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原沼澤卷 第十八章 醉佛香 文 / 花驚雲
陸靈楓亂軍中破了焰火陣，使得玄道城軍馬士氣大振，終於逼退豐慶城兵馬。城主袁邁大喜，引著五人到得城內。城內早聽說有五個厲害人物在軍前相助，又有將士將其中細節傳出，城內百姓自是佩服，都出門相迎。看到陸靈楓等人之時，指指點點，說說笑笑，感激之言不知被說了多少遍。
妙音催馬至陸靈楓近前，笑道：「總算圓了你的俠義夢，這不是被人稱頌了？」陸靈楓心中哪裡高興得起來，軍前忽然出現毒手婆婆及陰陽雙魂，俱是來自濁靈谷。若是尚不和等人也到了軍前，不知結果又是如何。三人沒能佔到便宜，定要叫更多的人前來相助，不知又會有什麼人物出現。又想及十著等人在花添錦的地宮中尋找《隱世書》，北原沼澤定是和花添錦有關，但是到底哪裡可以尋到線索，又是不知。諸般煩心事，一齊想來，哪裡還有心情想什麼行俠仗義。聽妙音這般說，只笑道：「只怕他們再來，就無能為力了。」
妙音想著陸靈楓應是誇讚自己一番，沒想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禁心道：「他這會兒倒是穩重了一些。」花月影這時騎馬與兩人並行，說道：「靈楓哥哥，陰陽雙魂的手腕為何要連在一起？」
「聽毒手婆婆中間說兩人是為了情，才將手腕連在一處，真是讓人不懂。」陸靈楓奇怪道，「他對她好，她亦心中有他，為何還非要以手腕相連？」幾人都未經歷過男女情事，哪裡能體會到情事的繁瑣複雜。
韓天述在後面卻慢慢說道：「雖是心中有意，不說誰能知道？心上人互贈定情之物，也不就是為了說明心中有情？我看那殷無風已是而立之年，而楊追雲則是二八的年華，斷手連腕之事，應是楊追雲所為。」
韓凌露在一旁笑道：「別看我老弟小小年紀，事情懂得比誰都多。」陸靈楓亦笑道：「真是無事不通，定是讀了不少的書。但你怎能肯定斷手之事定是楊追雲所為？」韓天述歎道：「你再碰著他們，問一問便知，我也只是猜測。」
說話間，已到得玄道城大殿門前，只見上書「玄道大殿」四個字，下面只有兩個守衛把守。袁青兒指著門內說道：「玄道城宮殿不比清靈宮那般豪華氣派，只是一個大殿。大殿後面幾處房舍，一處花園而已。」袁邁點頭道：「我玄道城全民皆兵，將士皆是來自民眾，一呼百應，也無須太多講究。」
一行人進得大殿，分賓主落座，邱不寒及布長短作陪。大殿雖然簡陋，卻也寬敞。不一時，眾多丫鬟捧著美酒佳餚上來，各樣點心小菜，樣樣俱全。袁邁在寶座之上舉杯笑道：「今日能得幾位鼎力相助，真是我玄道城的榮幸！我袁邁無以為報，先乾為敬！」說完，一飲而盡。
眾人亦是一齊舉杯，只有花月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韓凌露看在眼裡，笑道：「花月影，你為何不飲酒？」花月影笑道：「哪裡能像凌露姐姐那般酒量，我若沾上一杯便自醉了，哪裡敢喝。」陸靈楓放下酒杯，說道：「月影常年居住在古墓中，哪裡能飲酒。」
韓凌露哈哈一笑道：「陸靈楓，你這是為誰開脫呢？還不快快自己罰自己幾杯！」袁青兒在袁邁身旁笑道：「好似凌露姑娘更喜飲酒，應是識酒之人，父親，何不將家裡的美酒拿出來，與凌露姑娘一起品賞？」
「正是！」袁邁爽朗笑道，「叫那吳酒兒將地窖裡的美酒各拿來一樣，今日要與各位一醉方休！」布長短應聲而去。韓凌露笑道：「你有什麼美酒，只管拿來，我奉陪到底！」陸靈楓對一旁的韓天述問道：「你大姐自小便這般豪爽？」韓天述點頭道：「可惜生錯了，若是男子，還不把天地鬧翻了。」
過得一時，布長短身後跟來一人，便是吳酒兒，衣著散亂，髮絲枯黃，雙手捧著一個大盤，盤中放了十幾小罈酒水，跪在大殿之上說道：「城主，美酒俱已齊備！」袁邁哈哈一笑，說道：「你只放下，下去便是。」吳酒兒應聲退去。
幾個丫鬟上前，將十幾罈酒放置在韓凌露身旁，拿了兩壇給在座之人斟滿，便退至一旁。韓凌露聞著酒香，不禁笑道：「果然是不多見的酒香！」
