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剎篇 051 血染夜色 文 / 諸葛蠢蠢
太陽早已經落山,滿天的晚霞漸漸被夜色所代替,稀稀拉拉的幾顆星星已經耐不住性子,試探的出現在夜空之中。
吳華手中的長刀,在這染著墨色的天地間化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神識在這個時候出擊,
「定」。
吳華輕喝道。
漂亮公子娘們般的笑容登時一滯,吳華心下一陣狂喜沒想到殺他這般的容易,眼中已經幾乎能看到血染夜色的情景。
「沒想到,你竟然身負這樣的異秉,只不過,可惜了,可惜了……」
吳華的長刀劃破了身體,並沒有出現想像之中的情況,只有一片水流四濺,被仙力蒸得粉碎。
娘娘腔卻在恰時的時候出現在吳華的刀前一尺之處,笑臉看著他。
吳華提刀又起,這次採用了天劍三訣,漫天的劍光轉瞬就起。一根手指,一根如玉的手指卻在這時點在吳華的刀上,刀上登時如同壓上了一座巨山,便要起的刀勢瞬間瓦解。
吳華心下大驚,天劍三訣還是第一次在起勢的時候便被人破解。
他嫣然笑著,收起手指,道:「可惜了這身力量你還是不會用。看來你是不會選擇第一條路了,對於敵人我向來沒有耐心。」
吳華心下知道他恐怕要出手了,自己現在雖然有金甲神人留下的這身強大的力量,可是根本不會用,這股力量不同於他以前的真元,完全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力量,按照以前的方式來使用,可是效果並不好。這不知道身份的娘娘腔恐怕也看出了這點,要搶在他熟悉力量之前將自己殺掉。
可是他接下來的行動卻完全打破了吳華的思考,他揚指結出兩個法印,嘴中念起了一種奇怪的語言。
在他咒語出現的一瞬間,吳華全身一涼,只感覺體內的力量再提不起一點。
「咯登」
一聲如同骨骼斷裂的聲響從他背部和腦中傳來,一片黑氣從背部脊椎中湧出衝入他的大腦之中,大腦中的神識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一陣劇烈的頭痛讓他全身肌肉痙攣,豆大的汗珠如同下雨一般湧出卻沒能緩解一點他的痛苦,此時娘娘腔口中的那一字一句彷彿一個個催命符咒,一下一下重重的撞擊在他的腦中,撞擊在他的靈魂深處。
吳華抱著腦袋在空中拚命的翻滾,想借此來緩解一下身上的疼痛,可是根本無濟於事,疼痛一陣大過一陣,此時的他的腦中如同有萬千把利刃在切割著他的靈魂,那些利刃身上卻不是鋒利的刀鋒,而是鋸齒。
讓他瘋狂的從空中撞到地上,希望就此平復一下腦中的疼痛,可是那疼痛依然未解。此時一片黑壓壓的黑氣從他額頭眉心之處溢出,瞬間就在面具下面佈滿了整個臉,又如同活物一般從他的五官之中重新湧回體內,吳華痛得捏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子已經不聽使喚了,畸形的蜷曲在地上。
「來享受一次靈魂的寂滅吧!」
娘娘腔念完了最後一句,臉上掛著冷血的笑容說道。
「嗷……」
如同野獸一般的吼叫自吳華的口中喊出,吳華四肢一挺,就此失去了心跳,失去了脈搏,失去了靈魂,徹底的死亡了。
娘娘腔似乎還是不放心,落到吳華的身邊,掀開面具,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在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之上,一片濛濛的霧氣包裹住他的頭部片刻後,他才舒了口氣,淡淡道:「當靈僕多好,最起碼能活著,現在死了你一樣要去做一些事情。」
吳華死得是如此的痛苦,可是奇怪的事,他此時除了脖子上的抓痕意外,臉上並沒有呈現什麼痛苦的表情。
他大體的看了一眼吳華的全身,在看到脖子上的抓痕的時候,眉頭一皺罵道:「還是破了點……」手上輕輕在他脖子上一抹,皮膚光滑如新。
他滿意的點點頭道:「誰又會注意到這裡呢,誰又有本事接近他的脖子呢。」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眼神不斷飄向四面八法狠聲道:「鄒閒,你這老不死的怎麼算也算不到我還留了這樣一手吧。」
在眼神飄向深淵的方向時,眉頭又是一皺道:「算你逃得快。」
隨後小心翼翼的抱起吳華的屍首,上下細細的看了一下似乎越看越得意,道:「真是完美,那股奇怪的力量反而讓你比我當初設計的時候還要完美,真是天助我也,六大人啊,六大人。你完全沒有想到吧!哈哈……」
他大笑著消失在這一片狼藉的土地上,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天邊一片烏雲飄過遮住了那幾顆調皮的星星,轉瞬之間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
兩年後。
