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百五十三章 掙扎 文 / 溫酒煮花生
裴傑越說越是激昂，激昂中又帶了些許對陳升的痛心，神情中瞧不出絲毫因為陳升的一番話而理虧氣虛的感覺，說到此次，他微微停了停，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跟著繼續言道：「我裴傑號稱毒牙，我承認除了對付荒獸的手段歹毒之外，對待一些曾經要殺我或是至我裴家與死地的武者，同樣夠毒。可這是什麼世界？你若不狠，那結果便只有淪落甚至死亡。」
說到此處，裴傑似乎遲疑了一下，跟著再道：「我相信在場的諸位面對要搶奪你的靈兵匠寶，你的靈丹妙藥之人，同樣也會權力抵禦。而我不過是手段比你們更為激烈一些罷了，咱們寧水郡江湖中人，正是瞧見了我裴傑那種手段，才送了我這個綽號，可絕不表明我會用這樣的手段去殘害尋常百姓，欺辱那些比我裴傑修為戰力更低的武者。我兒裴元當年在三藝經院或許欺負過同年或是年紀小些的孩子，但那不過是孩童之間的問題，而且在欺負過謝青雲之後，我就意識到了他的問題，這幾年早已經糾正過來，我只擔心他誤會了毒牙的意思，將來本事大了，容易見到不順眼的，便想法子殘害對方。莫說我武國律法不允許，只從我裴傑的行事風格來說，也不會允許他如此，無論戰力多強，做人也要低調謹慎，若是胡亂欺辱人，早晚惹禍上身，我可不想我這獨子因此而亡。說這麼多，只是想解釋一番，我裴傑從未當著大家的面講過的東西。我知道很多人以訛傳訛，將我這毒牙的綽號傳出了花兒。以往我也懶得理會。今夜，我裴傑最好的兄弟陳升。這樣誣賴我，我心痛的同時，也決定必須要澄清我裴傑的為人，並非江湖所說的那樣，對任何人事都陰狠毒辣。至於你們信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強迫。說過這些，我還要講，在大義之上，我裴家更不會含糊。所有和荒獸為伍之人，所有的獸武者，都是我人族的大敵，也同樣是我裴家的大敵。半年奪來，我屢次懷疑陳升兄弟，卻沒有直接問他，沒有直接報案。一面是因為我證據不足，並沒有直接發現他和獸武者的聯繫，另一面便是我對陳升的兄弟情義。儘管他疑點重重，有些時候我寧願不去暗中調查，但凡稍微有一些事情耽誤，我裴傑就會給自己一個理由。暫緩調查陳升這半年來的詭異行事，這是一種逃避。可想不到的是我為了陳升、害怕陳升真個是獸武者，而逃避到現在。結果換來的就是陳升對我的誣陷，換來的是陳升真個和天殺獸武盟混在一起。現如今。他能顛倒黑白，將所有對謝青雲等人不利的證據全部推翻。甚至你們瞧見的那些該死的獸武者殺了你們的親友、兄弟，高喊著謝青雲為少主這樣的事實，也要被他還有那位游狼衛大人用近乎蠻橫而粗暴方式，直接推翻，這樣毫不顧忌證據，純粹胡攪蠻纏的斷案方式，我不知道諸位怎麼想。反正，我裴傑、我裴家無法接受，若是你們真的敢等來熊紀大統領，我裴傑就奉陪到底，只怕是謝青雲這廝口中說的要隱狼司大統領來審案，又是另一番詭計，若是真個等來了隱狼司大統領熊紀，他們這群人還有命在麼？又或者，天殺獸武盟已經請來了武聖級的獸武者，準備在我寧水郡伏擊隱狼司大統領？這些都是我的揣測，到底謝青雲有何等陰謀，我裴傑沒有辦法知曉，但我清楚若是就這樣放任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人，還能抵賴掉的話，先不談我們這些武者的個人生死，將來寧水郡恐怕就要成為武國的千古罪郡，或許整個寧水郡就要從人族的地盤中劃去。」