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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俠骨柔情 第十章 一較高下 文 / 豐郎

    胡大人許偌,若是參倒了張大奎,便舉薦他做禮部員外郎(五品)。雖是官升一級,但也強過於無。若是皇上一怒之下殺了張大奎,那麼就舉薦他做禮部侍郎(四品)。

    此刻的趙康,滿腦子烏紗帽,這一嗓子喊出去,倒也驚得金鑾殿上的幾隻鳥雀紛飛。

    「宣禮部清吏司趙康,覲見!」殿內宦官一聲高唱,趙康聞言提了衣袍前擺便即向大殿行去。上了階梯進了殿門,趙康卻不敢再向前走。因為殿內朝聖有朝聖的規矩,越往前的官階越高。趙康就在門前屈膝跪倒。

    「皇上,臣趙康有本奏。」趙康說著竟是痛哭流涕。

    太祖朱元璋見到趙康如此,卻不僅眉頭一皺,不耐道:「有話就說,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趙康顫抖著手由袖中取出奏本道:「臣官職卑微,此奏本本應由禮部錢大人審閱,其後轉呈皇上。但臣不忍見倫常將廢,故此冒逾制之罪奏本,望皇上明鑒。」趙康說罷,雙手捧著奏本跪伏餘地,竟是哭的一塌糊塗。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太祖朱元璋以手扶額,多日不曾好好安寢,現在經這趙康一鬧,卻有些頭痛。身旁的宦官見狀,忙上前問安。太祖朱元璋歎口氣道:「呈上來。」

    宦官領旨,下了須彌台走到趙康身前接了奏本,回身時竟是輕蔑的瞪了趙康一眼。意思很顯然,是責怪趙康奏本不分時候。趙康正趴伏於地,卻沒看到宦官的眼色。這也難怪,但凡五品以下的官員,見了皇上沒有不打怵的。所謂龍威如獄,皇恩似海便是這個道理。

    宦官回到太祖朱元璋身旁,雙手將奏折呈了上去。

    太祖朱元璋接過奏折打開,草草看了一眼,竟是轉瞬龍顏大怒。

    「趙康,你好大膽!」太祖朱元璋說著竟將手上的奏折狠狠地向遠處的趙康投去。

    趙康一聞皇上震怒,在殿門口險些嚇尿了褲子。心中不禁埋怨,自己找誰不好,偏偏去找西門外的『刀子劉』代筆啊。這『刀子劉』在京師應天頗有名氣,不光是代寫書信而且代寫訟狀。其筆力論詞尖酸刻薄卻讓人無法辯駁,誰找他代筆寫狀子打官司,每每十告九贏。由於其文筆犀利,固有『刀子劉』之稱。

    太祖朱元璋指著趙康罵道:「你一個小小從五品清吏司,竟敢狀告一品太保?朕不辦你,倫常何在?」

    話音未落,站在班首的劉伯溫出班奏道:「皇上息怒,臣劉伯溫有本奏。」

    劉伯溫乃是太祖朱元璋的肱骨之臣,無異於大明朝的軍師。見劉伯溫有話,太祖朱元璋自然是不能稍息怒火,隨即溫言道:「劉丞相有話但講無妨。」

    劉伯溫卻不說話,走過去將朱元璋扔出的奏折撿

    了起來。回過身來問詢道:「皇上,這奏折,臣可否一觀?」

    太祖朱元璋歎口氣揮手道:「看吧,真真氣煞人也!」

    劉伯溫得了聖諭,這才展開奏折細細看來。奏折乃是呈皇上御覽,劉伯溫雖然身為丞相,但也不能未經許可便擅自觀看,這是逾制的重罪。但為替皇上分憂,劉伯溫這才先問詢再看奏折。

    劉伯溫先是看了一遍,這才微微一笑道:「宵小之輩,文辭刁鑽。皇上切莫動怒。」說著劉伯溫轉過身來,向著趙康問道:「這奏折是你所寫?」

    趙康聞言驚得連連磕頭道:「不敢欺瞞丞相,這封奏折是下官請人代筆,丞相饒命啊。」

    傳聞,劉伯溫有通天徹地之功,鬼神莫辯之能,能預知前後五百年之興衰。兵書戰略更是爛熟於胸,大明朝能有今天,劉伯溫居功至偉,當列群臣之首。創業未半之時,得劉伯溫指點,紅巾軍百戰百勝。太祖朱元璋多次稱讚劉伯溫曰:「吾之子房也!」

    趙康本就是膽小懦弱之人,此刻見劉伯溫問話,哪裡還敢有一絲隱瞞,當下承認是找人代筆。而他卻沒有想到,對皇上他說是自己所書,對劉伯溫卻是說找人代筆,這無疑是犯了欺君之罪。

    胡惟庸本以為趙康惹了皇上雷霆之怒,自己另外安排的兩人便出班煽風點火,到那時張大奎必死

    無疑。哪成想趙康如此不濟事。劉伯溫一出來,竟將趙康嚇成這個樣子?

    趙康的求饒,劉伯溫微笑對之。太祖朱元璋在殿上卻是冷哼道:「刑部尚書周楨何在?」

    周楨出班道:「臣在。」

    太祖朱元璋問道:「以周愛卿所見,這趙康該當何罪?」

    周禎略一思量,這才道:「論罪該斬。」

    「辦了吧!」太祖朱元璋揮了揮手,復又以手扶額。話音一落,殿外走進兩名金甲武士,拎雞一般將趙康拖了出去。

    「這趙康不說,朕還真把那個張大奎忘了。」太祖朱元璋歎口氣這才續道:「據奏報,張大奎私收白銀三十萬兩,況有賣官之嫌。眾位愛卿有何高見啊?」

    胡惟庸聞言覺得機會來了,這才向不遠的刑部侍郎盛元輔使了個眼色。

    盛元輔會意,出班奏道:「皇上,臣有本奏。」

    「講。」太祖朱元璋懶懶的說道。

    「臣以為,張大奎之罪無須再議,私自收受賄賂已是明證,依大明所頒律法,貪贓過十兩即斬,張大奎萬死難贖其罪。」盛元輔說完自回班列。

    太祖朱元璋聞言,向劉伯溫問道:「依丞相之見,此事當如何處置?」

    劉伯溫略一籌措,這才稟道:「依臣之見,張大奎殺不得,其因有三:一則,其乃是後宋唯一遺臣,若殺之

    恐天下人說皇上不念舊情。二則,張大奎與湯和將軍乃是故交,湯將軍又是皇上自幼的玩伴,無異於手足。若殺張大奎,恐湯將軍寒心。三則,常遇春將軍卒去,軍中固然不乏猛將,但能與常遇春將軍一較高下的,實在如鳳毛麟角。悉聞常將軍曾與張大奎在軍門一戰,二人勢均力敵不分伯仲,若貿然殺之,大明又損一員蓋世猛將。」

    太祖朱元璋皺了皺眉頭,這才道:「當年朕封他官時,他就是不肯就武職,說什麼見不得兄弟慘死之類的話,叫朕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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