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耶羅現身 第二章 老祖出關 文 / 桂林
第二章老祖出關
中年人一身青灰色長袍打扮,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利落,尤其是剛才一擊就將黑星的天蠶絲化解,實力可見一斑。不過讓即墨有點意外的是,這個人年齡肯定在兩百歲以上,但從外表上看起來也就是三十多歲。
逍遙尊感覺即墨在觀察他,隨即用眼角的餘光也撇了即墨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緩緩道:「黑星,你以為你看破了很多事情,但其實你還是深陷其中。等到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這個年輕人,我就先帶走了。」
「等一等,逍遙老兒,你不要老是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其實打的和我一樣的主意,要想帶走這小子,你得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黑星緩緩抬起袖子,兩團黑色光彈閃電一般射向逍遙尊。
逍遙尊隨意的擺了擺手,一個銀白色光幕擋在身前。黑色光彈撞在光幕上,彭的一聲過後,便消失於無形,逍遙尊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我實話告訴你吧,是老祖讓我來帶他走的。」
「什麼?老祖出關了?」黑星臉上陰晴不定,心中暗暗驚訝,這小子有什麼能耐,竟然連老祖都驚動了。「也罷,我們走。」說完,身形一動,捲起一陣強烈的勁風。
即墨再抬眼望去,黑星和毛利已然消失。即墨被逍遙尊和黑星兩人的對話弄的有些迷茫,進內獄之前,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這裡有老祖這樣一個人,但是此刻,連黑星這樣百無禁忌的人都對老祖忌憚不已,可見那人在內獄中絕對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
逍遙尊看著黑星消失在原地,這才緩緩轉身,對著即墨說道:「跟我走吧,老祖要見你。」看到即墨一臉疑問的神情,他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有許多的問題,不過這一切等見了老祖,他自然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即墨沒有說話,此刻他的心中想的最多的卻是,老祖的實力到了什麼程度?
即墨和逍遙尊離開了,血森這才緩緩爬起來,朝著自己的獄捨一步步挪去。他知道,自己一時衝動,險些將即墨打死,逍遙尊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已經算是高抬貴手了。
一座木製閣樓,緊緊的倚在監獄的外牆邊上。閣樓斜著,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倒塌,但是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撐著它。
當即墨與逍遙尊兩人在閣樓底下站定,沒等稟報,閣樓中就傳出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逍遙,你先退下。讓他一個人進來就行了。」
聽到這個聲音,即墨與逍遙尊兩人皆是全身一震,聽似平淡的聲音,實則透露著一股強烈的排山倒海的氣勢,這股氣勢並不是刻意釋放出來,而是在實力到達一定高度,不自覺的散發出來。
逍遙尊躬身一拜,恭敬的答道:「謹尊老祖法旨。」說完,就緩緩退身離開。
短暫的心驚過後,即墨便恢復了平靜,畢竟他見過的高手之多,已經數不勝數,而且他自己就是一個高手,再加上在龍怒之谷遇到的死靈實力更在老祖之上,因此,老祖想在氣勢上壓制住他,實非易事。
進入閣樓,一股腐朽的味道衝入鼻腔,地面上灰塵堆了竟有一寸多厚,每向前一步,都會激起一層厚厚的煙塵。
如果不是知道老祖就在閣樓頂上,這裡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很久都沒有人住過。
腳踩著木製樓梯一步一步向上,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使走在上面的即墨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所幸的是,樓梯並不多長,沒用多少時間,他就已經到達了閣樓頂層。
屋內的陳設十分簡單,就擺著一張圓桌,和一張床。窗戶非常小,也正因為如此,閣樓裡顯得灰暗異常。一個面容枯瘦的老者靜靜的坐在轉椅上,將近一米長的眉毛筆直的垂在臉龐,在搖曳的魔能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即墨一眼就看見,面前的老祖竟然沒有了雙腿。很難想像,一個在內獄中叱詫風雲的人物,竟然會是一個殘疾人。不過最讓即墨意外的還是老祖一雙深邃的眼睛。
這一雙眼睛深沉如海,似乎閱盡世間萬事萬物。無論誰看到這一雙眼,心中的戾氣與殺戮全都會瀰散於無形。此刻,即墨只感覺自己之前做過的一切都是錯,只有放下一切,才能贏得真正的生活。
難道我不顧一切拯救自己的愛人也有錯嗎?即墨在心中反問道。忽然,他猛的抬起頭,已然明白,剛才腦海中湧入的無盡念頭,全只是個幻象,而這一切幻象的根源其實就是那一雙眼睛。即墨雙眼一凝,透露出無比的堅定,我沒有錯!
