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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百思不解 文 / 溫酒煮花生

    「什麼?」姜秀俏臉茫然。

    「怎麼會?」子車行牛眼瞪得老大。

    「不可能啊,他力道只有外勁巔峰,而且很顯然,沒有隱藏。」燕興連聲道。

    司寇自也同意燕興所說,點頭道:「的確沒有。」

    「是沒有。」羅雲也點頭:「但他的武技似乎有特殊的法子,將力道提升到超越武道境界的地步。」

    羅雲這般說,其餘幾人頓覺恍然,武技之事,各自都有不同際遇,有人來自家傳,有人來自名師,自不可細之告人,若是乘舟師弟有這般特殊手段,正好能解釋他如今高速提升的排名,是何因由了。

    …………

    亥時七刻。

    七十三了,七十三了。

    「太不可思議了,竟然七十三,定是進入了第三碑。」幾乎沒有弟子押乘舟在這個排名上,因此幾乎所有人都有些後悔,若是多押幾名,賺得便更多些了。

    「肖遙師兄,太棒了,你讓我押七十,這下一定能賺到筆大錢。」卓平興奮的晃著小手:「師兄你押了多少?」

    肖遙微微一笑:「沒押,我不好賭,也從不賭。」

    「啊……」卓平長大了嘴巴,喃喃自語:「原來師兄不賭……」

    「怎麼,後怕了嗎,我不對賭,胡亂說個名次,萬一輸了,你就慘了。」肖遙越笑越樂:「所以呀,以後別那般信我。」

    「信!」卓平卻堅決的點了點頭:「肖遙師兄的話,自然要信。」

    「咦,又進了幾名。六十五,到了六十五了。」卓平睜大了眼睛。那滅獸榜上,乘舟的排名。在亥時七刻,剛剛變過名次之後,馬上又跳躍了一次,直接跳到六十五名。

    與卓平說話的同時,肖遙也正在看著滅獸榜上的排名,眼見乘舟一下子竄入六十五名,他也第一次露出的驚訝之色。

    …………

    「該死!」劉豐心中暗罵一句,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不敢再去看隊長楊恆半眼。乘舟已經超越了他的排名,將他擠下了一位。

    早先還想去挑戰乘舟,現在看來被乘舟言語羞辱是輕的了,若是乘舟真的接受了挑戰,自己說不得就要被打趴下,那時丟的臉面可比現在要大上太多。

    和劉豐一般的,還有葉文,眼見乘舟超過了自己,把他從六十六推到了六十七位。心中只覺得極其不是滋味。當初在六字營中,他傲慢之極,總覺著瞧不上任何人,更不把乘舟放在眼中。殊不知不只是他在闖靈影碑時隱藏些實力,這個乘舟隱藏的戰力比他還要多上許多。

    心中彆扭,面上卻看不出來。葉文想著,怎麼說如今也換了一支更強的小隊。乘舟再怎麼厲害,六字營的戰力也比不過十字營。下個月,他一定能超過乘舟,一定。

    …………

    「彭師兄,你看……」龐放小心翼翼的看著一臉驚容的彭發,低聲問道。

    彭發則盯著滅獸榜,愣了片刻,忽而似是想明白了一般,冷笑:「還剩下一刻鐘不到,不會再有什麼變化了,不過才六十五名而已,要收拾他易如反掌。」

    龐放有些不明彭發的意思,忍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要不要找一支前十的小隊換一天獵獸,到時候找他麻煩?」

    龐放和彭發在滅獸營之外並不相識,加入十五字營後,才結交的彭發。

    不只是因為彭發戰力勝過他太多,更因為彭家在揚京的勢力,他的父親在禹江是個大商戶,許多關竅,剛好需要結交揚京的武者世家,幫忙打通一些關係。

    於是龐放便惟彭發是從,在離家時,父親就叮囑過,即便不在一隊,他也會去想法子入彭發的隊伍,與彭發相交。

    關於這一點,彭發也很清楚,兩人各取所需,多了個跟班小弟,他自然樂意。

    「不用。」彭發搖頭:「獵獸下絆子,最兒戲不過,也容易被營衛發現,你總不能殺了乘舟吧。」

    「那……」

    「現在不用去理會,等他下個月若是排名能進入前五十,你就挑戰他,當然要麻煩你一次,下月你總武勳要少一些,排名故意退後到五十左右,這樣那小子才會接受的你挑戰,到時候,一次對賭他數倍的銀錢。鬥戰時,打他個半殘廢,便是出來救治,也要多費些功夫。你的戰力遠勝過他,一招就能做到,如此也能以不慎出手重了逃開干係,教習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龐放聽到途中,先是眉頭微皺,他可不想為此犧牲排名,不過又想到父親叮囑,便復又笑臉相迎,道:「彭師兄此言有理,這等法子光明正大,讓那小子吃盡苦頭,賠光玄銀。」

