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路在何方？ 文 / 藍顏阿九
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棕黃的頭髮無風自動，飄逸非凡，漆黑的雙眸猶如黑夜之中的形成，炯炯有神之中透著異樣的光芒，高鼻樑，臉部線條看似粗獷，可細細望去，卻有著幾分柔和，剛毅的臉上帶個幾分祥和的笑容。再見此人，雙手之上，那根長槍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執槍而立，彷彿一尊不倒戰神一樣，氣勢稟然！
「肖恩，你終於來了！」那人緩緩開口，肖恩只感覺自己心跳就快蹦出來了，他是父親！
「你是父親？」肖恩還是有些不敢確信，這眼前真的是的自己的父親嗎？曾幾何時，肖恩早已將父親的記憶扔到了記憶的深處，知道雲老的告訴，肖恩這才撿起那記憶之中幾乎不曾有過的父親回憶。從雲老口中得知，父親是個高大正義的男人，這種已經在肖恩孤單的時候時常想著，父親究竟該是怎麼的一個人呢？
可眼前的高大男人，幾乎和自己差不多的面容，只是多了些滄桑歲月的痕跡，肖恩都有些不敢確信。
男人點了點頭，依舊微笑地看著肖恩，「你長大了，當初是我不對，丟下你不管。」
「我不怪你！」肖恩頷首苦笑，淚水早已溢出，濃濃親情在黑暗之中的緩緩發酵。
「本來為你做一件事的，沒想到終究還是拋棄了你，現在連這裡都離開不了。」『父親』歎氣道。
「怎麼不能離開？」肖恩急問。
「我的靈魂被禁錮在這裡，不能離開，必須要有人願意代替我！」『父親』說著有些沮喪，「都十五年了，我想，那些仇人應該還在吧！」
肖恩一聽，面色驟然一冷，回想起種種，心中陡然冷笑，語調輕蔑道：「那要不要孩兒，來頂替你呢？」
「你怎麼能這麼說，不過夜不需要你頂替多久，等為父解決掉了那些仇人，自然回來替你，你還年輕，外面還有大好的青春給你！」『父親』說到這裡，語氣有些激動。
「裝別人父親有意思嗎？」肖恩冷哼一聲，面色驟然變冷，不怒反而怪笑道：「我想你還是自己現身吧。」
驟然一變，面前的『父親』赫然變成第一眼見到的老人。老人面色陰晴不定，死死地盯著肖恩，沒想到這麼聰明，居然能夠看透幻想，不過夜不多說什麼，遊戲規則之中，他不能對肖恩動手，也只有冷笑隱沒在黑暗之中。
肖恩苦笑，想起剛才的一點一滴，他多麼希望那一切都不是虛幻，都是真的該多好，就算要自己呆著這裡有算什麼？
如果不是老人語氣激動了點，只怕肖恩真的會蒙在鼓裡。雲老說過，父親早死了，這一切都是幻想。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驟然一亮，肖恩舉目望去，卻見一個小女孩坐倒在地，稚嫩的童聲哭個不停，肖恩瞳孔驟然縮小，這不是妮莎嗎？
疾步上前，不知不覺中，肖恩的身體也在瞬間縮小，剎那間，只有十歲孩童那麼大小了。
肖恩撒開步伐，跑到妮莎身邊，趕緊扶起妮莎，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急切的問道；「怎麼了?」
「他們欺負我！」小女孩哭著鼻子指著不遠處，說話卻沒有半點聲音，只是從口型中判斷。
肖恩順著妮莎的所指的方向，卻見一夥十來個小孩幾乎瞬間就將他們兩人圍了起來，那架勢，似乎要將肖恩至於死地！
肖恩直接衝了上去，彷彿本能一般，這麼多年內，肖恩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誰敢欺負妮莎，他會第一個揍人家一頓，不管敵人是多麼的強大，這都難不倒肖恩。
弱小的拳頭打在一個看起來更加瘦小的男孩身上，肖恩做法很簡單，這就要立威。可沒想到小男孩身手不凡，剎那間就躲過肖恩的一拳，還還了一拳。
巨大的力道幾乎讓肖恩痛不欲生，肖恩被一拳打翻到底，連退數步，然而就在此時，十來個小孩一擁而上，也不給肖恩單挑機會，直接群毆起來。
拳頭如暴風雨點一般狂落下來，肖恩全身的疼痛幾乎都已經麻痺，但是只要有機會，肖恩都會伺機送上一拳，不管對方是誰。
人縫之中，肖恩以一敵眾，完全落入下風，卻依舊不認輸，骨子裡，肖恩是個倔強的人。
「服不服？」一個胖子吼道。
「不服！」肖恩冷笑道，正欲上前送上一拳，沒想到被人拉住，又是一頓猛揍。
