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陰陽眼、即死身 文 / 夜魘
屋裡正對著門口的是一個靈堂,靈堂上放著五張黑白的遺照,其中一張是一個小男孩的照片,那就是帶我們過來的那個蜂窩男孩。在供桌上擺放著香爐還有水果、糕點,桌子表面也非常的乾淨,看樣子是有人經常打理的。
我和喬偉就站在進門口這裡沒有隨便亂走,畢竟我倆是外來的,太隨便了可能會嚇到那耳聾的老太太,可是那蜂窩男孩卻完全沒了蹤影,這讓我和喬偉也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是好。
就在這時候,從裡屋突然傳來了一個老太太的咳嗽聲,隨著枴杖敲擊地面的聲音,一個穿著舊灰布衣服的老太太從裡屋走了出來。
我沒有和聾人打交道的經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喬偉顯然也不懂啞語,身上也沒有紙筆,沒辦法寫字給那老太太看,一時間我倆就這麼愣在門口完全不知所措。
那老太太似乎看出我倆的窘相了,竟衝著我笑了下,然後點了下頭道:「你們兩位就是旭生的朋友吧?」
「旭生?」我本性地接了句話,完全忘記了這老太太耳聾的事。
等我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老太太竟然接著我的話點頭道:「對,就是帶你們過來的那個孩子。」
我和喬偉全都一愣。
「您的耳朵能聽到?」我試探著問了句。
老太太搖了搖頭,「耳朵聽不到,但是眼睛還是看得很清楚的,我可以看你們的口型。」
「哦,那話說,您能看到鬼?」我問。
「嗯,從小時候起就能看到了,聽人說我這個好像叫陰陽眼。」
「小時候沒有人教過您陰陽法術嗎?」喬偉接話問道。
「沒有。我記得是七歲的時候我得了場重病,因為那場病我的耳朵徹底聾了,然後眼睛就能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也因為這事很多人把我當成瘋子,我還被送進過精神病院呢。」
「一場大病之後得了陰陽眼……你這應該是沖了陰官了。」喬偉表情嚴肅地說道。
「沖陰官?」我幾乎和老太太同時問道。
「嗯!」喬偉點了點頭,然後道:「陰官跟死神啊、牛頭馬面差不多,就是人死後會過來帶人的亡魂去陰曹地府的那個東西,正常情況活人應該是看不到陰官的,但是也會有極個別的情況,就比如靈力特別強的人非常不湊巧地看到了陰官,還聽到了陰官的話,這就叫沖陰官了。沖陰官的人大多都會喪失掉視覺或者聽覺,關於陰官的記憶也會被抹掉,好處就是會得到陰陽眼。」
「這還叫好處?我寧願沒有陰陽眼也不想眼瞎耳聾。」我道。
喬偉挑著眉頭一笑,「對你來說無所謂,但是在陰陽鬼事圈子裡可不一樣,要是誰能得到一雙陰陽眼,那絕對是用任何代價都值得一換的,不過這種事真是講天分的,不是你想換就能換得來的。我就沒這個天分,你更沒有。」
「還好,我也不想有,不過你說的陰官我還真見到了。」
「什麼?!你見到陰官了?!!!」喬偉異常驚訝地大聲問道。
他的反應也把我給嚇了一跳,我撓了下腦袋,然後便把我看到一個老外牧師打扮的「牛頭馬面」的事、以及那「牛頭馬面」對我說的話都跟喬偉說了一遍。
喬偉聽過之後並沒有說話,他的眉心卻皺成了一個大疙瘩。
「怎麼了?應該不要緊吧,我感覺現在狀態挺好的啊,應該只是誤會吧?」我問。
喬偉用力搖著頭道:「陰官來,人必亡!這不是你感覺好不好的問題,如果你喜歡聽科學一點的解釋,那我就這麼跟你說吧,不管你自我感覺如何,你的身體還有你的魂都已經表現出跟死人一樣的徵兆了,是這些徵兆把另一邊的引路人給吸引過來的,就像非洲草原上的腐屍會吸引到禿鷲一樣,這就是一種自然規律。」
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陰官這種事本來就很扯,而且喬偉顯然也不擅長做這類事情,他舉的例子並沒有讓我感覺到事態的嚴峻,反而讓我覺得有些好笑,只是喬偉的表情卻讓我完全笑不出來。
借屍還魂,這是我目前的狀態,但就像喬偉剛才所說的一樣,我現在自我感覺狀態非常良好,我真不覺得我會死。
「你借屍還魂的這個法術能維持多久?」我問。
「維持的時間不是問題,如果你人魂分離了我還可以再把它封回去,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你的肉身真的死了,你會……」喬偉又皺了下眉,到嘴邊的話也被他嚥了回去。
「我會怎麼樣?會腐爛?」
喬偉點了點頭。
我趕緊把手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我的手上有一股醫院裡的味兒,但絕對沒有屍臭,這一點我可以確定,而且我的心臟還在跳動著,我沒有死。
「可能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我好像沒什麼事了,我身上也不疼了。」說著,我將上衣脫掉,然後動手開始將纏在身上的繃帶一層一層地去掉,想看看我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嚴重。當我將身上最後一層紗布揭掉的時候,我完全驚呆了,因為我的身上根本沒有傷口,只有一道淺淺的紅色的印痕,感覺像是指甲撓過的一樣。
「我靠!我這健康的都有點離譜了吧?我記得在苗小北家的時候我咳血了,應該是肋骨把肺扎傷了,我這應該是做過手術了才對啊!」
喬偉也是一臉疑惑地盯著我,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出解釋。
我隨後也將目光投向喬偉身上,然後指著他的胸口道:「你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之前你被砍了一刀,刀口應該也挺深的!」
喬偉點了下頭,然後便脫衣服拆繃帶,而最後的結果也讓我和他都更加吃驚了……他身上也只是一條橫著的紅道子,那根本不像是受到刀傷後會留下的痕跡!
「我了個去!這是咋回事?」喬偉一邊驚歎一邊摸著身上那道印子。
我也同樣摸了摸我自己身上的印痕,那裡一點都不疼,只是一有那麼一點點癢,感覺就像是傷口剛癒合後的那種癢癢。
「還記得之前咱們在朝聖島上殺死月讀之後的事嗎?」我猛地抬頭望向喬偉道。
「記得!當然記得!應該是天照把咱們的傷都治好了,不過她治的只是表面,內傷還需要慢慢調理。」
「我想我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咱們殺月讀的時候天照出來救咱們一命,後來我殺須佐之男之後天照可能也出現了,應該就是她把咱倆的傷治好的,但是和之前一樣她也只治了表面,內部沒辦法調理,我可能是內傷很重,重到沒辦法救活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