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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九月 文 / 溫酒煮花生

    其實,謝青雲已經不在意排名了,再怎麼提升,也最多只能到第三碑的高級難度,繼續向後,便是直接面對第四碑的獸卒。

    儘管謝青雲很想進入第四碑,去試試和獸卒搏殺,畢竟在靈影碑中不會真死掉,這種面對大量獸卒的機會,在武徒階段極為難得。

    但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戰力,進去估摸著沒有半刻就會被圍殺而出,還不如呆在第三碑的中級難度,一次次的面對一百頭靈智提高的高階獸伢,更能磨練他的武技。

    於是主動和那武仙婆婆說起,今後幾個月,都維持在這個難度,不斷磨練,不需要提升排名。

    自然,武仙婆婆十分讚許,連說了幾句孺子可教,聲音便又消失不見。

    最終,九月初一的子時,謝青雲的排名定在了四十。三個月的磨練,六字營的其他幾人,也都得到了勝過其他營**的進步。

    羅雲到了六十二位,司寇則達到六十五位,燕興超過了子車系到了七十五位,子車行落後一位,七十六位。而姜秀依然是進步最大,從九十五到了八十二。

    所有人都對他們這位最小的師弟乘舟十分感激,八月的時候,乘舟帶領大家,屢次犯險,以他那獨特的潛行術,尋到落單的獸卒,隨後眾人一齊圍攻,直到獸卒重傷,再由一人單獨對那重傷獸卒。

    這般反覆,才令大伙的戰力提升得如此之快,其他營**自不知怎麼回事,羨慕之極,不過六字營早就約好,守口如瓶,便是教習們來問,也都不說。

    …………

    「龐放,你這個月故意落回了三十七位,乘舟又到了四十,機會來了,這便下個戰書,看那乘舟何ri空閒,挑戰他吧。」九月初二,十五字獵獸的時候,彭發瞅了個沒人的機會,單獨和龐放敘話。

    上個月當乘舟排名不斷提升的時候,彭發就要龐放把靈影勳和獵殺武勳控制在一個範圍,降低排名,以備本月挑戰乘舟。

    龐放自然答應,他也等著這個機會,上回暗害乘舟事敗,雖說提醒過劉豐用計,但現下看來,劉豐還沒到那般瘋狂的地步,反而被乘舟給嚇破了膽。

    既然偏的不行,那只有和最開始計劃的那般,光明正大的挑戰,打得乘舟半死,也好出一口惡氣,對付乘舟,他還是十分自信的。

    自然挑戰的法子是地形戰,若是擂台戰,以乘舟的身法,龐放沒機會。而地形戰時,龐放可以追逐乘舟,直到對方耗盡氣力,剩下的便由得他來了。

    「賭金幾何?」龐放yin仄仄的問道:「先前說的五千兩太少,不如加一些?」

    彭發點頭道:「自然要加,這廝兩個月時間又賺了不少,加到一萬兩,不足的武勳來換。」

    龐放聽了,卻搖頭道:「一萬兩,乘舟怕是已經有了。所以,我覺著這賭約還不夠大,不如兩萬兩玄銀如何?」

    彭發「嗯?」了一聲,才道:「這許多賭金,他未必肯,便是要他以武勳來換,又未必夠。」

    嘴上這般說,彭發卻知道龐放很有心計,不會興口開河,於是說過後,便冷眼看他,等待下文。

    「便是夠了,武勳對師兄和我的用處也都不大,不過是上升些名次。如今我真實戰力,也能進入前三十,得到更多的靈影碑、煉域和聽大教習講課的時間,再要進一步,到前十,便是那乘舟把他的武勳都給我,也不夠。」

    龐放實話實說,到最後,才說到關鍵:「我瞧著這廝的潛行術和那種特別的能讓力道提升超過武道境界的武技,十分不錯,二者選其一,抵上兩萬兩玄銀,比起武勳要好上太多,若是得來,師兄可以參詳,我絕不看一眼。」

