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好痛的領悟 文 / 狂妄之龍
血染的大地，上面躺著無數的屍體。
他們並非是身先士卒的百姓，而是昔日耀武揚威，視千萬百姓為糞土的世家豪族，以及他們的家人。此刻，他們和一般的庶民沒什麼兩樣。
或許真的應了那句話：「死亡的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袁閥在洛陽的勢力被屠戮一空，各諸侯在洛陽的親人也被帶到同一個地方處決。不管他們是罪有應得，還是被牽連的。
「一些跳樑小丑，也敢趁著遷都的時候出來搞風搞雨？」董卓不屑的說到。
「只是讓人不解的是，明明他們完全可以等到抵達長安再動手，為什麼卻要在這裡就早早的出手？按正常的角度來看，他們應該知道這個是時候出手，失敗的幾率很大才對！」李儒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反正我們也快要離開了！奉先我兒幹得不錯，這幾天把諸侯拖在虎牢關前，遲遲不能夠破關而入，這才讓我們可以從容撤退！」董卓毫不吝惜的朝著一旁的呂布誇讚到。
「為義父效力，是孩兒的榮幸！」呂布姿態做足，完全一副孝子模樣。
李儒在一旁看著這對互相演戲的父子，心中不由得有得搖了搖頭。呂布並非真心投靠，董卓此刻彷彿就是把一隻老虎養在身邊。若是肉給得足那還好，若是不能滿足他，那老虎可就要噬主了！
只是如今董卓和呂布正是蜜月期，就算是身為女婿的他，也不能越界。否則，董卓聽不聽得進去是一回事，被呂布惦記上就麻煩了。
另外一方面，董卓關上城門三天沒有動靜，諸侯們士氣卻是不斷上升。
大家都以為董卓怕了，故而慢慢恢復了信心，覺得可以和董卓再拚上一拚！
趙雲的身份被查清楚，結果是趙雲是個忠義之人，可堪大用。袁紹二話不說，將其提拔為心腹將領，麾下兵馬分出五千人馬交給他來帶領。在明處，目前趙雲就是袁紹麾下的最強，也是最重要的武將。
「三天了，董卓方面依然沒有反應，我們多方叫戰也不敢排人出來。看來，呂布的確是不敢再出來了，繼續叫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明天，我們繼續攻打虎牢關，還望各位好好安排下去！」袁紹意氣風發的對眾人說道。
董卓閉關不出，大家自然都很高興，至少表明對方怕了自己。
只是這樣，前幾天的鬥將，又顯得沒什麼意義了。呂布麾下的親衛太厲害了，五百人進得去的就進去，進不去的居然反過來和諸侯聯軍拚死一擊，哪怕只有二三百人，都可以留下上千諸侯聯軍的士卒。
「我說劉侯爺，好歹大家都是一條陣線上的，你看我都沒有停過你的糧食供給不是？明天就要攻打董卓了，麻煩你和我們一起出動如何？」袁紹看向了角落那邊，劉銘此刻就在在那裡喝著悶酒。
他不是寂寞的，孫堅就陪在他的身邊，好兄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體現。實際上兩人被完全邊緣化這點，他們也知道，或者說他們就喜歡這樣。
「安心吧，該出力的自然會出，好歹都是大漢臣子。」劉銘毫無感情的說到。
他也聽得出袁紹調侃的成分比請求的成分高，不過計劃並非要和袁紹作對到底，適當的低姿態可以讓他更加的得意忘形。不過，這樣的感覺真的不爽，以後絕對不玩這一招了！
次日，諸侯再次對虎牢關發動了衝鋒，經過了那麼多天的準備，袁紹早已派人搭建了投石器。先秦時代其實就有這玩意的出現，只是笨重又難以操作，故而只有攻堅戰很有把握才會使用，否則搭建的過程中就會被敵人襲擊而失敗。
隨著袁紹一聲令下，十多架投石機紛紛朝著虎牢關丟出石頭。只是這種簡陋的投石機沒什麼威力不說，精確度也不高說真的比沖車還沒用。
十顆石彈打了出去，結果不是飛到另外一邊，就是飛入了虎牢關之中，根本沒有砸到關門或者關牆上。
不過同一時間，大部隊已經開始護送沖車朝著大門殺了過去。