「服不服？」那聲音再次響起。
「不服！」
「服不服？」
「不服？」
…
不知道過了多少次，似乎那個聲音都有些疲憊了，肖恩儘管已經不見人形，滿臉血肉幾乎模糊，鮮血早已打濕全身，瘦小的身軀搖搖欲墜。
「最後問你一次，服不服？」胖子掏出一把匕首，搖搖晃晃走到肖恩身邊，似乎肖恩只要說聲不服，立刻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肖恩冷笑，啐了一口，「不服！」旁邊的妮莎淚流滿面，整張臉完全花了，但是被兩個小孩架住，不能動彈。
胖子微微一愣，沒想到肖恩這般硬骨頭，不過片刻之後就緩緩上前，明晃晃的刀子在肖恩眼前晃了又晃，最後驟然一動，直奔肖恩雙眼。
妮莎雙眼緊閉，瞬間就嚇暈過去，肖恩雙眼卻瞪的如同牛眼，怒視胖子，嘴角卻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像是嘲諷，像是戲謔一般。
「還想玩下去嗎？」肖恩突然開口道，「我現在明白了，你根本不會殺了，想要我的靈魂，不可能！」
剎那間，周圍急劇變化，漆黑瞬間消失，不不僅僅是妮莎，包裹那十來個小孩和那胖子，都瞬間不見。
漫天的雪花如鵝毛一般，飄灑而下，肖恩全身一件有些單薄的棉襖緩緩走在一條大道上，全身幾乎都被積雪覆蓋，整個一個雪人。
突然一個人影跳了出來，怒喝道：「此山石我開，此路是我開，此樹勢和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要敢蹦出半個不字，嘿嘿…管殺不管埋！」
那人全身積雪覆蓋，好似一個雪人，手上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更加凸顯他的不專業。肖恩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更多的確是冷意，比之這天寒地凍的更加寒冷。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雪球砸在了那『雪人』身上，『雪人』啊哦大叫一聲，回頭四望之下，除了肖恩就再也沒有看到其他人了，舉頭望向天空，卻見一個綠衣少女票人而下，宛若冬天之中的吹來的一陣春風，竟忍不住不想打劫了！
綠衣少女剛一站立，纖手妙揮，只見『雪人』就跌倒在地，順著雪地劃了好遠好遠，不過肖恩清楚，『雪人』根本沒有受什麼傷。
「還不快滾！」綠衣少女怒罵一聲。
『雪人』連滾帶爬的爬起來之後，迅速消失在了肖恩的視野之中。
「喂，我叫蘇珊，你叫什麼？」少女倒是大方，自報家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攜著滿面笑容淡然的看著肖恩，負手而立。
「肖恩。」肖恩沒有半點被救的感激，冷冷道，心中嘀咕著，這只怕又是那老人變出來的。
「嘻嘻！人家救了你，你也不要這麼擺酷啊！」蘇珊伴著鬼臉，嫣然一笑。
肖恩不語，快步上前，不想跟著蘇珊糾纏，然而前面赫然出現一個白衣女子。女子白衣勝雪，銀髮飄逸，全身上下，散發著聖潔的氣息，讓人不忍褻瀆，而那眼神之中，卻有些一股淡淡的憂傷，似乎隨時都會在空氣之中發酵。
「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白女女子柔弱的說著，綠衣少女卻眉頭緊皺。
肖恩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直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喜歡你，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白衣少女一句話彷彿觸動了肖恩的神經，肖恩微微有些動容。
「她有什麼好，還有病，我也喜歡你！」蘇珊絲毫不弱，也跟著表白道。
這一刻肖恩真不知道是真是假，兩女神態更不似作假，安溫柔但性情憂傷，蘇珊童顏歡笑也不失真誠。可是聽到蘇珊那句『還有病』的時候，肖恩的心彷彿一下子就被觸動了一下。
咳咳！
安適宜的咳嗽了一聲，風雪之中，飄飄欲墜，險些站立不穩。
肖恩箭步上前，趕緊扶住安，溫柔著望了一眼，旋即望向蘇珊，有些惱怒道，「夠了！」
