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目擊者 文 / 夜魘
我和喬偉到了鎮上後並沒有多做停留,當地警方很快就派了一位名叫張希現的警員開警車送我倆趕奔黑同村。因為案子涉及到變態連環殺手,所以雷啟山出於安全的考慮也把唐輝派來跟著我和喬偉一起行動。
和唐輝那種不穿警服都顯得不怒自威一身正氣的氣質不同,張希現就算穿了警服也完全不像警察。
他胖乎乎圓滾滾的,而且皮膚又白又嫩,就像一個大饅頭。而最有趣的是他的兩隻小豆眼,或許是他的臉盤太大的緣故,感覺他的眼睛就像是在白面大饅頭上用筷子捅的兩個窟窿眼。
在出了鎮子之後,張希現一邊開著車一邊像導遊一樣給我們幾個介紹了一下黑同村的狀況。
黑同村距離江口鎮並不算遠,最多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從前那村子只是一個臨江的小漁村,不過最近幾年黑同村那裡建了一個大型的度假山莊,雖然那山莊的名氣並不算大,但因為價格便宜而且風景也確實不錯,所以每年都有很多企業單位的員工集體到那裡去度假遊玩。
旅遊業起來了,其他一些周邊產業也就跟著被帶動起來了。也就是最近這五、六年的時間,黑同村也一下子從之前籍籍無名的小漁村變成了連江口鎮周邊最富裕的村子,像我們這次過去調查如果不想回鎮裡,直接在黑同村找旅館住就可以。
隨後張希現還特意給我們推薦了黑同村幾家比較有名的魚館,似乎在他看來我們並不是去辦公的,而是去玩的。
在他介紹完黑同村的情況後,我也問了下他對於黑魚的傳說是什麼看法。
張希現聽完嘿嘿一笑,道:「我就是連江口鎮長大的,如果真有什麼黑魚的傳說我小時候肯定就聽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黑魚就跟新疆喀納斯湖的水怪一樣?」我問。
張希現點頭道:「反正在我看就是那麼一回事,根本沒必要為這個傳說浪費什麼時間,等你們到了村子裡去實地看看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其實不用看我也可以想像得到,也完全可以理解張希現的想法。
所有的旅遊景點都要有點傳說做噱頭,這樣才能吸引遊客到那裡去玩。就像新疆喀納斯湖的湖怪,雖然電視裡各種探索解密,無數的科學家試圖證明湖怪就是大紅魚,但每年依舊有無數的遊客到喀納斯湖去玩,而且他們當中絕大多數都為了親眼看一次傳說中的水怪。
根據張希現的說法黑同村現在正在大力發展旅遊業,大黑魚的傳說很有噱頭,只是流傳度不是很廣,如果真傳開了,估計每年就會有更多人到村子裡去了。
從江口鎮到黑同村這一路上都是斑駁的林蔭道,車窗外滿眼都是綠地,看著這樣的美景再吹著小風,心情就格外的舒暢,二十分鐘的時間也似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很快,一個石牌坊出現在了前方,上面飄逸地寫著三個大字:黑同村。
就跟張希現說的一樣,從主路進入村子後,道兩邊就全都是兩層小樓的旅店以及各式各樣的魚館。
那最有名的度假山莊則倚傍在遠處臨江的一座山上,山莊的建築從山腳下一路延伸到半山腰,從村口這邊看過去,那山莊的建築似乎都是木質的,很有回歸大自然的感覺。張希現介紹說那山原本就是村外的一座荒山,後來被開發商看中了才變成了現在的全心模樣。
我們開著車直接一路來到了度假山莊內,因為四十年前親眼看到黑魚被捉上岸的人現在就在山莊裡面住,而且這個人的每天的工作就是給來這裡旅遊的客人講述當年的黑魚傳說。
警察來辦案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我們四個人很快進到了山莊裡,並在值班經理的安排下見到了那位目擊者許老頭。
