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二章 噓噓 文 / 陳詞懶調
見到鄭歎跟著方邵康進屋,唐七爺原本想把「爵爺」留外邊的,想了想還是帶上了。
至於那只膽肥的小狗崽,也跟著往屋裡跑,這次還挺聽話,就跟在老劉腿邊。老劉面上看著好了些,至少這狗崽沒直接跟著人家的貓跑了,不然今天又得留個笑柄。
如果每次這些人都拿今天這事情來刺老劉的話,老劉估計也得將這狗送走,或者再也不帶出來。對於他們來說,面子是很重要的,更何況,這狗崽沒弄來多久,還沒有培養出多深的感情,真正送走,老劉也不會有太多的不捨,頂多覺得可惜而已。
狗崽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印象正陷入危機,一派天真地跟著老劉往屋裡走,爬個樓梯還踩空一腳,差點直接滾下去。好的是看到這一幕的人沒兩個,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唐七爺那隻大貓身上了。
鄭歎沒有聽到老劉喊狗崽的名字,到現在也不知道這隻狗崽到底叫啥。跟著來到二樓之後,那邊幾人都已經落座,鄭歎看了一圈,見到趙樂朝他招手,便顛顛兒往那邊跑,然後趴在趙樂的腿上。反正一時間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先在趙樂腿上趴一會兒。
方邵康也招手了,至於為什麼鄭歎趴趙樂大腿上而不去方邵康那邊,這還用說嗎?
「爵爺」安分地在唐七爺座椅旁邊趴下,兩隻前爪前伸交疊著,再加上渾身那氣勢。倒讓眾人覺得這貓確實有上位者的風範。
較比而言,鄭歎就隨意多了,和一般家貓沒兩樣,而且趙樂還從包裡拿了個梳子出來給鄭歎順毛,儼然一隻無害家貓的樣子。要不是眾人之前親眼見到這隻貓利落地一巴掌將比它大一圈的貓抽邊上的情形,還真看不出這貓有啥特別的。
眾人看看正趴趙樂腿上蹭的黑貓,再看看一副威嚴狀趴在那裡的「爵爺」,不禁想:貓真是奇特的生物。
和鄭歎、「爵爺」的安分不同的是,小狗崽閒不住,估計在長牙。想磨牙來著。對著老劉坐著的那張椅子咬椅子腿。
可是,沒等鄭歎趴多久,就感覺到一股視線老注視著他這邊,抬眼看過去。鄭歎見到一個肥胖的中年人。那人看過來的眼神比較複雜。傳達的內容也不是什麼太好的意思,鄭歎感覺這傢伙應該在腹誹,本不想理會。但一直被這樣盯著,鄭歎心裡不爽,渾身不自在,要是再這樣下去,鄭歎說不准自己會不會上去踹兩腳。
善意還是惡意,這點鄭歎能夠分得清,這個胖子估計在心裡罵他。鄭歎記得東區大院裡有個老師也很胖,但人家待人可好了,鄭歎對那位胖老師的印象很不錯。你說,同樣是胖子,面前這位就不能胖得心靈美一點?
方邵康他們幾個在聊天,鄭歎對他們聊天的內容也沒興趣,這種看上去一團和氣其實暗藏玄機的氣氛讓他感覺到氣悶。
從趙樂腿上跳下來,鄭歎看了看方邵康,然後往門外走。
方邵康見狀也沒說什麼,意思就是由著他,其他人也只是笑笑,主人家都沒意見,他們有個屁意見啊。
「爵爺」往鄭歎那邊看了一眼,繼續安分地趴在那裡。
不過,那隻狗崽就呆不住了,看了看老劉,又看看已經往門外走的黑貓,往那邊挪了幾步,瞧瞧老劉,再往門的方向挪幾步。
老劉實在看不下去,跟身後的一個人低聲吩咐兩句,帶著狗崽出去。
一得到允許,狗崽就撒開腿往已經漸漸走遠的黑貓那邊追,蹦踏得可歡騰了。
童慶依然跟在鄭歎旁邊,不過,在他跟出來之後,有個人過來跟童慶低語了幾句,童慶聽後有些驚訝,但隨即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那人是方邵康幾位重要的助理之一。其實,負責傳話的那位助力雖然傳話的時候面上不顯,可心裡未必能平靜,不過,有時候不該問的不能多問,依照老闆的意思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
鄭歎從那間房裡面出來之後,在二樓遛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監聽設備之類,方三爺雖然看著不靠譜,但做起事來還是值得肯定的,何況今天來的人身份都比較特殊,沒誰會喜歡這裡有一個監視器對著自己。
二樓沒意思,鄭歎記得一樓有個後院,那時候上樓之前只是隨意撇了一眼,沒多留意,現在決定去逛逛。