    彭發嘿嘿一笑:「這事你是吃了虧的,不過放心,那小子身上最少也有五千兩玄銀,若是能誘得他全賭了,那些銀子都是你的。」

    龐放連忙笑道:「多謝彭師兄,若是贏了,我七你三。」

    彭發搖頭道:「莫要囉嗦,這事都是你做,我半兩也不要。」

    龐放聽了,心中暢快,只覺著這彭發還挺夠意思,不會借助家世平白讓自己吃虧,卻不知彭發此刻看著他一臉歡笑的模樣,心中冷笑不停:一切都和我毫無關係,便是出了事,教習懲罰,也都是你龐放的事情。

    彭發不是不愛錢,家中勢力再大,在這滅獸營中,五千兩玄銀作為日常花銷,對他來說也頗為豐厚,不過他心知乘舟的背後,靠山許多,上回跟著劉豐去找麻煩,就十分清楚。要從乘舟身上找回面子,出一口惡氣,得多動腦子,如今有龐放願意湊上來,那最好不過。

    …………

    「該死……呼呼……」

    謝青雲已經在一刻鐘內。第三次開始對付這第三碑的初級難度了。

    五十頭靈智提升了兩回的高階獸伢,無論陣型、偷襲、衝擊。還是包圍,都狡詐異常。而且戰力極強,讓他有些應對不過來。

    雖然對武技、對搏殺經驗都是極好的磨練,可他原本想殺入中級難度,甚至高級難度,再多升一些排名的,以他的如今的本事,若是放在總考時,必進前十,但眼下。所有弟子都得到長足大進,穩妥一些來說,他覺著自己能有把握排入二十名開外。

    可偏偏就在要乘勢大進的時候,那位武仙老婆婆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咦,小子你來了,怎麼不告之我,這便給你變幻獸伢的靈智。」

    只丟下一句話,便又消失不見,任憑謝青雲怎麼喊。想要說出自己的打算,都沒任何應聲,弄得謝青雲哭笑不得,只好在這第三碑初級難度。不停的磨練。

    …………

    咚……

    巨大的鐘聲悠然敲響,足足十二下。子時到了,高聳的滅獸榜幾乎在同時。進行了六月的最後一次變化。

    第一名,清河郡齊天。第二名。南陽郡肖遙。第三名,西桑郡白鳳。第四名。揚京彭發。

    第五名,漢榮郡厲凡。第六名,東林郡楊恆。第七名……

    前十名唯一的變化,就是彭發從第六越至了第四。雖然緊緊兩個名次,但所有人都清楚,在前十中躍進,有多麼的艱難。

    十名之後,時有微調,最多的進了九名,自然退得最多的也是五名。

    而柴山乘舟的名次,最終定在了第六十五位,最後一刻鐘,並沒有絲毫的變化,靈影勳也一點都沒有長,似乎在那一刻鐘時間,他沒有殺掉哪怕一頭荒獸,這讓人有些奇怪。

    不過並沒有人去多想什麼,因為這從一百二十六直接進入第六十五名,已經創造了滅獸營成立二十七年以來的奇跡。

    六字營中,姜秀排名九十九,燕興排名八十三,子車行排名八十一,司寇則到了七十二,新加入的羅雲則是七十一。

    不過,沒人去在意自己的排名了,全都在為乘舟的急速進步,而驚喜不已。

    整個滅獸榜前,從排名定下的那一刻起,一片嘩然,無論弟子還是教習、營衛,幾乎都是在議論乘舟的戰力。

    「太不可思議了。」

    「我早說了,那乘舟師弟十分與眾不同。」

    「或許,他會成為第一個被大教習收為弟子的人。」

    「很有可能,這樣的進步,比起保持第一的齊天還要可怕,誰知道他下個月會不會又一次前進呢?」

    「乘舟的前途不可限量。」

    很快,一份完整的六月排名名冊被傳到滅獸城中各處。

    「什麼?乘舟六十五了?!」

    「快,速去傳出消息。」

    「我們先行邀請乘舟?!」

    「不必,咱們又不是烈武門的人,只是幫著傳消息拿點好處而已,他們不決定,我們何必費事,若是被總教習知曉,少不得要受罰。」

    「乘舟,六十五?!」

    「來人,趕緊備馬,今夜我要親自去見乘舟……算了,過幾日再去,這大半夜的,怕惹人注意。」

    滅獸城中,六大勢力都有人在其中擔任營衛、教習,用來傳遞消息,除去大教習和總教習不得借助曾經的身份,直接拉攏、邀請弟子之外,其餘的算是默許。畢竟這滅獸營是由六大勢力合力所創,其中天才弟子,自應該由六大勢力先行挑選。

