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倔強的老人 文 / 以文為刀
「小王爺，小王爺！你看那是仙鶴嗎？」花叢間傳來胡姬嬌媚的聲音。
花團錦簇的花園中，鄭倫正坐在石墩上品著茶，面前石桌上的一壺清茶中還飄著淡淡香氣。看著不遠處正在向自己招手的胡姬，鄭倫不禁回想起自己剛剛來到王府時的情景。那時候自己不是也和現在的胡姬一樣嗎？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簡直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目不暇接眼花繚亂，就差沒暈頭轉向了。
這胡姬到了王府也有幾天了，現在已經比第一天時好多了，至少已經和冰兒十分的熟悉了。其實胡姬的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一些，所以稍微熟悉了一些環境，便露出了天真好動的性格，每天都會拉上自己來花園中玩兒，倒使得自己這幾天也是頗不寂寞。
「啊！好漂亮啊！乖仙鶴，不要動，讓我摸摸你。」胡姬一步一步的靠近仙鶴，嘴裡一邊嘟囔著一隻手一邊伸了過去。
「好啦，胡姬，快回來吧！」鄭倫看到胡姬伸手要去摸仙鶴便將她叫了回來。
「噢！」只差一點就可以摸到仙鶴了，雖然有些不甘心，不過胡姬還是聽話的乖乖回到鄭倫身邊來。
「胡姬，你知道嗎？仙鶴是一種靈獸，只可以遠遠的觀賞，但是絕對不可以隨便去摸它，更不可以玩弄它，知道嗎？」真是沒想到就憑自己的這一點學問，還有可以教訓別人的機會，鄭倫不禁有點得意。
「可是∼那為什麼可以把仙鶴養在園子裡呢？」胡姬真是不給鄭倫面子，馬上就提出了一個問題。
「嗯∼！這個······反正是不許摸啦！」鄭倫剛剛得意了沒有片刻就被胡姬打擊到了，連鄭倫自己也不禁覺的好笑。
「噢∼！」胡姬嘟著小嘴應了一聲，不過看樣子一定是不服氣的。
「好你個小東西，還不服氣是不是？」鄭倫伸手在胡姬挺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哪有∼！」胡姬被刮了一下鼻子，不禁癟了癟嘴，「小王爺喝茶，嗯∼！這茶好香啊！」
「嗯∼！這話題轉的還真不是一般的硬啊！」鄭倫看著胡姬嬌俏可愛的樣子，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
兩個人正在這裡喝茶的當口，只見冰兒從花叢間穿了過來，向鄭倫說道：「鄭寶在外面呢！說是有事情要找你。」
「噢！知道了。」鄭倫隨口答應了一句，便起身走了出去。
早在幾天前，鄭寶就稟告過自己，說是上次救的那個小孩兒的爺爺，病已經痊癒了非要來向自己道謝。如果自己不見他，他就每天都來。說起來還真是個怪老頭兒！不過鄭倫倒是覺得這個老頭兒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也想要見一見他，所以就讓鄭寶安排了今天和這爺倆兒見一面，也算是了卻這老頭兒的心願。
「爺！他們在門房等著呢！」鄭寶就等在外院門口，一見到鄭倫出來就迎了上來。
「讓他們到前廳來吧！」
「是！爺，小的這就去。」鄭寶應了一聲便去了門房。
鄭倫在前廳的梨花木椅子上剛剛坐下，只見鄭寶帶了上次見過的那個小孩和一位老人走了進來，不用問這一定就是那個小孩兒的爺爺了。
「草民李青見過小王爺！」老人說著就要跪倒行禮。
「快扶老人家起來吧。」鄭寶沒等鄭倫說完就扶住了老人。
「老人家，快請坐。」鄭倫招呼老人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來您的身體已經好了吧？」
「是啊！托小王爺的福，老漢的病已經全好了，小王爺的救命之恩老漢實在是無以為報啊！」老人說著又要跪倒。
鄭寶這次沒等鄭倫說話就扶住了老人。
「老人家快別說什麼恩情不恩情的了，我那銀子是花來買小傢伙的寶劍的，說起來說不定還是我佔了小傢伙的便宜呢！」鄭倫讓鄭寶將李青重新扶到椅子上坐下。
「對啊！爺爺，那是我賣寶劍的銀子。」一直躲在一邊的小孩兒聽到鄭倫的話，探出腦袋插了一句。
「小猛，閉嘴！」李青扭頭呵斥了小孩一聲，「小王爺對咱們有救命之恩，不可以胡說。」
鄭倫這才知道，原來上次碰上的那個在街上賣劍的小孩兒名字叫做李猛。鄭倫自從上次就十分的喜愛這個小孩兒，後來鄭寶按照鄭倫的吩咐去照顧這祖孫倆，回來向鄭倫回報時就說過，這個小李猛十分的懂事，鄭寶每次去的時候小李猛都像個小大人似的，將他的爺爺照顧的非常好，而且別看只有不大的年紀，可是端湯熬藥飲食起居樣樣都會。這更是讓鄭倫覺得「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實在是有理。
「你叫李猛是嗎？」鄭倫向小孩兒招了招手，「過來。」
「對啊！」小孩兒還像以前一樣一點也不犯怵，見鄭倫叫他就跑了過來，「小王爺，其實我也知道上次真的是要謝謝您了，要不是您恐怕我就會讓那個大壞蛋給搶了呢！」
