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原沼澤卷 第十章 地宮 文 / 花驚雲
那幾人見女子過來，中間一個道：「瘋婆娘，不好好嚇唬人，跑到這裡做什麼？」女子將手中的人頭扔向幾人，笑道：「老娘怕什麼，什麼都不怕！」那幾人細看，應是認得那人頭，不禁都驚跳起來，大叫道：「臭娘們兒，你殺的！」
女子仰天大笑，那幾人都看呆了，俱是不知為何女子將自己相好的給殺了。陸靈楓趁這時沒人注意，閃身到了洞口旁，飄身進得洞內。只見洞內有直下的階梯，不知通向何處。兩旁已然點上了火把，並不黑暗。陸靈楓沿著階梯輕輕走下來，不一時，眼前一亮，面前哪裡是暗無天日的地洞，那簡直就是一座地下宮殿！
只見大洞內皆是雕龍飛鳳的門窗，一座座房舍不知多少間。陸靈楓心道：「這地下竟然還有這般景象，不知莫史善等人在何處，還是小心為妙！」輕輕推開一扇門，進得屋內，又輕輕合上。回頭看這屋內，雖然昏暗，仍是能看到桌椅瓷器一應物品俱全。在牆壁上，除了書畫，又有小門開在其上，通向別的房屋。
陸靈楓推開小門，走進另一間房屋，亦是一樣的景象。如此走了十幾間，都是大同小異，看不出什麼不同。不禁奇怪道：「這房屋都是一樣的擺設，不知是何用意。」正要繼續推小門往裡走，忽然聽得屋外有人說話，急忙貼附在屋內門旁，側耳細聽。
只聽一個人說道：「十大人，找了多日，也未見什麼線索，會不會那人說謊？」聽聲音說話之人正是莫史善，其口中的十大人應是十著無疑。
十著說道：「他自然不會說謊，正巴不得我們找到一些線索。清靈宮下的古墓是沒有了指望，不過，《隱世書》極有可能在那兩個人身上。但是在清齋谷苦等了多日，也未見幾人出現，不知從哪裡跑了。若是碰著了，非親手抓住他們不可！」
莫史善笑道：「十大人功力非凡，自然是手到擒來！」十著道：「俞大人、周大人及籐大人都等著我們的消息，若是什麼也未找見，豈不是顏面盡無？花添錦住在這地宮之下，將《隱世書》藏在這裡的可能性極大，再多找幾日也是值得！」
陸靈楓聽到此處，心想：「原來這地宮便是花添錦的住處。花添錦為花驚雲的大哥，亦是花月影的大伯，他定是知道一些《隱世書》相關之事。只是，既然十著等人找到此處，只是不見花添錦出現，是他已經離開還是已被殺害？」
又聽十著笑道：「這地宮老夫二十年前可是來過一趟，若不是清靈宮的一宮主叛變，花添錦還能逃掉？」莫史善奉承道：「是那一宮主不識時務！」十著哈哈一笑，說道：「雖是一宮主當年勇猛，不還是被尚大人一掌斃命？」
陸靈楓心中迷惑：「一宮主已然斃命，這消息為何一直未曾聽說？是了，清靈宮為了保密，自然不會傳出來。既是十著說一宮主叛變，也就是說一宮主投靠了濁靈谷，後又幫著花添錦，才被十著口中的尚大人一掌斃命。不知在這地宮內，發生過何事。」
莫史善又低言了幾句，只聽十著怒道：「這事兒老夫自有安排，你莫心急！當務之急是查找《隱世書》，若不能給俞大人一個交代，想他也難向尚大人交代。到頭來還是歸罪到你我身上，去當替死鬼！」過得一時，十著又慢慢說道：「伴君如伴虎，何況尚不和大人脾氣古怪，天知道空手回去會是什麼結果！在清靈城折損了夜無豐，清靈宮死了馮林夜，真是大意了！」
陸靈楓心道：「馮林夜為莫史善所殺，十著竟然一點都不知情，看來濁靈谷勾心鬥角比之清靈宮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這尚不和是何人？俞鴻臣還要聽命於他，定是比俞鴻臣還要厲害的人物！」
正想間，十著說道：「莫史善，你要把地宮盯緊了。那人說的不無道理，若是在此處找不到《隱世書》，只好費心去找古墓中那兩個娃娃了。」陸靈楓心知十著口中的兩個娃娃便是說自己和花月影，以此看來，幾人並未發現自己的行蹤，以後倒要小心才是。
正揣測間，忽聽得十著大喝一聲：「什麼人！」陸靈楓聽得此言，以為自己身份暴露，便要撤身外別處去，卻聽不遠處傳來門窗開合碰撞之聲，十著及莫史善的腳步聲都往遠處追去，這才知地宮內另有其人。