「年輕人,不錯不錯。」老祖捻了捻下巴稀疏的鬍鬚,點點頭,繼續說道:「能夠經得住我精神沖刷之術的人,到目前為止就你一個。」
「過獎了。」即墨也不客氣,向前緊走幾步,大馬金刀的坐在圓桌旁,「老祖,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好像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老祖淡淡的笑道,接著說道:「敢進內獄,而且直面自己對付不了的人,這一點跟你的師父耶羅很像。」
耶羅?即墨面色驟變,急道:「你怎麼知道?」話一出口,這才覺得問的多餘,老祖這樣一個在黑暗監獄隻手遮天的人,又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耳目。不過幸好,他是假冒的耶羅弟子這個秘密到現在除了韋芳和耶羅自己以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老祖沉沉的歎了一口氣,思索一陣,這才緩緩說道:「當年我與你師父第一次交手時也是這樣,當時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想不到這才過去短短數百年,他就達到十八階,而我,卻一直停留在十七階。唉。」
他竟然跟耶羅認識,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即墨心中苦笑,嘴上卻接口道:「原來您跟我師父他老人家認識啊。家師以前也經常提起您呢。」
「是嗎?真想不到他還記得我。恐怕他提起我的時候一定是咬牙切齒的吧。」老祖悠悠的說道。
「怎麼會?」即墨一臉否認的神色,忽然才醒悟到老祖說這句話的意思,耶羅跟這個老傢伙一定又仇,而且看樣子這仇恨還不淺。不過話一出口,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下也只能在心裡患得患失了。
「呵呵,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打馬虎眼了,我現在都成了一個廢人,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總不會是耶羅讓你來殺我的吧?」老祖饒有興致的問道。
「這……」即墨有些窘迫,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先前在外面老祖還咄咄逼人,等到見到本人以後,倒隨和了很多,說話也如同聊家常一般,但是關於他與耶羅的過節即墨一無所知,這下倒真的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年輕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看的出來,你並沒有什麼惡意,不管怎麼樣,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師父。他讓你來殺我也是理所應當,不過我並不認為你有那樣的實力。」老祖看著發窘的即墨,笑著說道。
即墨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來之前,他設想了許多與內獄領頭人面談的場景,唯獨沒有想到,老祖不但與耶羅認識,而且牢牢掌握住了談話的主動權。不管怎麼樣,豁出去了,聽老祖的意思,即便是自己對他有什麼惡意,看在耶羅的面子上,他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好,那我就有話直說了。」即墨深吸一口氣,稍微在心裡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說道:「三千年前,大陸第一高手司歸,前輩您知道嗎?」
之所以選擇談話從這裡開始,即墨有自己的打算。他的來歷是他最大的保障,先不把真正的身份說出來,老祖會不會相信,單是出於安全的考慮,他也不能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別人。而且司歸的秘密在這裡講出來是最有說服力的。畢竟,當初的司歸與現在的老祖一樣,都是一心癡迷於修煉,追求無上力量的人。
就在即墨娓娓道出司歸的事情以後,老祖的臉色神情不定,一直到最後,臉色陰沉的嚇人。閣樓中的空氣如同凝結一般,冰冷異常。
「這件事情,你師父知道嗎?」老祖沙啞著問道。
「我已經很久沒與師父聯繫了,他老人家還不知道這件事。」只要一提起耶羅,即墨對答如流,同樣的謊言說了無數遍,讓他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耶羅的嫡傳弟子。
