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綁票 文 / 無翼蝙蝠
為帥！為將！是有很大區別的，只有知進退、榮辱不驚的人，才能被稱為帥才。張任沒能乾淨利索地解決定笮的問題，對他來說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挫折，不過在經歷這次挫折後，張任的境界顯然提高了一大截，一個『鮮嫩嫩』的帥才就要出爐啦，這才是殷丞『奸笑』的真正原因。
張任給了殷丞一個驚喜，但定笮的事情還是需要盡快解決，殷丞只得收拾心情，開始考慮如何應對。
「公台，你心中可有良謀？」殷丞想了一會兒，抬頭問陳宮。
「要破定笮不難，難就難在招降百納圖，此人為劉焉心腹，非言辭所能動之。此時定謀言之過早，臨敵應變方為上策，宮願乞一隊人馬前往定笮，助奮翼破敵！」陳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說道。
「也對。」殷丞低聲說道，「這樣吧，三天後我親自帶隊前去定笮，公台可隨我同往。」
「不必如此，想一小小定笮，怎敢勞動主公親往，宮一人足矣。」
「不然，公台言道臨敵應變乃為上策，定笮雖小，卻與雲州未來休戚相關，不可等閒視之。我若前去利在當機而斷，且欲破密林暗算，非我親往不可。」
「可是，主公與那吳家小姐大婚在即……」陳宮還想再勸勸。
「我意已決，公台勿需再言。這婚事嘛，再延些時日未嘗不可。」殷丞揮手打斷了陳宮的勸說。
「既如此，宮遵命便是。」
三天後，殷丞對朱提的佈署進行了一些調整，先讓張秀帶著剛組建完成的一千藍鷹翼前去增援高順。殷丞即將前往定笮，雖然劉焉新敗，應該沒能力再來進犯，但高順營中現在只有一千騎兵，畢竟還不保險，所以殷丞讓藍鷹翼前去增援，藍鷹翼前身就是高順的陷陣營，正好讓他有機會重新好好訓練訓練。
張秀帶人出發後，殷丞點齊五百藍鷹衛、兩千強擊軍弓手，帶著區星和陳宮二人，出發前往定笮。這次出兵殷丞沒帶什麼大將，一來呢是因為不需要，二來呢也因為其他人都沒空。李嚴當然要坐鎮朱提；趙雲新婚不久；九兒和魏延之妻都有孕在身，留下黃忠和魏延也好照顧一二；魏興已經讓殷丞調給賈詡當下手了，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抽不出空來。
殷丞這次能夠順利出兵，還得感謝劉焉，如果不是他『送』給殷丞那麼多糧草輜重，殷丞根本沒能力調動這麼多兵馬對付定笮。各地秋收已經開始，當年的新糧也讓庫房慢慢地充實起來，可南中各郡糧食產量不高，如果動用了這批新糧，來年春夏之交很可能就會缺糧，現在有了劉焉的『厚禮』，殷丞才能放心地對定笮用兵。
殷丞帶的都是步兵，還要運送輜重，所以行軍速度不快。好在朱提離定笮不遠，十幾天後殷丞順利來到定笮城下，被張任接入軍中帳裡。
一進大營殷丞就發現氣氛很壓抑，軍中五位主將也都是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也難怪，五員悍將帶領五千悍卒，居然拿不下一座只有五百縣兵編製的土城，這擱誰身上都高興不起來。這樣一來，殷丞在商議定笮攻略之前，還得先苦口婆心地寬慰他們。
接下來就是商討如何應對定笮，殷丞事先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其他人當然也提不出好的建議，最後殷丞只能決定明天先去城下討戰，看看百納圖的動向再說。
第二天，殷丞只帶了五百藍鷹衛，由陳宮、張任、區星三人陪伴著來到定笮城下。先讓士卒朝上喊話，要求百納圖前來答話，可定笮那邊全當他們這些人是空氣，根本不加理會，殷丞只得在城下默默地觀察著對手。
由於地勢的影響，定笮的城牆高低不一，高的地方有八米左右，低的地方勉強超過六米。定笮只有兩座城門，殷丞眼前的就是東門，城門很小，連兩輛並排的馬車都無法通過。城牆上人頭篡動，正在有條不紊的運送的石、木，這些人裡沒有士兵，全都是民夫，而且是熱情高漲的民夫。
看來百納圖在定笮還是很得人心啊！殷丞苦悶地揉了揉腦袋，心中暗想著。定笮城的防禦肯定擋不住朱提的強攻，可如果百納圖決心硬扛，那些平民肯定會被他煽動起來和強擊軍作戰。以強擊軍的攻擊能力，這些平民在他們面前和嬰兒每太大區別，一場戰鬥下來不傷亡個一萬，起碼也有八千。這些人和定笮居民莫不是沾親帶故，強攻定笮的結果就是，殷丞將和七成以上的居民結下血海深仇。這樣一來，定笮以及周邊地區將會變成一個無休無止的戰場，平了又反、反了再平，富饒的定笮將成為人間煉獄，而且還要耗費朱提方面大量的精力，強攻肯定不行啊。
