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萬人的奔射 文 / 狂妄之龍
萬馬奔騰，那是死神到來的聲音。
都說事情是有兩面性的，這話或許真的沒錯。
對於匈奴人而言，這是收穫的號角，戰爭紅利可以讓他們的冬季過得更加的舒適，更加的美好；對於漢人而言，卻在災難性的，幾乎整個郡，甚至整個州都將在胡人的打擊範圍內。若朝廷不給力，那受苦的就是廣大的百姓們。
長城就在前面，這裡本是漢人消極抵抗胡人的第一道屏障。
守衛長城的士卒，本應該是胡人入侵的第一道抵抗力量。哪怕不足以抗拒敵人的入侵，好歹也可以第一時間點燃烽火台，向內地發出警報。
這一次不同，守城者陳留高家子弟高治。
高家與袁家聯姻，算是袁氏門閥的人，而麾下三千士卒幾乎都是高家的家丁兵，絕對服從高治的命令。
「袁術那傢伙，玩的太大了！」高治默默的看著遠處的塵埃，隨即轉過身來，高呼：「開門，撤退！」
所有的兵丁都詫異的看向自己的主子，但還是乖乖開了門，隨著高治撤退。
他們是家丁兵，是高家的下僕，這輩子都離不開高家，子孫世世代代也都是高家的奴僕。所以不管高治要做什麼，他們只能夠乖乖服從。
沒有任何希望的他們，連自己的人生都沒辦法控制，哪裡管得著別人？
於是，匈奴人入關了，越過長城很輕鬆的入關了！
「當真是一點抵抗都沒有，甚至烽火都沒有點起來！」左賢王高呼。
上一次他們南下，這裡點起了烽火，漢人得到預警迅速躲入城池之中，所以他們的收穫說真的還不是特別的大。
這一次他們南下，這裡沒有點烽火，漢人得不到預警躲入城池之中，那就是等同於沒有任何防備，卻進入了射程之中的獵物。
若是不好好獵殺一筆，簡直對不起自己手中的馬刀！更對不起，身為狼神後代的他們的本心！
「兒郎們，分成三批，南下狩獵吧！」呼廚泉高呼。
趁著漢人沒有防備，分兵才是最佳的選擇。單純合兵一道攻擊，不僅是對人力的一種浪費，也會導致其他地方的漢人得到戒備迅速躲入城池之中，這樣會導致之後的戰利品大幅度減少。
這不是呼廚泉願意看到的，也不是麾下其他匈奴將領願意看到的。
三路大軍迅速分好，新任右賢王劉豹率領六萬人往代郡方向進發。這位年僅七歲的右賢王，開始接受戰場的洗禮，然後成長為真正的草原勇士。
左賢王率六萬人前往上谷郡方向，那裡相對其他兩路要荒涼得多，但好歹也是漢人州郡，在漢人沒有預警的情況下，還是會有不小的收穫的。
至於呼廚泉本人，則是直接攻打漁陽郡，若是順利會直接南下范陽劫掠。為了這一次行動，他帶了八萬匈奴騎兵南下。
另外一方面，劉銘這邊終於是得到了敵人的情報。
二十萬人南下，然而守衛長城的將領不戰而逃，還打開城門……
敵人分三路大軍南下，其中六萬人南下代郡！
於是問題就擺在了劉銘的面前，戰還是不戰？是否要幫助其他州郡？！
前線的將官，很快就得到了劉銘的最終決定：
把代郡的匈奴人全殺了……守住匈奴人返回的必經之路……我缺錢花！
很有十五歲少年郎的風格，看得將領們忍俊不禁。
「他長大了……是好是壞？」高順苦惱的嘀咕道。
「至少，算是一個合格的主公了！」張飛拍了拍高順的肩膀。
「大漢之福？還是大漢之禍？」黃忠的心，還沒有能夠徹底放棄大漢。
「這世道，不破不立……」田豫上前安慰到。
「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黃忠還不死心。
「至少，得天下者依然是漢家兒郎……一口氣把隱患都給拔除掉，你不認為這才是讓大漢長治久安的唯一辦法嗎？」田豫認真的說到。
「真希望，老朽可以看到那一天！」黃忠深深的吸了口氣。
「你也別太悲觀了，黃老哥今年也不過才三十幾歲，正值壯年呢！」張飛立刻上前打趣道。
「天下一統什麼的，你覺得三五年就能夠完成嗎？」黃忠反問。
「以這傢伙的能力，或許可以也不一定哦！」張飛認真的說到。
「或許吧……」黃忠嘀咕道。
「好了，大家準備好人馬，客人來了我們不好好招待招待可不行哦！」高順鄭重的對大家宣佈到。
「哦！」所有人高呼。
兵馬迅速集結，由黃忠帶領的弓騎兵部隊打前鋒，按照預定的進軍路線迅速的奔襲而去。
「黃老哥那傢伙，戰意滿滿呢！」張飛率領的重騎兵部隊，緊隨其後。