    ……

    「乘舟?乘舟,果然!」王進看著小滅獸榜,微微歎氣,不是為自己輸了玄銀,而是為這乘舟的潛力。

    一向話多的刀勝,此時也不言語了,盯著小滅獸榜發愣,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伯昌的旱煙也半響沒有抽了,一雙老眼看看刀勝,看看王進,又看看雷同,再看看司馬阮清,也不言語。

    「看什麼看,你教匠的,有了白鳳當弟子,乘舟是別想了。」雷同大大咧咧,一句話道出了眾人的心思。

    司馬阮清跟上一句道:「要我說,乘舟擅長潛行。我身法最好,做他師父在合適不過。」

    「那是以前。如今他能在靈影碑中闖入第三碑低級難度,武道上也是不淺。」王進沒有直說自己要收乘舟未弟子。但話的意思卻是明顯不過。

    一直沒開口的刀勝這時候終於出言了,一臉笑嘻嘻的道:「王進這回你總算說對了,乘舟若只是靠潛行,怎麼可能排名到六十五位。不過,王進你身為心法教習,一定要說明白了,乘舟的修為境界,咱們都查過,的的確確是外勁巔峰。他能有如今的戰力,定靠得是武技。」

    七月初一,從一字營,到十字營,集體外出獵獸的日子。

    和往常一樣,劉豐的十字營又一次見到了謝青雲的六字營。這一回,除了劉豐躲閃之外,葉文也跟著躲閃。

    謝青雲卻沒有和以往那般,也對他們不理不睬,反而笑嘻嘻的上前招呼。

    這種滋味,小少年向來喜歡。

    對劉豐自不用說,對葉文,當初與他合力獵獸,是各取所需,謝青雲非但從不把他當朋友,甚至還十分嫌惡他那股傲慢的姿態。

    如今這般做,就是為了噁心一下這兩個混蛋,小少年從來不是高風亮節之人,有這等機會以直報怨,不報才怪,越報越痛快。

    都不用說任何奚落的話,只是好好的打幾聲招呼,就臊得劉豐和葉文尷尬不已。

    尤其是劉豐,昨天還趾高氣揚的想要挑戰乘舟來著。

    平日裡,燕興比起謝青雲,更是喜歡擠兌人,眼見這等機會,哪裡會錯過,上前就跟著謝青雲一起。

    於是,從飛舟離開滅獸營,到降落在荒獸領地中的時間裡,燕興就好像和葉文、劉豐成了最好的兄弟一般,拉著他們高談闊論個不停。

    終於等到飛舟降落,葉文和劉豐兩人如喪家之犬,跑出了飛舟,等都不等十字營的其他弟子,匆匆跑出了十丈開外,這才停下。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咬牙切齒,發誓今天獵獸定要超過六字營,在晚間清點今日獵殺武勳時。出了這口惡氣。

    「哈哈……」看著姜秀興奮得笑顏如花,燕興也笑得瞇起了眼。抖起了胖臉上的肥肉,轉而對著謝青雲道:「乘舟師弟。想不到你也是同道中人,瞧你當初還那般正經,奚落起人來,全然比我還厲害。」

