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5 北冥之地（全） 文 / 諸葛蠢蠢
冰葉草，身屬寒性，地處北地之冥，長在寒靈身中，葉成冰粒狀，頸成雪融狀，無花無果，為寒靈生命之根。寒靈，極地深寒玄起所長，無心無魄，隨處飄蕩，性燥。遇活物皆遭其襲，耗其命而長其靈，喜歡彩色石頭，常會在北冥之光後出現在凍海之邊。傳說他樣成人形可卻是一片虛影，身有兩色，隱在黑夜中便無人能見。
這日，寒風刮得雪花碎碎作響，暗沉的夜裡一道白光自天上閃過，似是天外流星。稍時，黑暗中一陣咯吱聲，漸漸走近。「這鬼地方，這樣冷，寒靈到底在哪？」一個聲音小聲的自言自語傳著。只見一白色絨毛中包著一人，這看去不正是吳華嗎？只是不知道從何處獵到一張毛皮裹在自己的身上。
按理說，吳華凝冰真氣已練到一定程度該不懼怕寒冷，可是上次變身後，資格身上功力便削弱得只剩十分之一，這樣的寒冷自然受不住了。更糟糕的是神識也受到了影響，能覆蓋的範圍只有兩三米而已。這樣下來尋找寒靈是更難了，只能在夜裡跑到凍海邊上四處尋找，等著北冥之光。今天夜裡比前些日子更加深沉，連平日都在的月亮在今日都沒一點蹤影，這樣的夜裡吳華想這北冥之光更加不會出現。吳華只能祈求能撞上寒靈那就謝天謝地了。
正在瞎想著，吳華突然被某樣巨力撞飛了出去，跌倒在一片雪堆中，還好凝冰真氣頓生反應，護住了身子，身上才沒受傷。可全身卻一片冰涼似是身上的衣物被人剝去一般。吳華從地上站了起來，心裡驚異不已，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近到身邊神識卻沒一點反應，連忙用神識凝視四周，卻無一點異物。
剛立一會，身子又被一陣巨力猛撞一下，向後飛去再次跌到雪堆中，全身更加冰涼連手指都有一些僵硬。吳華連忙運氣於手，感覺才消失。吳華這下沒有立刻起來，倒在雪堆中神識細細向四周尋去，可尋了耗一片仍然沒一點發現，吳華這才慢慢的起了身子，將凝冰真氣運成劍罩貼著身子，剛剛才站定。
突然又是一股巨力迎來，撞到劍罩，發出崩的一聲聲響。吳華沒再被撞倒，但是劍罩卻被撞得消失了，吳華心下吃驚不知道這是何物竟然有這等威力，在巨力被反彈回去的時候龍刃出手，身劍合一向那方向擊去。身子才進幾尺便似碰到了什麼堅硬之物難進分毫，一道巨力再次從頭上頭上飛來只把吳華打到地上欲暈過去。吳華又吃了一暗虧，連忙身子在雪中一滾彈射而起清風步使出飛離原地。
可剛行數步，又一道巨力自右方傳來，這次吳華有先覺，身子立刻撲倒，猜想自己倒下可能那力便不會來了，可是才躺下那股巨力又迎面而來，吳華龍刃連忙劃出數道劍弧在身前形成一道保護層。可那股巨力不管這些轉眼便到，只震得吳華雙手發麻，身子向雪堆中陷進了幾分。吳華顧不了手上發麻，以一招鶴飛獨舞身子向後方梭去。
緊接著，身形劃一憑著感覺憑空甩出一劍華字訣，漫天劍氣飛過去。吳華原來所在之地還似真有它物，漫天的劍氣裹住了那兒。可是似乎傷不到那物，招完之後，周圍又陷入了一片沉靜。吳華本想在剛剛三劍連使可是身上真氣不支連兩劍都使不出來。
世上對於看不見的東西是最可怕的吳華這時真遇到正是這種情況。只能呆在原地不動身子精力百分百集中了起來，注意著周圍。心下想：莫非自己一直要找的寒靈出現了。
這會兒，黑夜中連寒風都停了，原剩下的風聲都沒了一點蹤影。吳華右手持著龍刃在原地不斷移動著看向四周，防止那東西在進攻，可那物似乎猜到了吳華的心思或者剛剛被華字訣傷到。一段時間都沒動靜，吳華想他該是走了，把龍刃收了起來。