「不知道追殺司歸大師的這兩個人是什麼來路,按照你說的,那他們的實力豈不是已經達到了神級?」老祖的話中還是略帶著一些遲疑。也難怪他如此,即墨說出的事情太過駭人聽聞,大陸上竟然有神級的高手存在。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竟然追殺巔峰級高手。這消息一旦在大陸上流傳開來,到時候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很難預料。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兩個人絕對不會停止對巔峰級高手的屠殺。
「死……呃,司歸大師是這麼推測的。」即墨一時收口不及,差點說出了死靈兩個字。當他講完這一切的時候,就專注的觀察著老祖的表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了,這件事情我得仔細的考慮考慮,在此之前,除了你的師父以外,我希望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瑞安大陸將會面臨一場浩劫。」老祖緩緩說道。即墨的話,他的心情沉重了許多。本以為這次耶羅派弟子來找自己,是原諒了自己,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反抗的種子已經種下,到底會結出什麼樣的果實,現在還不得而知。即墨站起身來,向老祖告辭。黑暗監獄的事情基本結束,再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陽光普照,溫暖異常。
即墨躺在軟椅上,閉著眼睛,思考著離開內獄前,老祖說過的話,「雖然不知道耶羅是用什麼辦法讓你修煉為暗靈者的,但是從你與血森那場戰鬥來看,你的潛力巨大,只不過攻擊技巧稍顯欠缺。再者說,你能統合整個外獄,足以證明你的智慧。你這樣的人,無論放在哪裡都會釋放出耀眼的光芒。但是,有句話,身為一個前輩,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也算是對耶羅的一點補償吧。絕對力量並不是取勝的唯一之道,技巧,尤其是嫻熟的攻擊技巧,才可以讓你發揮出百分之兩百的戰力。」
如果說話的不是老祖,即墨很有可能對這些話嗤之以鼻,有什麼技巧能比的上他再蠻荒島上二十年生死訓練出來的還要厲害?嫻熟的攻擊技巧?自己的咒術還不算是攻擊技巧嗎?邪語術也不算嗎?
即墨頭大如斗,絲毫理不出一個頭緒。在緋紅要塞與喬勁松的戰鬥以前,他就思考著咒術與邪語術的聯繫,卻始終想不通。但是在戰鬥中卻無意使了出來。到底是什麼呢?
攻擊技巧?攻擊?即墨的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對,就是「攻擊」二字。最開始時,自己修煉的初級咒術,都以輔助咒術為主,等到了後期,由於絕對力量的急劇提升,使他忽略了對於攻擊型術法的修煉。而邪語術的詛咒力量,更是讓他徹底將最本質的攻擊咒術忘記。導致現在除了應用咒力,就是輔助性咒術。真正的實力能夠全部發揮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不要提百分之二百的提升。
事實上,咒術本身就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存在。真正的攻擊咒術要比靈術威力強悍的多,但由於即墨的自動忽略,也導致了他的實力一直停滯不前。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即墨心情豁然開朗。興奮之下,便讓王信將四百人全部召到小廣場,他得試一下自己新悟出來的攻擊技巧。
沒用多長時間,五支小隊如同等待領導檢閱的軍隊,整齊的排列在小廣場上。率領這四百人的赫然就是先前異常萎靡的凌雲。
此刻的凌雲,身上的頹廢一掃而空。黑星並沒有追究他的失職之責,竟然還讓他聽從即墨的命令。雖然心中詫異,但還是欣喜的接收了這個任務。
將四百人根據職業,屬性的不同,分成五組,正是出自凌雲的授意。對於如此的分組,即墨當然沒有意見,還親自任命凌雲為大隊長。
這些人的實力本來就已不弱,加上前些日子即墨的針對性訓練,整體進了一大步。但距離即墨的要求還差的很遠。訓練他們的目地就是為了日後對抗天堂的人。正因為如此,他對於這些人訓練的要求異常嚴格。經常會將一些叫苦怕累的人單獨叫去「指導」一番。著樣做的效果十分明顯,他們回去以後,便沒有了任何偷懶的跡象,而且刻苦的讓其他人側目。
在即墨對每一個人都進行了打磨之後,懶惰和渙散從此在隊伍中消失,而且訓練的情緒高漲。事實上,即墨將蠻荒島上那些駭人的手法一一講述給眾人聽以後,所有人都面無血色。
這一次,即墨將眾人召集到小廣場。所有人都猜測他又有什麼新的折磨人的花樣了,一個個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即墨拿自己開刀,也難怪這些人望著即墨的目光敬佩中帶著驚懼。