    「你們才知道麼?當初和乘舟相識的時候,我就見識過了。」羅雲笑著跟上一句。

    「乘舟確是厲害,那兩廝都臊成什麼樣了,痛快。」子車行跟上一句。

    司寇微微一笑,說:「當初說得大伙暫且放下怨恨,和葉文合力殺獸的便是乘舟。你們都忘了麼,那時我就知道乘舟師弟能說會道了。」

    謝青雲被眾人讚譽,眨了眨眼,道:「還有什麼好話,一併送來,咱還沒聽夠。」

    只一句,惹得六字營弟子微微一愣,隨即又樂。

    說笑過後,司寇召集眾人。重新佈置獵獸時的戰法,謝青雲有如此強的戰力,除了負責引獸之外,亦可和羅雲、子車行一齊。終結荒獸的性命。

    至於三人如何搭檔,何時出手,司寇已經在昨夜獨自想好。眼下一說,三人都覺得十分妥當。或許還有其他漏洞,待獵獸時在逐步磨合。

    六月。六字營最多一天,每人平均殺戮七十三頭高階獸伢,當然,這只是最多的一天,大多數時日,每人大約獵殺五十七頭左右。

    今日羅雲一來,加上謝青雲展露了更多的戰力,到晚上亥時結束,每人平均獵殺了六十六頭,雖沒有到最高,但這等並非運氣極好的普通一日,就勝過當初九頭之多,顯然比起六月要進了許多。

    自然,六字營的獵殺武勳,向來都是按人來分,不會因為誰終結的荒獸性命多,誰就多一些。

    這樣的分利法子,在六月就沒有人反對,如今更是如此。

    亥時三刻,武勳堂。

    照慣例,由教習、營衛清點一到十字營今日的獵殺武勳。

    楊恆的十字營今日狩獵頗為豐厚,他們營也是除了六字營之外,六月中合力成果最大的。

    而實力最強的九字營,儘管齊天排名最高,戰力最強,但沒有法子說服每一名心高氣傲的隊員,以全隊利益為先,導致平均武勳不足,不過由於個人戰力極高,因此每個人的獵殺武勳也都不算低。

    但若要論全隊,始終是六字營最強。

    葉文第一天加入十字營,又有昨日乘舟戰力暴漲之事,他自然十分賣力,幾乎什麼都不去計較,這讓楊恆十分滿意,其他隊員也都被帶動著配合緊密。

    劉豐和葉文想法一樣,一定要在平均上勝過他們,才好出一出惡氣。

    於是這七月的第一天,十字營也做到了完全的戰果平分,平均每人都獵到了六十三頭高階獸伢。

    楊恆自然知道劉豐和葉文的心思,他也一心想著讓全隊都得到長足長進,上個月他一直沒法子令所有隊員答應平分戰果之事。

    此時正好有這個契機,若是今天勝過了六字營,這以後,十字營的隊員也會更加信服合力獵獸的優勢,那整個十字營也會越來越好。

    似楊恆這般思考的隊長並不多見,楊恆家世普通,也無人舉薦,除了天賦高之外,也有一個厲害師父教他。

    這師父曾經是軍門武者,軍中悍將,觸犯軍律而被隔出軍隊,便在東林郡隱居,巧見楊恆機靈,便收他為徒。

    因此楊恆得到的不只是武技的真傳,還有對於軍隊紀律的重視。

    至於他那些個巴結劉豐、彭發等人的想法,也是來自於這位師父。

    師父教給楊恆的軍律,一直都是以利字為先。學會集中其他武者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而這個目的或許也能夠讓所有人受益。

    同樣大伙越是能夠相互合力,遇見危機時,也越能活命,遇見大利時,也越能冷靜的暫時拋開個人,合力去獲得。

    楊恆所以能夠不計較個人之利,為的就是磨練自己整合團體力量的本事,以便今後獲利更多。

    這樣的想法和聶石教給謝青雲的,袍澤情義完全不同,楊恆的師父當初被革出軍中。也是因為在生死關頭,暴露了他的本性。為求利益不擇手段,才會如此。

    眼下。為了讓效果更佳,楊恆還故意令十字營排在了最後一位,只等著前面所有隊伍都清點過後,他們再來,也要讓其他隊伍為他們如此平均又高效的獵獸成果,驚歎一回。

    經過了一個月的辛苦修行,昨日滅獸榜排名也重新定過,大多數隊伍在昨晚都或是慶祝、或是放鬆,吃喝為主。

    因此今天獵獸。都鬆懈了不少,最強的九字營,每人的獵殺武勳也不是很高。並非他們戰力變弱了,只是沒有六月下旬那般,一路匆忙獵獸了,有時遇見不怎麼厲害的高階獸伢,就放了過去,十分隨性。

    原本六字營也會如此,卻得益於謝青雲要躲開那些想見他的人。閉門謝客,呼呼大睡。司寇也沒在叫其他人閒扯,各自回院,因此一大早。都精神的很,這也是為何,直到早上。司寇才有機會佈置新的合力戰法的緣故。