突然，又一陣寒風襲捲過來，吳華腳下連忙劃開，躲了過去。那寒風捲到了吳華剛剛所在的地方，地上的積雪立時凝成了一塊凍冰。吳華被這效果弄得心頭發麻，心想：還好自己躲過要不便被凍住了，心下與自己的凝冰真氣比較起來。這寒風似乎和自己的真氣又異曲同工之妙。心下便確定了一些，看來遇到的一定是寒靈了，緊接著又是一陣寒風刮來，吳華並未躲開，使出殘步幻影在原地留下一個虛影。自己則閃到一邊一堆雪堆之中，吳華的虛影一碰到那陣寒風便被凍成一個雕塑，吳華心想還好上天幫我，若是這會兒和剛剛一樣寒風四作那將如何躲避這寒靈的寒氣。
吳華的這招金蟬脫殼之計似乎成功了，在黑夜中一個虛影慢慢顯出身子，從頂上慢慢亮起了淡藍色，直到地上，一個看不清楚的通透的模糊人影出現在黑夜中。在細細觀察下去，見模糊人影的身子中一顆亮白色的冰葉草，晶瑩的葉子發著誘人的寒光吳華心下有些激動，這看來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寒靈，若拿到冰葉草那就只剩下東海水宮的離水藻。所有的東西便齊了。
寒靈顯出身子後，慢慢走進吳華被凍住的虛影，觀察了一會兒，才又走近，可這個時候吳華的虛影到了消失的時間便化成了一片飛灰消失在冰中，冰凍吳華虛影的寒氣沒了物體支持立時化成碎片滑到了地上。寒靈看著這一變化似乎被這把戲激怒了，一身咆哮自他的口中傳出如同狂風刮過山洞口子一般刺耳難聽，身子從中段紅了起來。緊接著雙手向地上一震身子跳了起來，飛到空中又一聲咆哮自他口中傳出，身形一縮彷彿變成了一個圓球，從天上猛的向地上墜去。吳華不明白寒靈為何這樣，要是生氣了這動作也太搞笑了，心下正在暗笑。
可一陣狂暴的寒風自寒靈所變之球向四周爆開，瞬間便裹過吳華的身子。吳華連忙放出護體真氣，可是那寒氣來速甚快，吳華身上真氣剛剛放出便被裹住，不知道怎麼回事吳華放出的真氣一出來就和寒靈身上的寒氣糾纏在了一起吳華身上瞬間像是有了吸力一般將周圍的一片寒氣吸到了吳華身上。吳華瞬間便被刮來的寒風凍住身子，眼前只有一片冰牆，接著一道不知道來自何處的寒氣，竄進吳華的身子裡，吳華只感覺到五臟六腑如同掉進了冰窟窿一般，意識幾乎被寒氣弄的暈厥過去，口中剛想吸口氣，才發現自己的嘴巴早已經動不了了。
體內的真氣遇到這股寒氣像是遇到什麼好東西一般，立時躁動起來。在體內狂跑，只撐得吳華的經脈幾欲爆開，那股寒流進入吳華體內也像是遇到了好友一般立刻和吳華體內的真氣卷在了一起分不開，糾纏了一會兒便被吳華的真氣帶著從丹田里面衝了出來順著一股經脈直向吳華頭頂衝來。可這裡本來就沒有什麼，這股真氣像是要硬開一條路一般，猛的就是向上一撞，直撞得吳華頭腦發麻，第一次沒撞開，接著又是一撞，腦中一股劇痛頓時傳來，加上那股寒氣進入的寒勁只把吳華弄得暈厥過去。
可是不知道什麼回事身體卻似不想讓他昏過去，一股那日在帝王塚中出現的奇怪氣流出現在吳華的大腦中，產生著一種暖流的感覺讓吳華清醒著。吳華想控制自己的真氣可是這個時候自己的真氣像是成了他人的，怎麼也控制不了。吳華被一陣又一陣的真氣衝擊弄得意識幾欲崩潰過去，一次一次的在半昏迷與清醒之間徘徊著。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痛苦，吳華大腦神經都這些衝擊弄得麻木了過去。
那股護著吳華意識的奇怪氣流才開始脫離吳華大腦向下潛去，猛的加速加入體內真氣的撞擊的行列，一陣劇烈的撞擊瞬間便產生了，若是他有聲音那一定是響天動地，這次沒了那股奇怪氣流的遮蔽在這劇烈的撞擊下，吳華立時昏厥了過去。
而吳華體筋脈在他真氣的撞擊下原來不通的地方竟然被撞開一個口子，一股氣流出現在腦中向下流去，並未與吳華的真氣會合，而是塑成了一條閃著亮光的經脈直通吳華丹田，緊接著又分出一條，叉入吳華體內的其他的經脈中，立時吳華體內原先的經脈像是遇到溶解液一樣一條條的被那股奇怪的氣流分解，分解後那氣流像是完成了任務又消失不見了。
