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六處的來歷(四) 文 / 屢敗屢戰
當蘇莎被帶到總署特級會議大廳的時候,他徹底傻了。不就是打了場群架嗎?就算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開除,用得著這麼大陣仗嗎?蘇莎出身時空總署附屬大學,雖然不怎麼用心,對於總署裡的大人物多多少少也是聽說過一些的。他作夢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面對這麼多時空總署的高管,而且他們對自己還很有好感似的,一個個臉上都堆滿了笑容,不像是在審訊犯人,倒像是在慰問英雄。特別是坐在左邊第三個位子的一個胖子,還時不時向自己投來鼓勵的目光,後來蘇莎才知道這個人就是時空旅遊局局長,荷華德?伊哈威先生。蘇莎對這個面貌慈祥的人很有好感,甚至想自己要是一開始投在他的部門就好了,一定不會發生這種事。
相比起伊哈威的和藹可親,桑丘?潘沙就顯得很嚴厲了。從一開始他看著蘇莎的目光就還著濃濃地疑問,詢問的語氣也有著明顯的敵意。
「你是說這件事雖然是由你引起的,但你並沒有打傷人,是嗎?你這是在推卸責任嗎?」
「我沒有推卸責任。」蘇莎顯得很坦然,「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我也做了接受處罰的思想準備。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就事論事!」桑丘不屑地嘟囔了幾句,道:「好了,蘇莎,事情的經過我們都已經瞭解了,你可以走了,關於如何處罰你,我們一會兒會作決定的。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好好反省,好知道以後如何避免再次發生這種事!」
蘇莎向他敬了個禮,說:「是,我一定認真反省,不過,署長大人,我可以說多說幾句話嗎?」
桑丘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麼,想說你自己被人陷害了嗎?」
「不是的,雖然事實的確如此。」蘇莎苦笑了一下:「我想原本陷害我的那兩個人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吧?他們只是想和我開個玩笑,後來看見我被人打得太慘了,才會出手幫我。雖然我並沒有打傷人,但我認為這件事我也應該負一部分責任,如果各位要處罰雲組長和斯米頓組長的話,我希望能連我一起處罰。我想說的就是這些,屬下告退了。」
桑丘摸了摸下巴,看著蘇莎離開的背影,臉上微出了一絲淡淡地笑意。他問在座的眾人道:「各位,這個蘇莎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了,各位認為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啊?」麥克?雷蒙會推卸責任,他也會。
在座的人交頭結耳,有人員被打的部門都顯得很生氣,很激動,卻沒有一個人大聲發表意見,一切都只限於竊竊私語。
「我來說兩句吧。」荷華德主動道:「大家都知道,時空總署內部各部門之間久有不和,發生矛盾衝突是很平常的事。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不應該過重地處罰六處的幾名人員。不過,這個這個,啊,大家都明白,這次的事情鬧得實在太大了。四五十人都被打傷了,還都是中隊長級別的人物,這意味著什麼,大家知道嗎?」
「意味著中隊長級別的人員超編了?我們是不是應該精減人手?」桑丘幽默感大爆發,在這個時候開起了玩笑。
荷華德的笑容沒有了,他不耐煩地道:「這意味著總署各部門的工作都要停止很長一段時間,署長對這個問題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荷華德,你真是沒有幽默感啊!」桑丘聳了聳肩道:「我看這個問題沒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嘛,被打的部門大部分都是時空巡警續列的,謝爾頓博士,你們高研院的人沒有被打吧?」
謝爾頓博士,一個削瘦的中年人微微一笑,道:「沒有,我們高研院的人一般不去那個俱樂部,我們有我們的我們的娛樂方式。」
「那,米歇爾部長的後勤總部呢?有多少人被打傷?」
「沒有多少。」米歇爾?斯坦維基身為後勤總部的部長卻長了一副冷酷的面孔,說起話來也乾巴巴的,多一個字都不肯說。
「這就是了嘛!」桑丘道:「既然這兩個部門都沒有,我想總署的日常工作應該不會被打亂才對。時空巡警中隊長以上級別的人員已經很少參加一線任務了,我想時空巡警本部的工作也應該不會受太大的影響吧?當然了,這件事的確是很嚴重的,如果伊哈威局長堅持要從重處理的話,我也沒有意見的。伊哈威局長,你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我不過是時空旅遊局的局長,這種事不屬於我的職權範圍,怎麼樣處理還是聽大家的意見吧!」荷華德拖大家下水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也不想明著和六處作對,只好又把責任推給了在座的所有人。
