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流寇之禍 文 / 以文為刀
就在這位為老不尊的皇帝調笑自己的寶貝女兒的時候，在瑞王府中王妃夫人的房間裡，瑞王爺和王妃夫人正在對坐談心。
「王爺，倫兒已經走了這麼長時間了，您有他的消息了嗎？」王妃夫人依舊儀態非凡的坐在瑞王爺的旁邊，只是現在那張雍容優雅的臉上充滿了關切的神情。
瑞王爺搖了搖頭道：「還沒有，倫兒這才出去幾天啊！哪有這麼快就有消息傳回來的。」
「哎∼∼！」王妃夫人輕輕歎了口氣，「王爺，您看倫兒這次去到陝甘，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不會的。」瑞王爺回答的斬釘截鐵十分乾脆，不只是對王妃夫人似乎也是在對自己說，「倫兒只是去賑個災，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您不死說哪裡現在正在鬧流寇嗎？要不然倫兒去賑災為什麼要帶上那麼多的軍隊啊？」王妃夫人緊跟著追問了一句。雖然她也是非常希望瑞王爺說的是真的，事情會按照瑞王爺的描述去進行，但是作為母親的天性，還是讓她感到放心不下。
「嗯！」瑞王爺的雙眉也漸漸皺到了一起，邊思考著邊回答道，「流寇嘛！不足為慮，倫兒臨行時帶走的一萬五千的護衛軍，足可以應付任何的情況了。」
只是瑞王爺此時怎麼也不會想到，鄭倫的護衛軍這次真的沒有能夠應付過去這次的突發情況，要是被瑞王爺和王妃夫人知道鄭倫被流寇追殺的滾落山崖，如今已經和隊伍脫離開了，不知道瑞王爺還會不會這麼肯定的回答王妃夫人。
王妃夫人聽到瑞王爺的解釋似乎安心了不少，點了點頭道：「我也知道倫兒他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可是我就是有些提心吊膽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想到倫兒離開我們去到那麼遠的地方，我就是放心不下來。」
「王爺，我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的，不知道倫兒現在到底怎麼樣了。王爺，那些流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們···他們是不是很危險啊！我聽到傳言說他們甚至開始攻打當地的官府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瑞王爺被王妃夫人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發蒙，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回到。可是看到王妃夫人臉上越來越緊張的神情，瑞王爺只好打起精神來思考。
「嗯∼你這幾天感到不安是因為你擔心嘛！這很正常啊！倫兒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離開過你這個當娘的身邊，更不要說離開皇城了，你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嘛！不過，倫兒如今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小毛孩子了。古語云：好男兒志在四方。你總不會希望我們的兒子是個只會在家裡胡混的窩囊廢吧！現在也是時候讓他出去歷練一下了。」
其實瑞王爺說得這番話，王妃夫人又何嘗不知道呢！此時聽到瑞王爺說出來，王妃夫人只好點了點頭道：「是啊！王爺，您說的我明白了。可是那些流寇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您不說明白，我總是難以安心啊！」
瑞王爺見自己的夫人還是難以安心只好繼續解釋道：「這些事要說起來還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這流寇的禍患自古就有了，無論是哪一朝那一代，這些為禍四方、動亂天下的流寇都是不會消停的，其實這些流寇說起來就是普通的百姓···」
「什麼？普通的百姓？」王妃夫人突然打斷了瑞王爺的解釋，「一幫普通的百姓就能夠造成這麼多朝代的朝廷的困擾，而始終無法解決？」
看了看王妃夫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瑞王爺解釋道：「說他們是百姓，其實他們又不是。」
「啊？那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要說這王妃夫人還真是個好聽眾，縫嘴兒接下茬的時機恰到好處，瑞王爺順順當當的繼續說道：「說他們是百姓，是因為在成為流寇之前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只是由於這樣那樣的原因，使得他們的生活難以為繼，於是其中一些膽大妄為的人就走上了劫掠為禍的道路。既然餓死也是死，被抓住砍頭也是死，於是他們乾脆就豁出去鋌而走險，這樣至少還能先填飽肚子。」
「而正是由於他們不斷的劫掠，雖然使他們能夠活下去，卻使得其他老老實實的百姓們的生活更加艱難，這些百姓們看到流寇們能夠活下去，而自己卻越來越難以生存，所以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不能生存的百姓加入到流寇之中。這根本就是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
「其實要說起來，這還是表明了朝廷的無能，正是由於朝廷的無能才會使得百姓們不能生存，從而才會產生出流寇這個難以剿滅的毒瘤。其實，百姓們的要求是最簡單的，只要能讓他們活下去，又有哪一個百姓願意為賊呢？」