吳華體內的經脈被溶解得只剩一條主脈從丹田一直到吳華的腦中，那股和吳華真氣糾纏在一起的真氣在吳華腦部的經脈被打通後竟然安靜了下來，沉到了吳華的丹田之中。這時吳華的丹田中泛起了一陣白色光芒，接著便蓋過了吳華的體內。
吳華那被塑造出來的獨脈中，隨著這溢出的白光，一條粘稠得像是膠水一般的真氣從吳華丹田中升起，吳華體內沒了經脈四處流走的真氣，被這白光一束立時從體內斂到了丹田中。
體內的真氣除了兩條獨脈外便沒了其他的，隨後一條獨脈中的真氣從丹田中出來一直向上流到了他的腦內，吳華腦內在那真氣慢慢流動下形成了一個類似丹田的東西，隨後又沿另一條經脈，向下直去，通到了吳華的下丹田之中。
吳華原先不透明的丹田，被這股經脈一連，頓時如同褪去一層殼一般便得晶瑩透亮。而吳華體外的冰層在吳華丹田變化的瞬間便像是被什麼推開了一般，四下碎開。
奇怪的是沒了立點支撐的吳華並沒就此倒下去，身體慢慢向天空飛去，全身泛著透明。吳華的身體像是一塊磁鐵，周圍的元氣狂風一般全都向吳華湧來。原先本無形狀的元氣由於太多，這會刮成了一股勁風，在吳華周圍形成了一個旋風，肆虐著地面。
離吳華不遠處，一位身穿白色長衣，背帶月形弧劍的人站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看著吳華的變化。吳華的體內瘋狂的吸收著這四處而來的元氣，體內的獨脈滿後便從經脈壁上滲到了吳華體內各處，只把吳華體內充滿後，又溢向吳華的個個細胞之中，這會看來吳華的全身細胞都像是一個個的小丹田一般，成了儲蓄的裝置。而吳華那獨脈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能有一條上下自在的流動又能向外流走，體內的元氣也能向裡面不斷流動。
差不多一天左右的時間，吳華周圍的元氣旋風終於慢慢停了下來。吳華體內的變化也漸漸停了下來，吳華立在空中的身體慢慢的從天上落了下來，站在了原地，身上並無其他的變化，只是膚色變得比以前白皙了很多，一股冰涼的氣質不斷從吳華的身上一陣一陣的出來，如同脈衝一般。
又過了許久吳華的腦子微微顫抖了起來，一聲慘叫自吳華口中吼出。吳華立時醒了過來，倒在雪堆之中。隨後，吳華發現自己身上的疼痛一點沒了，體內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時，吳華感到遠處有人看著他，這是一種憑空出來的感覺，並不是神識所用，這會吳華並沒有放出神識。吳華身子一躍便輕輕飛到了天上如同一片白雪一般。接著一閃便到了那人身旁道：「你是何人。」只見那人身襲白衣並不看著吳華，背後一把月形弧劍。
吳華看著這厚實的身材感覺似曾相識，看下去，竟像是越痕。心下想確定一下，清風步自然使出身子竟在原地消失了瞬間出現在那人正面。一看稜角分明的臉上刻著硬朗正是越痕便道：「越痕，是你嗎？」越痕笑了笑，寒風拂過臉頰道：「吳華，多日不見了。」吳華道：「是啊好久沒見了，你怎麼到這來了，還有你見到寒靈了嗎？」越痕道：「寒靈，跑了。」
吳華又好奇的道：「你知道寒靈，那你來這好像很久了，你看到了我剛剛怎麼了嗎？」越痕道：「看到一些，一些沒看到。」吳華急著想知道自己身上的變化，便道：「見到哪些，快說給我聽聽。「越痕道：「自己身上的事情你不知道？」吳華道：「我，我不知道，那會我昏了……」
越痕便道：「開始的時候你在冰裡我完全看不見，後面由於你身上的氣勢，我沒法接近，只看到四面的元氣湧進你體內。這會看來，你似乎到了「化虛還原，先天真元「境界，只是和我們的又似乎有很多不同。」吳華聽越痕這麼說似乎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便問道：「你也到了這個境界了嗎，那你體內也只有兩條經脈嗎？」
