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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零五章 為藝術獻身 文 / 陳詞懶調

    大米還是鄭歎在貓展那時候見到的樣子,依舊沒多少表情,對周圍人和事都漠不關心似的,只有看過來的時候眼睛才睜大了點,瞳孔擴大了些,這讓它看起來少了些許平時的犀利感。

    而小米,這是它被帶走之後鄭歎第一次見到,印象中的花紋,以及那個跟它爹一樣的痣,這倆特徵讓鄭歎不會認錯。

    與大米不同,小米自打離開後第一次見到鄭歎,看向鄭歎的時候帶著點疑惑,鄭歎不知道這傢伙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

    小米的視線隨著鄭歎移動,估計是覺得空間太小,它將旁邊的大米擠了擠,被大米一巴掌蓋在腦門上也不在意,繼續擠,腦門被繼續抽。

    這倆貓都擠在車窗這兒,鄭歎也不好進去,還是前面的司機招呼鄭歎,從前車窗跳進去的。

    那個司機鄭歎沒見過,不過聽他跟查理談話的時候知道,這就是方邵康說過的那個在京城這邊幫忙照料的人。既然都是提前打過招呼的,查理也放心了些,目送車裡離開之後,查理跟楚華市的人匯報鄭歎的行蹤,這是老闆小郭和焦教授都叮囑過的。

    那邊,跳進車裡的鄭歎就坐在副駕駛座上,後座有方萌萌和兩隻貓,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是方萌萌她媽派過來幫忙照顧孩子和貓的。

    鄭歎注意到,小米身上帶著繩套,牽繩的另一端在那個鄭歎不認識的女人手裡。小米的貓牌掛在繩套的一個扣上,做得還挺精緻,繩套還從小米的前肢腋下穿過,這樣牽繩的時候不會讓貓脖子承受所有的力道。不過,一般用這種繩套的,多半都是比較好動的。看大米就不這樣。

    和鄭歎猜測的一樣,小米這傢伙,有多動症傾向,和大米的安靜穩重感截然不同。鄭歎上車之後。小米一開始很好奇,時不時湊近嗅嗅,不知道是想起來來還是覺得鄭歎沒威脅,湊近走來走去。還抬爪子碰鄭歎,在後座上動得頻,直到方萌萌將它強行壓車座上。

    就算趴著,小米也沒閒著,蹭來蹭去玩玩這玩玩那,尾巴甩來甩去。不知道這性格像誰,花生糖當年也沒這樣吧?

    另外一個讓鄭歎不爽的就是——體型差距。

    在鄭歎看來,花生糖比他低一輩,大米小米那又小了一輩,站在這倆小輩旁邊。鄭歎看它們都得仰著看。

    到方萌萌她家之後,鄭歎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小米。

    鄭歎趴沙發上看著小米將一個網球滿屋子撥弄著玩,時不時招惹下沙發上的鄭歎和貓爬架上的大米,然後被二者扇巴掌,樂此不疲。

    不知道到時候拍攝的時候會不會惹麻煩。不過那些是楊逸和拍攝組的人操心的事。鄭歎不再去想。

    方萌萌拿著相機給鄭歎和大米小米拍了很多照片,大米早已習慣,小米也好像並不在意相機,有時候還好奇地湊向鏡頭,拍出來幾張大鼻子照,嘴邊那顆痣尤為明顯。

    鄭歎沒有在方萌萌家多留,第二天就被楊逸開車過來給接走了。拍攝組那邊可沒有太多閒工夫,很多地方還需要磨合,楊逸可是在鄭歎身上給予了很大希望的。

    很多人說,紀錄片是電影的長子,是故事片的窮兄弟。就像鄭歎知道的那樣,並不是每個紀錄片都能被大眾認可。大多數的紀錄片都被束之高閣,名字提起來很多人聽都沒聽說過,就算聽說了也沒看的興趣。

    很多人也不看好楊逸花費心力的這個片子,拍啥不好要拍記錄片?

    對此,楊逸一點都不在意。

    鄭歎並不是一隻京城貓。既然要講京城裡的貓的故事,這些故事裡肯定不會是真實的鄭歎。真實性是紀錄片的本質屬性,記錄客觀存在的事情,讓觀眾們有更真實的感受,所以,楊逸並不會去胡扯也不會讓鄭歎去演那些假的故事。

    鄭歎要演的是,曾經的真實的事情。也就是說,鄭歎要演繹另外一隻早已經不在世上的貓,換地點也要換心態。

    和二三十年前相比,現在的京城變化很大,楊逸記憶中的那些場景和事物並不能如實再現,所以,這也涉及到了一個通過科學技術手段來虛擬的手法,當然,虛擬並不就代表虛構,故事還是真的,科技手段虛擬的場景和事物也是曾經真實存在有歷史依據的,所以,這部紀錄片有一些片段需要運用虛實結合的拍攝手法,去再現真實的故事內容。