董軍也開始進行防禦，大量的原木、礌石、弓矢和熱油什麼的紛紛傾瀉而下。至少五千諸侯士卒死在了董軍的防守下，虎牢關大門也幾乎是在同時打開了。
五十多名手持巨錘的士卒殺了出來，在其他士卒的配合下直接殺向了操作沖車的部隊。在拚死搏鬥下，沖車被**，沖錘被收入了關內。董軍部隊在守軍的幫助下，迅速退了回去。
為此，董軍付出了六百多人的陣亡，其中三百人是被困在城外死拼到底的。
劉銘的強弓手非常給力，至少壓制了三成董軍的守軍，以一己之力達到這個水平，別的諸侯就算再有意見也不敢說劉銘什麼了。畢竟少了劉銘，天知道需要多少家諸侯，才能填補這三成的空洞。
「袁紹小兒，可知道這些是什麼？」虎牢關之中，突然傳來了一個笑聲。
隨即，大量的首級被繩子拴住，吊在城牆上垂在半空之中。
「停！」袁紹又不好的預感，立刻示意大家停下來。
大軍立刻停止，袁紹立刻派親信前去查探。
「報！大事不妙！」親信剛剛去看了看，立刻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
「什麼事情那麼讓你慌慌張張的，給我冷靜點！」袁紹非常不爽，這親信的模樣簡直丟他的臉。
「主公，是太爺他們的首級，留在洛陽的袁氏族人的首級，都在這裡了！」那親信可不管，據實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啊！」袁紹猛地站起，立刻打馬過去。
董卓顯然沒打算攔住袁紹等人，直接讓他們放心的查看。
結果一看，很多諸侯都苦了。
那城牆上垂下來的首級，不是他們的族人，就是和他們有姻親關係的親族。然而這一刻，他們都死了，而且首級都被垂了下來。好吧，並沒有在其中看到有女性親族的首級，但正因為沒看見，才覺得更加糟糕！
試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在面對董軍兇惡的鎮壓下，死了或許還沒什麼痛苦，若是沒死被俘，說不得就得被董軍十數個蠻漢給……
不，那簡直不堪想像，太殘忍了！
這些首級出現，諸侯們紛紛失聲痛哭，士氣大跌。本來『禍不及親人』這是戰爭的的慣例，就算殺，也得分出勝負才行，這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再說，自己這些親屬，尤其是袁家的那些親屬，直接代表著當代袁閥的最高存在。至於其他的就算不是大門閥，好歹也是大漢世家。
換言之，殺光他們，等於與全大漢80%的勢力為敵。在這個前提下，董卓居然都幹得出來，董卓這是得多麼瘋狂啊？！
「叔父……爹爹……為什麼……」袁紹不敢置信的看著城樓上袁逢的首級。
按說，董卓的一舉一動都是袁家的注意下，只要董卓要對袁閥下手，袁逢自然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帶著族人離開。
如此說來，袁逢卻是沒有選擇離開，而是主動選擇讓董卓把袁閥的高層全部殺光！是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老一輩話事人，都死了！
驀然間，袁紹想起了離開前，袁逢最後的一句話：「這個天下，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天下，給我向前，不斷向前，直至你站在世界之巔為止！答應我，除非到了那一步，不要回頭！」
突然間，袁紹懂了，悟了……
所以，他嚎啕大哭，跪在了袁逢的首級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曹操的蛻變，是刺殺董卓失敗後回到陳留老家決定興兵討董開始。
袁紹的蛻變，是在親生父親，通過犧牲全族老頭，把門閥的話事權交到他和袁術手中的這一刻開始。
是的，袁紹長大了，真正的長大了！
他的肩膀上，扛上了名為『家族』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