「正是因此，此次皇上一聽道陝甘受災的奏報，便立即下旨從浙江調糧到陝甘受災的地區賑災，就是為了防治這種事情的發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陝甘還是出現了流寇，所以皇上才會在派遣的軍隊剿寇的同時，又讓倫兒一起同行。這樣是為了一方面可以盡量減少鎮壓剿匪的破壞和傷亡，保護無辜的百姓，另一方面也是要瞭解一下，這次陝甘出現流寇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瑞王爺看到王妃夫人聽得津津有味，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其實這些流寇之所以能夠在各朝各代都為禍一方，到並不是他們有多麼強大，或是朝廷的軍隊無能。只是，這「流寇」「流寇」關鍵就在一個流字上。他們的優勢就在於流動性，來如風去如電，根本不多做停留，也不合朝廷的大軍進行糾纏。能夠打的時候就打，不能抵擋的時候就跑。」
「這就好像抽刀斷水，即便是再鋒利的刀也是不可能斬斷流水的。這些流寇完全是劫掠性質的，他們不會去攻佔城池，就算是打下了大型的城鎮，也是劫掠一番就跑。這樣任何朝廷的大軍都只能追著人家的屁股跑，還談什麼剿匪啊！而且這些傢伙的行動，隨意性很大，通常他們是沒有什麼計劃的，想到那裡就打到哪裡。朝廷的軍隊就算想要圍堵，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這麼說，這些流寇豈不是天下無敵，讓人沒有辦法了！」王妃夫人剛剛稍微放下的心，此時又提了起來。
「哎∼！那怎麼可能呢！」瑞王爺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在王府中和自己的夫人解釋，完全是一副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談的做派。正襟危坐、兩眼放光，兩隻手在空中不斷的比劃著手勢以便加強自己的語氣，「你什麼時候聽說過這些流寇能夠真的打下天下的，這些人不過是一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無能之輩。讓他們去破壞、去搶劫，他們也許還能夠做到，真的讓他們去打天下，去守江山，嘿∼！」
瑞王爺冷笑了幾聲：「所以這些流寇的優勢其實也就是他們的劣勢，甚至是他們的致命之處。一旦這些流寇失去了流動性，一旦他們已經將周圍禍害的再沒有可以劫掠之處的時候，他們就只好開始去穩定下來。而當他們不再四處流動，而是在一處停留的時候，這些烏合之眾又怎麼會是朝廷大軍的對手呢？所以古往今來，這些流寇雖然是為禍甚烈，但是都不會長久的。」
「我看皇上此次的目的應該主要是為了查清陝甘出現流寇的原因，要知道流寇就像是人體上了膿瘡，哪裡有了流寇，哪裡的朝政就一定有了問題。而皇上此次就是為了找出，並解決這個出了問題的地方究竟是哪裡！」
瑞王爺口若懸河的一番論斷，真是將王妃夫人聽的目瞪口呆。王妃夫人呆了半晌，才納納的說道：「這麼說，倫兒是不會有危險了。」
「嗯！應該不會。」瑞王爺意氣風發的坐在那裡，肯定的回答了王妃夫人，「不過···」
「啊？還有不過？」王妃夫人簡直要被瑞王爺氣死了。我的這位王爺啊！怎麼說話總是說一半啊！
「哈哈∼∼！夫人，你不要著急啊！我是說不過倫兒一個人在外面，就是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照顧好自己∼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是在王府裡長大的啊！」
「噢！這到沒有什麼！」王妃夫人隨意的回答道，「反正冰兒跟在他身邊呢！」
「什···什麼？」瑞王爺見到王妃夫人不以為意的樣子原本還在奇怪，待到聽清了王妃夫人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冰兒和他在一起？」
「是啊！」王妃夫人奇怪的看了瑞王爺一眼，不知道自己這位王爺為什麼這麼驚奇。
「混帳！」瑞王爺猛的一拍桌子，「這個混蛋！」
「王爺，倫兒又怎麼了，您為什麼又罵他啊？」
「還問我為什麼？隨軍攜帶女眷，乃是違反軍令所為，倫兒帶了個丫鬟一起同行，難道還不該罵嗎？罵他！等他回來我還要好好教訓他呢！」瑞王爺怒氣沖沖的吼道。
「不行！」
王妃夫人聽到瑞王爺說要教訓鄭倫，不禁想到上次就是被瑞王爺教訓了一頓之後，鄭倫就偷跑出了瑞王府，後來好不容易才將自己這個寶貝兒子找回來。這次要是再被瑞王爺教訓一頓，鄭倫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呢！對於自己這個寶貝兒子，王妃夫人可真是寵愛到了極點了，當即也顧不上什麼規矩儀態了，一下子也猛地站了起來。
「倫兒只是負責賑災的官員，又不是軍隊的人為什麼不能帶著冰兒！」
看到王妃夫人鳳目圓睜的樣子，瑞王爺還真是愣了一下，隨即乾笑了兩聲：「嗯∼這個∼可是倫兒終究是這次公幹的負責人啊！所以···」
「那又怎麼樣！如果要不是有冰兒陪著，我還不放心讓倫兒去呢！我可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王妃夫人氣呼呼的唬著臉，實在是讓人無法把平時那個溫文爾雅，儀態端莊的樣子聯想在一起，「不行的話我就去找皇上說理去！」
「哎∼！」瑞王爺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這位夫人別看平時都是溫文和善的像是水一樣，可是一旦要發起脾氣來，自己這個王爺還真是沒有辦法。平時皇上和自己一家十分的親近，所以王妃夫人對於皇上也是十分的熟悉和親近，要是王妃夫人真的去找皇上講理，恐怕自己的這位皇兄還真是只能和自己一樣，「好吧！好吧！這件事等他回來再說吧！」
見到瑞王爺終於鬆了口，王妃夫人嘴角不禁牽起一絲勝利的壞笑，隨即又繃住了臉，氣呼呼的坐了下來。
「哎∼！但願倫兒不會有什麼事吧！」瑞王爺和王妃夫人的心中同時響起了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