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北雪山卷 第十七章 舊事 文 / 花驚雲
進得山洞內，何統已在洞內等候。他見幾人過來，急忙相迎，說道：「這幾日見陸小俠為媚兒姑娘愁眉不展，是以沒能長談。今日事情危急，不得不請幾位相助。」
幾人落座，陸靈楓問道：「不知是何事，難道是與濁靈谷有關？」何統點頭道：「小俠聰慧，濁靈谷與我何統已然有三年的仇恨。實不相瞞，三年前我本是烽火城的城主。可惜未能抵擋住濁靈谷的攻擊，才落得躲在北雪山中忍辱偷生，卻無一日不想著將城池奪回來。」
妙音若有所思，說道：「我本與喬大伯路經烽火城，那時已被濁靈谷侵佔。城內民不聊生，讓人看了心寒。」何統點頭道：「雖是如此，但濁靈谷實則不是衝著烽火城而來，而是為了一頁奇怪符號的獸皮文而已！」
陸靈楓疑惑道：「烽火城竟然有《隱世書》的殘章？」何統長歎一聲，說道：「都怪我當年太意氣用事，落得今日這般境況。說來話長，我本有個妹妹，叫做何碧微，人長得漂亮。像她那樣的相貌，自然有不少富貴人家的公子喜歡，但她卻不屑一顧。她十六歲那年，同我一起在北雪山打獵之時，撞見了怪獸。恰那時遇著了一個年長的人，從怪獸口中救下了她。從此，我那妹子對那人日思夜想，都快要生出病來。當時我並不知發生了何事，她也只是不說。」
妙音說道：「兩人年齡有差距，相信說出來，你做大哥的也不會同意。」何統拍腿言道：「妙音姑娘此話說得正是！後來我才得知她喜歡上的那人叫做歐陽先安，居住在北雪山。」陸靈楓驚道：「歐陽前輩！」何統詫異道：「原來你們知道他！他那時已是四十歲的年紀，我妹妹偏偏看上了他。她竟然偷偷跑到北雪山，與他私結姻緣。這可氣壞了我，立即帶著軍馬在北雪山尋了他們三天三夜，仍是不見他們的蹤影。」
谷媚兒說道：「隱靈師住處極是隱秘，想要找到，可不那麼容易。」何統點點頭，接著說道：「我帶著軍馬在茫茫雪山行走之時，歐陽先安竟自己跑了出來，只說兩人已經拜為夫妻，讓我不要再費工夫。我當時哪裡能聽得下去，只覺得妹妹敗壞了家族的名聲，便上前與歐陽先安打鬥。那人力量雖然甚大，卻並不傷我。過了一時，我妹妹何碧微出現，擋在歐陽先安面前，對我說她心意已決，只勸我回去。我哪裡肯，又要上前打鬥。何碧微忽然絕情說要與我斷絕兄妹關係！我一怒之下，便要打她，卻被歐陽先安攔住。他說他自會對我妹妹好，我當時氣憤，就讓他拿出最珍貴的東西證明。歐陽先安從懷中拿出一塊紅布包，交給我，自稱是最貴重之物。我打開一看，只是一張獸皮做的紙張，歪歪扭扭畫著一些字符。我哪裡肯信這是極貴重之物，還要理論，他們已然飛奔而去，不一時再也不見身影。」
陸靈楓道：「都說《隱世書》是一本奇書，他能將殘章交給你，應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谷媚兒歎道：「何碧微前輩真是性情中人！」花月影問道：「往後呢？」
何統道：「我本想將那張獸皮文扔了，又是不忍，放在懷中，帶著軍馬回到了烽火城。自此四十年間，再也沒和他們有來往。不過，中間何碧微倒是回來過兩次，極是匆忙，算來已經是二十年前和三年前的事了。」
「二十年前？」陸靈楓疑惑道，「二十年前正是隱靈師發生變故的時候，她出了什麼事？」何統道：「何碧微回來之時，臉色憔悴，見了我就要那片獸皮文。雖然自那件事情之後，已然過了二十年，我心中對她的怒氣未消，只稱那張紙已被扔掉。她也沒辦法，又匆匆離去。」
「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妙音說道，「她不認識殘章中的字跡，應是要拿回去給歐陽先安。只是，歐陽先安既然已給了你，怎麼會忽然又來要呢？」
何統長歎道：「這件事情也是在三年之前得知。那時烽火城內忽然來了一彪人馬，極是厲害，雖我握有重兵，卻不能奈何他們。其中有個叫做馬老大的，帶著七個屬下，皆是以馬字開頭稱呼，從馬老大一直到馬老八。八個人中只有馬老大拿的是刀，其餘的皆是拎著一把長槍。幾人在城內縱馬亂闖，竟無人能擋。」
谷媚兒道：「這是濁靈谷的八鐵騎，擅長馬上殺人，功夫了得！除了馬老五心腸好一些，其餘的幾人俱是心狠手辣，殺人的手段極是殘忍。」何統點頭道：「確是這樣，他們本是要找我，卻不知宮殿在何處，一路上不知殺了多少人。我正不知發生了何事，我妹妹忽然出現，叫我趕緊離開。這時八個人已然到了宮殿內。周圍軍馬上前圍住他們，沒想眨眼間就被他們殺死。我看那八個人凶狠，匆忙帶著女兒和一些忠心的軍士，往北雪山而來。天知道我那妹妹怎麼會有功夫，雖那八人追來，她只且戰且走，遠遠跟在我們後面。到得北雪山腳下，又出來兩個人，說是何碧微的兒子，亦上前與那八人打鬥。何碧微這才抽身過來，領著我們到了這處巖洞。」
陸靈楓大悟道：「那兩個人就是歐陽秋與歐陽夏了。」何統歎道：「我沒想到他們竟有了兩個兒子！我問及為何要來救我們之時，她稱年輕之時，一時糊塗，才隨了歐陽先安。聽了這話，我心中直罵她，早知會有今日，何必當初？她說二十年前回去，是因為有人抓了歐陽先安，要用那張紙換他性命。我當時也未問個明白，若知如此，定是要將那張殘頁交給她。後來，她再也沒來過這裡。」
妙音歎道：「皆是因情而生，真是一段冤孽。」何統正色道：「萬兄弟已打探到濁靈谷之人最近在此處出入頻繁，我猜想定是衝我們而來。雖我不知那張殘頁的用途，既是能夠換得歐陽先安的性命，也應是貴重之物。只是不知為何隔了這麼長時間，又來尋找。」
陸靈楓心想：「北雪山果然有殘障的下落！濁靈谷應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才來北雪山尋找遺失的殘章。他們為何這時才得知，難不成有人背叛了何統？」便道：「不知那殘章放在了何處？」何統哈哈一笑道：「我已放在了隱秘之處，即使沒能將殘頁交給我那妹妹，也不會讓它落入外人手中！」
萬策全拱手道：「陸兄弟既能擊退攻擊玄道城的強敵，想來逼退雪山上的歹人，也不是難事。」陸靈楓心中苦笑，心想：「不知那些百姓是如何傳出來的，竟成了我擊退了濁靈谷的兵馬。」便笑道，「便是你們不說，我們也會幫忙，畢竟我與濁靈谷有著深仇大恨！」他言語中的深仇大恨，不僅僅是陸老三、老九的死，更是因肯定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必是被濁靈谷所害，故有深仇大恨一說。
何統拍案道：「再好不過！諒他們一時間也難找到此處，我們還是再多商討退敵之策！」眾人稱是，又說了一番，見得何香雪回來，又給她說了情況，便各自回去，隨時準備與濁靈谷軍馬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