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寡不敵眾 文 / 無翼蝙蝠
打發了那個所謂的奸細去吃飯，殷丞就開始和大家一起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走才好。趙雲等人有點不明白殷丞為什麼會在這件事上這麼猶豫，在他們看來往東、往西都可以，沒太大的區別。
殷丞只能先解釋一下自己的顧慮。
往東，不可避免會和關東群雄碰面，張濟的死亡使得他們和曹操之間有了矛盾，曹操畢竟是這次聯盟的發起人，在盟軍中的地位也很高，與之正面衝突不會有什麼好處。
往西，那是殷丞更不希望的，現在董卓基本已經沒有翻身的可能了，只要對他發出最後一擊，這次聯盟就能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剩下的就是各路諸侯如何瓜分勝利果實的問題了。馬騰奪取長安的舉動是造成董卓失敗的一個很主要原因，換句話說，他對反董聯盟是有很大貢獻的，他會心甘情願地看著最後那點好處都被別人佔了嗎？就算馬騰這個老好人不打它的主意，韓遂也會同意放棄嗎？殷丞一旦回到長安，十有**會被韓遂拖著一起參與到這個遊戲當中。殷丞是希望和馬騰、韓遂搞好關係，但對被韓遂當槍使可一點興趣都沒有。
眾人聽了殷丞的解釋後才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可他們沒殷丞看到那麼遠，當然也提不出太有價值的建議，最後只能表示願意聽出殷丞的安排，讓他們去哪裡，他們就去哪裡。皮球最後又踢回到自己這裡，這個結果讓殷丞很無奈，但也只好接收現實。讓眾將各自回去休息，殷丞獨自一人又開始了苦思冥想。
往東、往西顯然都不是太好的選擇，兩害相較取其輕，這個道理殷丞還是知道的，所以只能在兩者之間選一條相對安全的路走，殷丞選的是往東。如果沒有張濟的意外，殷丞根本不怕和關東群雄碰面，反正自己又沒打算留下來爭取什麼好處，諸侯也不會希望自己留下來分薄他們的利益，借道而過是不會遭到拒絕的。現在就怕和曹操起太大的衝突，可往東未必就一定會遇到曹操，只要自己盡量低調行事，也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這些天確實太累了，連殷丞都有些頂不住，想到這裡，殷丞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舒服，第二天醒來之時已經日上三竿了。由於前天晚上殷丞就已下令今天原地休整一天，所以除了輪值的哨兵，其他人都睡得很晚。殷丞起來後也沒急著去找趙雲等人，而是慢條斯理地洗漱完畢，又不緊不慢地吃起了早餐。
不過殷丞比較命苦，連這一點點地悠閒時光都享受不了多久，才吃了幾口飯，他就聽見營地的西南方向喊聲不斷。不一會，探馬前來報告，在他們營地的西面出現大量兵馬，人數估計將近兩萬，前鋒五千離營地不到五里。殷丞連忙問是哪裡人馬，回答說是董卓旗號。
殷丞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搞糊塗了，董卓在黃河以南哪裡還來的這麼多人馬，總不可能是他殺了個回馬槍，又從河東跑回來了吧。這時趙雲、魏延等人也都披掛整齊地跑了進來，從他們口中得知，這支人馬確實是董卓的，帶隊之人就是李傕和郭汜。殷丞這次想到，李、郭二人在函谷關被打敗之後就逃到了弘農，看來他們是得到了什麼消息，帶隊前來和董卓回合，也只有他們才有可能湊出兩萬人的大軍。
殷丞只有五百多人，再傻也不會去和兩萬騎兵硬拚，他急忙傳令收拾營帳，盡快向東撤離。
這幾天連續的勝利讓藍鷹衛和藍鷹翼將士有些懈怠，部分將士起得比殷丞還晚，現在還依然一付瞌睡樣。殷丞走出營帳，就看見營地裡混亂不已，那些兵士們都在慌慌張張地收拾東西，從董卓那裡搶來的財物，散得到處都是。
殷丞對這些驕兵的表現有些不滿，但現在不是發牢騷的時候，只能回去後再讓李嚴多加管束了。
「大……大人……」突然一個顫抖的聲音在殷丞背後響起。
殷丞猛然回頭，見說話之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可殷丞不認識他：「你是何人？」
「我……我……我叫……洪……農……是……」那少年害怕得利害，說話都打哆嗦。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昨晚的那個奸細吧，呵呵。」殷丞聽他說話，感覺有些耳熟，這才想起昨晚的事，「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我也不知道，昨晚蒙大人賜食，我吃到一半就睡著了，等今天醒來才發現還在這裡。」