毒牙裴傑慷慨激昂的陳述著，說得在場的數百武者又一次偏向了他，儘管大家都清楚裴傑平日的陰狠毒辣，也都不敢去惹他，甚至那些不是十分瞭解他的武者，因為懼怕而從來沒有和裴家打過交道，但凡有利益關係，都將所有好處讓給裴家的小門派、小家族，在聽到裴傑這一番話之後，都生出了一種，這麼多年來時不時真個誤會了裴傑的想法，或許這毒牙裴傑真和他自己所言的拿不拿，他的陰狠毒辣對付的都是他裴傑的敵人，否則的話，他若真是在寧水郡為所欲為，見到不順眼的就想法子除去，那寧水郡這麼大，戰力超過裴傑的也有好些位，早當聯合郡守衙門狀告裴傑於隱狼司報案衙門了，即便沒有證據，這些人一旦聯合，也可以悄然將裴傑除於荒獸領地，就好似傳聞中裴傑時常在獵獸時幹掉他看不順眼的武者一般，幹掉裴傑。可這些並沒有發生，說不得傳說中為所欲為的毒牙裴傑，並非如此，也不是什麼惡霸，所謂的毒辣，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看著一種武者的神色越來越遲疑，似乎連出示了游狼令牌的游狼衛也都開始懷疑了，裴傑心中卻沒有升起任何搬到游狼衛大人的希望，他可不敢真的等來那隱狼司大統領熊紀，若是依照他的話，真個等下去，死的還是他。他這麼說的目的就是要讓在場武者都偏向於他，令那游狼衛和謝青雲等人疲於應付，連陳升的證據都不能拿他毒牙裴傑怎麼樣的時候，他就可以乘這些人暫時沒有抓他的時候，救回兒子，離開寧水郡。如此抱定了要走的想法，只因為游狼衛書平的忽然出現，導致了他的靠山、他的依仗那左丞相呂金家中的三品家將呂飛不想淌這趟混水的原因。在裴傑看來，呂飛半天沒有露面，很有可能此時已經帶著他那極元丹離開了烈武門分堂，說不得今晚就會直接搭乘他的飛舟，離開寧水郡。他的丹藥也就算是白送了，雖然心中十分痛恨，恨不得宰了這個懦弱的呂飛。但是毒牙裴傑之所以稱之為毒牙，之所以能夠殘害那許多武者。殘害比他裴家勢力還要大的家族的武者而至今沒有出任何問題，就是因為他對自己也同樣十分狠辣。能夠在這樣糟糕到極致的時候，控制住情緒。換做其他人，莫說是普通百姓，就是烈武門寧水郡分堂的堂主青秋，短時間內連續遭遇如此大的動盪，要果決的放棄這多年來拚搏的家業，又白白送出去一枚即便離開了武國，也能夠在他國安身立命的極元丹，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的鎮靜。怕是早就歇斯底里，不管不顧的拼了。可毒牙裴傑知道，那樣拚命，不只是家業沒了，連命也要沒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是裴傑奉行的理念之一。而此時，謝青雲這一方，齊天和陳升都有些沉不住氣，不過他們都瞧見了游狼衛書平衝著他們微微搖頭。這就安下了心，知道這書平應當有完全的準備了，才會忽然現身。紫嬰見過書平幾回，知他為人穩妥。便不會多想。至於夫君鍾景之死和隱狼司有關，今夜之後，怕是她也無法在暗中調查。只能直言而出，白龍鎮的柳姨等人是謝青雲的親人。也是他的親人，白龍鎮是謝青雲的家也是她的家。紫嬰不會看見
