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前因 文 / 諸葛蠢蠢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正是晚秋時節,這莽山之中,草木已枯,秋風瑟瑟,西邊山頭之上,太陽閃著昏黃的顏色,滿臉倦容,依依不捨的爬下山頭。
東方的天空,夜色帶著遲緩的步伐,緩緩的走了過來。從天空落到了地上,帶著滿眼的誘惑和溫柔輕輕的撫摸著地面,稍久之後天地陷入了一片灰暗之中,它微微吐了一口氣,離開了這裡攀爬到南方的山頭之上。
一條幽長彎曲的山道綿延而去,樹木的繁茂讓它更加的歡喜,它歡叫著奔向山道。這時,本該無人的山道之上卻走出一個婦人來。
那婦女一身粗布麻衣,卻生得肌膚雪白、容貌秀麗。只是這會兒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只見她面色有點慌張,急匆匆的向叢林深出走去。可一會後,又轉了回來,走向另一頭,嘴裡諾諾自語道:「這路怎麼不對了。」說了一陣後便靠在一棵松樹下,微微喘著氣。
放眼向山上看去,一瞬間,便愣在了那,臉色煞白,隨後像是捨不下什麼似的低下頭來,摸著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哭道:「我可憐的孩子,是娘把你害了,害了你啊!」哭著哭著,便見林中漫起一層濃濃的霧障,飄悠悠的灌滿了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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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已是冬日時節,山腳之下,一位漢子,身高體魁,膚色赤黑。這樣強壯的漢字本該走路有風,頂天立地。可是這會從遠處看來,只見一雙眼珠深陷,滿臉憔悴。似已許久未好好休息,邊走邊喊道:「柳溪,你聽到了沒有。柳溪,聽到的話回答我一聲啊。」
他身邊另一位漢子在一邊說道:「吳興,算了吧,都一個多月了,你媳婦若是沒被霧障吞了,那也可能……可能……餓死了。」
那叫吳興的漢子聽到他這麼說,一把將那漢子揪離了地面,眼睛發紅的怒道:「你,你在說一遍,在說一遍試試。」
那漢子被揪離了地面,也怒了,喊道:「你嚷什麼嚷,都一個月了,怎麼可能活下來,再說還有那吞人的霧障在,那更不可能活了,你好好想清楚。」
叫吳興的漢子聽到他這麼說,彷彿從夢中清醒過來了一般,片刻間便萎頓了下去,蹲在地上,低低的嗚咽了起來。那漢子見吳興這樣了,也蹲在一邊輕輕歎氣道:「有時候,要曉得放棄。」吳興也不做答,只是捏著拳頭,猛地站了起來,一拳打向身後。只把背後的石頭打得細碎的四下亂飛。緊接著似是不夠洩憤,使命的一拳接一拳的打在石頭上,絲絲的血紅傍著山風嗅著一絲腥味。那漢子見他這樣,也不阻止,只是靜靜的坐著,看著遠處。
「吳興,吳興,你快,快,回去看看。」突然遠處跑來一身著粗布衫,面色土黃之人,見到吳興便邊跑邊大聲嚷嚷著。
「什麼事情,家裡怎麼了?」吳興聽到這喊聲猛的停住了動作,也不顧手上的疼痛,轉過身來對著遠處那人大聲道。
那人停在吳興的面前,大口的喘著氣道:「你媳,你,你媳婦,在你家後山上找到了。」
「什麼,你說什麼。」吳興聽到這個消息後,有些不敢相信,怔怔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那人長長喘了口氣平息了一下長跑帶來的窒息,又道:「你媳婦找到了。」
「她,怎麼,樣了?」吳興在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激動得整個身子顫抖著,但隨即又愣住了問道。那激動的情緒變的沉默了。
