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論道群仙 文 / 零青城
界仙身形緩緩出現在那仙台之上，左手支著下巴，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
論道？難道真要你和這些連魂都沒了的仙人論道？這不過是那群老傢伙留下來的破爛玩意兒而已！
界仙心中腹誹著，一想到自己剛才走過的地方，那些藥園內的靈藥，還有那些據說藏著各種至寶的洞府，自己卻一樣都得不到，太可恨了！
希望這次能夠借助仙家大會多得些道紋，最好就是小世界，那麼自己就可以再次煉製不少寶物出來了！
界仙看著下方那眾仙合圍的秦歌，眼神中的寒芒越發深邃起來。
人獄之天？狗屁……最後還不是要被我取走力量，只是聽說人獄之天的力量特殊，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將那件寶物煉成？若是可以，那麼我應該可以靠那寶物闖一闖洞府層了！
再次想到當初那些老傢伙談到的寶物，界仙心中一陣火熱，恨不得秦歌現在就迷失在論道中，乖乖地被他抽走力量。
至於一旁的雷龍，界仙絲毫沒有看在眼裡，一條凡間雷紋所化之龍而已，若是真龍自己還注意些，這雷龍？隨手可滅！
此時被眾仙包圍的秦歌面色極為的凝重，青銅劍柄早已握在了手中，而且此刻出現的不是虛劍，而是最強的青銅劍！
青色的光芒是曾經君元帥掌握的力量，一樣來自於生靈，端的是強大至極。
然而即便是如此。秦歌面對著這些仙人，心中還是微微有些許壓力。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個鶴髮童顏的仙人站出來指著天說道。「然天道為何可被道？」
磅礡的壓力隨著這句問話而出，秦歌感到自己心頭如同壓上了一座山一般，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眾仙人眼睛緊緊盯著他，秦歌心念如電，天道為何？自己如何知曉？
但是自己為天都不知道天道為何，難道這些仙人就會知道？秦歌心中頓時明白，此問題不回答也罷，因為他們也必不知曉答案！
「此可道之天道不是真正的天道！真正的天道必存在乎心頭，不可言，不可道！」秦歌跨出一步道。七彩魔空力轟然頂住了那仙人的壓力。
那仙人身軀微微一震。隨後朝秦歌躬身一拜沉默退下去了。
秦歌心頭頓時一鬆。知曉這第一問便是過了，然而這群仙如此之多，一個個問過來。大道三千，自己如何應對？
且越到最後自己的壓力必然會越來越大，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秦歌目光掃過眾仙，眼神中的七彩之色越發濃郁起來，身軀內似是有一陣陣砰砰聲傳出。
又是一個仙人沉吟了一會兒站了出來，只見他有著一直垂到地上的白髮，似是頗具威望。
「此言差矣……可道乃是常道！此之謂……」那仙人眼神突然犀利起來，「汝是天意識所化，天道可道，故天道為常道。汝為常人！」
他頓了頓冷冷一笑道：「常人……可死！」
此仙人似是比之前那仙人強大許多，秦歌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身軀劇烈震動了一下，隨後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這是一個殺局！先由一個仙人提出天道與常道，隨後秦歌便入局，這時候那強大的仙人站出來，說出天道為常道，秦歌為常人，則常人可死！
此言便是直擊秦歌本心，他必死！
好厲害的論道！這是在論秦歌的道啊！
秦歌口齒間湧出不少血沫來，他眼神死死地看著那個仙人，心跳聲砰砰響起來，似是隨時便會跳出胸膛！
「天道……非常道！」秦歌咬牙說道，「我不過只是人獄的守護者……真正的人獄之天早已被皇族控制！哪裡還有資格做什麼天！」
他眼神也開始狠厲起來：「你們仙族不也是如此？被皇族滅族……縱然得大道其一，如今哪裡還有道的傳承所在？」
此話一出，眾仙皆是沉默，那長髮拖地的仙人面色凝重了下來，似是在思索秦歌的話語。
皇族……這是一個沉重的字眼！仙族的消失便是與皇族有關，這裡的眾仙又豈會不知？
秦歌見眾仙沉默，心中一頓，再次朝那仙人一跨步，魔界頓時從他胸口釋放出來，將周圍的壓力硬生生頂了下來。
魔界微微一沉，可見眾仙給秦歌到底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大道都無法傳承，又哪來還有什麼可道？」秦歌厲聲喝道，「若這些便是仙族的命數，你們存在在這裡還有什麼必要！」
聲音轟然爆發出來，眾仙越發沉寂，那白髮垂落至地的仙人終是歎息一聲，隨後躬身一拜後退而去。