袁邁走下寶座，近得韓凌露身旁，舉杯笑道：「凌露姑娘，巾幗不讓鬚眉，且先嘗嘗我珍藏的冰玉傾心酒如何！」韓凌露將酒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倒扣空杯，笑道：「果然是好酒！」
袁青兒亦是走來，在妙音面前說道：「妙音姑娘，青兒先與你喝一杯。」妙音笑道：「這是為何？」袁青兒將杯酒飲盡，微微一笑道：「緣份！」陸靈楓在一旁笑道：「我還道一路之上，是因我陸靈楓大名，才有人照顧，原來是因著妙音。」
袁邁走至陸靈楓跟前，亦笑道：「陸英雄功夫了得，袁邁佩服，請飲此杯！」說完，又是一飲而盡。陸靈楓不甘示弱，亦是飲了。袁青兒舉杯笑道：「有美酒，而無絲竹，怎麼能樂得起來。」拍手兩下，十幾個拿著各樣樂器之人分坐在大殿之前，奏起樂來。
袁青兒挨個敬酒，言語之間已是略有醉意。陸靈楓等人雖飲了不少，但都未多喝。花月影只是飲茶，更是清醒得緊。袁青兒走至花月影跟前，笑道：「月影姑娘美貌奪眼，哪個男子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分。」花月影端茶笑道：「袁姑娘，你說哪裡話。」袁青兒不答話，走至陸靈楓跟前，先飲了一杯，說道：「陸公子巨劍生威，破下豐慶城的陣勢，袁青兒佩服！」不等陸靈楓說話，又來到韓天述身邊，拍著其肩膀笑道：「人小鬼大，不知你怎麼那般冷靜，小小年紀，來，我們喝上一杯！」韓天述對著韓凌露說道：「袁姑娘好似要醉了。」
韓凌露碰得這麼多美酒，只是自斟自飲，笑道：「有酒若是不醉，豈不是遺憾！」袁青兒走至韓凌露身邊，說道：「凌露姑娘這樣的身法，袁青兒自小都未見過，這杯定是要先乾為敬！」韓凌露笑道：「我還未使出碎光一刃，鬼影亂，凌光斬，這些飛光的招數，有時間定要給你看看。」說完，拎來一罈酒，自顧喝了起來。袁青兒不禁笑道：「凌露姑娘真是好酒量！」
袁青兒走至大殿正中，舉杯笑道：「有絲竹之聲，而無歌舞，豈不是少了興致！」又是一拍手，一群白衣女子上來，和著絲竹之聲，慢慢舞來。
袁邁在殿上一直勸酒，一時間也是有了一些眩暈。看那麼多人影在大殿之上亂舞，不禁說道：「莫不是我眼花了？」袁青兒在舞女中亦是翩翩起舞，雖是利落的裝扮，但舞姿曼妙，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境。
韓凌露拍手叫道：「好舞姿！」陸靈楓自言自語道：「沒想到袁姑娘不光是喜愛打獵，舞也跳得好！」韓天述說道：「大家閨秀，都會一些琴棋書畫，金石絲竹，不然嫁人可就有點難了。」
韓凌露喝了不知多少酒，再去拿酒，發現十幾小罈酒已然被喝了一個精光，不禁說道：「沒酒了！」袁邁聽得此話，大喝道：「吳酒兒在哪裡，把我藏了三十年的醉佛香拿來！」
吳酒兒不多時拿來幾壇，說道：「城主，都拿來了！」袁邁喝退吳酒兒，拎了一壇到韓凌露近前道：「你可知為何叫做醉佛香？」韓凌露搖頭稱不知。袁邁笑道：「相傳百年前，有一個賣酒的人，從不打開酒罈，自是無人買他的酒。有人就問為何不讓聞一聞，賣酒人說若是你一聞，便要醉倒，哪裡還會買我的酒。眾人都不信，有一日趁他不注意，將酒罈打開，一股奇香飄來，眾人只聞得香氣，便生出醉意。這時，牆頭上忽然翻過來一人，卻是一個和尚，抓了酒罈便喝，立時便醉倒。昏睡兩天，醒來後，便還俗跟著那賣酒之人，終日喝那酒水，醉得不亦樂乎。這酒的名字便是這樣的來歷，連和尚都把持不住，可知這酒有多誘人！」
韓凌露大喜，說道：「快快打開嘗嘗！」袁邁就酒罈打開，果然是奇香誘人。韓凌露一把奪過酒罈，笑道：「果然是好酒！」抬手仰頭，便自喝了起來。一罈酒喝完，已然醉昏昏，身子搖晃不已。韓天述過來扶住說道：「大姐，這次你真醉了！」韓凌露只是連連說道：「好酒，你我再飲三千杯！」
袁邁笑道：「果然好酒量。」又走至妙音跟前說道：「妙音姑娘請隨我來，自有話跟你說。」袁青兒這時亦跟來，對妙音道：「這時說來正好。」說完，讓布長短招呼幾人，三人便往大殿後走去。
陸靈楓看在眼裡，心道：「袁青兒早說有事情要和妙音說，不知是何事。雖猜測與隱靈師有關，但不去聽怎能知道？」亦朝大殿之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