「什麼壞蛋？小猛，怎麼回事？」李青聽到李猛的話突然問道。
「啊！沒什麼事，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個不肯給您看病的壞大夫。」小李猛一個勁兒的衝著鄭倫眨眼睛，顯然是想讓鄭倫幫他隱瞞。
鄭倫不禁心中一陣感慨，看來這孩子一定是怕自己的爺爺擔心，所以並沒有把上次趙亮要強買寶劍的事情告訴李老頭。既然這樣自己又怎麼能夠枉費這孩子的一片孝心呢！
「是啊！那個李大夫實在是可惡，大壞蛋。不過他後來治好了老人家的病，也算他還沒有壞到底吧！不然我一定去砸了他的招牌。」鄭倫也幫小李猛將這善意的謊言編了下去。
「哎∼！你這孩子啊，人家雖然是大夫，可是人家也是要賺錢養家餬口的啊！就算是人家不肯來給我治病，那也不能去怪人家，看病總是要給錢的嘛！」李老頭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要怪就怪咱們沒有錢啊！可不能就這麼說人家是壞人，而且現在爺爺這不是也好了嗎？以後不可以再這麼亂怪別人了，知道嗎？」
想不到這李青倒是心胸寬廣稟性善良之人，鄭倫不禁對這位老人更覺得親近。鄭倫陪著祖孫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老頭忽然轉頭對小李猛道：「小猛把爺爺帶來的東西拿過來。」
「哎！」小李猛答應一聲從桌下拿出一個包裹遞了過來。
「小王爺的救命之恩老漢實在無以為報，所以想把這件小東西送給小王爺，還望小王爺不要推辭。」李青從小李猛的手裡接過包裹，然後打開從裡面拿出一件黑黝黝的東西。
「是什麼啊？」鄭倫還沒有來得及問，鄭寶感到好奇先問了一句。
「這也是老漢家傳的一件物件，叫做『烏金天蠶衣』。」李青頓了頓，一雙長滿老繭的手在那件黑乎乎的衣服上摸娑著，「哎∼！說起來這件衣服也有些來歷，據傳說是很久以前有一位姓韋名小寶的前輩流傳下來的。後來流傳到先祖的手上，先祖當年在沙場上南征北戰東擋西殺，這件衣服也曾經多次救過先祖的性命。」
「噢？這麼說老人家的先人也是一位沙場上的英雄人物了。」對於這件什麼「天蠶衣」鄭倫倒是沒怎麼在意，反正自己每日裡不是在王府就是在衙門，應該也用不到，倒是這位老人說他的先祖的事跡引起了鄭倫的注意。這位老人的先祖不僅流傳下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而且又流傳下這麼一件「天蠶衣」，看來必定不是普通的人物。
「哎∼！不用再提了，辱沒先人啊！」李青說起自己的先人，一雙老眼裡竟然流下幾滴眼淚。擦了擦雙眼，李青強笑了幾聲：「讓小王爺見笑了。還是說說這件衣服吧！小王爺不要看它黑乎乎的不起眼，其實倒也有些不同尋常之處。這件衣服是用烏金絲和雪域天山的天蠶絲織成，普通的兵刃根本不能傷到，而且功能避火凡火勿進。」
「這怎麼可以，老人家我不能再要你的寶貝了，別忘了，你那柄寶劍已經賣給我了。」
「小王爺，老漢今天來就是想要向您感謝這救命之恩，這件衣服就代表了老漢的一點心意，還望小王爺一定要收下。」說著李青一拉小李猛一起跪倒了地上，「請小王爺一定要收下。」
「這······這怎麼行，鄭寶！」鄭寶聽到鄭倫的招呼連忙想要拉起李青，可是這次卻怎麼也拉不動了。顯然這位李青必定是身具武功，他要是不願意只憑鄭寶是毫無辦法的。
鄭倫實在是沒想到今天還真是遇到了實誠人了，看來自己是非收下不可了。可是就這麼平白收下人家的寶貝，鄭倫實在是過意不去。
「老人家，衣服我收下了。」鄭倫先接過了「天蠶衣」，然後親自扶起了李青，「您今後打算是留在皇城還是回去啊？」
「我們爺倆原本是來這皇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小猛他二爺爺，可是到了這裡才知道我那兄弟半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後來我就病倒了。如今我這病已經好了，所以想要帶著小猛一起回老家去。」
「那不知道老人家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呢？」
「這兩天就走了，一直想要來感謝小王爺您，今天也總算是圓了心願了。」
「那不知道老人家的家鄉是哪裡啊？不如我安排一下送你們一程吧。」
「沅陵，我們老家在沅陵。小王爺您有空一定要來玩兒啊！」小李猛又探出頭來回答了一句。看來這小傢伙對鄭倫還真是非常有好感。
「好啊！有空我一定去。」鄭倫轉頭對鄭寶說道，「你去安排一下，等老人家動身的時候，送送老人家。」
李青又是推辭了一番，鄭倫執意不肯，這才答應下來。待到看著這爺倆回去了，鄭倫才吩咐鄭寶：「記得帶上一些銀兩給他們爺倆留下。」
「是，爺！小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