狗崽跟在鄭歎身後下樓,估計下樓的時候太興奮有些急,還剩幾階的時候一踏空直接滾了下去。不過勝在毛厚,體質也不錯,滾下去之後哼也沒哼兩聲,爬起來依舊屁事沒有精神抖擻的。
鄭歎看了看周圍,還好裡面那幾位大人物沒看見,不然這狗崽肯定會被笑話一番。
守在屋內的人很多都沒見到之前鄭歎一巴掌將那只帶藪貓血統的傢伙扇邊上的一幕,所以並不知道鄭歎的特殊以及殺傷力,對於這只看起來很普通貓也沒有太多的防備眼神。
這種時候鄭歎就有了他本身的優勢了,像他自己現在,一瞧就是只普通的家貓,在地上滾一圈走外面肯定會被認為是野貓的類型,人們要防範這類貓的話頂多只是為了防止偷吃而已。
可像「爵爺」以及之前那只長得很像藪貓的豹紋大貓之類的,別人對它們的防範肯定會更高,這類殺傷力大,讓人不得不注意,它們想藏拙想玩個扮豬吃虎,抱歉,幾乎不可能。不過「爵爺」它們也沒有要藏拙的意思,一出場就呈現王者之姿,即便算不上盛氣凌人,但也能鎮住場。
類型不同,生活方式也不一樣。不過,話說回來,相比之下,鄭歎還是更喜歡現在這種看起來很普通的外型,他沒想要刻意地做出什麼扮豬吃虎的事情,只是覺得,這樣會更自由,順便享受有些曾經忽略的東西而已。
得過且過,且笑且過。
這種想法,要是放在曾經的還是人形態的鄭歎身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別墅的後花園種植著一些花卉和常綠植物。就算是秋天,也沒有顯出蕭瑟之感。可是,鄭歎並沒有因為後花園的美景而心情舒爽,其原因就在於。他剛走到後門口。就看到呆在花園裡玩著模型車的一個小屁孩。看著比小柚子小幾歲,估計就六七歲那個樣子。
鄭歎常聽焦媽講一些事情,因為焦家養了鄭歎這麼隻貓。焦家的大人也會去注意一下其他養貓的家庭,那些事情也就成了飯後的談論話題。聽說那些小孩子好動,好奇,而且膽還肥,沒什麼責任心,對與錯都沒有太強烈的分辨意識,在大人們沒有刻意往愛護動物那方面教導的時候,這些小屁孩能夠揪著自家貓狗的尾巴提起來甩,可一旦它們伸爪子反擊,撓傷了、咬傷了孩子,抱歉,主人要揍你了,或者,幾天的飯沒了。
在焦爸他們老家有句話叫「三四歲討人嫌,五六歲討狗嫌」,這話不是沒道理的。
所以,除了比較熟悉的幾個孩子之外,鄭歎一直對於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抱著避而遠之的態度。
見到這種小孩子就沒什麼好心情,而且還是男孩,男孩更皮。因此,鄭歎剛到門口瞧見後花園的人之後,就直接轉身離開。
沒等鄭歎走幾步,童慶突然出聲了。
「黑炭,要上廁所是吧,來,我帶你去。」說著童慶朝鄭歎招手,意思是讓鄭歎跟過去。
鄭歎就納悶了,他什麼時候表現出要尿尿或者拉屎的意思了?不過,去趟廁所也好,真要拉也不是什麼都拉不出來的。鄭歎還準備著如果到時候尿急找不到廁所的話,就直接找個花壇去解決。
童慶原以為還需要費一番唇舌,沒想到這麼一說,那貓還真跟過來了。
來到衛生間,童慶在看到貓進來之後,關上門,鎖上。廁所的隔音效果不錯,所以就算說什麼機密事件也不用擔心會被外面的人聽到,這也是那位助理跟童慶交代的。
自打接觸這只黑貓之後,童慶就感覺各種古怪,各種顛覆。當寵物就得有寵物的樣子,比如剛才那隻小狗崽,就算它是獅頭獒,那也僅僅只是寵物而已,何況現在還這麼小,除了它的名字和某些出現頻率比較高的指令詞之外,其他的一概聽不懂,旁邊的人說話,它玩它自己的,誇讚它貶低它,它也無動於衷,依舊在那兒咬樹枝咬得歡騰。
可面前這隻貓呢?你說它一句,它能瞪你半天,瞪得你心裡發毛。
童慶實在不理解。難道貓都是這樣,古里古怪,難以捉摸,時不時透出點邪乎勁兒?或許,這也是很多人不喜歡貓的地方。
不管怎樣,童慶只要依照老闆的意思,將要傳的話傳達就行了。
關上門,童慶轉身,準備將一些話傳達。可當童慶轉身之後,正準備出口的話直接給憋回去了。
馬桶上,那只黑貓正蹲在邊沿,朝裡面噓噓。拉完還舒服地抖了兩下,然後按下鈕沖馬桶,跳上洗手池洗爪子,撈過衛生紙擦毛。洗手池旁邊就是干手器,黑貓站洗手池的檯子邊上立起來搭在干手器那裡,烘爪子,烘了之後還對著鏡子撥拉兩下頭上翻起的短毛。
童慶:「……」
對貓的看法再次顛覆。
就算再沉穩,就算內心再強大,見到這麼一幕,童慶心裡也不禁要吼一聲「臥槽」,羊駝駝早開始撒開蹄子奔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