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尾聲 文 / 夜魘
我最後做出的那個推斷是正確的,確實有一個地產開發商從中搗鬼,只可惜這個地產商最終並沒有得手,因為醫學院沒有急著把學校舊址這塊地出手,而是進行了招標。這個搞鬼的就是智業地產。
醫學院這塊地先後兩次易主,第一次賣給了永盛地產,也就是最初建造那三棟高層社區的公司,之後就交易給了鄭程。齊先生從鄭程那裡瞭解到在醫學院決定招標售地之前,智業地產的人曾經多次造訪醫學院試圖低價收購。
鄭程早就嗅到了這裡的商機,所以智業的人剛有所動作他就連同其他幾個地產同行一起行動,最後促成了醫學院的投標售地。只是在投標的時候鄭程敗給了永盛,不過塞翁失馬,在兩年後鄭程只用了當初中標一半的價錢把這塊地買了回來。
在從鄭程處瞭解完這個重要信息之後,齊先生就讓喬偉還有幾個和喬偉同輩分的年輕人一起去了趟智業地產,並且見到了智業的老闆。
據喬偉回憶說,當時他只開口提了句醫學院實驗樓,智業的老闆就立刻拍桌子開罵,還叫來十多個類似打手的傢伙。後來喬偉直接就問實驗樓的火是不是智業老闆安排人放的,結果智業老闆根本沒否認,而是反問喬偉「你他媽有什麼證據」。
智業老闆的回答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答案到此就非常明顯了,醫學院的火就是智業地產的人放的。另外,喬偉也看出智業地產的辦公樓有人給布過風水局,甚至還有鎮鬼扣子的痕跡,這也更印證了我的猜測。
放火的人是找到了,但就像智業老闆說的那樣,我們他媽的沒有任何證據,所以根本不能拿他如何。我想就算我們真的把證據挖出來了,最終進監獄受懲罰的多半也就是智業的一個臨時工或者實習生,說直白點就是拿錢頂包的替罪羊。
週一當天晚上八點的時候,喬偉在王主任家裡把大笨放了出來,並用召魂決叫出了秦老頭,這一人一狗終於再次見了面。
和在那三棟鬼高層時候不一樣了,大笨身上一點火星都看不到,只是一條鑽到老頭懷裡撒嬌的寵物狗。秦老頭看上去也就只是個愛犬的普通老人,他摟著自己的狗不停地摸著狗背上的毛,眼淚順著眼角的皺紋辟里啪啦地往下掉,只是這眼淚已經無法沾濕任何東西了。
我就在距離秦老頭不到五米的地方站著。看著眼前的場面,我的眼淚都已經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了,或許是秦老頭對大笨的那種疼愛之情感染了我。我忽然覺得秦老頭其實很可憐,同時也可以理解為什麼秦老頭會做出那麼過激的事情,因為大笨的死確實太冤了。
當晚一同在場的還有杏林商府那幾個打死大笨的白班保安,雖然他們或許並不情願,但還是在秦老頭面前磕了三個頭表示謝罪。
隨後喬偉也跟秦老頭說他找到了放火的真兇,雖然暫時還拿他沒有辦法,但他相信惡人終有惡報。最後喬偉向秦老頭保證說總有一天他會替秦老頭討回公道,請秦老頭在九泉下見證。
溝通交流結束之後,八齋堂同行的幾個渡生為秦老頭做了一場鄭重的開光超度法事,這個法事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比喬偉之前做的開光要繁瑣得多,可見專業性也更強。
或許我真是只跟喬偉有緣,在這幾個渡生完成開光禮後我並沒有看到秦老頭的靈氣升天,只是通過八齋堂眾人臉上終於露出的輕鬆表情才判斷超度成功了。至於大笨,秦老頭就把它托付給了喬偉。
秦老頭終於走了,燒人的鬼火也消失了,不過三棟高層之前偃旗息鼓好長一段時間的惡作劇式鬧鬼又開始了。最終,鄭程還是接受了齊先生的建議,決定把那三棟樓給拆掉,但他並不打算建什麼陵園,而是要把那裡改造成一個社區活動體育場,只是在體育場裡必須要添加一個鎮鬼的純鐵符咒雕塑碑。
鄭程的這個決定我想一定會得到很多人的認可和支持,尤其是像我這樣從小在醫學院球場打籃球的人。等體育場改建完畢之後,我大概也會去打打籃球,回味一下當年的熱血和激情。
四月十號上午十點半,這大概是我二十八年來最開心的一刻了,因為我第二次到了鄭程的辦公室,並從他那裡得到了一筆非常可觀的酬金。
說真心話,在見到鄭程這個人之前,他給我的印象就是靠走後門拉關係起家的黑心商人,雖然第一次見面時他給了我十萬塊謝禮,但我依舊討厭他。說到原因,大概就是因為他的長相問題。
一個快四十五歲的男人了居然沒有將軍肚,光這一點就已經很可恨了。再加上這傢伙的臉也生得不錯,感覺就是屬於韓劇裡那種瀟灑有多金的大叔,這讓我覺得更加不爽了。但經過了最近幾天的幾件事,尤其是他改建體育場的這個決定,讓我對他的印象真是一百八十度大改觀,當然其中也有金錢的力量在裡面。
喬偉預測的沒錯,鄭程很大方地給了七位數的報酬,畢竟這是影響他幾千萬收益的大生意,拿這些錢來擺平對他來說並不算虧。不過這次幫忙的人太多了,大家一分,到我手裡的自然就少了許多,可儘管如此我還是得了四十萬。
四十萬啊!這樣一來我就可以一次性還清房貸,另外還有十多萬留做結婚備用金,絕對是一場及時雨。在離開鄭程那之後我還半開玩笑地跟喬偉說以後有活記得叫上我,我要轉行當鬼事偵探。
轉天後,喬偉再次出發去了長春找他母親的線索,並且跟我說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他隨時會打電話過來,叫我做好準備隨叫隨到。
而在兩天後還真有電話過來叫我幫忙,只不過不是喬偉而是我妹妹。她當時只告訴我飯店裡出狀況了,而我也根本不可能知道我這一去竟然險遭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