    彭發聽過之後,面上沒什麼表情,看著龐放,遲疑了片刻,才道:「你覺著他的武技只值兩萬兩麼,我瞧起來,雖不至於是傳承武技,但在武徒階段,能有這等本事,五萬兩以上的玄銀那是要的。」

    龐放嘿嘿一笑:「整個八月我都在觀察乘舟,這廝賭戰不只是為了磨練武技而已,他還很缺錢,幾次十分冒險的賭戰,戰力比他強好些的賭戰,只要有錢,他都接了,有些對他來說甚至沒有什麼磨練價值的挑戰,只要錢多,他也接了。」

    盯著乘舟,是彭發派龐放去做的,他自己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不過龐放時常會和他說乘舟的動靜,卻沒有提到這一點。

    「為何不早說?!」彭發雖是質問,但心中卻已然明朗許多,若龐放所言非虛,那乘舟未必不會接,兩萬兩玄銀的**,一個缺錢的人,暫時拿身家武技做賭注,也是很有可能的。

    龐放胸有成竹,並沒有因為彭發的質問語調,而誠惶誠恐,依然笑道:「這事我雖然早注意到了,但一直沒想過有什麼用,直到他兩天前,一下子攀升到了四十名,我才覺著剛好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他下一個大注,今天彭師兄才問,我便乘此機會把這想法告之師兄你。」

    未等彭發接言,龐放又道:「上個月最後幾天,我也挑戰了幾名**,迎了如今排名三十六的,卻輸給了排名四十二的,自然都是有意為之,這乘舟接到我的戰書後,除了看排名之外,定然會去詢人來問,我的戰力如何,武技又擅長什麼,等他問來,定會輕視於我,所以這兩萬兩玄銀的賭戰,我算著,十有**他會接下。」

    「如此甚好,繼續獵獸。」彭發點頭,再不多言,轉身要走。

    龐放小聲道了句:「放心,此事師兄並不知情,在我挑戰乘舟之後,師兄才知道。」

    龐放在彭發面前,向來謹小慎微,一切都要做到令彭發對他更加信任。

    彭發聽他所言,也不再接話,大步向前,追上其他十五字營中的**。對於乘舟的潛行術和那提升勁力的武技,彭發確是挺有興趣,不過此前卻從未想過,能夠弄到手,誰都能看得出,無論是潛行術還是提升勁力的法門,都異常獨特,不可能輕易外洩。

    如今有龐放想到以武技換賭金的法子,又正好切中乘舟急於賺錢的性子,那是再好不過。

    而且,他取自龐放的陰毒計策,便要在這次賭戰中實施了。

    …………

    九月初三,齊天獨自獵了一頭幾乎沒有什麼傷的獸卒,雖然他也受了重創,服了氣血丹,才恢復大半,卻也還是轟動了整個滅獸營,他的力道竟然到了七百二十鈞的地步,身法也開始超越準武者,向影級低階邁進。

    在尚未煉化第一顆武丹,打開龍脊之前,就有七百二十鈞力道的人,在滅獸營成立二十七年以來,也極為少見。

    因為此,大教習王進收了齊天為**,親自教他如何穩固境界,接下來不再要齊天提升力道,只需要磨練本心,等待時機一道,就準備煉化第一顆武丹。

    齊天之後,肖遙的力道雖然比剛入滅獸營時強許多,過了五百鈞,也算是准武者了,但比起齊天還是要差一截。

    儘管如此,肖遙也在九月初十獨自獵殺了一頭獸卒,靠得是他那神出鬼沒的丹藥武技,受的傷竟比齊天還輕。

    只不過,五位大教習並沒有任何一人能收他為**,在滅獸營中,沒有大教習擅長丹藥。

    接連兩名**戰力大進,謝青雲在月初從六十五躍進至四十名的風頭也被蓋過,漸漸的,沒有那麼多人去議論了,這卻正合了謝青雲的意,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九月十五的時候,謝青雲接到了龐放的戰書,龐放人沒來,送戰書的是最好說話的教習,平江。

