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何去何從 文 / 無翼蝙蝠
一番折騰之後，已經過了平時回村的時間，再不回去只怕董想該找來了。殷丞回村的腳步格外輕快，今天的收穫還是很大的。雖然事實證明那個閃電是極品垃圾，可自己現在擁有的那種巨大的力量卻是貨真價實的。
殷丞抱起過的那塊石頭有兩到三噸重，差不多該有五千斤的樣子，如果換算成漢代的總量，那更是還要翻上一倍，足足有一萬斤。想當初楚霸王初次立威的時候，也就是單手舉起了一個千斤鼎而已。『單手舉』和『雙手抱』確實有很大的不同，但一萬斤和一千斤的差距也很巨大，殷丞覺得單從力量大小來說，自己應該和項羽在一個檔次了吧。
三國裡誰最利害？這個問題的答案實在太多，從理智的角度來分析，殷丞承認騎在赤兔馬上的呂布單挑無敵。呂布比項羽利害嗎？這就很難說了，應該是屬於一個層次的吧，也許還是項羽更勝半籌。起碼三國時期敢和呂布放對的大有人在，可楚漢時期敢和項羽單挑的就沒幾個了。
這麼橫向一比較，殷丞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學生，變成了可以和呂布這樣絕代強者相抗衡的變態，這實在是太爽了。一想到這個，殷丞的嘴都笑歪了，閃電帶來的鬱悶也被拋到了腦後。
在回村的路上，殷丞一直在幻想自己和呂布大戰三百回合而不分勝負的情景，臉上的表情也相當古怪，一般來說這種表情經常出現在重度老年癡呆症患者的臉上。要是現在呂布真的出現在殷丞面前，要求和他決一勝負，殷丞會怎麼做呢。他肯定會大喝一聲－－「英雄！我投降！！！」這種玩笑不能開的，殷丞連騎馬都還不會呢，和呂布單挑不就是自殺嘛。不過，如果呂布願意和殷丞玩摔跤，那殷丞倒是不怕，哈哈。
這次回村的路程好像縮短了很多，殷丞想著想著就進村了，再想著想著就到董想家了。他那副癡呆的嘴臉給很多村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連董想也覺得今天的殷丞格外古怪。
從今天早晨起床開始，董想就感到殷丞有什麼地方不對，殷丞現在的表現更加確定了他的想法。董想沒興趣去研究殷丞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但殷丞既然已經和前些日子有了不同，那董想就必須去找他好好談談了，這十幾天可把董想憋壞了，也把他急壞了。
一直以來，殷丞總是以心情不佳為由，一個人溜到村外山中，這種情形，董想是看在眼裡悶在心裡，當然是很憋屈的了。董想不是個心思複雜的人，這種憋悶他還能忍受，可另一件事他實在無法再忍了。董想現在的日子比前幾年確實好多了，可這十幾天下來，光看到食物被消耗，沒見到有東西補充進來，他家的存糧已經見底了，再這樣下去，一家人都要陪著殷丞喝西北風啦。
洪谷村沒有耕地，茂密的叢林中缺少光照，也不能種植農作物，村民的主要經濟來源就是打獵和養蜂。養蜂主要由女人負責，男人負責打獵。
那時候的養蜂和殷丞在後世看到的完全不同，他們沒有人工蜂巢，也沒有包裹全身的防護服，那些蜜蜂也是處於野生狀態下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根本算不上是在養蜂。
洪谷村東山可以通往兩個地方，在殷丞練功的禿山旁有個岔道，向左可以通向蛇崗頭，那裡是他們打獵時經常去的地方，向右則通向百花坪，那裡就是他們養蜂的所在。
百花坪有個很神奇的特點，一年裡幾乎有十個月會開滿各種野花，那是極佳的養蜂場地。洪谷村周圍的山裡有很多野蜂的巢穴，一般都築在樹枝間，村民的祖先把築有蜂巢的樹木砍下，再埋到百花坪，讓那些野蜂集中在百花坪採蜜，這就算是養蜂了。
通常情況下，村民對那些蜜蜂完全不進行任何管理工作，女人們要做的也只是收集蜂巢中的蜂蜜而已。收集工作也很簡單，先選定那些蜂蜜儲存比較多的蜂巢，然後根據風向用煙把蜜蜂熏走，再用一些特殊工具把蜂巢中的蜜摳挖出來。由於蜜蜂的數量只是依靠自然分巢來增加，因此洪谷村的蜜蜂一直不是很多，再加上生產工藝極其簡單，所以蜂蜜的產量也就很少。由於蜂蜜產量低下，養蜂只是作為家庭的輔助生活來源，真正養家的還是要靠男人們的狩獵活動。
獵人們為了生活而進行的打獵，和那些有錢人玩的狩獵活動是完全不同的。洪谷村的獵人通常都是三、五成群的結伴活動，在出發前還要準備好很多生活必需品，一旦進了山，短則四、五天，長的一、兩個月，收穫的獵物不達到負重的極限，基本不會出來。