陸靈楓鬆下一口氣，正要往別處走，忽然間小門悄然打開，一個人影閃身進得屋內，看見陸靈楓，卻並不驚慌。陸靈楓見這人不過十七八歲摸樣，穿著雖是寒酸，像是落魄的書生，問道：「你是什麼人？」
少年哼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又能如何？」陸靈楓低聲笑道：「你不說我也知你是誰。」少年臉色一變問道：「你知了？」陸靈楓笑道：「你就是被十著發現之人，我這時大喊一聲，你還有命在？」少年微微一笑，說道：「你這般一喊，恐怕丟掉的只能是你的性命！我可不是等閒之輩，只需動一下手，立教十著拿自己人頭送上前！」
陸靈楓看他一臉不屑之色，心道：「竟然還有比自己更能說大話的。」不禁笑道，「敢問兄弟從何而來，為何到得這地宮之中？」少年不答話，伸手便來抓他。陸靈楓閃身至少年身後道：「你不說個明白，便來抓我，是不是和那十著一路來的？」
少年轉身反手又來抓，說道：「這個何必說得太過明白？」陸靈楓出掌相迎，卻不敢弄出動靜。少年手掌翻轉，忽然抓向陸靈楓腰間，卻又忽地撤手，閃到別處。陸靈楓不明其意，問道：「要打便打，怎又停住了？」
少年指著陸靈楓腰間道：「你腰間那塊殘玉哪裡來的？」陸靈楓隨手拿起掛在腰間的殘玉，笑道：「難道你認識這殘玉？」少年臉色似乎不悅，說道：「廢話！若我不認識，何用問你哪裡來的？」
陸靈楓笑道：「說了你也不相信，本是一個老人無緣無故相贈。」少年伸手說道：「拿來！」陸靈楓將殘玉從腰間解下，卻轉而放入懷中，笑道：「雖是殘玉，還能值幾個錢，哪能白白送給了你。」少年笑道：「你只以為值幾個錢？就算拿你一千條命，也難抵這塊殘玉！」陸靈楓握拳在空中一晃道：「若是這樣，更不能給了你！」
少年正要來搶，忽聽得不遠處有人喊道：「這邊有動靜！」陸靈楓雖不知這少年的來歷，但既是被十著追趕，應不是什麼壞心腸的人。閃身到少年身旁，雙手抓住他左右肩膀，縱身而上，並排貼附在了屋頂之上。不一時，幾個人挨個房間搜索，直將那些房門都踹翻在地，到得這處房間，幾人往裡一看，空空如也，又朝別處而去。
兩人在屋頂之上，無語相視。陸靈楓只覺少年身上飄來芬香，心道：「這人穿著寒酸，身上怎麼會有香氣？」少年看那幾人過去，斜眼看了一下陸靈楓，低聲道：「你為何幫我？」陸靈楓嘿嘿一笑道：「看你也是與我一樣，都是苦命之人。既然是被壞人追趕，我怎麼能把你丟在一邊，看著你白白丟了性命？雖不知你來自何處，想來也不會是歹人。」
少年微微一笑，飄身而下，指著房頂之上的陸靈楓說道：「我本一身寒酸，便是你自願幫了我，也不會有什麼好處給你。若是我們被那些人抓住，將你我都殺了，你可後悔？」陸靈楓跳下來笑著說道：「我只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生死也不懼了。況且幫著你躲過那些人，又不是做下什麼惡事而死，又怎麼會後悔？」少年問道：「你既是這樣說了，我倒有心跟你交個朋友，不知你肯不肯？」
陸靈楓點頭道：「走在一處便是朋友，何況還是在這種情景之下相遇？在下陸靈楓，不知兄弟姓名？」少年拍拍陸靈楓肩膀，說道：「叫我谷小哥便是。」
陸靈楓正要再問個明白，忽然間房門外閃進一人，速度極快，撞開門來，竟悄然無聲。進得屋內，二話不說，出掌便拍向陸靈楓。他不敢與之相迎，怕驚動了別處人馬，閃身躲過。那身影卻一把拎住了谷小哥肩膀，不及他說話，已然奔跑了出了房門。
「糟了，還是被他們抓了去。」陸靈楓追出門來，哪裡還見谷小哥的身影？又在地宮內走了一圈，卻不見一個人影。地宮不算很大，只是因依著石壁不知建造了多少房屋，是以很長。陸靈楓查看了一會，在一處角落發現了一堆白骨，想及十著所言，心中猜測這白骨應是死去的一宮主，心想：「難怪不曾聽說一宮主的事情，原來二十年前已死在了這地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