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暗算 文 / 龍天恨
「我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我們鐵勒人,是勇敢的一個民族。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儘管放心。好了,現在到了我們部族了。你們皇帝寫給我的書信,我能看了吧。」朱邪可是一直很希望能夠看看到底大唐皇帝寫給自己那封信的內容,只是溫鈺一路堅持自己要以大唐使節的身份,在鐵勒部族裡再親手交到自己手中。
溫鈺這才慎重的站起身來,從懷中取出一封沾滿了血跡的書信,走到朱邪的身旁,恭敬的交書信交到了他的手中。「大唐使節程鈺,特奉我大唐皇帝之命出使鐵勒,望兩族永修共好,一同消滅殘暴的突厥。」
草原上的漢子可受不了這些繁文縟節,朱邪毫不客套的一把將書信奪入手中,坐在高高堆起的沙椅上認真翻看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隨著他的眼光不停向下,而越來越是吃驚,最終留下的,只有無奈的妥協。
「看完了。你們大唐皇帝信中讓我親自前往一躺中原,以商量日後共同進攻之事。阿鈺你看過這封信嗎?」
溫鈺輕輕的搖了搖頭,「怎麼?信裡面有提我嗎?」
朱邪連忙掩飾道:「當然有提你。讓你陪同我一起回中原而已。沒想到你們大唐皇帝對我們鐵勒族人的事情也知道的這麼清楚。他信中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只要我們歸順大唐,我們將會是大唐的子民,給予我們平等的待遇,這話,我能相信嗎?」
「我可以保證。」溫鈺站了起來鄭重的說道:「當今聖上是百年方得一見之一代明君。再者,我中原有句俗話,叫君無戲言。哪怕聖上隨口一句戲言,也必須兌現。你大可放心。」
朱邪只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他的心始終如壓著一座大山般的沉重,朱邪強笑的抬起頭來,「阿鈺,在這沙漠裡是不是覺的很無聊?我們玩個遊戲如何?這是獨屬我們鐵勒人而制的遊戲哦。一個迷宮遊戲。」
「什麼東西?」溫鈺不由被他逗起了興趣,懶懶的站起身來,喝下一口沙漠中最珍貴的清水。「你們的水都是從哪裡來了?」
「這些水,都是來自迷底。只要你破解了這個迷底,那麼你就知道這些水來自哪裡了。」
「哦。」溫鈺輕輕的舔著乾枯的嘴唇,對此更是大感興趣。「好,來吧。我贏了我可要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頓。」
「沒問題。」朱邪笑著掀開桌面那副巨大的地圖,只見地圖之下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模型,而那模型竟然又形成一個巨大的迷宮。「這個遊戲就是要你離開這個迷宮,我們鐵勒部上到老人下到小兒幾乎每一個人都能輕易的走出來哦。日落之前,只要你能走到這裡,你就算贏。我就給你飯吃,給你水喝。」
「不會吧。」溫鈺不由瞪大了一對牛眼,「你小子真夠意思呀,不過想讓我肚子挨餓,可沒這麼簡單。」
溫鈺就此不再答話,專心的看向一桌的迷宮模型,他並不是傻子,一個如此大的模型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遊戲而已。如果沒猜錯,這就是鐵勒人的緊急避難之所。
巨大的迷宮此時在溫鈺的眼中一目瞭然,按照正常情況的話,只需片刻工夫就以有足夠的時間讓他走到存放水源和食物的地方了。但是一旁討厭的朱邪卻不時指出一個又一個的機關和暗道,而這些模型上全無標記,全得靠溫鈺記在腦中,這才真正讓他傷透了腦筋。
「媽的你這機關也他媽太多了吧。」被一個個機關和陷阱搞的不勝其煩的溫鈺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卻不知道一旁的朱邪表情卻是無比的慎重,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
當熾熱的太陽緩緩的從西方落下,滿地的沙礫方才輕輕的舒了口氣,享受那來之不易的溫和。一個個瘦弱的鐵勒族人收起各自的工具緩緩朝著家的方向走去。汗水,早以沾濕了他們的額頭,將破舊不堪的衣服緊緊的貼在他們瘦弱的肩上。
「媽的,老子頭疼。」位於中間最大的帳篷內,一聲不甘受到折磨的慘叫響遍了整個沙漠,不由讓所有剛剛從野外回來的鐵勒族人露出一絲憨厚的笑容。
「靠,你這機關也未免太多了吧。」
「你必須要記住,不然你就得不到食物,得不到水。你就得把命留下。」朱邪站在一旁,如一個嚴厲的教官,不容他有任何疏忽。
溫鈺看著眼前巨大的模型,只得無奈的從頭再來一次,數百個機關暗道,每種機關竟然有著少則數種多則數十種的變化,每一種都要他記的清清楚楚,而時間只有短短的3個時辰,想讓他放鬆也放鬆不了。
「沒錯。就是這。
「對,接著走……」
「你死了。重來……」
許久之後,天色早以暗淡了下去,屬於沙漠獨有的濃霧適時的遮蔽了星辰。
「這次,可真讓你小子坑了。終於完了,可以讓我吃頓飽飯了吧。」直到深夜,溫鈺終於按要求走出了這個危機四伏的迷宮,兩人同時鬆了口氣,這時,朱邪方才滿意將早以準備好的烤肉拖了出來,還有一大罐的清水。
早以餓了一個下午的兩頭野狼更是二話不說,立刻開始了狼群間的搶奪。待兩個人酒足飯飽之時,只留下一個十幾斤的骨架,就連內臟也被兩頭饑狼吃的乾乾淨淨。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我記住你們鐵勒人的迷宮了嗎?」兩人平靜的躺在沙地,當夜深人靜之時,溫鈺問出了一直藏在自己內心的疑問。
朱邪輕輕的一挑濃郁的眉毛,淡淡的仰天說道:「沒什麼,只是沙漠上隨時會有危險,怕你到時候會死在迷宮裡罷了。」
「你知道嗎?」朱邪輕聲問著。「如果有一天,你性命有危險的時候,我可以幫你阻擋的話,我保證,我會毫不猶豫的擋在你的面前。」
溫鈺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鐵勒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來,但是他依然堅定的說道:「不單是你會這樣做。我也會,我們是兄弟。」
說完這句話時,溫鈺已經漸漸不支,吃驚的看著杯中清澈的泉水,漸漸渾濁,就如他們的友情。在他陷入黑暗之前,唯一的感覺只有一個,撕裂般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