白龍鎮就這樣完蛋，事已至此，她必須依仗隱狼司，才能處理好此事，至於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於謝青雲，他早就猜出了書平能來，又說出那一番話，定是準備充足，這陳升本是自己的依仗，絕非游狼衛書平的殺手鑭，因此他相信書平既然調查了這許多天，應當掌握了其他的證據，因此才由得這毒牙裴傑大放厥詞，到時證據一出，所有人都會知道毒牙裴傑是什麼人，這毒牙裴傑也定會身敗名裂。聶石和紫嬰一般，都是聰敏至極的人，自也都能猜到這些，所以並沒有任何的擔心和著急。那吏狼衛佟行，對於游狼衛大人的信任更不用說了，所以任憑那毒牙裴傑怎麼說，他們也沒有人去打斷裴傑那無恥到極致的話語。便在此時，那分堂堂主青秋適時的接上一句話道：「我身為烈武門寧水郡分堂的堂主，裴傑為我的屬下，我對他的瞭解，當算是毒蛇小隊之外，最多之人。裴傑此人平時對付他敵人的手段是有些毒，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拋開這些，裴傑對待兄弟的情義卻是非常重的，對於獸武者和荒獸一族的憎惡也是極為大的，裴傑的妻子，我的弟妹當年就是因為獸武者的陷害，死於荒獸群中，這一點怕是在場的諸位並不清楚的。所以今夜發生的一切，儘管因為大家都沒有親眼看見謝青雲動手，還有那些天殺獸武盟的人依然混跡在我們當中，而再不現身，以至於我們沒法直接指證謝青雲就是獸武者，但對於裴傑方纔的言辭，我青秋第一個相信。」說到此，他掃視了一圈，才繼續說道：「正因為相信我裴傑兄弟，才對游狼衛大人也斗膽生出了懷疑，若游狼衛大人只是一時被陳升蒙蔽，那自是最好，至少最強的武者還站在公義的一面。若是游狼衛大人也被天殺獸武盟收買，那今夜可就真有可能出現裴傑兄弟所說的那樣，我寧水郡將成為千古罪郡，大家也要成為千古罪人，寧水郡或許從明日或是後日，直到天殺獸武盟的人調兵遣將完畢，怕就不復存在，又或者他們的目的是等來隱狼司大統領，再由他們的武聖或是潛藏在郡裡的獸將伏擊，至隱狼司大統領熊紀於死地。」
「我知道謝青雲他們將我也指證在內，我的話可能不值得相信，但我還是要說，身為寧水郡的父母官，我陳顯平日的為人如何，大家都清楚，也都看見了。」郡守陳顯就在此時接下了烈武門分堂堂主青秋的話，道：「我和這毒牙裴傑非但不是朋友，甚至還有些厭惡他，那些傳聞他在荒獸領地用各種手段殺害哪怕只得罪了裴家一點，甚至不過是罵過裴家一句的武者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雖然沒有證據，但這些傳言太多，以至於我對裴傑有很大的偏見。早先謝青雲來我郡守府報案伸冤，我對他還頗為同情，甚至懷疑這案子是否真有可能裴家在推波助瀾，打算再報隱狼司報案衙門的吳風大人，從頭開始徹查此案。可謝青雲這廝。這幫天殺獸武盟的傢伙竟然把我和裴傑至於一夥，卻讓我陳顯覺著可笑至極。他們越是如此。我陳顯也就越覺著毒牙裴傑也是被他們冤枉的，到了這個時候。毒牙裴傑方纔的這些話，我陳顯也只能選擇相信，哪怕拼了命，也不能讓我武皇親手打下的江山，在我陳顯的手上失陷！」這番話說的不亞於裴傑，同樣的是慷慨激昂，他這一說完，那最容易衝動的武者趙虎，終於忍不住高昂著頭顱呼喝道：「為寧水郡拚命。為我死去的兒子復仇！」人都是從眾的，在質疑了許久的情況下，游狼衛書平沒有任何反駁，連那斥責毒牙裴傑種種罪行的陳升都沒有反駁的情況下，這趙虎一聲怒吼，直接讓那些個同樣親友兄弟被殺的武者們徹底憤怒了，這便齊聲吼道：「為我寧水郡拚命，為死去的兄弟們復仇！」這一喊，數百名武者再次聲震長天。