    司寇雖然沒有有意安排排隊的位置,卻恰好排在了第九列。一路等著前八支隊伍清點。

    這般閒聊了一會,子車行忽然發現。後面的十字營竟然默契的不發出任何聲音,個個瞪著眼睛瞧,豎著耳朵聽,那模樣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和子車行一般,六字營的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茬。

    燕興第一個說道:「十字營犯病了麼?」

    「管他們呢,犯病了更好,省得看多了礙眼。」子車行粗聲粗氣道。

    姜秀白了子車行一眼,道:「怕是有什麼詭計吧,十字營都沒什麼好人,咱們得提防一點,司寇師兄,你覺著呢?」

    「姜秀說得沒錯,不過眼下咱們沒什麼法子,只能等。」司寇應了一句。

    羅雲沒說話,卻看向謝青雲,相識這些日子,他越發覺著這個師弟比自己更聰敏,更厲害。

    謝青雲一撓頭,道:「沒事,這幫人憋著要顯擺他們的武勳,想勝過咱們,好出一口惡氣。」

    「何以見得?」子車行忍不住問,他這麼一問,所有人都看向謝青雲。

    謝青雲卻眨眼,故作高深,道:「猜的,等等就知道了。」

    果然,半刻鐘之後,當六字營所有人的獵殺武勳被報出是六百六十點之後,一眾十字營弟子全都面色大變,個個惱恨的盯著六字營,尤其是劉豐,咬牙切齒得瞪著謝青雲,就差沒直接撲上來撕咬了。

    葉文卻在一旁深皺著眉頭,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就算上個月乘舟沒有暴露真實戰力,可也只不過是六十五位排名,而十字營除了他和劉豐,其餘四人排名都在六十以內,隊長楊恆更是全滅獸營弟子中第六的戰力。

    最主要的,今日十字營合力獵獸的法子,是他建議的,完全套用了六字營的戰法,將十字營中每個人的戰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戰法完美,個人戰力更強,有什麼理由會輸給六字營?!

    和葉文一般心思的還有楊恆,當聽到六字營每個人的獵殺武勳都達到六百六十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有點懵,昨夜聽了葉文的建議,也和十字營眾人都相商過了,今天也發揮的出奇的好,卻想不到是這麼個結果。

    一陣愣神之後,營衛點到了十字營的名,很快清點出來,每人都獲得六百三十點的獵殺武勳。

    這般平均的做法,又有如此高的武勳,十字營還是得到了其他隊伍的讚歎,不過十字營中卻沒有人去高興,個個都垂頭喪氣。

    六字營眾人則興高采烈,子車行不依不饒,拉著謝青雲請教不停,問他如何猜透十字營想法的。

    謝青雲如實相告,他看見十字營每個弟子的行囊鼓脹程度差不多,不似六月,幾個戰力強的行囊會更鼓。

    加上葉文去了十字營,定然會把六字營合力的戰法說出去,這般推測,他們是憋著一股勁,要和六字營比。

    當然,這都只是推測而已,謝青雲也沒法子把握,所以才說是猜。

    話一說完,司寇他們卻更加佩服謝青雲了,弄得一向得意起來就愛顯擺的小少年也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一路上說說笑笑,回了六字營中。

    和他們恰好相反的是,楊恆帶著十字營眾人。一路上垂頭喪氣,等回到住處時。楊恆便把大伙集中到他的院落,一邊吃酒。一邊問那葉文。

    這一次,並沒像昨天一樣單獨聽葉文講述,而是要葉文詳盡的把在六字營所見所聞,全部都說給大伙聽,集思廣益,想看看六字營到底為何能夠勝過他們。

    可儘管如此,當葉文把能想到的都說出來之後,整個十字營的弟子,仍舊是沒人能夠想出到底為何。

    楊恆見狀。肅穆說道:「幾頭獸伢之差,說不得就是一些細節上的錯漏,咱們這個月繼續和今天這般,總會尋到緣由,既然已經決心和六字營比下去,才一天就放棄,咱們也配比他們的戰力高麼?不知各位師兄弟以為如何?」

    楊恆本就對這次集思廣益不抱有什麼希望,只是想藉著這個機會,盡力消除十字營弟子今日不勝的惡果。想要大伙能夠和今天這般繼續下去,至少他看到了這樣的法子,比起上個月要好上太多,上個月雖然他們僅次於六字營。但卻相差許多。