「你吼我？」蘇珊淚水瞬間橫溢而出，美麗容顏瞬間失色，望著肖恩，無盡的委屈頓生心間。
「我…」肖恩想說我不是有意，但終究卻沒有說出來，望著蘇珊，臉上浮現的則是一抹歉意。
「你好狠心，你的心已經不是肖恩的了，你的靈魂已經賣給了魔鬼！」蘇珊怒斥道。
「我沒有。」肖恩大急，卻有無奈。
「你的靈魂賣給了魔鬼？」安驚恐的掙脫了肖恩，緩步後退著，喃喃發問道。
「我沒有！」肖恩有些絕望，望著安掙脫自己的瞬間，心似乎在這一刻被什麼刺痛了一樣，如刀絞一般。
「他已經不是肖恩了，安，我們走！」蘇珊拉住安，快步後退著。
「走，我們去找肖恩！」安堅決道，跟著蘇珊。
「安，蘇珊，你們別走！我就是肖恩！」望著一綠一白的兩個俏麗身影緩緩消失在視線之中，肖恩不禁全身無力的坐倒在雪地之中，雙眼無神。
「我的靈魂還在，我沒有賣靈魂！我是肖恩！」幾乎陷入癡狂之中，肖恩有些凌亂地自語著。
「我沒有賣靈魂！我沒有賣靈魂！」
「賣了吧，留著也沒用了，你心愛的女人都遠離你而去，你還留著有什麼用呢？」一個極具煽動性的聲調在肖恩耳邊低聲響起。
肖恩雙眼無神，望著幾乎虛無的天際出現一個年輕的面容，赫然正是雲老。
肖恩哭了，淚水瞬間落下，流進雪地之中，雪化一片，竟哇哇大哭起來，「我是肖恩，我有靈魂！」
聲音有些無奈，更多的絕望。
雲老不語，望著肖恩，終究還是歎了口氣，道：「把靈魂放我這裡吧，我幫你保存，等到你有能力的時候，我再還給你！」
肖恩幾乎撲到雲老懷裡，嚎啕大哭起來，聲音之中，絕望之色更強。
雲老拍著肖恩後背，低聲安慰著，不知覺中，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微笑，「怎麼樣？靈魂放我這裡，找到她們兩人之後，我再給你，他們自然就知道你是肖恩了！」
肖恩哭著點了點頭，脫離雲老的懷抱，沮喪一揮而散，反而詭異的笑了笑，「老人家，別費心了，你真當我是傻子嗎？如果你裝成別人我還真可能看不出來，可是你裝成雲老，只能怪你傻！如果是雲老，他不會這樣對我，只會讓我自己去努力追求！」
『雲老』面色極為難看，眉頭大皺的看了看肖恩，一遍又一遍之後，這才歎了口氣，微微一轉，整個空間再次變化。
重新回到一片漆黑之中，只見兩束光芒照在肖恩和老人身上，老人潔白的鬚髮之中，幾根金黃的頭髮依舊夾雜其中，低聲歎了口氣，「你贏了！」
肖恩沒有勝利者的高興，反而心情有些沮喪，最後那一刻，安和蘇珊遠離自己而去，肖恩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煞有其事一般，總覺得會有那麼一天出現，肖恩不想這樣，完全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
「多謝老人家手下留情！」肖恩低聲道。
「小子，別得了便宜賣乖，既然你贏了，就讓你離開吧，不過出去之後，這裡面的事情最好不要對你的同伴說，要不然…」
老人說道這裡，停了下來，只是看著肖恩，最後還是歎了口氣，繼續道，「算了，這麼小的年紀，心智這麼堅強，我活這麼大的年紀了，居然還是第一次見到，算你過關，至於我的提醒，你最好記住。」
說完老人大手一揮，周圍瞬間易地，肖恩還來不及多想，肖恩就出現在一片風花雪月之中，周圍一片漆黑，挪動腳步，卻聽到『咯吱咯吱』地響著，肖恩明白，這裡已經是香奈兒小鎮的！
不是道家的高爾院，而是香奈兒小鎮的隨意一個地方。因為只有香奈兒小鎮才有那獨特的香味。
切諾、克洛弗和安三人不知道現在如何，心中希望他們也能安穩離開。
儘管寶藏到手，但是肖恩的心情卻無比沮喪，老人最後一句話欲言又止，很明顯，說出去了，會有些麻煩，至於有多大麻煩，肖恩不知道，心中苦笑。
抬起，仰望星空，卻發現雪地的夜色之下，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東南西北，星辰閃耀，天空之中竟飄起了雪。
肖恩的心一片淒涼，不知道這夜該去何方？
路又在何方？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嬌喝，綠芒大作，幾股頗為強大的氣息遊走不斷。肖恩心中一稟，聲音極為熟悉，不由得加快腳步，急速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