衝著身在巨石上的游狼衛書平和陳升怒吼起來。毒牙裴傑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呼喝，而是將靈元灌入喉中，以穿透的方式將聲音放了出來，沒有蓋住眾人的呼喝。又十分清晰的傳遞到了陳升這裡：「陳升兄弟，我最後叫你一聲兄弟，從你選擇成為獸武者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背離了我們的兄弟之情。咱們一齊去的洛安，你說要離開。因為我去洛安有急事，便沒有去跟著你。等我辦完事回了寧水郡，就聽說我兒裴元被謝青雲當街毒打，我想找你商量，可你陳升依然沒有回來。直到我聽謝青雲說你要來指控我，我當時心就涼了半截，好在當時你沒有出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我想著你不是獸武者，你對我還有兄弟情義，或許之前的怪異行為只是被獸武者威脅了，我裴傑只想著今夜之後，尋到你好好談一談，若你真被威脅，我和你一起扛。想不到你還是出現了，還是對我裴家血口誣陷……」說到此處，裴傑深深的歎了口氣，道：「從現在起，我和你陳升的兄弟情義徹底斷絕，之後便是刀兵相見，生死有命！」話音才落，一把長刀猛然出鞘，口中呼喝道：「諸位，再喊也沒有什麼用了，只能徒費時間，若是真個敢拚命的，咱們這就動手，乘著天殺獸武盟的人還沒調齊之前，能殺一個是一個！」那烈武門分堂堂主青秋也是亮出了自己的拳套，高呼一聲：「大伙上的時候，一定要當心身邊藏著的天殺獸武盟的武者！」一聲呼喝過後，當即縱躍，撲向齊天：「烈武門的叛徒，我親自來清理門戶！」他可不敢衝上巨石直接對付那游狼衛書平，這麼打起來，說不得就會被書平擊殺了，至於那另一位三變武師紫嬰仍舊和吏狼衛佟行一齊被他困在四面牆之內，齊天身旁只有謝青雲和聶石兩人，他覺著自己和這三人鬥上一斗還是有希望的，且萬一不行，妖女紫嬰和吏狼衛佟行都可以成為他的人質，機關一開，這兩人就要化作肉泥，當然這只是威脅罷了，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押在裴傑的後手身上，裴傑既然來了，掀起了這樣的大戰，定有他的解決法子，將來未必要殺吏狼衛佟行，若是他這就動手殺了，儘管可以用不知者不罪搪塞，但得罪了隱狼司總歸麻煩。他這一動手，考前的武者全都行動起來，陳顯也是精明，跟著烈武門分堂堂主青秋就撲擊向謝青雲的方向，口中吶喊著：「小賊，納命來。」兩人一動手，便聽見一聲長嘯，灌入耳中，還沒接近謝青雲，就覺著胸口一凝，一口鮮血忍不住直接噴了出來。
但聽那書平厲聲呵道：「你們有什麼資格質疑我隱狼司，質疑我游狼衛書平！誰敢動他們半根毫毛，今日必定第一個死在這裡，我游狼衛當街誅殺罪武者，便是武皇也不能治罪。」這一聲呼喝，不僅僅是喝震出了郡守陳顯和烈武門分堂堂主青秋的一口老血，還將在場所有武者的耳膜都震得嗡嗡作響，一時間要動手的人，全
都止住了腳步，躊躇不前。但聽那還在向前擠的趙虎，滿目血紅，瞪著游狼衛書平道：「狗賊，有膽就殺了我，隱狼司出了你這種敗類，投靠獸武者的敗類，我趙虎便是死，也要咬下你一塊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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