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識破 文 / 龍天恨
夜，大漠吹起了點點涼風。一絲絲的沙礫在風中飄絮，月，慢慢的撥開雲霧，冷顧著沙漠中的一絲絲兜火，此時是如此的明亮。
「大王子。」大帳門前的守衛遠遠就已看東方傾明正陪著突哲合走了過來，連忙打起了精神，抖擻的施禮道。
「兩位先生睡了沒？」突哲合微微的額首向他問道。
帳中溫鈺心裡一驚，連忙起身掀起了帳簾，心不由輕輕的跳動一下，馬上反映了過來，微笑著施禮道：「大王子，請進。」
突哲合回眼向東方傾明看了一眼，重新回過來呵呵一笑，負手問道：「小王到來，沒有打擾兩位先生休息吧。」
「小人不敢。」溫鈺低頭回道，態度的恭謹出乎了突哲合的意外，「我們剛剛談及大王子，正在討論大王子精湛的道術。」
「哦？是嗎？」突哲合走進了帳中，在首席坐下輕輕的扣動著桌面接著說道：「上次一戰，兩位先生的道術倒是讓小王吃驚不小，特別是你，施展道術竟然絲毫不需要聚集靈力，這委實讓小王吃驚呀，人人都說中原人傑地靈，今日小王方知此言非虛。」
溫鈺輕輕的一笑，搖頭回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草原亦不絲毫遜色中原。各有所長而已，大王子見笑了，至於小人施展道術不需要聚集靈力，只是因為小人天生體制與常人不同罷了。」
「哦？那小王不是無異於得到了一件寶物。哈哈哈。」說完，突哲合擺手打斷了溫鈺繼續和自己客套，臉色一正朝兩人問道：「兩位先生，今日之事，東方師傅已經向小王提起。小王非常捨不得兩位先生這樣的人才。放兩位走，無疑是縱虎歸山。真是讓小王大傷腦筋呀。」
突哲合定定的看著溫鈺和東方明的表情數秒之後，突哲合呵呵一笑，終於讓溫鈺將額頭那滴冷汗滴落在地。
「其實，小王非常需要兩位先生的幫助。而兩位堅持要走，我也捨不得殺了兩位先生。」突哲合故作惋惜，不由長歎了一聲「但是人各有志，小王亦不想強留。我可以放兩位走，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既然以被識破，那溫鈺亦不在需要在做任何掩飾，口氣頓時強硬了起來。
突哲合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輕輕的在心中冷笑一聲，臉上依然保持著滿臉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說道：「我要兩位先生幫我殺一個人，我的二弟。為什麼，你們不必問，只需告訴我，做亦是不做？」
溫鈺轉念一想，立刻會過意來，冷笑著站了起來，手中那絲白光亦清晰的印入了突哲合的眼內，靈力一散，地面剎時結下一層厚厚的冰層，被人算計的憤怒清晰的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但他卻知道，此時動手的話，無疑是斷送掉最後萬分一的機會。
「突哲合，以你手下人馬來看，你二弟必然亦不會太弱。就憑我二人想要殺他，無異是天方夜談，其實你無需這麼做，你大可以直接殺了我。」
突哲合輕輕的點了點頭，不慌不忙的站起來，一對鷹眼輕輕的掃過兩人，淡淡的舉杯道：「我確實可以直接殺了你們。但是，我現在仍然給你們兩人一活命的機會。我二弟手下能人比我只多不少，你們前往行刺只有萬分之一的成功機會。但是只要成功，我保證把解藥給你們。這也是你們唯一能夠活命的機會。我殺你，我什麼也得不到。何不賭一把，你說是嗎？」
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東方明突然跪倒在地，爬到了東方傾明的腳下，悔恨交織的淚水轉眼遍步了他的眼眶，拚命的向他的叔父哀求道：「叔父，我答應你為大王子效忠，請叔父救救侄兒吧。我們可是唯一的親人呀。」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逼溫鈺接受突哲合的條件的話，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如果自己受點委屈，能讓他屈服的話，又有何不可。
「別跟大王子做對了，我叔父說的不錯。只要我們肯留下來，一心一意為大王子效忠，將來回到中原我們將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榮華富貴，財富美女又何愁沒有。大唐還不是霸佔了隋朝的天下，我們取而代之，又有何妨？」
溫鈺看著趴在地上就如一條溫馴的小狗一般的東方明心中不由一陣刺痛，他不是不明白他的用意，他也知道這是活下去唯一的機會。於是，他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有這樣，東方明才可以留下，自己才能離開，但是他卻實在不忍。
突哲合輕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東方明，轉頭對溫鈺讚賞道：「好，我敬重你是一條漢子。只要你殺死我二弟，本王絕不是食言。明日，我會讓東方師傅前來帶你前往我二弟營中，你不用妄想逃跑，血震丹哪怕相隔千里，一樣能讓你隨時毒發。」
「至於你。」突哲合抬起頭來，對東方傾明笑道：「就交由師傅你老人家自行處置吧。」
「謝謝大王子。」東方傾明低頭看了地上的東方明，渾濁的老眼微微的閃過了一絲淚光，寒聲對他說道：「念你是我親侄子，老夫不會殺你。以後，你就隨老夫一起為大王子效力吧。」
東方明連忙跪在突哲合的腳下，磕頭謝恩道：「謝謝大王子活命之恩。小人定當效犬馬之勞。」
突哲合冷哼一聲，對東方明充滿了鄙夷，轉身走出大帳，東方傾明輕輕的長歎一聲，「起來吧。自己好自為知。」拍著東方明的肩膀連忙趕了上去。
大帳再一次陷入了沉靜，只留下兩人呆呆的立於帳中，思緒萬千。月，彷彿嘲笑著他們的無能，竟然連尊嚴也無法留下，照的格外的光亮。
燭火忽明忽滅的靜靜燃燒著，將帳中兩人的背影不停的拉伸著，就如他們的心，亦不停的進行著掙扎。
「對不起。兄長。」溫鈺首先回過了神來，剛才的一幕只要自己稍微說錯一句，或許就以是性命不保，而犧牲最大的，卻是東方明。
東方明無所謂的拍了拍略染沙塵的長褲，笑著搖頭站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道，用手指輕輕的封住了嘴，再次微微的搖了搖頭。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重新出現在了溫鈺的眼前，但是他卻清晰的感覺到了這個笑容的勉強，和其中所隱藏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