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翻身農奴把歌唱 文 / 無翼蝙蝠
說起對蛇的瞭解，殷丞肯定不如這些成天在蛇崗頭廝混的獵手，但說到對蛇毒的瞭解，依靠現代化的化學分析手段，殷丞比這些獵人可超出太多了。蛇毒其實也是一種蛋白質，這類蛋白質一旦和血液接觸，就會讓血液凝固從而中毒。只要是蛋白質就有蛋白質的特點，蛇毒不接觸到血液就不會產生毒性，而且它也會被胃酸給分解消化掉。換句話來說，蛇毒其實是可以吃的，前提是，只要你的口腔、食道、胃沒有任何傷口。
李隆現在的情況，想要保住他的性命，最好的辦法就是替他吸毒。獵人們其實也知道這點，可在劇毒面前，真正能做到捨己為人的就太少了。捨己為人的事，殷丞暫時也沒什麼興趣，如果是假模假樣收買人心的事，他倒是有多少就會做多少。
大家看到殷丞趴在地上，對準李隆的傷口就開始吸毒，齊齊大吃一驚，和他關係比較好的幾個更是連聲勸阻。殷丞沒理會旁邊的蒼蠅，依然大口吸血、大口吐血，沒用多大工夫黑色的毒血就已經流盡。
血液在人體裡流動的速度是很快的，在殷丞幫李隆吸乾毒血之後，正常的血液很快就流到了大腦，由於腦部缺氧造成的昏迷、窒息、噁心等不良反應也就迅速得到緩解，李隆甚至已經可以和別人簡單對話了。
眾人見李隆的性命業已無礙，轉而關係起殷丞來，不知道殷丞會不會因此而中毒。殷丞大義凜然地表示不用替他擔心，真實原因卻閉口不說。
「你們快來看，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叫黃賁的年輕人驚叫道。剛才他見李隆和殷丞都沒什麼危險了，就轉身去查看那隻獅虎獸。
「賁子，你叫什麼叫，嚇唬人玩啊！」黃杉略帶惱怒的喝道，和獅虎獸的搏殺令他們再也經不起任何驚嚇了。
「不、不是……你們快來看看吧，這……」黃賁指著獅虎獸結結巴巴的說道。
大家一頭霧水地圍到了獅虎獸的身邊，連李家族人都把李隆攙扶了過來。黃賁指著獅虎獸的頭部，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大家的目光當然也都擊中在了獅虎獸的頭部。剛才情況危急，大家知道獅虎獸應該受到過某種神秘的攻擊，可實在沒機會去探究到底是什麼攻擊。現在可以看清楚了，在獅虎獸的面部有著六道傷痕，三道橫貫了臉部，讓獅虎獸變成了盲獸，還有三道在它的額頭，把那裡的皮毛掀掉了一塊。
「那是什麼東西抓的吧。」古辛毫無自信地說道。
剛才眾人都只感覺到有一道黑光閃過，然後獅虎獸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從傷口來看，確實應該是被什麼動物的爪子抓傷的，可什麼動物會有那麼快的速度呀，絞盡腦汁之後大家也沒想到究竟會是那種動物。殷丞也想不到是什麼，速度實在太快了，動物是不可能達到這種速度的。如果硬要說有，也只有魔家四將手裡的那只貂才有可能辦到吧，可現在是三國，不是在演封神榜。
「不、不會……不會是什麼、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黃賁又支支吾吾地說道，看來他很早就產生的這種想法，所以才會顯得那麼害怕。
「不、不會吧。會嗎？也許，那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迷信就是把自己不瞭解、不理解的東西都歸咎到鬼神的身上，三國時期的人確實很迷信。黃賁這麼一說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共鳴，不少人開始有了退意。
「不急。大家想想，不管那是什麼，它都應該對我們沒什麼惡意，剛才甚至可以算是救了我們大家的命。如果真是什麼鬼怪，那也很有可能是這片地區的守護精怪，它還幫助我們消滅了凶殘的外來者，大家沒什麼好擔心的。」殷丞自然不會相信什麼神靈妖怪之類的東西，但他也不會妄圖在這裡把他那套無神論做一個廣而告之，隨即亂編了一個理由來打消大家的顧慮。
「也對啊，如果那樣的話，可是件好事情啊。」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人都喜歡聽好話，和妖魔鬼怪相比，大家自然更加願意接受殷丞那個『守護者』的理論。
「這個大傢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啊？」黃杉怒氣沖沖地踢了一腳獅虎獸後感慨著問道。
「不知道啊。」
「我知道。」殷丞忍不住想表現一下自己，見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後，接著道，「這東西叫獅虎獸，是一種很罕見的猛獸，我的老師跟我說起過它，我也見過它的畫像，所以知道。」
「獅虎獸？哦，對了，剛才我好像記得你說起過，可什麼是獅虎獸？」董想恍然大悟似的說道。
「就是獅子和老虎交配之後產下的後代。」殷丞解釋道。
「嚇，真的？獅子和老虎會那個那個的嗎？」獵人對和動物的有關的事，好奇心肯定很大。
「當然會啦，沒聽說過騾子是怎麼來的啊。」殷丞道。