董想往常也是採取這種狩獵方式，他一般都是和古家兄弟等人一起進山，每次差不多都要十五到二十天的時間。現在他把殷丞帶回了家裡，而且殷丞的精神狀態明顯十分低靡，在村裡又不受歡迎，他實在不放心把殷丞留在家裡自己上山打獵。這十幾天下來，董想只是在殷丞離村之後，匆忙地到村子附近的山中，布些小型的陷阱，希望能有點收穫來貼補家裡開銷。可惜他的運氣似乎很差，一共才逮到一隻兔子和一隻獾。
洪谷村由於道路不便，從來不大量換取麥、米這類東西，村民通常只是在家中存放一些小麥應急用，平時的食物都是以肉食為主，來源就是那些獵物。古時候肉類的儲存是個難題，特別是到了夏季，基本只有醃製一種方法，可那時候鹽也算是貴重物品，尋常百姓不太可能大量使用。這樣一來，洪谷村的糧食儲備一直很少超過三十天的消耗，而董想家基本控制在二十天。
在目前為止，董想家除了那些小麥還留著，其它的食物全都吃完了，連年頭風乾的三大塊鹿肉都已經只剩半塊。再不去打獵，那就不用去了，打一次獵是需要時間的，不等董想出山，她們娘仨就該在村裡要飯了。
在殷丞剛來這裡的幾天裡，董想還能忍受，可殷丞一直這樣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董想的日子可就越來越難熬了。今天看到殷丞有了很明顯的變化，臉上的表情雖然古怪，可還是能看得出來那是屬於『笑』的一類，也許他已經從『悲痛』中脫離了出來，應該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吧。
吃過晚飯，董想攔住又打算上床睡覺的殷睡神，把自己準備後天上山打獵的想法告訴了他。如果他是前幾天告訴殷丞，殷丞肯定不會對打獵感興趣，打獵是有危險的，殷丞信奉的是『安全第一』這條準則。這時候的生產力低下，董想他們使用的獵弓，在殷丞眼裡，比彈棉花的那種弓好不了多少。沒有好的器械作為輔助，打獵的風險會成倍的增加，這點殷丞相當清楚。不過現在卻完全不同了，殷丞連呂布都想會會，打個獵就更不在話下啦。
「阿丞，想什麼呢？」說完話，見殷丞呆呆地在那裡想心事，董想只得出聲提醒一下殷丞。
「啊，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應該和你們一起去打獵。」殷丞撓著頭回答道。
「你也要去？不是不可以，只是……」董想吞吞吐吐的說。
「嗯？只是什麼？」殷丞本以為董想會拒絕，還想了不少理由準備說服他，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殷丞反倒有些奇怪。
「阿丞啊，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問你，可前幾天你……那樣，我……」董想的語氣依然很遲疑。
「說吧，什麼事？」見董想這麼扭扭捏捏，殷丞暗想難道是他看出了自己有什麼問題，想要質問自己。呵，問就問吧，自己現在可不怕你問。
「阿丞，你過些天真打算到項大人手下去當縣兵嗎？」董想終於問出了他的問題。
「呃，怎麼啦？」這個問題出乎殷丞的意料，他也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個……啊，項大人我也聽說過，確實是好人、能人，也是個好官，可當兵總不是什麼好的出路，現在世道亂了，到處是強盜、土匪，萬一哪天出個意外可就……」
殷丞沒有說話，他只是拍了拍董想的手背，對著他微笑著搖了搖頭。從董想話中很容易就能聽出他確實是關心自己，這讓殷丞有些感動。殷丞還一直沒把董想當成自己真正的大舅哥，董想的關心讓殷丞在感動之餘又有些異樣。
「你可別不當回事啊，出了狀況後悔都來不及。你看這樣行不，你跟著我一起學打獵，我會去求求村長，讓你正式在這裡住下。咱們這兒雖然不富裕，可餬口還是可以的，等你存下些錢財了，咱們再幫你找個理想點的續了弦，生下個一男半女，也好替英家留個香火。」
董想說得很認真，殷丞也聽得很認真，董想提出的問題殷丞是考慮過的，可現在計劃有必要改變一下了。董想的提議，按照原先的情況來看，可能是個好主意，現在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讓呂布留在山裡當獵人，太屈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