越痕聽到吳華這麼說後，不動聲容的臉面這會露著不解道：「你體內只有兩條經脈了？」吳華點點頭道：「是啊！」越痕道：「天，這天下經脈如此之人怕只有你一人了。」吳華不解道：「你說化虛還原，先天真元之境不是這樣嗎？」越痕道：「你不知道這些東西嗎？」吳華道：「不知道。」越痕道：「你修煉了多少年了怎可能不知道這些東西。」吳華道：「三年了。到現在差不多四年了。」越痕聽吳華這麼說後吃驚的道：「三年，三年就到了這個境界。你……」說不出話來。
吳華好奇道：「越痕，你難道修煉得比我短嗎?」越痕道：「我修煉了二十年才到這個境界。難怪你什麼也不知道了。」吳華道：「我這些東西是很不知道，你能告訴我一些嗎？」越痕道：「這世上修道者按照開光、靈虛、辟榖、心動、元化、元嬰、離合、空冥、寂滅、大成、渡厄。十一個等級劃分階段。」吳華聽他這樣說便問道：「把你剛剛說的我的境界到了什麼程度。」越痕道：「到了元嬰這個境界。」吳華道：「那你呢，還有我師父，還有玄青在哪個境界。」越痕道：「那師父我不知道，不過玄青該是到了寂滅的境界，而我卻是另一種算法，卻不能按剛剛所說的來算。」
吳華疑問道：「為什麼？」越痕道：「這，我不便說，這與我的門派有關。」吳華又道：「那，你剛剛為何說你也到過元嬰的境界。」越痕道：「我們門派在到達元嬰這個境界後的修為方法就完全與之前的不一樣了。」吳華又問道：「這樣啊，那，你到元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越痕道：「這個境界的時候我體內會有另一個自己。」吳華道：「另一個自己，那是什麼？」越痕道：「那會體內真氣以化成了真元有了質的變化，真元在我們體內到了一定程度就形成了元嬰，也就是另一個自己，後面的修煉也就是修煉元嬰的過程。到了渡厄便是讓元嬰脫體度過雷劫升仙。」吳華聽他這樣一說心情沉了下去心想不知道自己這變化是好是壞。
越痕看他這樣又道：「你才修道三年就有這等修為，也許本就異類，沒有元嬰也許是其他的原因或者其他的修煉方式。」吳華聽他這樣一說，這才想起對對看自己看過的凝冰訣，發現自己現在體內的真氣是到了三炎天的境界，只是其它的東西裡面卻沒一點記載，便道：「這樣啊，多謝你告訴我，不過我體內卻沒一點什麼元嬰的影子。哎呀，不管了這東西真是麻煩！」又想起越痕不知道為何在這便道：「越痕，你怎麼會在這。」越痕道：「我回門派路過而已。」吳華突然反應道：以越痕的性格要是看到別人肯定走了，看到自己在這似乎一直在保護自己。便道：「你一直在保護我？」越痕轉過身道：「我沒保護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事情。」
吳華見他嘴上似乎不想承認也就不在追問便道：「那寒靈跑了，太糟糕了，又得苦找，冰葉草還沒拿到。」越痕聽他這樣說便從手中拿出一顆泛著雪亮的冰葉草道：「你要找這個？」吳華見他手裡拿著便道：「你怎麼有，呀，看來寒靈被你殺了。」
越痕沒有回答只是把冰葉草放到吳華的手裡岔開話題道：「還記得山上所說的話嗎？」吳華道：「記得啊，有機會在比，現在比嗎？」越痕搖頭道：「不是現在，你還不夠成熟，三年後的今日我在這等你。」吳華見越痕一臉誠懇便道：「好，那三年後的今日八月初十隻要我還活著我一定來。」越痕道：「不是八月初十，而是八月二十。」吳華很是疑惑明明自己暈倒的時候才八月初十，怎麼變二十了便想在問，卻見越痕的身形化在長空中向遠處離去，一聲空蕩的聲音傳道：「記住，活著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