此仙退後，眾仙沉默了不少時間，似是無法應對秦歌的話語，只能以沉默相對。
秦歌瞇眼看著眾仙，身上的壓力在逐漸適應，魔界內的生靈低聲嘶吼著，眼神中不時閃過幾分金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仙漸漸分離開來，一朵奇妙的白雲緩緩漂浮了來，上面坐著一個全身散發著金光的男人，面如冠玉，氣質不凡。
「吾等論道萬千……終究不能真正得道！此可謂愧！」他看著秦歌緩緩說著，「然仙族消逝，吾等也實在是不知去向何方，故望以此證道！汝者……何見解？」
他的地位似是更高，眾仙在他說話的時候，隱隱露出幾分恭敬之色來。
秦歌瞇眼看著這人，心中卻是思索著此人提出來的問題，然而當他越深入思索的時候，心中越是紛亂不已。
此問題……殺機比之前更重！眾仙論道千萬年都沒有證道，卻來問自己如何證道。若是答不出……只怕便是立即引來殺身之禍！
秦歌不能夠避，也避不了！
然而此刻秦歌的心卻是倏忽平靜了下來，只因為這個問題雖然他無法回答，但是對方卻是犯了一個大錯。那就是本來由對自己的殺機，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便是這個問題最大的不對之處，看似殺機更強，然而一旦反噬，自身受創更重！
秦歌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道：「大道三千，仙族得其一，可謂之仙道！然如今仙族消失，仙道崩殂，無人傳承，故爾等在此處論道其他。妄圖以此證道！此非正道……故不能脫道得仙！」
此話秦歌說的鏗鏘有力。眾仙聞之頓時紛紛面露怒容。只因此話完全抹殺了他們千萬年證道的努力！
「如今天道消隱，皇族掌控三獄，縱然道化三千。然氣運命數皆歸於皇族所有！就算證道又如何？」秦歌冷哼道，「古之武者證道，或是得長生，或是得逍遙，或是得本心……然若是皇族欺壓於頂上，縱使證道又如何？」
「不能得長生，證道又如何？為皇族之牛馬？」
「不能得逍遙，證道又如何？為皇族之走狗？」
「不能得本心，證道又如何？為皇族獻祭自己的道？」
「不如無道！」
秦歌的聲音越來越響，最後眾仙皆是震驚地看著他。似是無法想像此人的內心，竟然敢於顛覆道的存在！
有道還不如無道！
這便是秦歌此刻的想法，他沒有去顛覆眾仙論道以證仙道的方法，而是乾脆將整個道都顛覆了！
若是三千大道皆被一族所掌控，若是天地氣運皆歸一族所享用，若是眾生皆永無出頭之日，永低下於一族，那麼不如無道！
那金色仙人眼中猛的射出一道金光來，此刻在他眼中似是不再有殺機，而是一種崇敬！
「無道……無道……好一個無道！」他眼神緊緊地盯著秦歌喃喃著，「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人獄之天！」
秦歌毫不猶豫地對上了金色仙人的目光，眼神中毫無懼意和退縮。
「若是曾經……我會說，我願意成為人獄之天！因為那給我帶來了十分強大的力量！」秦歌低聲回答道，「然而如今我不會了……因為天早已遁去，我只願做一個守護者！」
金色仙人身軀再次震動了一下，他的眼神似是有金光在燃燒，顯得極為威嚴。
但是這種威嚴不是針對秦歌的，而是針對那冥冥中屬於這個道者空間的意識……他似是在與這個世界對話！
此刻在外面一直瞇眼看著的界仙心中微微起了幾分不安，本來他以為秦歌會在這論道中逐漸迷失自己的道，最後任由他宰割的，但是現在事情似乎有了不同的變化。
只因為他第一次感到周圍的空間出現了奇妙的波動，若不是這裡的論道出現問題，這裡的空間又怎麼會出現問題？
也是第一次他發現自己座下的仙台開始有了奇妙的反應，這本是他取自那老傢伙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變化？
隨後令他更加恐懼的事情發生了，整個仙境……不，不僅僅是整個仙境，應該是整個道者空間都開始變化起來！
下方的眾仙全部飛舞了起來，其中最為高大的便是那個金光中的仙人，只見他眼眸緩緩看向四周，似是在甦醒，又似是在巡視。
「無道啊……」他笑看著秦歌說道，「若是將來你將這個世界變作了無道的世界……我大羅金仙鴻宇道人有一事相求！」
秦歌看著這鴻宇道人的神情，隨後緩緩點了點頭。
「但說無妨！」
鴻宇微笑著看向整個世界道：「若是這個世界變作了無道的世界，我希望你能夠重新將道建立起來，守護這道，誰也不能夠凌駕其上！」
秦歌心中微微一震，雖然他早已猜到，但是真的聽到時，心中還是有所震動！
「若是世界變作了無道的世界……我願意守護新建立的道，無人可以凌駕其上，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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