    「楊恆師兄這麼說,我自然支持。」

    「我也是……」

    「我沒問題,總不能讓六字營那幫混蛋小看了。」

    一時間。十字營群情激奮,楊恆目的達到。心中稍稍安心,師父所教。他正一步步的學會。

    送走各弟子之後,楊恆再度陷入沉思,他知道雖然只有幾頭獸伢之差,但這樣的差距並不能完全用細節的錯漏來解釋,今日十字營獵獸,他覺著所有弟子的戰力已經在合力中發揮到了極致,再難有什麼提升了。

    因此,他還要去想,去想問題的結症所在,否則即若是一整個月,全都輸給六字營,任憑他在如何說,大伙也難有如今的意氣了。

    師父說過,再強的隊伍,再好的軍紀,若是總輸不贏,也要垮掉。

    和楊恆一般,六字營隊長司寇也在想,十字營中每一個弟子能夠達到六百三十點獵殺武勳,比起上個月強上許多,這絕非偶然,只有將自己計劃的戰法發揮出最大的功效,才行。

    儘管乘舟所展現的戰力比上月強上許多,但十字營的整體戰力確是比六字營更強,如果說上月十字營輸在合力戰法,那這個月,他們也得到了這戰法的精髓,仍舊輸了,只能說這戰法中,有比較重要的一環,連自己也忽略掉了。

    司寇的天賦在於遇事能夠縝密的思考,再有就是統領眾人的本事,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所以,這樣的細節他可不會忽略。

    與司寇相同,六字營中還有一人發現了這個問題,胖子燕興向來機敏,此時,他也和司寇一模一樣,躺在床上,雙手枕著腦袋,在回味六月和今天獵獸時的每一個細節,想要找到原因。

    不過,耗費了一個多時辰,無論是司寇還是燕興,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只能帶著滿腦子的疑問,進入夢中。

    第二天,七月初二。謝青雲起了個大早,這便開始在試煉房中,瘋狂的繼續著六月同樣的事,苦練武技,感悟武道,想要早些突破至內勁。

    上午時分,渾身汗水的謝青雲劈下第三千七百八十一刃,出了試煉房,準備沖個涼再繼續的,卻聽見院外有人高喊:「乘舟師弟,乘舟師弟在嗎?」

    「我在,是哪位師兄。」聲音很陌生,謝青雲應了一句,就飛快到了院前,開了院門。

    「在就好了。」來人身高體壯,雖比不過子車行,卻也高過謝青雲一頭,他一瞧見謝青雲,就遞上一封書信,道:「戰書,接不接,我是郭田,排名六十三,今晚試煉場,賭銀百兩玄銀,如何?」

    「嗯?」謝青雲有些納悶:「為何要挑戰我?」

    郭田倒也爽快,哈哈一笑,道:「你現在可是滅獸營最紅的弟子,咱們排名又這麼接近,挑戰你,贏了可以出風頭,輸了也不丟面子。」

    一說完,忙又補充了一句:「莫要誤會,這不是挑釁,你可能不知道吧,這個月許多弟子之間都會相互挑戰了,賺銀子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在鬥戰中積累經驗,比起和蠢笨的高階獸伢搏殺,更能提升武技。」

    「行。」謝青雲自然是爽快之人,同樣也喜歡爽快之人,郭田和他從未有任何過節,且說話如此誠懇,他便接下了戰書,道:「那就今晚酉時三刻見了。」

    郭田見謝青雲應了戰書,繼續笑道:「乘舟師弟果然痛快,試煉場見。」

    說過話,郭田也不囉嗦,轉身就走。謝青雲原本就被劉豐引得,想這個月要挑戰一些弟子,賺些銀錢的,這麼快就有人來了,他當然樂意。

    這正要關門,就又瞧見老遠一個人飛奔而來,那身法極其快捷,眨眼間就到了院門前,剛一站定便道:「乘舟,總教習召見。」

    來人謝青雲認識,普通教習、一變武師平江,平日最沒教習的樣子,性子急得很,和弟子們也算混得最熟的一位了。

    一見平江,謝青雲就樂:「平教習,莫要框我了,總教習找我何事?!」

    總教習王羲,在總考時,所有弟子都見過,而且謝青雲在總考第二關時候還單獨見過。但從正式入營之後,王羲就沒再露過面,若是因為自己和他都是元輪異變者,他要召見自己,也不會派平江來喊,多半悄悄來了,免得惹人懷疑。

    「騙你作甚,你小子從一百二十六位,直接升到六十五位,就憑這個,早晚也會被召見,定是有哪位大教習看中你了,要收你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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