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北雪山卷 第二十六章 交換 文 / 花驚雲
袁邁從髮絲間將殘章拿出，展開放在手上，看看何香雪，又看看歐陽夏，臉色黯然。何香雪被掐得臉色蒼白，但是看到父親拿出殘章來交換自己，心中卻升出一股暖意，心道：「便是這樣死了，又有什麼遺憾？」
歐陽秋將大刀橫在胸前，森然道：「為了這殘章，不知多少人丟掉了性命。只為一頁小小的紙片，值得？」馬老五冷哼了一聲，道：「目光短淺之人！」又轉向何統道，「將殘章交過來！」陸靈楓上前一步道：「你先把人放了！」
馬老五搖搖頭道：「若是我先放人，你們仗著人多，哪裡還會再將殘章交給老夫？一起換才是！」何統正要上前，馬老五忽然喝道：「慢著，你將殘章交給那個披風女子，我可信不過你！」
花月影與谷媚兒都是身著披風，不知馬老五是說哪個。馬老五手指谷媚兒道：「就是你！臉色蒼白，氣息不勻，區區一個弱女子，還能做出什麼事兒來？今日且不談老夫七弟的仇，改日再一齊算！」
何統將殘章交給谷媚兒，歎了一口氣道：「若是再見到我那妹子，可怎麼說才好？」谷媚兒含笑將殘章接著，安慰道：「老爺子還是多寬心，當下先救人要緊。」眼角一動，使了一個眼色。何統不知她是何意，只閃身到了一邊。陸靈楓看著那殘章，巴不得立刻拿在自己手裡，此刻卻只能乖乖看著谷媚兒如何做。
馬老五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大岩石道：「我們兩個一起到岩石旁，我丟給你人，你丟給我那頁殘章，甭想耍什麼把戲，不然老夫立刻就將這女子殺了！」谷媚兒輕輕移步，走向岩石，道：「你都說我是一個弱女子了，我還能把你怎樣？」
兩人漸漸到得岩石旁，馬老五放開何香雪，卻將長槍抵在她的後背，伸左手道：「快將殘章交給老夫！」谷媚兒笑道：「你何必著急，我也要親眼看著她走到我這裡才是。」兩人各站在岩石兩側，都不肯先將手中抵押送出。馬老五笑道：「既是我們都不相信，不若老夫將她放在岩石上，你也將殘章放置岩石上，一同放手，如何？」
谷媚兒點頭道：「還算公平！」馬老五將何香雪推在岩石上，長槍抵著她的後心。谷媚兒伸手將殘章送向岩石，微微一笑，道：「給你！」卻忽地將殘章扔向別處。馬老五立時丟下何香雪去搶，卻抓了一個空，心中吃驚：「看那幾人都未動身，且離著岩石有這百步的距離，怎麼可能將殘章搶了去？怎麼可能！」
但是，殘章確是不見了，明明就飄在空中，待馬老五飛身而來的時候，忽然就消失了。「耍什麼把戲！」馬老五見谷媚兒扶著何香雪要走，哪裡肯放，一心想要抓了兩個人。這時陸靈楓及歐陽秋早閃身過來，攔在了馬老五跟前。
歐陽夏回頭問道：「你沒事吧？」何香雪臉色轉紅，點頭道：「不礙事。」何統上前，又是歎了一聲，道：「孩子，可是嚇著了你？」何香雪嘴角一撇，道：「在雪山上，我熊瞎子都不怕，還害怕了他不成？」何統哈哈一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兒！」
馬老五心中氣恨，怒道：「真是氣煞老夫啦！小小年紀，心眼挺多，看我怎麼收拾你！」眼睛卻四下觀瞧，想知道殘章到底哪裡去了。花月影走至陸靈楓身旁，身後的手兒慢慢伸出來，咯咯笑道：「你要找的可是它？」馬老五一看，殘章竟在花月影手中，不禁奇怪道：「你怎麼可能將殘章拿了去？」
谷媚兒笑道：「幻空一手。」花月影驚道：「媚兒姐姐也知麼？」谷媚兒點頭道：「這本是神偷錢仕仙的絕招，沒想你也會。」馬老五大驚道：「錢仕仙的幻空一手！他出現了麼？」花月影點頭道：「你們都知他，偏偏就我不知。」
陸靈楓亦是奇怪道：「沒想錢仕仙竟然教給了你功夫。」花月影笑道：「只是因借給了他一些零碎錢。」陸靈楓連連歎息不已。谷媚兒皺眉道：「神偷教給月影功夫，本是一件好事，你卻歎什麼氣？」陸靈楓苦笑道：「你哪裡知道，當時我也在，若是我也借給他一些零碎錢，豈不是也有了這樣的功夫？」
何統道：「沒想四十年後，神偷又再次出現！」馬老五怒哼了一聲，長槍倒轉，道：「他出現又能如何，不幾日濁靈谷便會將他抓了！偷了不知多少濁靈谷的寶貝，谷主怎麼會放過他？」
「廢話少說！」歐陽夏大刀一揮，凌厲刀風如閃電一般斬去。馬老五身形一轉，揮槍而出，亦是一股強勁的力道。兩股勁力相撞，只見歐陽夏身子不動，馬老五卻腳步踉蹌，退後了十幾步。強勁的力道將中間的雪地震出一個大坑來，冰雪洋洋灑灑不止。
馬老五吃驚道：「三年不見，你竟然有這般大的力道！」歐陽夏不說話，大刀又揮斬而來。馬老五不敢硬接，槍尖點地，身子飛向空中，躲過一擊後，還未落地，槍尖又是一點，便往別處而去，口中喊道：「總有收拾你們的一天！」
何統拱手道：「多謝各位相救！」陸靈楓搖頭道：「都是歐陽大哥的功勞，若是我與馬老五相爭，未必是他的對手！」花月影將殘章遞給何統道：「這殘章我也略識得，無非只是隱世的起源，與玄道城所見的也無多大差別。」何統接過殘章，歎道：「本是對我無用之物，但是對我那妹子，二十年前卻是救命的東西！」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你終於知道這是救命的東西啦！」聲音尖細，傳出甚遠。何統臉色愕然：「妹子！」只見別處漸漸奔來兩個人影，到得近前，陸靈楓才看清竟是何碧微與歐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