「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一輩子都僅僅和胡人作戰……」張達率領的輕騎兵部隊，就跟在張飛身邊。
「身為大漢男兒，這或許是所有將領的心願吧？只可惜事與願違……」張飛笑了笑，再次催動馬匹奔跑著。
很神奇的，這些經過兵營訓練過的戰馬，耐力出奇的好，長途奔襲可以維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速度都不會下降，甚至可以進行短時間的加速奔跑。
按照張飛的說法，這樣的馬才是騎兵的最佳伴侶！
鏡頭來到劉豹這邊，此刻他們六萬人正在飛速行軍之中。
輜重部隊留在後面，只有一批漢人奴隸和少數匈奴人照看著。大軍不會管這些會移動的輜重，在他們看來這次漢人完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根本阻止不了很好的抵抗，輜重是最安全的。
實際上，若是劉銘的實力遠遠不如匈奴人的情況下，或許會趁機襲取糧道。
但從現階段敵我的兵力情況來看，高順根本不需要襲取糧道那麼複雜。以建武將軍（劉銘的武職同樣獲得了提升，按約定升了三級。）部下士卒，尤其是騎兵方面，已經具備了碾壓六萬匈奴人的資格！
正面的實力較量，直接用最直接的衝殺來擊敗對手，這才能夠讓麾下的士卒，成長為真正的軍人。合格的士兵什麼的根本算不上什麼，只有見過血，敢於正面和敵人拚殺的，才是真正的軍人！
劉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一路過來暫時還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村子，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難得第一次統兵，他多麼渴望能夠快一點找到幾個目標，然後好好衝殺一把。
突然，有斥候跌跌撞撞的騎馬跑了回來。
或者是太慌張了，搞得下馬的時候直接在馬背上摔了下來。
好不容易爬起來，二話不說連摔帶滾的來到劉豹的面前高呼：「右賢王，有一支騎兵朝我們殺來，人數至少上萬！」
「什麼？」劉豹大驚，「不是說漢人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嗎？！」
「不清楚，但的確有一支軍隊，正朝我們殺來，我們的斥候幾乎被他們殺光了！」斥候高呼，希望引起劉豹的重視。
「哼，不過是一萬人也敢來和我們打？兒郎們，漢人給我們送菜來了，隨我殺過去！我們草原上的勇士，才不畏懼正面交戰呢！」劉豹的確是上心了，但卻從來不看好漢人的騎兵。
霍去病已經掛掉，漢人的銳氣也被儒家消磨掉了。若沒有數倍於己的騎兵部隊，漢人根本不是匈奴人的對手。這一切，父親和叔叔呼廚泉都經常那麼和自己說，而他也是一直那麼認為的。
匈奴人們迅速擺好陣勢，策馬朝著敵人的所在殺了過去。很多人都和劉豹一樣，接受過同樣的教育，都以為一萬漢人騎兵，純粹就是給自己送菜。
很快，兩軍開始相遇。
等待著匈奴人的，卻是漢人的突然分兵。上萬名騎兵分成兩股，朝著匈奴人左右兩翼飛奔而去。隨即，彎弓搭箭，箭矢如蝗！
黑壓壓的，彷彿蝗災一般飛撲而來，這是死神的召喚，是寒冬的暴雪。
這是上萬支箭矢，直接潑在了匈奴人的軍陣之中。帶來的，是數千人的死亡，數千人的驚慌，然後又是數千人的負傷，甚至是死亡。
射擊！
第二波箭矢飛射而出，弓騎兵們再次射出一箭，他們知道在敵人沒有徹底反應過來之前，最快的射擊，這樣才能獲得最大的戰果。
是的，劉豹愣住了，所有的匈奴人都愣住了。
這是奔射！
草原民族也幾乎做不到的奔射！
為什麼？
為什麼漢人可以做到這點？！
這是災難，草原勇士們的災難！！
若是夢，早點醒來……對！這是夢，快點給老子醒過來！！
「噗嗤」一聲，箭矢射入咽喉的聲音。
「好痛……好奇怪……沒力氣了……」劉豹低聲呢喃著。
然後捂著流血的咽喉，跌落馬去。
大量受驚的馬匹從他身上踏過去，將其踩得面目全非，死無全屍。
滅亡西晉，十六國之漢趙政權之皇趙淵之父，就這樣退出了歷史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