「她,她沒事,而且要生了。」那人大聲的喊著,生怕吳興沒有聽到
「什麼,她,她,她沒死。而且,要生了。」吳興聽到這個消息,咂著嘴,呆呆的說著。轉眼,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才確定正的沒在做夢。
大聲的嚷著,向山下跑去:「柳溪沒死,哈哈……」
稍久之後。
山下,一院子中,一陣小孩子的啼叫聲傳了出來,似有無窮的活力,隨著那陣哭聲,一道金色的光柱從院中的正房直射而出,衝破天際,吳家上空陷入一片金光之中,彷彿西天聖山落於此處,萬物齊新,百花齊放。
「出生了嗎?」伴隨著金光,一個悠遠深沉的聲音,似在問話,又似在答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飄蕩在遼闊的天際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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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深深夏席清,石榴開遍透簾明。」
又是夏日好時節,天氣嬌熱,曬得樹上的蟬聲不要命似的嘶叫著,一位年約十五,身穿素色麻衣,頭髮結得整齊的少年,滿臉謹慎,一雙黑漆漆的眼珠不時的四下觀望,恐怕被誰發現一般,腳下邁著貓步,小腳小腳的探著,從一個院子裡,悄悄向外走去。越走近門口,臉上的興奮便越是掩飾不住,就在他走出大門時。
「華兒,想去哪,我教你的五行之言可曾記好?別想又偷著出去。」一位身著長衫,面有八字鬢鬚,面色硬朗的中年漢子站在了門口一把揪住少年的後頸,似乎守株待兔等候多時。
少年撇了撇嘴,臉上滿是不願意,說:「爹,孩兒早記下了,你已不讓孩兒出去多日,就讓我出去玩一下吧!」邊說邊扯起那中年漢子的袖子撒起嬌來。
中年漢子撒下手,道:「今日不許出去,待你得五行之術熟識之後才行。」滿臉嚴肅。
少年看到他父親這般的臉色,頭低了下去,可是外面的世界彷彿一個可人的果子讓他嘴饞不已,嘴上又忍不住道:「那,出去一小會,就一小會行嗎?」眼神裡滿是渴望。
「孩子他爹,就讓華兒出去晚一會吧,孩子也悶了一個多月了,讓華兒出去玩一會就行,孩子嘛總喜歡玩的。」一位中年婦女這會正從屋中出來,看著孩子不忍心,在一旁勸說。這不正是當初在山上遇到霧障的少婦嗎?
真是歲月如梭一轉眼,那日,生下的孩子都已長大了。
那少年聽到母親如此說高興極了掙開吳興的手掌,撒起腿便往外跑。「你呀你總是寵著華兒。」吳興看著遠去的吳華,一臉無奈。
「孩子,總不能苦著他吧,來我給你沏壺茶去。」吳華的母親笑著對吳興說。吳興搖搖頭便向屋內走去。
吳華今日可謂高興,能出去玩耍,雖然家中離鎮尚遠,又因父親管教嚴厲,所以少有朋友,也很少在鎮上活動,卻因如此讓他習慣了一個人呆著,吳華最喜歡去的地方便是離這二里有餘的一個山谷,此山谷甚是美麗,谷中鮮花常開,並有一深潭不知其深淺。
這日見天熱稍熱,吳華便脫去衣褲,蹦入池中游耍起來,吳華心想:自己已修習五行之術八年了,體內五行之氣充沛,父親說這五行之氣修得越深閉氣時間也能越長,今日便看看能在水中憋多久。心中想到便立刻行動起來。,潛身向水下游去,試探潭水深淺,這潭水已然試探多次,但從未游至潭底過,心想今日五行之氣在體中多大增長,定能下到潭底遊玩一番。正在尋思之時忽聽見潭外有落地之聲,吳華不知何人,父親平時多有教誨「不要輕易和陌生人說話」此刻顯於心中,於是吳華悄聲隱於潭邊一塊岩石之下。
只聽見外面一人道:「師姐,師傅說:『這潭內有些奇怪,叫我二人來查看一下。』可這潭看起來平常得緊,不似有何動靜。」