    人有再現過去往事的能力,那些往事,就是存在於楊逸記憶中的一幕幕,楊逸說要達到思想上的共鳴,鄭歎感到壓力有點大。

    不論是陣容還是氣氛,都與小郭那個工作室有很大的不同。

    在拍攝的過程中注重對光比的控制,提高影像的視覺效果,因此這對攝像機以及攝影師的技術水平要求較高,攝影師要通過對光比的調節來保證影像的美感,可以將拍攝的內容以最美的角度展現給大眾。先進的拍攝設備,手段高超的攝影師,這兩方面都能看出楊逸對這部紀錄片的重視,而後期的製作,對於影像的技術處理要求也高,要能夠在保證拍攝內容真實的情況下,對圖像進行修飾,從而來增強視覺效果,這都需要相關的拍攝技術人員要有高強的技術能力。

    果然,拍寵物廣告跟這種紀錄片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難怪小郭之前一直神經質,連帶著查理總是在旁邊嘮嘮叨叨。

    楊逸跟查理他們過來京城的團隊說一下接下來要拍的幾個場景,怎麼走位,頭往往哪兒看,該怎麼叫等等。鄭歎在旁邊聽。

    那位跟鄭歎搭戲的老頭以及拍攝組的很多人都對楊逸的做法很不理解,一開始他們在知道楊逸要拍這個紀錄片的時候就知道這裡面難度頗大,人還好,貓的話,出了名的難伺候,比狗難伺候多了,看看迄今為止關於狗和關於貓的電影以及它們在電影裡的比例就知道了,沒拍過就不知道貓有多難伺候,所以他們覺得楊逸這人還是太年輕。將事情想得太簡單。

    楊逸也知道其他人會怎麼想,但是,他從小郭和焦教授那裡瞭解到的,以及當時在寵物中心拍攝場地自己親眼見到的。都讓他對這隻貓抱有很大的期待,這裡面涉及到了關於他外公的故事,片子本身的意義很大,即便這不是大製作的電影,只是個被很多人不看好的紀錄片。

    楊逸每次拍動物的時候,都喜歡通過照片裡定格的那些動物的眼睛眼神去猜測當時那只動物的心情。與人相比,動物更容易吸引人的眼球,其實很多時候,動物的一個眼神能秒殺電視上那些明星們,不是說它們比明星們表現得好。而是它們一個眼神會給見到的人帶來多大的衝擊。那些喜愛寵物的人,有時候就算他們的寵物犯了什麼錯,本來準備的一肚子訓責,在面對寵物的撒嬌或者可憐兮兮的眼神之後便丟盔棄甲。動物的眼神也是呆著感情的。

    雖然說的是紀實,但有些還是得演。尤其是鄭歎這次本就演繹的是另外一隻貓的貓生。

    開拍之前,鄭歎要化妝。

    是的,化妝。

    這是之前商量過的,楊逸外公曾經養過的一隻黑貓並不是純黑的貓,那隻貓有三隻腳是白色,一隻腳黑色,鼻子那裡有一小點白。下巴那裡有個塊倒三角狀的白色,相比起警長來說,其實白色所佔的比例並不多。鄭歎看過楊逸拿出來的照片圖。

    至於染色的燃料,是楊逸專門搞來的,聽說無害,還能吃。能洗掉。為此焦爸還專門取了些去檢測,拿到結果之後才同意。

    在此之前,鄭歎一直覺得染色是個很容易的事情,但真正等到「化妝」的時候才發現並非如此。楊逸請來的化妝師太盡責,太細緻。當然,效果也是很好的,鄭歎現在出去保準很多人都不認識他了,人們認動物大多第一眼就是認顏色,染了點白色就變樣很多,全黑的氣勢也削減了。

    查理拿著鏡子讓鄭歎看,其他的鄭歎還算滿意,乍一看看不出化過妝,唯一鬱悶的就是鼻子下面那點白色,鄭歎現在覺得,花生糖和小米的「痣」長得還算好了,總比現在鄭歎這個好。鄭歎覺得,鼻子下面那點白的就像鼻涕一般,直接留到嘴裡。

    妝化好了,開始拍攝。

    很多問題,只有等開始拍了才知道。

    比如,楊逸說的該怎麼發出撒嬌的叫聲以及防備的叫聲。

    「那個……黑炭不會叫,不是,是它叫不出貓的聲音……」查理無奈道。

    楊逸:「……」什麼叫「叫不出貓的聲音」?

    對於這個,鄭歎表示這確實超過了他的能力範圍,一般的貓叫就夠嗆了,更何況還是撒嬌的那種嬌滴滴的聲音。

    查理生怕這位爺生氣,趕緊過去跟楊逸解釋。

    楊逸想了想看過的那些廣告,好像那裡面確實沒見過這隻貓叫。

    歎了歎氣,楊逸道:「那算了,叫聲到時候我再想辦法,繼續。」

    ……

    「好,待會兒叼襪子……怎麼了?!不叼襪子?討厭臭襪子?!哎,那是新的,只是特意做舊了而已,不信你聞聞……ok,繼續!」

    ……

    「好,待會兒讓它就蹲木凳子上舔爪子……什麼?不舔爪?哪有貓不舔爪子的,人還吸手指呢……有染料?沒事,那染料能吃,我還吃過……要不就然它舔那個沒用染料的爪……ok,繼續。」

    ……

    一天拍攝下來,查理和團隊幾個人也滿頭大汗,鄭歎也好不到哪兒去,楊逸那人要求太高,人家導演都沒覺得有啥不對,偏偏楊逸不滿意,一個不好就重拍,估計是想跟記憶中的片段高度重合。

    鄭歎長呼一口氣。算了,就當是為藝術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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