「騾子？沒見過，那稀罕玩意哪是我們這些人可以看到的。不過我聽族長說起過，那傢伙可神奇了，長得即不像馬又不像驢，可那勁大著呢，比驢子大多了，比馬都大，就是速度沒馬快，但它吃得差啊，比馬好養活，它吃什麼料都能將就，真是個好東西啊。」黃杉叨叨咕咕地說了一大通，顯然也是在賣弄學識。
騾子？很稀罕？會有這事？？？殷丞被黃杉說的愣了一下，極力回憶之後才想起了一些片斷。在殷丞記憶的某個角落裡確實有這些信息，騾子在漢代確實很少見，而且絕大多數的騾子都沒有生育能力，基本屬於一次性奢侈品，要等到南北朝時期，老百姓掌握了騾子的繁殖方法後才被廣泛應用。
黃杉說的沒錯，騾子可是好東西啊，既然現在別人還不知道騾子是怎麼來的，那殷丞也就不打算繼續說明了。等什麼時候找了機會躲起來專門繁殖騾子，光賣騾子都能讓殷丞數錢數到手抽筋。
擦掉嘴邊的某種體液，殷丞耍了個花腔繼續說道：「我還以為你們獵人會知道騾子是怎麼回事呢，原來你們也不知道啊。其實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聽老師說的，他說騾子和獅虎獸的起源是差不多的，所以我才提到。」
見殷丞這麼說，大家也就不再提騾子的事了，對於殷丞解釋的『獅虎獸的來歷』也都將信將疑。
「不管它是什麼，它的肉應該還是能吃的吧，毛皮肯定值不少錢啊，可惜額頭那兒破了，不然真能賣個天價。」董想看著獅虎獸的腦袋惋惜地說道。獅虎獸是被他們從肛門處捅死的，整張毛皮完好無損，如果額頭不是被抓掉一塊的話，像這種獨一無二的東西，獻給皇上換個郡守當當都有可能，難怪董想要直呼可惜了。
「對啊、對啊。老子還沒吃過這種玩意兒呢，快商量商量怎麼分吧。」一個李家的族人急吼吼地催促著。
「等等，在分配之前我還有些話要說。」李隆突然出聲阻止大家，道，「英成，剛才我已經聽他們說過發生的事了，我們這裡的人都很感謝你救了我們一命，你更是還冒著生命危險替我把蛇毒吸清，可是……你們小奉村、還有你們英家，你們以前做的實在太過分了。這個獅、獅虎獸你拿去吧，我們不想欠你太多。」
要不是李隆這麼一提，大家差不多都忘了殷丞還是公敵這件事呢。殷丞勇鬥獅虎獸，這讓他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悄悄地發生了一些改變，可李隆卻在這時又提起了這個變得棘手的問題，以後和殷丞之間的關係還真不好處理。
「這個……我真的很好奇，我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大家的事了？」殷丞知道該是個瞭解的時候了，開始按照事先設想好的一套進行『曲線救國』。
「你……你會不知道？！」李隆訝異地問道。
「我有必要騙你們嗎？我真的不知道，你們確定不是你們搞錯了？」殷丞釣魚中……
大家見殷丞臉上的表情真誠無比，也就暫時相信了他的話，隨後就把以前董想的遭遇講述了一番。
「大哥，委屈你了，我真的不知道有這種事。」殷狐狸好玄沒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拉著董想的雙手歎息道，「小奉村那會兒確實發生了些事情，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怪到你們的頭上。當時你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呀，那就不會發生那麼多誤會了。」
「這個……」
董想還沒說完，李隆又在一旁插嘴道：「找你？那也要找得到你啊。再說了，三年了，你怎麼也不來洪谷村看看，起碼得帶著靈兒回趟娘家吧。」
「三年孝期，不探遠親。這是我們小奉村的習俗，他們沒說起過嗎？」殷丞很無辜地說道。
「就算你真的不知道，可你的家人也太那個了，我們實在無法原諒你們所做的一切。」黃杉也在一旁忿忿地補充道。
「哎，有道是『為人子者不言父母之過』。那時家母心悲家父之逝，曾經病倒數月之久，甚至連尋死的念頭都動過。悲傷之餘常常精神恍惚，這種情況也難免會說些出格的話語。我並不是推卸責任，既然是我家人所為，我殷丞願意替他們承擔責任，等回村後我會一家家登門謝罪，從今往後再也不踏進洪谷村一步。」以退為進本就是殷丞事先想好的策略。
剛才殷丞救了大家一命；和小奉村的矛盾又錯不在他，他只是代人受過；現在他又勇於承擔責任，表現出了應有的氣度；再加上董想還在一旁不停地勸說，李隆等人實在無法再和殷丞計較了。
「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確實不是你的問題，謝罪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作為對你的感謝，我李隆希望我們以後能成為好朋友，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朋友。」
「是啊、是啊。以前的一切都讓它過去吧，我們一起做好朋友、好兄弟。」見對殷丞最為反感的李隆都這樣表態了，大家都紛紛向殷丞表示友好。
看著周圍一片歡笑的人群，殷丞心裡美滋滋的。和以前相比，大家現在對殷丞的態度好太多了，殷丞有種從奴隸到將軍、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啦啦啦……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