    謝青雲打開戰書一瞧,也忍不住微微心驚,龐放他印象不深,只因為月初邁入了四十名,才注意到在自己前面三十多名的,有這麼一個人。

    他來挑戰自己並不稀奇,但古怪的是,賭金竟是兩萬兩玄銀,若是沒有,可以拿潛行術或是兩重勁力的法門作抵。

    且上面寫得清楚,已經請了大教習王進做判,大教習司馬阮清作護衛。一次賭戰請動兩位大教習,這排場可夠大的,給大教習的銀子也肯定不少,龐放倒是很豪爽,寫明不用謝青雲出。

    「平江教習,龐放是何來歷?」謝青雲有點納悶,看過戰書之後,遞給了平江。

    平江卻一擺手道:「不用,龐放下戰書之前,已經把挑戰你的事四處宣揚了,如今在城中的**、教習、營衛,估摸著至少有一半都知道了。」

    「弄這般大的陣仗,還真瞧得起我,看來他對我的武技,勢在必得了。」謝青雲應道:「可知他的來歷?」

    「龐放,排名三十七,曾經贏了排名三十六的,卻輸給了排名四十二的,想來戰力也就在這左近。他是禹江人,禹江龐家,向來歹毒,不過卻不夠聰明,歹毒到整個禹江都沒人再願意和龐家合作,更別說和龐家成為朋友了。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龐放在禹江三藝經院也算是臭名昭著,不過到了滅獸營,知道他的人不多,這三個多月來,也沒見他有過什麼害人的舉動,還挺老實。」

    平江詳加解釋,道:「之前給你的名冊上,對他寫的並不全,這些是今天得知這小子要挑戰你,才去打聽來的。」

    平江是個老好人,也是滅獸營最為隨和的教習了,剛開始很多**都願意和他說話,後來得知他雖面如中年,卻已經九十七歲了,還停留在一變武師的境界上,也只煉化了幾枚武丹,在無寸進。

    因為此,大多數**開始瞧不上他,都不怎麼把他放在眼中,倒是謝青雲,平日沒事,總請他來一道吃酒。

    如今幾個月下來,平江和謝青雲也算是忘年交了。

    除了最開始從平江那得來的**名冊之外,謝青雲和平江相交的幾個月,發現這老教習真有點的意味,對於滅獸城中的上至大教習,下到某個營衛的家長裡短,都知道許多,喝多了一點,就愛瞎聊,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當然,這些謝青雲聽了就當個樂,但對於滅獸營每一名**的底細,平江倒是真的幫了不少忙,每一次謝青雲挑戰或是應戰,平江都能弄來比**名冊上還要詳盡的訊息,從那位**的家世到戰法、兵刃,甚至鬥戰時的一些細節習慣,大都能一清二楚。

    「原來如此,他這樣的人,窺覷我的武技也不稀奇。」謝青雲明白了此節,撓了撓頭,「那便來吧,兩萬兩玄銀啊,不要白不要。」

    平江對謝青雲這兩個月來極度愛銀子的挑戰和應戰方式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此刻卻也有點驚訝:「你那兩門武技,任何一門可遠超過兩萬兩玄銀,你還真答應了?連他的戰法都不問一下?」

    「問,當然要問。」謝青雲哈哈一笑:「這不想銀子想過頭了,還沒請教老教習,這廝用的什麼兵刃,打得什麼套路。」

    平江和謝青雲隨意慣了,但眼下卻也一臉嚴肅道:「說出來,你未必就會這般簡單的應戰了,他用的是弓,雖說戰書裡寫的地形戰,由你來選地貌,可弓確是佔了所有地形戰的便宜的。」

