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風流校長 文 / 夜魘
我以為喬偉和我一樣會起得很晚或者比我起得更晚,因為我聽說英國人的生活節奏都是很慢的——雖然喬偉應該有百分之八十算是中國人,可畢竟他那卷毛相讓我更願意把他歸類為老外。
讓我意外的是喬偉起的很早,這一點從桌上放著早餐就能猜的出來,而且他還一邊喝著牛奶一邊電視新聞,完全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一點沒跟我客氣。
看我出來了,喬偉立刻微笑著衝我一點頭道:「早啊,我做了點早點,看你一直沒起來我就先吃了。唐輝那邊我已經聯繫過了,上午十點直接去他局裡見面。」
我趕緊道了句謝,然後刷牙洗臉再回來品嚐喬偉的做的早點。早飯就是很簡單的牛奶麵包還有煎蛋,雖然說不上怎麼美味但比起舒鑫做的起碼強上好幾個檔次了。
上午十點,我和喬偉準時去了唐輝所在的市局,然後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把整個王冬梅自殺事件的前因後果以及其中的疑點都跟唐輝說了個清楚。接下來調查的事情都交給唐輝處理,我和喬偉就去下一站拜訪張宏良了。
事情和我預料的一樣,喬偉的太師叔一個電話就搞定了張宏良。之後張宏良約我和喬偉下午兩點在香居茶樓見面。香居茶樓就在我家樓下超近,步行過去連十分鐘都用不上。於是我和喬偉又返回我家,在家裡耗到一點四十才出門。
我倆提前了十分鐘到了二樓,張宏良已經比我倆先一步坐在雅間了。跟一般領導級別的人物一樣,張宏良也是身寬體胖滿面油光,只是鼻樑上那副無框眼鏡讓他看起來更有點文人氣質而已。
當然,我認識張宏良,張宏良可不認識我,所以我走到雅間門口那先是輕輕敲了下敞開著的房間門,然後道:「張校長,我們之前聯繫過的,我叫雷聲,這位是現在負責學校裡扣子的鬼事先生喬偉。」
張宏良的目光只在我臉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轉到了喬偉身上,在愣了片刻之後他趕忙站起身來跟喬偉握手道:「幸會幸會,沒想到齊先生給介紹的年輕人竟然是個外國人,之前我在忙也是最近剛回黑龍江,真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張宏良完全把我無視了,估計在他眼裡根本算得上什麼,充其量只是喬偉的小跟班而已。
喬偉一邊跟張宏良握手一邊笑著點頭道:「我十八歲入堂,做鬼事先生也有九年了,校長您大可對我的手藝放心。對了,去年來學校正過扣子的正是家母。」
「哦?這應該叫虎母無犬子了吧?」
「估計我母親應該不喜歡別人說她是母老虎~」
「哈哈哈,年輕人真幽默!來~裡面坐。」
張宏良一邊笑著一邊把喬偉讓到雅間裡,態度是恭恭敬敬,但對我依舊是不冷不熱。
我們三個全部落座之後,服務員過來給倒了茶就走了。
因為不是週末,在加上是下午兩點這個不當不正的時間段,所以茶樓上根本沒有別的客人,整個二樓簡直就成了我們的包場。估計張宏良也是看中了這點所以才選擇了這裡,這樣像他這樣的半公眾人物也不需要顧忌什麼,可以想說啥就說啥了。
只象徵性地喝了一口茶,喬偉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張宏良清不清楚學校這邊有幾個人知道所有扣子的所在。
因為之前喬偉的太師叔也就是張宏良口中的齊先生已經把事情的大致情況跟張宏良說過了,所以張宏良也沒多問其他直接回答說:「總共只有兩個人知道,我一個,還有外語學院的院長。」
「你是說那個鄭麗麗?」我接過話道。
張宏良頓時一愣,也總算開始正視我了。
我連忙解釋說我是他學校的學生,現在畢業五年了,而且我女朋友還在學校做老師的,所以對各學院的情況比較瞭解。當然,我說這些都是官方語言,實際上我認識鄭麗麗完全是因為張宏良。
鄭麗麗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女人,今年才剛剛四十一歲,但在外語學院院長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快五年了。說起來這個鄭麗麗比張宏良第一次做院長時還要年輕,而且有傳言說她明年就會升副校長,還有可能成入主校董事會。
表面上看起來鄭麗麗像是女強人,但實際上很多學校的老師都知道她跟張宏良背地裡有一腿,只是礙於面子或者顧忌自己在學校的處境而不敢多言,舒鑫也只是回到家躺被窩裡才跟我說這些八卦而已。
估計也就是因為有這層關係在這呢,所以當我說出鄭麗麗名字的時候張宏良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
反正話都已經出口了,我索性就接著問了下為什麼鄭麗麗會知道扣子的事。其實我的主要目的是給張宏良找個台階讓他隨便編個借口免得尷尬,卻沒想到這一問還真問出了一些料來。
張宏良說:「我就是通過鄭麗麗的極力推薦才認識了齊先生的。去年這位喬先生的母親來學校的時候也是鄭麗麗陪同來著。」
「她對鬼事這方面很瞭解嗎?」我問。
「她哥是做地產生意的,很講究風水,所以認識許多這方面的高人。在02年改建完新教學樓之後她就找我提議說給學校做些鎮鬼的佈置,我當時覺得這有些荒唐,結果當天晚上我還真就看見鬼了,親眼看見的。」
我和喬偉不約而同地對望了一眼,很明顯他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這個鄭麗麗身上似乎有古怪。
但是一個在學校裡過得春風得意的女院長為什麼會召鬼殺人?這顯然又說不通的。我並沒有在這個矛盾的問題上太過糾結,繼續順著張宏良的話題問道:「當時的情況你還記得嗎?是在哪看到的鬼?」
「記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忘!」張宏良吞了口唾沫稍頓了下然後繼續說道:「那時候都後半夜一點多了,鄭麗麗突然打電話要我到新教學樓去,說有重要的事跟我說。我記得當時我是差十分鐘兩點到的新教學樓,見到鄭麗麗之後她也不說什麼事就帶我走樓梯到了六樓。當時剛一出樓梯口我就聽到一個女人的笑聲,緊接著就看到一個滿肚子流血的長頭髮女人……」
張宏良的聲音都有些顫了,他不得不停下來從上衣裡側口袋裡拿出一個手帕擦了下額角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