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警長的屠宰房 文 / 夜魘

    雷德警長躺下了，並且很快就停止了呼吸。

    開槍殺死的雷德警長的兩名警官一直守在雷德的身邊不停地自責著，同時他們也將矛頭指向了已經死去的格蕾絲，他們覺得雷德警長之所以會變得如此古怪完全是格蕾絲的詛咒。

    我和喬偉並沒有去糾正他們，而是詢問起了雷德警長的家人。

    小鬍子副警長說雷德警長家有五口人，雷德警長、警長老婆、還有三個孩子。不過這個時間段三個孩子應該在學校，警長的老婆也在倫敦城內上班，所以家裡應該是沒有人的。

    可就在小鬍子剛說完雷德警長家的情況時，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小男孩看了一眼地上的雷德警長，然後便仰起臉望著小鬍子問道：「我爸爸他怎麼了？剛才什麼聲音？好吵啊。」

    小鬍子副警長完全愣住了，另外兩名警官中有一個是女人，她趕緊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來用身體擋住了雷德警長的屍體，然後輕撫著小男孩的頭道：「沒什麼，你爸爸他喝醉了，你今天怎麼沒上學？我們進屋裡去好嗎？」

    小男孩呆呆地看了一眼那名女警官，然後點了點頭。

    女警連忙回頭沖小鬍子副警長點頭示意了一下，接著便領著那小孩進到了屋子裡。

    「我們可以進屋子裡去看一眼嗎？」喬偉也趕忙問了下那小鬍子副警長。

    「好的，就拜託你們調查了，這邊的事我來處理。」

    「多謝了。」喬偉道了句謝，然後歪頭朝房間裡示意了一下，「咱們進去吧。」

    我跟在喬偉身後進到了雷德菲爾德警長家裡，他家收拾得非常乾淨、整潔，沒有一絲凌亂感。在我的印象裡，像雷德警長那樣狂暴的人應該會經常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甚至對小孩也對進行虐待的，可是這兩種情況似乎都沒有發生。

    客廳後面就是廚房，那裡也同樣收拾的井井有條，只有一把餐叉被放在了案板上，那叉子頭沾著紅色，叉子與案板的接觸點也積出了一灘紅色的液體。

    「那是血嗎？」我望著那把叉子道。

    喬偉靠過去聞了下，隨後頓時皺起了眉頭。

    「是血。地上還有呢！」喬偉一邊說一邊朝地面指著。

    我也趕緊順著喬偉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地上還真發現了一滴血跡，血還沒幹，感覺應該是剛滴下來的。我倆又仔細找了一下，發現從廚房到客廳再到通向二樓的樓梯口都能看到血滴，不過這些血滴很小，再加上地板的顏色很深，所以並不容易發現。

    叉子、血……有人用叉子當做凶器？但出血量完全達不到致死的效果，另外剛才出來的那個小男孩身上好像也沒有什麼傷口，所以被叉子扎出血的人應該就是門口躺著的雷德菲爾德警長了！

    想罷，我立刻跑到門口。

    外面小鬍子副警長和另外那名警官還在。

    我趕緊跑過去道：「副警長，麻煩你看一下警長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口！」

    我不知道我說的英文有沒有病句，發音是不是夠標準，不過小鬍子顯然是聽明白了我要表達的意思，他向我點了下頭，然後便湊近地上的雷德警長仔細查看了一下。

    很快，小鬍子就發現雷德的小臂上有許多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那些傷口有的已經結疤了，而有的則是新的，他袖子上都還沾著血。

    「這是什麼啊？」小鬍子驚訝地抬頭問我道。

    「我在廚房裡看到一把叉子，上面全是血，地上也有血，所以我就想可能是警長一直在用叉子自己插自己。」

    「你沒動過那叉子吧？」

    「沒！」我搖頭道。

    「嗯，最好什麼都不要動，你們也盡量快一點，這種案子不是我們這種小鎮警察局能辦理得了的，很快會有其他警察過來，到時候你們就不能留在裡面了。」小鬍子提醒我們道。

    「我明白，多謝了。」我也向小鬍子道了謝，然後便二次返回屋子裡。

    喬偉剛才並沒有跟我出來，而是一直在屋子裡檢查，我剛進到屋子裡喬偉就跑過來對我道：「你絕對想不到我發現了什麼，快跟我來看看。」

    我確實想不到喬偉找到了什麼，但也用不著去猜。我跟著喬偉到了後屋的一個儲藏室，那裡有一個通向地下室的門，而且門是敞開著的，喬偉並沒有下去，而是站在那裡朝地下室一指。

    我剛一湊過去還沒等往裡看呢，一股熟悉的氣味就從地下室裡飄了出來。

    這股味我已經不只一次聞到了，但不管聞多少次我也不會對他免疫……這是屍臭，最噁心、最難聞的屍臭，我絕對不會判斷錯誤！

    好在這股氣味並不算濃，甚至我靠近地下室入口也不會被那股臭味嗆到倒退。

    地下室裡亮著一盞昏暗的低瓦數電燈，藉著電燈的光亮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張張掛在地下室的毛皮，皮上還沾著大大小小肉，看得出這個剝皮的人手法非常業餘。

    我想要進去看一看裡面還有什麼，可是我的腳剛要往下面邁了一步就停在了那裡，我的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我並沒有中什麼詛咒之類的東西，只是這地下室的環境太像朝聖島上那些嗜血德國佬的屠宰房了，那些德國屠夫在發臭的人肋骨裡抓蛆往嘴裡塞的一幕跳躍著出現在我的大腦裡，讓我的胃都跟著翻滾了起來。

    「……聲，雷聲！你怎麼了？」

    喬偉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也將那令人作嘔的畫面擠出了我的大腦，我連忙回頭衝他笑了下，「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噁心的東西，沒什麼事！」

    說完，我也將臉背向地下室的入口，深深吸了一口並不那麼臭的空氣，然後轉回頭順著地下室的樓梯走進了那個昏暗的小空間裡。

    地下室又髒又臭，刀子，棍棒，破木箱子扔得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跟樓上面的整潔有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地下室的木樑上面掛著起碼二十多個倒鉤，每個倒鉤上面幾乎都掛著一張動物的皮。不過除了從地下室入口那可以看到的那張還掛著肉塊的皮之外，其他的皮都被很好的清理過了，好像要做成標本一樣保存著，這大概也是這裡的臭味並不那麼濃重的關係。

    「這邊有東西，呃，可真夠噁心的。」喬偉歎了一聲，同時也向我揮了下手。

    我走到他那邊看了一眼。

    在地下室的牆角放著一個齊腰高的鐵桶，喬偉把桶蓋打開了，裡面堆滿了用真空塑料袋封著的頭，全是貓和狗的頭。

    「看來鎮上寵物失蹤的謎算是解開了。」我看著那些動物頭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