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血腥山村 文 / 夜魘
我的第一反應不是舉起手來,而是將手電移到那人的臉上,我並沒有想過去晃他的眼睛,只是想看看他是誰。
也就在手電的光亮直射在那男人臉上的同時,對方也向旁邊一轉頭避開了手電的光亮,與此同時他手裡的獵槍也響了!
在槍響的一瞬我閉了下眼睛,但馬上我的眼睛又睜開了。
子彈並沒有打在我身上,倒是天棚在槍響之後開始向下掉土渣。我這才發現有一隻手從開槍男人的腋下伸到前面將槍口向上托了起來!
緊接著那條手臂向上一抬便架起了開槍男人的胳膊,之前托起槍口的那隻手也快速移動到開槍男人的嘴上,一邊摀住開槍男的嘴一邊將他的頭向後仰。在露出開槍男人脖子的同時,從另一側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也架在了開槍男人的脖子前。
開槍男人的臉被那隻手擋住了大半,但他額角的紗布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那就是之前還在飯桌上跟我們有說有笑的破頭男!他的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我,同時也將獵槍的槍口再次對準了我!
我剛要躲開槍口,但破頭男脖子前面的那把匕首卻先我一步橫著一動!
破頭男的脖子唰地一下被開出了一條極深的口子,鮮血像瀑布一樣噴了出來。破頭男的眼珠瞪大到了極限,他把槍扔到了地上,兩隻手伸到自己脖子那像摀住傷口,但這些動作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在短暫地掙扎了五、六秒後,破頭男的胳膊終於垂到了兩邊,在他身後的人也將兩手撤了回去。隨著破頭男如同一攤爛泥一樣軟倒在地上,一個熟悉的黑帽兜也閃身進到屋子裡並俯身拿起了地上的獵槍。
「我不是告訴你別來嗎?!聽不懂人話?」張宇馳瞪著他那雙狼一樣的眼睛衝我低聲罵道。
我完全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張宇馳。我該向他道謝的,但就在剛才、就在我的眼前,他毫不猶豫地下手殺了一個人,而且臉上絲毫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似乎殺人這種事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張宇馳對我說過他的一些方法我或許接受不了,現在來看他說的確實沒錯。
我沒能開口回答出任何問題,張宇馳也沒再跟我多說其他。他徑直來到張宇鵬身邊然後看了一眼中槍的孫海礁,「先去屋裡把他子彈取出來,然後我帶你們到安全的地方去。」
「嗯。」張宇鵬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兩個人就一起進了大屋。
我又愣了好一會身體才終於能動。我沒跟著去裡屋而是先把門口已經死透了的破頭男拽進來,然後把被打壞的門重新關好。等我再到裡屋去的時候孫海礁肩頭的子彈頭已經被取出來了,張宇鵬正在用布條給孫海礁包紮傷口。
張宇馳看我過來後對我點了下頭道:「胖子運氣不錯,就是流血稍微多了點,應該死不了。還有,剛才我說話有點沖了,對不起。」
我也趕緊擺手道:「哪有什麼對不起,是我該謝你救我一命。」
我們也沒再多說其他話。在張宇鵬那頭給孫海礁包紮好傷口之後他就直接把孫海礁背了起來,然後沖張宇馳點頭示意出發。
張宇馳沒有從正門出去,而是從後窗戶跳到了一個菜園子裡,然後又帶著我們拐彎抹角地在房屋陰影中快速前進,同時還要避開村子裡三五成群遊蕩著的、好像是在狩獵我們的村民。
十幾分鐘後,我們順利到了村尾進山口的地方,那山口那有兩個拿著獵槍的男人守著。
張宇鵬把孫海礁放下來讓我扶著,然後這哥倆就一左一右繞了個大圈朝那兩個守山口的男人摸了過去。先出手的是張宇馳,他就像是突然從陰影裡鑽出來一樣一刀割開了其中一個獵槍男的脖子。
另外那個獵槍男還沒來得及開槍打張宇馳,就被後面上來的張宇鵬抓住腦袋卡吧一下扭斷了脖子。
看到了這一幕我也明白了張宇鵬之前說過的「幹掉」是什麼意思。
出了村子進到山裡之後我們就沒有再遇到任何村民,在山道上又走了幾分鐘後我們到了一個舊礦洞的入口。入口之前應該是被木板條封住的,不過現在那些板子已經全都弄斷了,只有邊緣還留著殘破的板條,地上還扔著一塊用紅油漆寫著「禁止入內」的牌子。
張宇馳說了句「跟我進來」,然後就率先進入礦洞裡。
我跟進去之後這才敢打開手電。
這是我平生頭一次進礦洞,裡面的狀況跟我想像的並不一樣。在我的想像中礦洞都是跟天然洞穴差不多的,但這個洞裡的四壁都是用木頭支撐的,整個通道也是正正方方的,四腳還有些金屬支架。
我們沿著通道向裡走了三十來米後就到了一個有四條岔路的洞室。洞室的中心點著一堆營火。張宇馳示意我們就在這裡坐下休息,然後他也坐在地上並將身後小背包摘下來,從裡面拿出水壺遞給我,同時又給了我一顆藥丸讓我給孫胖子吃。
孫海礁看起來已經虛弱到極限了,在勉強吃下藥丸喝了口水之後,他的臉色漸漸也緩和了過來,看樣子確實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了。我也終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在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讓情緒平復下來之後我便望向張宇馳道:「這到底咋回事?這個洞村裡人不敢進?」
張宇馳點頭道:「這是村裡血咒的源頭,這些村民都被這個血咒囚禁在這個地方了,這是他們的狩獵場!你應該也看出來他們要幹什麼了。」
「他們要殺我們?」我道。
「嗯。」張宇馳點了點頭,「殺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吃。我們就是村民的獵物,誰抓到我們誰就可以獨享我們的肉了。」
「吃……吃人肉?」我心裡一驚,同時也想到了錢富順和郝世明。
「對,吃人肉。對他們這一村子人來說人肉就是解毒藥,要麼吃人,要麼自己死,而且這血咒根本沒有解除的辦法。具體的事他會跟你解釋,我要出去辦我還沒辦完的事。」說完,張宇馳朝我身後指了一下。
我連忙回頭,發現從礦洞深處的岔道裡走出來一個乞丐模樣的沒胳膊瘦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