四百人的隊伍矗立在廣場上,光是那股迫人的殺氣就足以讓人氣勢為之一滯。可站在高台上的即墨,卻渾然無事,他的目光掃過一圈,看到眾人躲閃的表情,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稜角分明的五官,搭配著映照在陽光下的迷人微笑。如放在其他地方,無疑都具有驚人的魅力殺傷。但是在場的四百人隊伍中,看到的卻是危險的徵兆,一個個心驚膽戰。即墨大人又暴露出他惡魔的笑容了,不知道今天倒霉的人會是誰。
忽然,即墨收起臉上的微笑,凝聲喝道:「五個小隊長,出列!」
大飛,二虎,王信,還有另外兩個人面露懼色,顫抖著雙腿,緩緩從隊伍中挪了出來。
「即墨大人,他們五個訓練一直是最刻苦的,您就……」凌雲剛想為五名小隊長求情,但是看到即墨冷著臉,他馬上識趣的閉上了嘴,靜靜的站在一邊,只能用眼角的餘光同情的看著五個人,心裡也暗自慶幸即墨大人沒有叫他。
「不要怕,放鬆點,放鬆點。」即墨又露出了他殺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親切的說道。
他越客氣,五名小隊長就越是緊張,心裡暗自揣測著,到底自己犯下了什麼錯誤,會被單獨叫出隊列。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著高台上的即墨六人。
看著即墨臉上淡淡的表情,王信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即墨大人,你就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在昨天訓練的時候,偷偷溜號,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改,我改!」
底下觀看的人一臉瞭然的神色,即墨大人真乃神人,昨天在房間理待了一天,竟然還對外面的事情瞭如指掌。
其他四位小隊長見狀,對視一眼,連忙齊聲說道:「即墨大人,我們知道錯了,放過我們吧?昨天我們不該去偷孫看守養的雞。」
「好啊,你們去偷雞,竟然不叫上我。」王信一聽怒道,可當看到即墨的臉沉了下來的一刻,聲音噶然停止。
底下眾人聽到台上五人的坦白,紛紛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
即墨心中驚訝,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如此怕自己,只不過略微施了一些蠻荒島的手段而已,更沒想到的是,自己還沒說話,他們倒主動交代起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行了行了,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我找你們是有事說。都站起來,這麼多人面前,成何體統?」
五人一聽,對視幾眼,都在暗罵對方的沉不住氣。
「你們五個人合力來攻擊我,不要留情,開始。」
聽到即墨大人如此說,眾人皆是不解,遲疑間不敢上前。但是看到即墨漸冷的面容,二話不說,直接就衝了上去。他們都明白,即墨大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後果比大陸毀滅還要嚴重。
五人中只有步其諾一人是靈者。其他四人都屬於武者。因此,他站在戰鬥後方,雙手飛快的結出手印,澎湃的自然之力隨之被他吸引而下。
大飛擁有嗜血鬥元,一開始就將食指劃破,在鼻尖上抹了一下,頓時實力大增。咆哮著朝即墨揮拳。其他三人更是將各自的絕活發揮到了極限。
場下的人,全都心中驚訝,五個小隊長不會是要對即墨大人真的動手吧?他們的招數怎麼會如此狠辣?
即墨不慌不忙的躲避著四位武者的強力攻擊,一邊尋找空隙,準備先給最後面的步其諾來一下。畢竟論起攻擊力,五人中還是以靈者為最強。
一時間,場中混亂異常。黃色的土屬性斗元,紅色的火屬性斗元,還又藍色的水屬性斗元全都噴薄釋放,形成數股猛烈的旋風。步其諾的攻擊更具威脅性。他一舉召喚出體型龐大的冰元素和迅捷的風元素巨人。這些元素巨人本身就擁有無可匹敵的巨力,再加上屬性靈元的不同,攻擊力更是成倍增加。
即墨將身法用到極致,也只是勉強躲過五人的攻擊,哪裡還有餘力去主動攻擊。猛烈的爆炸再耳邊響起,用木頭搭建的高台瞬間變成粉碎,各色的攻擊氣浪捲著旋風將即墨緊緊圍在其中。
一股淡淡的焦味瀰漫開,即墨低頭,赫然看到用斗元凝聚的火牆已經燒到了腳下。心中暗道,這幫人的實力也增長的太快了吧?容不得多想,猛的朝後躍去。
身後的冰巨人和風巨人如同有生命一般,再步其諾的操縱下,揮舞著巨掌朝著即墨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