殷丞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明白了，這個洪農肯定是太累了，肚子裡有點東西墊底，這困勁就上來了。藍鷹衛都是苦出身，見他累得飯沒吃完就睡著了，又沒什麼危險，就不忍心把他趕走，一睡就睡到了現在。
李傕人馬眼看就到，把他留在這裡肯定是死路一條，反正搶東西時沒少搶馬，勻一匹給他騎，一起帶著逃走就是了。
「你會騎馬嗎？」殷丞問。
洪農沒回答，猶豫著點了點頭。
「那就好。子龍，你先帶一部分人去西面抵擋一陣，其他人加緊收拾，實在來不及收拾的就不要了。你，去找匹馬來給他騎。洪農，是吧？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這裡不安全。」殷丞指手畫腳地下著命令。
趙雲帶人走後不久，營地西面就傳來了喊殺聲，殷丞讓魏延再帶五十人前去接應趙雲，隨後果斷下令把沒收拾好的東西棄之不顧。藍鷹衛和藍鷹翼也算訓練有素，很快就整好隊列，在殷丞的帶領下，有序地向東面撤退。
「主公快走，李傕、郭汜連同李蒙、王方馬上就要追上來了。他們應該是要去渡口，前方十里處有個岔道，一往渡口，一去洛陽，過了那個岔道我們就算安全了。」走出不遠，趙雲就從後面追來，高聲喊道。
「知道了。子龍，你馬快，帶著蟬兒先去前面接應。小興，你帶著昭姬姑娘跟這子龍一起去。文長，你帶人去左面。治堯，你帶人去右面。其他人隨我斷後。」事情緊急，殷丞連連下著命令，見眾將還在猶豫，便大喝道，「想什麼哪！還不快去！！！」
隊形一下子就散開了，趙雲、魏興先行，魏延、高順分往左右，殷丞帶著張秀、區星處在中間。
西涼鐵騎本就以速度見長，殷丞他們又搶了很多零零碎碎，速度比西涼兵馬慢了不少，沒過多久，後面的追兵漸漸靠近了。殷丞有些猶豫，是回頭衝殺一陣好呢，還是繼續這樣跑好，追兵是很近了，可離趙雲所說的那個岔道也不遠了。
哎呀！一聲慘叫。殷丞回頭一看，只見那個洪農倒在地上，他所騎坐的馬匹折了前腿，躺在一旁悲鳴不已。洪農用絕望的眼神看著殷丞，大隊人馬迅速從他身邊經過，把他孤零零地拋在了身後，而西涼騎兵卻在高速接近，有些兵士已經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洪農，滿臉獰笑地對他比劃著手中長槍。
殷丞暗叫一聲倒霉，卻有不忍心看他死於非命，仗著自己的馬快，殷丞也不招呼別人，一帶馬的韁繩，就向洪農衝了過去。越過洪農身邊，殷丞並沒停留，而是先把幾個離得比較近的騎兵挑落馬下，然後才掉轉馬頭奔向洪農，一彎腰把他從地上抱起，坐在自己身前，還吩咐他低下頭，抱緊馬的脖子。
金團銀朵的速度確實了得，還沒等區星、張秀趕來接應，殷丞已經脫離了險境，很快就追上了大隊。很多時候，救人就是救自己，殷丞的強悍令西涼騎兵也感到害怕，沒人敢過分接近，兩隊人馬看似你追我趕，其實卻是相安無事。
又過了一段時間，前隊的趙雲已經到了岔道口，殷丞等人離那裡也只有二里不到，轉眼就能徹底安全了。
突然，一陣鼓響鑼鳴，道路兩側無數旌旗招展，一隊隊伏兵紛紛現身，一下子就把西涼騎兵包圍在了中間。
殷丞抬眼四下張望，五顏六色的各種旗幟上寫著無數殷丞熟知的姓氏，有曹、劉、張、顏、文、關、孔、公孫、袁、韓……，關東聯軍幾乎都來了。
怎麼回事啊！殷丞撓著頭暗想，難道他們能掐會算，知道老子被人追著打，全來這裡埋伏等著救我啊！
咦，這倒是個機會，趁他們都在這裡，我就繼續往東，反正也沒打算和他們認識。想到這兒，殷丞招呼了一下眾人，也不回頭，直接就向東去。可是行出不遠，剛轉過一個山口，就被一標人馬攔住，不得已只能停下。
「呔，來的是哪路人馬，報上名來。」一人高聲喊和，身後的兩隊弓弩手也同時向前幾步，彎弓搭箭指向殷丞。
「不要動手，我乃朱提太守殷丞是也，敢問將軍姓名。」殷丞連連擺手道。
「吾乃曹公帳下樂進樂文謙，請殷大人過來敘話。」
殷丞看了眼旗號，除了『樂』字旗，還有一面『李』字將棋，站在樂進旁邊的，應該是李典了。很明顯，他們是曹操派來守路的，防止西涼潰兵向東逃竄，卻不料把殷丞給攔住了。
「殷大人為何至此？」樂進看著慢慢走進的殷丞，問。
「我與李傕、郭汜相遇道左，兵少不能敵，幸得諸侯相救，方能逃來此處。」殷丞假裝害怕地向後看了看，隨後對樂進說道，「請問，能否搬開路障，容殷某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