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席間論天下 文 / 狂妄之龍
張飛很豪爽，或許是受到同樣是當屠戶的老爹的遺傳。
有了高順的介紹，張飛自然也很帶著叔叔對侄子的感情對待劉銘。在劉銘向他問好之後，不僅以高出市場價兩倍的價錢買下了虎皮等物品，還饋贈了三十斤上等肥肉1給劉銘。
當然，肉不是今天給，而是明天劉銘和高順離開的時候再給。今晚，他邀請劉銘和高順到他家做客。高順也不客氣，想來他也在張飛那邊居住過了。
說真的，劉銘第一次看到張飛家的時候，不由得懷疑：屠戶很賺錢麼？
想想何進，也是屠戶出身結果當上了國舅。不否認其中有其妹何氏的因素在內，但若沒有足夠的銀錢買通十常侍，何氏如何能夠被漢靈帝寵幸？
能夠讓十常侍動心，並且為其辦事的財帛，只怕絕對不少吧？！
再看看張飛這邊，父親也是屠戶出身，賺得了一座大型莊園作為祖產。再加上花費巨資給張飛請名師指導，後來張飛有大撒金錢結交任俠豪傑，一切都證明了屠戶這個行業在古代的賺錢程度。
突然，劉銘還想起來，劉備最初的五百士兵，都是靠張飛出錢徵召的來著！
配上裝甲武器，糧餉什麼的，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吧？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家也沒有就此破滅，張飛根劉備走，這邊依然在這裡經營下去，這得多麼富有？！
夜晚，張家設宴款待高順和劉銘。因為是張飛的客人，張父沒有出席。
酒足飯飽，張飛突然開始了話題：「高賢弟，可聽聞太平教這玩意？」
「前些日子被請來驅邪，結果被村長給打跑了。」高順笑了笑。
「小子，你居然敢對擁有數百萬教眾的太平教下手？！」張飛立刻來了興致。
「禍亂大漢的邪教，若我有兵直接滅了便是，打幾下我還不解恨！」劉銘感覺張飛在考他，結合他跟隨劉備的情況，說出了自己認為最佳的答案。
「不愧是大漢皇親，永遠都是從漢家的根本利益出發。」張飛笑了笑，他或許對劉銘的答案感到意外，但仔細想想也覺得這根本沒什麼好意外的。
劉銘是漢室宗親，而太平教是要造漢朝的反，抓到他這樣的宗親基本上都是抓一個殺一個。在這樣的背景下，難道還說要加入太平教，和他們一起反了？
張家也有自己的情報系統，任何一個商人都有情報系統。
正因為這樣，張飛知道了太平教的存在，對於他們的理念也是搖擺不定。
本質上，學習了許多經典的他，是認可漢朝的。只是太平教人多勢眾，況且漢朝腐朽得太深，若太平教事成……他們這些沒有參加的人，利益就會受損。
心中搖擺不定，所以需要請教一下外人。
高順嚴謹而睿智，更不會亂嚼舌根，卻是最好的傾述對象。只是沒想到，旁邊的劉銘卻是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不僅僅是漢家，還有華夏民族的根本利益而言！」劉銘嚴肅的說到。
「有意思，說來聽聽！」張飛覺得奇了，這造不造反和華夏民族有什麼關係？
高順至始至終都不說什麼，不贊成也不訓斥劉銘，隱隱鼓勵著他說下去。
「太平教有多少人？」劉銘提問。
「數百萬眾，起兵後甚至會進一步擴大。」張飛回答到。
「大漢守得住否？」劉銘繼續問道。
「這就得問我們睿智的陛下了。」張飛聳了聳肩，然後出言調侃道。
「那好，以守不住論，既然正規軍難以完全抵抗太平教，那是不是鼓勵一下地方豪強組織人手抗擊太平教？就算他沒有想到這點，只怕也會有人向他諫言吧？」劉銘帶著幾許恨意說到。
他知道，太平教的黃巾起義，乃是世家豪強開始逐步掌握地方軍政大權，慢慢走向割據之路的導火線。不過這些世家大族若說事前沒有一點準備，那完全是騙人的。
劉銘那個時候，很多人都指出了一個觀點，就是黃巾起義不過是世家大族掌握軍政大權的借口。甚至可以說世家大族，才是黃巾起義爆發的幕後製造者。
有誰參加不清楚，但四世三公的袁氏門閥，應該有份參與。
「地方豪強……世家啊……有點意思。」張飛不是傻瓜，只是打仗的時候他更喜歡率性而為，不喜歡在別人面前秀『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戲碼。
「不服氣的全部殺死，隨後花錢買下這些地方的官職，形成一張很大很大，卻又看不見的網。偏偏悲劇的是，這張網沒有在某個人的手裡……」劉銘一屁股坐在榻上，有點喪氣的說到。
高順和張飛聽聞，不由得心中猛地跳出四個字：群雄割據！
「太平教那些白癡，給人當槍使還渾然不知。到了他們的利用價值結束之後，他們的存在也就沒什麼意義了。」劉銘大口吃著肉，非常不屑的說到。
「若是太平教直接獲勝了呢？」張飛提出了一個可能性。
「世家大族不是白癡，最基本的預防措施難道就不會準備一下？別的不需要，只需要定期給幾個頭領，尤其是張角的吃食裡面，投放一種幾個月後才會毒發的藥物什麼的……」劉銘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向張飛。
不由多說，高順和張飛又震驚。
首先，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太平教是依靠張角的個人魅力發展起來的，一旦張角在起兵中途突然病逝，那麼正規軍會立刻佔據上風，一切就能夠按照世家大族的劇本開始演變；其次，若是一個大儒和他們說這些，他們自然不奇怪，但說這話的，是一名十四歲尚未及冠的少年郎！
張飛猛地看向高順，卻是發現高順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他這下算是服氣了，這少年的見識比他高出了不少！
如此，不能單純把他看成一個不可愛的後輩了……
「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又該如何？」張飛突然有點好奇。
「那要看看我手裡有沒有兵！」劉銘毫不忌諱的說到。
「若是手中有一支軍隊又如何？」張飛好奇的問到。
「或找一塊根據地，加入這場遊戲之中。以我漢室宗親的身份，招攬心向漢朝的英雄豪傑，四處征戰消滅諸侯！
當然，若陛下是一個明君，也可以揮軍進入洛陽，以漢室宗親的身份輔佐皇帝征戰四鄰，夷滅不臣！」劉銘壞笑著說到。
「你小子，其實是你想當皇帝吧？」張飛算是看穿了劉銘了。
「我乃皇室宗親，堂堂中山靖王之後。既然到時候會變成諸侯割據的時代，那為什麼我就不能當一回漢光武帝？！」劉銘冷哼。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張飛的目光越來越亮。
他是屠戶，嚴格意義上也算是半個商人。
商人最大的買賣其實就是買國，當年呂不韋就幹過。後來統稱這種情況為『奇貨可居』。
對於張飛而言，劉銘就是一個很有潛力，也很有價值的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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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人一般家庭一年往往只會買一次肉，而且買的都是肥肉。肥肉經過搾油，留著作為今年的用度，剩下的油渣才會給大家在過年的時候美美的吃一頓。
也就是說，在古代其實肥肉的價錢，比瘦肉的價錢要高得多。瘦肉沒什麼油水，對於一年沒怎麼攝入油水的百姓而言，自然比不上肥肉更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