一時間確實無計可施，殷丞下令撤兵回營，別做計較。
回到營中，侍衛來報，射堅將軍運送輜重剛進大營。一聽之下，殷丞暗喜，連忙通傳射堅。
「大人，末將運送二百石糧草入營，特來交令，請大人使人查收。」射堅躬身捧上令箭。
「文固辛苦了，坐下歇息歇息吧。」殷丞接過令牌，看都不看就遞給身邊侍衛，「我對定笮以及百納圖還不太瞭解，特請文固前來與我講講。」
「是，大人。」射堅起身施了一禮後又坐下，說道，「定笮本是窮蔽之所，居民主要為漢、彝、百納三族，自百納圖出任縣令時起，因鹽、鐵二業而日漸興旺。數年前，百納圖曾有意擴建縣城，將各部族居民皆移入城中。然各族生活各異、風俗不同，大多表示不願離開族地，只有部分青壯，由百納圖安排進入各地鹽井、礦區從事勞作。」
「我聽聞百納圖乃彝族，難道彝人也沒聽他的安排，入城定居嗎？」殷丞本來就很奇怪，以定笮的富饒，這座縣城為什麼會如此破落，原來是因為沒人願意來住啊。
「是的，定笮彝族分居三處，定笮西北叢林中『品』字型分佈的三座村寨，便是他們的居所。彝族信奉巫神，時常要進行祭祀，各村都有祖傳的祭壇，乃是他們的神物，輕易不可褻瀆。若移居城中，神祭便將受到影響，故而族人都不願遷往縣城。百納圖曾經受過儒家學術的影響，常識過勸說族人，可反對得最利害的就是他的老父，應此百納圖只得放棄。」射堅繼續解說道。
「哦，你是說百納圖的家人都不在城裡居住？」殷丞眼睛為之一亮，一絲不可覺察的笑容掛上了他的嘴角。
「那倒也不是，百納圖母親早亡，其兄弟姐妹及妻兒都聽從他的安排住進了縣城，只有老父頑固不堪，寧死不願離開族地，百納圖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百納圖和他父親的關係如何？」殷丞又問。
「百納圖素有孝名，平時少有違抗父親之舉。」
「主公，您的意思是……」殷丞連著追問了幾個問題，陳宮一聽早就明白他在想什麼，當初項羽沒少用這招對付劉邦，可惜劉邦是個無賴，效果不大。
「嘿嘿、嘿嘿……」殷丞賊笑了兩聲，沒有接陳宮的話茬，轉頭又問射堅，「百納圖老父所居村落的位置，文固可是知曉？」
「知道，離此不遠。」射堅走到地圖旁，指著一處說道，「定笮城北偏西處便是，寨名『鐵木』，離我軍大營約三十多里。不過此去多為山林，我軍若動，恐有埋伏。」
「是啊，主公。此處南蠻非我敵手，然其所設陷進、所發吹箭俱都帶毒，一旦見血便難以救治，不可不防啊！」張任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殷丞這是想要抓那老頭去威脅百納圖投降。計策雖好，但也要可行才是，想到那些陰毒的吹箭，張任就替殷丞擔心。
「無妨、無妨！我有奇跡天上飛，還有繡球地上跑，怕他何來！哈哈哈哈……」殷丞笑得張狂無比，一提到奇跡和繡球，殷丞就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自豪感。
張任等朱提老人一聽殷丞這話，馬上露出瞭然的神情，只有陳宮不理解，一臉的茫然。他還沒機會接觸殷丞的『鷹犬』，自然不瞭解它們的恐怖。現在不是給陳宮解釋寵物功能的時候，殷丞給了陳宮一個『儘管放心』的笑容，然後對射堅道：「文固對此處地理可熟識否，能否為我軍嚮導？」
「堅願聽大人調遣。」
「好，眾將聽令。」殷丞大叫一聲，道，「奮翼率仲業、定公、顯程留守大營，自明日起多伐樹木，製造攻城器械，然不可攻城，迷惑百納圖即可。」
「得令。」張任代表文聘、呂岱、區星接了令箭。
「公台，你和興霸、抗羽於今夜二更出發，偷偷率一千步兵、一千弓兵藏於大營東北方的林中，明日我自會前來與爾等匯合。」
陳宮領著甘寧、典韋，接令而去。
「文固，明日我領藍鷹衛與你的輜重隊一起返回邛都，在離此十里處，你將輜重隊交與副將帶回，你隨我一同前去與公台匯合，然後由你帶路，偷偷前往鐵木寨，恭請百納圖之父來此與其相會。哇哈哈……」一聲響徹雲霄的獰笑，從中軍帳中飄然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