落霞鎮某處,一間小廳內。
越痕左手揉著太陽穴疲憊的問道:「少爺,依然沒有吳華的消息。」
李俊李掌櫃面有難色,平時伶牙俐齒的他此刻卻是說不出話來。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越痕已經知道了結果,擺擺手示意下他去。
掌櫃歎了口氣,走出了小亭。
越痕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院中。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曬得旺旺的,但是他的眉間卻始終被一層寒冷包裹著,幾朵雲彩悠閒的正從他的眼前飄過,他靜靜的看著,直到它們消失在了目光盡頭才收回了目光自言自語道:「吳華,你要好好的活著……」
這時,鄒閒出現在越痕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似乎有一些他的消息了,越痕。」
越痕眼中立刻燃起了一絲希望,急忙問道:「真的嗎?他在哪?什麼消息?」
鄒閒下意識的摸著他那沒有一絲鬍鬚的下巴道:「王越一家八口被殺了。」
越痕吃驚道:「什麼,你說王叔叔一家被殺了,他家可是有三個大羅金仙呀。但他又和吳華有什麼聯繫?」
鄒閒面有凝色道:「他們一家被人一刀解決了。都沒來得及傳出殺他們那人的影像,當我趕到的時候,王越的眼神中藏下了一點影像。」
說著他手指微微一動,一道殘影出現在院中,只見影像中天地黝黑,不見白日,黑風蕭瑟,遍地狼藉,一把血色刀刃劃破了黑暗,接下來便什麼也沒有了。
鄒閒指著那把血色刀刃道;「這把刀刃你應該最熟悉不過了。」
越痕面色一沉道:「這是吳華的龍刃。」
鄒閒收起了殘影,沉吟道:「所以,我想吳華變成了某樣我一直在阻止的東西。」
「血剎劫?越痕卻是不同意他的說話道:「不可能,越痕的魔劫不是已經過了嗎?而且你說過他體內的東西你已經在那日會面時將它改了。」
鄒閒看著遠處道:「可能我遺漏了某些東西,看來我還是太小看他了。滄瀾,速速去通知下面的人,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轉移到了這來,我可不想他們再這樣被人偷偷幹掉。」
「是。」
滄瀾的聲音飄蕩在庭院前,前一刻出現的人影,下一刻已經消失在了遠處。
頓了片刻,鄒閒語重心長的說道:「吳華的事情我會處理,你最好還是快點練成六大人留下的東西,上面的人可是一直虎視眈眈,恐怕這次王家的事情是他們對我們的一點警告。沒想到啊,沒想到,本以為他們不打算管凡間的這些事情,竟然暗中動了這樣多的手腳。」
越痕心中掛念著吳華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去安心的修煉,問道:「若真是吳華,誰能救他?」
鄒閒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道:「的確有一人能救他。」
越痕臉露喜色,問道:「是誰?」
「她」鄒閒故作深沉的說著。
……
遙遠的地方,魔宮之外的高牆之上,此時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周圍的守衛早已被他們支走。
血謹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僵硬,對著身旁的尹若雪說道:「你走吧,他需要你。」
「我不能走,我走了你怎麼辦,還有夢兒?」尹若雪咬著嘴唇,看著血謹那略顯病態的臉,滿眼悲傷,懷中一個胖嘟嘟的嬰兒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打量著自己的母親,小嘴抿在一起傻傻的笑著。
血謹歎了口氣道:「夢兒有我……」
尹若雪有些生氣的怒道:「有你,你這樣子能照顧好夢兒嗎?再說你還有幾日?」她懷著的嬰兒顯然是被尹若雪的怒聲嚇到了,嘴角一抿,大聲的哭了起來。
「喔,喔……夢兒乖,不哭……」尹若雪連忙搖晃著手裡的女兒,小聲的哄著。
血謹見到女兒哭了,也湊了上去搖著她的小手,如同兩人的爭吵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夢兒似乎明白兩人不再爭吵了,又傻傻的笑了起來。
血謹一邊逗著她開心,一邊小聲的尹若雪耳邊說道:「有些事,都知曉都告訴我了。」
尹若雪臉上瞬間僵硬了,一句話說不出來。
「你今天不走,以後還是會走的,你始終是掛念著他。」血謹彷彿沒有看到尹若雪的臉色,臉上掛著笑容繼續逗著夢兒嘻嘻的笑著。
尹若雪低下了頭,眼淚像雨滴一般灑下,灑在了夢兒的嘴角上,灑到了夢兒的額頭上,夢兒好奇的舔了舔嘴角,還以為是什麼好吃的東西,卻是一種酸楚的鹹味,惹得她大聲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