桑丘微微一笑道:「既然打人的是六處的人,那麼我們也應該問問六處的意見才對。夜處長,你有什麼意見啊?」
「啊?」夜慕白一直在假寐,蘇莎進來說了些什麼,他都像沒聽見似的。直到桑丘問了他第二遍,他才剛睡醒似地睜開了眼,打了個呵欠道:「我沒有什麼意見。打人嘛,應該受處分,這是規矩,規矩不能破壞。這點小事,你們自己定下來就行了。罰完之後讓他們三個快點回自己的工作崗位,我們六處本來人就少,再少了他們三個,就更不成樣子了。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真是的,什麼瑣事都來煩我!」說完這些事,站起來旁若無人地就走出了會議室。
他的話雖然不多,意思卻很明確:這不過是件小事,明天他要在六處看見雲天舒三個人。
「砰!」羅伯特一拳砸在會議桌上,這一拳力道十足,沒有絲毫作假,桌子穩絲不動,他的手青了一大塊。
「我們就這麼懦弱嗎?」他道:「我們還要這樣忍多久?這一次打我們的人,下一次就要打我們了!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廢除六處,讓夜慕白滾回老家去!」
他的話沒有產生任何效果,在座的人沒有一個響應的,只是一個接一個默默地離開了。
夜慕白其實沒有回六處的基地,他出了特級會議室就進了旁邊的一個小房間,在裡面靜靜地等著消息。沒多久,桑丘就走了進來。
「事情處理完了?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你雄風猶在,他們能說什麼,又敢說什麼?」桑丘笑道:「一個一個屁都不敢放一個就都走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他們三個人每個人記個過,別的什麼處分都沒有,你也應該滿意了吧?」
「謝謝你。」夜慕白語氣雖然平淡,卻是真心誠意的。桑丘為了六處,為了自己已經做過太多的事了,無論是六處還是自己欠他的人情都太多了。
「說什麼謝,我總算也是半個六處人嘛!只可惜當初拉曼切爵士非要讓我進入時空巡警,不然的話,現在我跟你一樣,也還在六處裡呢!不過,夜,你不覺得這件事有點古怪嗎?」
「什麼事情古怪?」
桑丘道:「這件事說起來一切都是巧合,你公開招收人員是巧合,雲誤把那個蘇莎收進來是巧合,斯米頓把他帶到俱樂部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也是巧合。可這麼多巧合在一起,就不能不讓人起疑了。我懷疑這個蘇莎的來歷。」
「你有些多慮了吧?我們六處不是任人擺佈的木偶,如果這一切都是有人佈局的話,那就說明這個人不但有實力,而且對六處的一切都瞭如指掌。你認為這可能嗎?」夜慕白言不由衷地道。桑丘想的這些事情他早就想到了,只是由於某種原因不想承認罷了。
「有沒有這種可能,有沒有這種人物,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已經很久沒有那個人的消息了,他絕不會永遠沒有動作的。如果他有什麼行動,一定會首先以你和六處做為目標,因為他知道,只有你和六處才有可能阻止他。」
夜慕白道:「你的意思是讓我趁這個機會把這個蘇莎趕出去?」
「難道不應該嗎?」桑丘道:「不安定的因素本來就應該消除在萌芽狀態,這是最穩妥的方法。再說,我看這個人也不太適合待在六處。你剛才沒聽說他嗎?他一個人都沒有打傷。我在總署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聽說聽別人動手,卻連一個人都沒有打傷的六處成員呢!」
夜慕白也笑了起來:「是啊,從這一點來看,這小子真得不太適合待在六處,就算我勉強收下他也會是個受氣包。不過,我今天已經當著這麼多人承認他是六處的人,說出來的話總不好收回來吧?」
「又來了,我想你就會這麼回答。」桑丘無奈地道:「只怕佈局的那個人一早就料到你會這麼想了呢!不行,越想越可疑,這可能就是那個人的一步棋。」
「如果是那樣不也很好嗎?」夜慕白說了真心話:「他和六處的問題總有一天要解決,他一天沒有動作,我們就一天無從下手。如果這個蘇莎真是他安排進來的話,我們更不能把他趕出去了,我們應該接受他,靜靜地等著,看他有什麼動作。另外,說不定這一切真都是命運的安排呢?桑丘,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萬般天注定,難與命爭衡!』有時候,人真得不能不信命,哪怕是我們六處的人。」
「什麼『難與命爭衡』,我們是在本源世界,沒有這些東西!」桑丘說著又笑了起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真把這個蘇莎收進六處,說不定會很有意思。這個傻小子竟然會替雲和斯米頓求情,這樣的笨蛋我也很久沒有在六處看見過了。」
「所以嘛,我已經決定了,正式收下這個蘇莎,讓他成為我們六處的一員!」夜慕白平淡卻不容違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