「師傅既然說了,我倆便來看看便是。」一個悅耳的聲音柔柔的傳到吳華的耳朵裡。
吳華在水底心想:「這怪了,這潭自己很是熟悉可沒什麼奇怪之處,便待在這看看會有什麼情況。」便躲到了潭邊一個能遮蔽住身子的石頭後面。
「師姐,快來,這怎麼有套衣褲,這恐怕有人在。」那師弟突然說道。
吳華心下一跳暗道:糟糕,衣服被他們發現了,但是卻不想和他們接觸,小心靠著石頭的掩護向外撤去。
突然,一個沙啞的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來:「咦,這有倆小孩。」
接著另一個的聲音道:「兩個小孩而已,不必管他,我們的事要緊。」
一人粗聲粗氣的道:「不對,恐怕有三個,有一個還在水裡。」
第一個聲音又道:「咦,還真是,大哥可謂厲害。」
第二個聲音說道:「大哥,先打發了他們,一會他們礙手礙腳的可不好。」
話音還未落便見三個黑衣纏身之人立在潭邊,一人面色青黃,一人面色紫黑,一人面色還算正常卻比之常人白無比,左額之處有一條紫色紋路,一雙眼睛不時閃出點點綠芒。
「師姐,這三人是什麼人,怎麼這樣說話?」那師弟問道,性子似乎有些嬌慣。
「嘿嘿,小兄弟,我們你都不認識,哎呀哎呀,看來名氣還是不夠哦。」那面色正常的人接口說道。
「大哥,這,小屁孩好像不認識我們,要不要介紹一下啊。」那面色紫黑的人說完便自個自的笑了起來。
不知怎麼的,那面色青黃的人臉上升起了一層「羞澀」的紅色,接著也憋著氣自個低聲嘿嘿的笑了起來。
吳華躲在暗處看得莫名其妙,心下想:他們不是瘋了吧。
突然便見那三人跳了起來疊成豎,最下面一人張開雙手成飛翔狀,中間一人雙收合十,將身上黑袍向天上拋去,頂上那人將黑袍接住單腳獨立,將袍頂在頭上,三人一起喝道:「我們是,白天見了我們就黑,黑天見了我們更黑的,超級超級超級之彭島三祖,楊青,楊紫,楊素。哈哈哈哈……」
最頂上那人又道:「怎麼樣小兄弟,知道我們是誰了吧。」
那師弟被他們「驚得」目瞪口呆,幾欲摔倒,似乎沒聽到他的問話。
三人對他的表情很是滿意,高興得大聲的笑了起來,那楊紫興奮的說道:「看看被嚇呆了,大哥這招式真是天下無敵呀。」
吳華也被他們這「雷人」的動作弄的目瞪口呆。
「師姐,這三人太好笑了。哈哈……」那師弟手指著他們三人,極力強忍的後,一聲爆笑從那師弟的口中噴了出來。
黑袍三人聽到他的嘲笑嬉笑的表情,立刻沉了下去。
那師姐看到這情景,知道師弟闖禍了,連忙拉了拉她師弟,說道:「不知三位前輩為何來此?,我倆只是路過此地,這便走。」
楊素怒道:「想走,嘿嘿。」
楊紫接口道:「沒那麼容易吧!先把那躲著的孩子揪出來。」
吳華本想在他們說話之際悄悄遊走,可突然感到週身被一股奇怪的力道揪住。剛想運力抵抗,突聽見:「起。」,吳華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跌倒在岸上,只把吳華摔了個七暈八素。
吳華吸著冷氣,緩緩從岸上爬起了身子,便見自己右邊站著一男一女一身青衣道袍打扮。那女的生的肌膚雪白一張瓜子臉下朱唇半點,鼻樑微挺,一雙鳳眼,輕瞟吳華一眼,轉而又盯向那三個黑袍人。
楊青道:「小孩,你是哪來的,在湖裡做什麼?」
吳華還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只感覺那女子宛如九天下凡的仙女,不染一點塵埃。此刻脹滿了自己的大腦,竟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女子的側臉。看得有些入迷,突然聽到黑袍人的問話,頓時驚醒了過來,又想到自己這樣的看人家,臉上一紅。心想:這女子莫非是仙女,剛那人問我話,我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