許老頭上了些歲數,頭髮已經花白了,不過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飽滿,腰背也挺得溜直,感覺非常健康。
我簡單向許老頭說明了一下來意,但許老頭卻並沒有立刻把他目擊黑魚的事情說給我們聽,而是問我對黑魚的傳說是怎麼看的。
我實話實說道:「在沒過來之前我是覺著可能是有什麼怪魚作祟,不過現在這情況嘛……我有點懷疑,這裡面的商業味道太重了一點。」
許老頭衝我點頭一笑,然後又看向喬偉、唐輝還有張希現,並且也向他們問了同樣的問題。張希現和唐輝跟我的看法一致,唯獨喬偉一幅興趣十足的樣子回答道:「我相信!我感覺您不像是為了錢而撒謊的人。」
「說得好!」許老頭讚了一句並輕輕拍了下喬偉的肩膀道:「沒想到最有眼光的是你這個老外。就這麼跟你們說吧,我今年七十七了,撒謊騙人的事我從來都沒幹過,那江岔子裡確實有東西,而且還是個大東西!那都是我親眼看見的,不過你們這輩的年輕人不信我的話。」
「那現在信的人多起來嗎?」喬偉微笑著問道。
許老頭頗具深意地淺笑了一下,然後目光朝我這邊掃了下道:「基本上大家都把那當個故事聽,沒有幾個真信的。再說了,要是真有人信了,他們就不會租船到江上去玩了,更不會在村裡住這麼久。」
「你的意思是說那黑魚現在江裡還有?」我忍不住搶過話頭來問道。
「這個我可說不準。畢竟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但是孫家二小子確實是被一個怪魚給掀到江裡去的,而且就是他之前打上來的那種魚。」
「你是親眼見到的?」
「何止是親眼見到啊,我跟孫二小一起把那魚拽上來的。知道這事的不只我一個,你現在找村裡五十歲往上的人問問,他們基本都見過那大魚。後來孫二小把魚賣了還說要分我錢,不過我沒要。現在回想起來還好當時我沒要,不然的話鬧不好我現在也被淹死嘍。」
「那魚到底什麼樣?是黑魚嗎?」我繼續問。
許老頭搖了搖腦袋道:「這我可說不好。它從外形來看挺像黑魚的,也是蛇一樣的腦袋,滿口尖牙,身上發黑,還有好像蟒蛇一樣的花紋。但是那玩意個頭太大了,而且身上沒有鱗,有點像鯰魚一樣滑不啦唧的,我和孫二小後來用鉤子鉤進它身子裡才能抓牢它。另外那玩意真能活,我倆都把它抓到船上身上穿著鉤子,後來上岸又過了好幾個小時但它鰓還呼扇呼扇的。要是誰去碰它,它還全身擰著勁兒地回頭咬人呢!你看,這就是當年那玩意咬的疤。」
許老頭說完一挽庫管,在他的小腿上有一排扇形的黑色圓坑形的傷疤。這些圓坑下邊到腳脖子,上邊接近膝蓋,如果那是被一個東西一口咬住所留下的傷疤,那麼這個咬人動物的嘴起碼得有半米寬!
「我聽說孫二小的屍體不是全屍,你覺著是被這東西給咬的?」我眼睛盯著許老頭小腿上觸目驚心的傷疤,同時繼續提問道。
「與其說是咬的倒不如說是撕碎的,那感覺就像是江裡有好幾條那種大魚活活把孫二小給搶碎了。自從孫二小出事之後,我們當時的漁民有兩三年都不敢再到江上去。後來孫二小的兒子在家裡也出事了,當時他那屋子裡就跟糞坑那麼臭,那股臭味跟我們抓上來那條大怪魚身上的味一模一樣!」
「那魚很臭?」
「特別特別的臭!」
「那還有人買去吃?」
「誰知道。沒準聞著臭吃起來香呢。不過吃那魚的人絕對沒好下場,二十多年前村裡有四個人在家裡淹死了,當時死人的那幾家也同樣有一股惡臭味。孫二小的房子裡現在那股臭味好像還沒散呢。」
「你的意思是孫家之前住的房子現在還在呢?」
「房子早就拆了蓋新的了,不過新房子也始終有怪味,而且據住過那房子的人說,房子裡總能聽到怪動靜。現在那房子已經空了有三年了吧,你要是對那房子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