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斗天 第一百四十四章 殘魂 文 / 龍天恨
一個白衣少女走進狹窄的山道，彎彎曲曲，兩側堅硬的石壁之上，不時有突兀的岩石橫刺而出，腳底地面亦是坑凸不齊，稍不留神就得扭到腳肘。
雪狐輕輕喘了一口，抬頭看著石壁周圍，許多地方還有水珠不斷滴下，落在她身上雪白的衣裙之上，染下烙痕。石壁上下，陰暗地方中，還生了不少青綠石苔，密密麻麻的讓空氣瀰漫著一股微帶濕潤清冷的味道。
雪狐輕輕一動，試圖將靈力聚起。只是稍微一提，就有種壓抑的感覺隨之而來。沒想到他的道行已經高到了這種境界，連自己的靈力在這方圓十里也無法聚集。到底他怎麼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然增進至如絲境界，得失之間，他又付出了什麼。
「嘶……」手中突然一痛，雪狐立刻條件反射的縮了下手，細嫩的小手立刻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紅痕。原來是被山石劃落，收手之餘，反而將傷口又拉長了不少。雪狐輕輕的吐了口氣，接著向前走去。
七折八彎，好不容易才拐出了這條在十二年前突然形成的山道，來到了斷天崖前。
此時正值寒冬，今日陽光出升，一別數日前陰霾的寒冷天氣，倒讓人心中多了一份溫暖。剛從陰暗的山道中走了出來，柔和的陽光照下，雪狐心中微微一暖，倒似是多了一份自信。這是個好兆頭，也許他能夠聽自己的話也是未必。
雪狐微微瞇著雙眼，直到眼睛完全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光線方才向前踏步而去。這斷天崖方圓不過十米，一眼便已經望見那個散發著淡淡綠光的深幽古洞。雪狐走上前去，腳步在洞門前停了下來。向下望了一眼，沉吟了片刻，索性坐在洞門等了起來。
洞內，溫鈺輕輕皺著眉頭，他已經感覺到了有人在洞前守侯。只是此刻正是辰時，若是估計不錯。馬上就要開始發作。
果然，當這念頭剛剛落下，鑽心的疼痛立刻從心房深處急劇向全身蔓延開來。一陣強烈的刺痛瞬間湧入溫鈺的大腦皮層深處。（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額。」伴隨著一聲悶哼以及鋼牙緊咬所傳來的清脆之聲，溫鈺整個人向後一仰，頭顱冒起層層青筋極為駭人，用力的向牆撞去。
「轟！」隨著溫鈺頭部重重的撞在壁中，一聲轟然巨響隨之而起。整個斷天崖突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崖頂的雪狐豁然站立向洞內大步踏了進去。身形一晃，又復重新退回了原地。只得緊緊皺著眉頭擔憂的看著空空的山洞。
「咚！咚！咚咚！」溫鈺差異的抬頭望向了山壁，只覺整個腦部猛然一麻，如同整個大腦皮層被人用手血淋淋的撕開一般，全身劇烈的顫動了起來。不停的用頭狠狠的撞向四處堅硬的山壁，每一下的撞擊都引起一陣大震，復又平息。伴隨著聲聲鼓鳴之聲，不停在山間迴響。
崖頂，雪狐緊緊扶在一塊懸石之上，目光一直緊緊看著洞穴之內，輕輕的喘息著。
「呼！」由熔岩形成的巨龍沖天而起，一團耀眼的光芒劃上半空，帶著熾熱的空氣上下翻騰。滾滾熱浪撲上溫鈺的臉狹，頓時讓他清醒了不少。
耳畔處，咚咚鼓響依然不時響起，火光飛捲而起，落在石壁之上，再散成片片飛花逐漸灑落在地。溫鈺輕輕搖了搖頭，眼皮猶如千斤重鼎一般縱使他用盡全力，也無法撐開。整個大腦不時傳來一陣暈厥，一聲轟鳴，拚命的摧毀著他的意志。
我絕對不能倒下，不能，絕對不能！
「噗！」一口黑血從溫鈺嘴中飛射而出，夾雜著他全身靈力的鮮血發出一聲厲嘯射入石壁之中。只聞鼓聲立止，整個石壁劇烈的晃動起來，一塊塊巴掌大小的石塊從壁面脫落，落入熾熱的岩漿之中，瞬間蒸發。
「額！」又是一口血跡湧出，溫鈺雙目一睜。頓感天旋地轉，身體再次重重的倒在地上。「砰！」頭部又是一下撞擊，整個頭顱再也無法忍受那暴裂的刺痛，鮮血就如湧泉一般奔騰而出。
溫鈺心神一晃，此時此刻，他只想靜靜的休息，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在他心中似乎有著這麼一種聲音，輕柔的訴說著，勸他放棄，別再做無謂的堅持。
溫鈺眼皮慢慢的沉了下來，一點一滴。時間，彷彿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只是做為一位看客，演繹著這個逆天而行之人最後的下場。此時，溫鈺突然想起，自己初到方寸山時眾師兄就曾經說道：「道，乃天道。順天而成，逆天而亡。」
難道，我一直錯了嗎？難道，我該順應天命嗎？難道，我的命運不能靠自己掌握嗎？
一抹苦澀的笑意漸漸爬上了溫鈺的臉狹，若要結束，那就結束吧。我好累，真的好累。
只是那兩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只是，那個身穿灰袍的道士。只是，養育自己長大的義父。從小到大，百餘年的光影從他眼前一一閃過。忽然間，他似乎明白了許多。又似乎釋然了許多。
或者我本就是個異數，存在於在這人世之間，本就是個錯誤。此刻，是天命要我屈服嗎？是那些自以為事的神，在掌握我的命運嗎？
溫鈺延著自己的視野，透過最後一道縫隙，微弱的目光望向這個五光十色的世界，最後一眼。
忽然，他的眼中有了光芒。似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似乎捉住了什麼。一片金黃在他的眼珠閃動。他的整個心神，在同時被深深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