    「弓?」謝青雲聽了,還真有點驚訝,不過馬上又笑:「不怕,司寇用的就是弓,我挺熟悉來著,反正這賭戰的日子由我定,就選在九月二十九的晚上,還有十來天,我可以請教司寇。」

    九月二十九,謝青雲的六字營不用外出,而龐放所在的十五字營要獵獸,雖說龐放可以在那天少獵一些,準備晚上的鬥戰,但總要消耗點氣力。

    就算龐放回來服下一些丹藥恢復,小少年偏偏就樂意佔這麼個便宜,想要他用一門武技作抵,浪費龐放這麼點丹藥,又算個什麼。

    平江瞭解謝青雲的性子,對他選擇這天,一點也不奇怪,只是又勸道:「真的應戰了?這般看,你吃虧不少。其一在他的兵刃是弓,其二他的排名在你之上,其三這龐放請來兩位大教習做判和護,誰都知道大教習都收了你為**,他的性情向來歹毒,可不會這般好心,請你的師長來,這般做不是信心十足,就是故意示敵以好,迷糊你。」

    「老平,你什麼時候這般囉嗦了,以前賭戰,你可從未嘮叨這些。」謝青雲取笑道:「中午一塊吃酒?!」

    平江一聽後半句,立馬下意識應道:「你掌勺,我就吃。要不就去聽花閣。」

    如此說,蓋因為平江吃過幾次謝青雲下廚的酒食之後,嘴都養了起來,只覺得滅獸城中除了聽花閣的美味,再沒有能比得上謝青雲的了。

    「這個自然,只要你莫在勸我不應戰,好吃的管夠。」

    「可……」平江還要說些什麼,不過卻遲疑了一會,嚥了嚥口水,總算不在嘮叨。

    謝青雲自然明白平江說的三點,是他對此戰的擔憂,可謝青雲急需積攢銀子,雖說三月有生死歷練,但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上面,平日裡能多賺玄銀,就多賺一些。

    何況,沒有人知道他已經習成了三重勁力,且除了六字營之外,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潛行術在地形戰中有多強大。

    就算龐放也和自己一般隱藏了戰力,遠不止三十多名的排位,但畢竟不是武者,謝青雲占的最大便宜就是六識已開,靈覺異於常人,躲藏起來,龐放的那張弓,射程再遠,找不到人,又能如何。

    …………

    下午,送走了平江後的半個多時辰,謝青雲在前院活動腿腳的時候,院門就被人給一腳踢開了,不用問,這踹門的,自然是姜秀,和她相處這許久,一有急事,這位脾氣火爆的師姐,就會如此這般。

    「師姐好身法。」謝青雲眨了眨眼:「師姐好勁力。」

    「乘舟,你還有心思說笑?!」姜秀杏眼圓睜:「我剛聽說你接了一樁賭戰,還要把你的潛行術作抵,賭兩萬兩玄銀?!」

    兩萬兩玄銀,這一期滅獸營中,是最大的一次賭戰了。

    先前排名第六的武癡厲凡挑戰齊天時,賭了七千兩,厲凡輸得精光,後來齊天知曉厲凡自幼孤苦,這賭金有一大部分都是借來的,剩下的是厲凡在滅獸營中獵獸和與其他人賭戰時,贏來的。

    於是還給了厲凡大半,兩人從此結交,也算得上英雄相惜的佳話。

    而如今謝青雲和龐放,兩人一個排名四十,一個三十七,竟然砸下這般多的賭金,不由得姜秀不驚。

    雖說從第一次在飛舟上,就見謝青雲和劉豐賭了五千兩,姜秀的眼界也不在局限,可這一次一下兩萬兩,她還是驚訝得無法接受。

    隨後聽到謝青雲以潛行術那般神奇的武技作抵後,更是一股子不可思議,當下就衝回六字營,直接衝到謝青雲的院落,跑來訊問,還想著若是有可能,讓乘舟師弟找他那幾位大教習師父說情,挽回這樁賭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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