甚是傲慢，將大師的一片苦心當作了覆水。賢空大師無奈搖頭，孺子不可教也。
這時黃汕道：「你的如意算盤如期進行著，我們也該結束了。」賢空大師聞言驚訝，此人定時經過魔宗尊主的非人訓練才擁有了如此慎密的心思，水雲等人離開，賢空大師唯恐黃汕緊追而故意找些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不想賊人竟早已識破天機。他的笑，他的自信，他的氣場，卻讓賢空心中升起一股不詳之感。
老和尚，看清楚了，這人雖然年紀小，一身修為卻是驚人，使人不得不防，賢空大師緊緊注意著他的每一個動作，生怕一個不注意便上了賊人的當。
黃汕一動不動，那稚嫩的小臉上，顯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笑顏，下一刻，整個人恍如風神一般，化作顆顆沙粒，以迅捷之力竟是穿過了賢空大師，向著水雲等人逃亡的方向追去。
風沙掠過，賢空大師渾身瑟瑟抖動，只覺得週身無力，頭腦恍惚，胸前一股熾熱的灼燒感猛然上湧，哇……一口鮮血噴射而出。賢空大師盡力穩住身形，回眸的那一剎那，只見呆傻的小艾毫無反擊之力，受著黃汕的侵蝕。
身邊的小猴子張牙舞爪，看著黃汕席捲而來，早已對此人厭惡至極，雖然小艾與小猴子認識不到幾天的時日，說來與猴子也算是共患難的兄弟了，更何況她還是猴子的救命恩人，黃汕竟敢在猴子面前如此對待小艾，他無疑是對猴子最大的挑戰。
赤尻馬猴豈能如此無囊，看著黃汕，他便氣急敗壞的，伸出雙拳，在胸前一陣捶打，示意他的凶悍，在黃汕從頭頂掠過之際，小猴子伸手便抓住了黃汕的元神，用力一拽，整個風沙瞬間停滯。赤尻馬猴最大的優勢便是力大無窮，可力敵九龍，一個區區的撓頭小子更不在話下，可是不知道為何小猴子竟能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瞬間抓住來人的真身，實在神奇。
黃汕在小猴子手裡宛如被人玩耍的九節鞭一般，一圈一圈的悠在空中，猴子看著黃汕的熊樣，心中美滋滋的，裂開偌大的猴嘴，吱吱的笑個不停。
「赤尻馬猴？四大猴獸之一，算是最聰明，最狡猾的一個，竟會在這裡？」賢空大師如是想著，他看看呆呆的小艾在看看樂的自在的猴子，喃喃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黃汕祭出山水扇，口中說道：「出」
只見扇子猛的張開，還沉靜在歡樂中的猴子稍不留意，被扇子打個正著。吱吱一聲，發出痛苦的猴叫，整個身子晃晃悠悠，想來是被那該死的扇子打到頭部，一時間天旋地轉，失了面子。猴子甩甩腦袋，眨巴著眼睛，甚是惱火。
此刻異變突起，只見猴子瞬息變幻，一個巨大的大猩猩雄壯的站在黃汕身前，猴子低垂著眼珠看著跟自己的腳掌一般大小，宛如螻蟻一樣的人，想到剛剛的一擊，心中便怒火叢生，深深的呼著一口氣，地面上像是慘遭颶風襲擊一般，黃汕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如此巨大，哪怕是動上一根手指頭便會將黃汕粉身碎骨。
這時猴子邁開步子，只聽大地震震作響，晃晃悠悠，賢空大師只好落地強提真元，穩住身形。否則一個不慎，空怕就被吹到天外了。
猴子看著黃汕那猥瑣的摸樣，抬起那根柱子一般的手臂，揚起，揮下，一陣颶風隨之而來，黃汕整個人宛如被人丟棄的餅子，被拋到了天邊。
賢空大師走進小艾，一個柔和之氣灌入，小使得小艾清醒了許多，「放鬆自己，用你的理智和思維想想。你會明白的。」
不知道此番話語小艾是否已解析清楚，至少此刻的她清楚了她是誰。小艾記得身邊跟著一隻死猴子，此刻卻不知道跑到了哪裡貪玩了。
賢空大師嘿嘿一笑，「它沒事，你看……」大師手指抬起，小艾順著大師的手指方向看去，一隻蹦蹦跳跳，看上去永遠那麼歡樂的死猴子，咧著嘴巴，嘿嘿的跑來。
突然小艾解釋道：「對了，猴子帶走劉大哥只是想要我高興，其實他想要帶走的是李大哥，結果卻弄巧成拙。它並無惡意。」
猴子看看小艾，心中奇怪，她什麼時候知道為自己說好話了？心中本是高興，可表面上卻裝的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不需要你說好話。」
「你不需要我，可我需要你。把我們兩個帶回去。」賢空大師身受重傷，不能御氣飛行，正好搓搓著小猴子的銳氣，誰叫他口是心非呢。
小猴子從來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只好聽之任之，不過猴子如此精明，豈會任人欺負，不撈點好處的，「可以，不過算是報答了你的救命之恩了。」
小艾一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它一路跟來，是為了報恩。但是話又說回來這恩報的也太輕鬆了點，命恩，只用一個免費飛行便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