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2【私下交易】 文 / 王梓鈞
和合圖、和勝和等「和」字打頭的社團同起一源，最初是和記客棧的工人成立的自助幫會。
現在說起和字頭社團，大家習慣性的並成為和記。不過和勝和在半個世紀前，就已經從和合圖分離出來，成了一個**的幫會。
所以嚴格說起來，香港應該有和勝和、和合圖、14k和新義安四大社團。
和勝和、和合圖的所屬幫眾並不多，兩個社團加起來，人數上都抵不過一個新義安。但人家是底蘊深厚的老牌幫會，中環和上環這種肥得流油的地盤，正是別人的大本營，社團大佬們一個個都撈得腦滿腸肥。
新義安雖說地盤大、幫眾多，但主要地盤卻在九龍和新界，在和記大佬們的眼中，不過是社團界的暴發戶而已。
皇后大道中。
一輛外形低調的黑色寶馬停下來，眼尖的泊車小弟立馬小跑過去。那小弟正準備幫客人開車門，車上下來個惡漢將他不客氣的推開，然後自己將車門打開。
一隻鱷魚皮鞋率先落地，寶馬後座上下來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此人大約40來歲，頭髮梳得油光可鑒，鼻樑上架著的金絲眼鏡使他看起來質彬彬。
這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看也不看泊車小弟一眼，逕直走向飯店大門。剛才幫他開門的跟班，則掏出一張港紙扔給泊車小弟，不過扔的方向和力道有點不對，像是故意扔到地上的一樣。
「神氣什麼？等哪天有了錢。讓你給老子舔腳趾！」泊車小弟撿起掉在地上的小費，嘴裡罵罵咧咧地說。
突然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走過來，一巴掌扇在泊車小弟的後腦勺上。罵道：「你小子眼瞎了啊，叔爺的車你都不認識！」
「哪個叔爺？」泊車小弟一臉的不解。
剛剛進酒店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正是和合圖的白紙扇龔忠海。他不僅是社團的軍師，而且還是社團近半數公司的經理人，強「請」邱淑珍拍戲的那家電影公司，當初就是龔忠海拍板創辦的。
來到酒店某包間外，龔忠海問守在門口的小弟：「康先生來了嗎？」
「還沒有。」小弟欠身答道。
龔忠海不由地皺起眉頭。他為了故意晾康劍飛，整整遲到了10分鐘，哪想到康劍飛來得比他更晚。
說起來。這次強請邱淑珍拍戲，還是龔忠海故意安排的，為的就是和康劍飛搭上線。
和合圖最初是靠經營菜市場和碼頭起家的，經過100年的發展。如今社團的主營業務有：碼頭、賭場、高利貸、盜版磁帶和錄像帶、軟性毒品、走私等等。隨著這幾年港片的繁榮。越來越多的社團把手伸進電影圈撈錢，和合圖自然也不甘落後。
可惜和合圖的人開賭檔玩仙人跳在行，但拍電影卻不是那塊料，而且也沒向驊強那般捨得投錢，每次小打小鬧拍出來的東西都只能在地下影院放映。
龔忠海自然不甘心只賺小錢，更何況拍電影不只能賺票房，還能把社團賺的黑錢洗得乾乾淨淨。
別看龔忠海戴著眼鏡斯斯的樣子，但他其實沒上過幾年正經學校。以前的綽號也很不，叫做「貓屎海」。他喜歡看一些小說、傳記。對有學問的人也很佩服，所以才專門弄了副平光眼鏡戴上冒充化人。
這廝給社團的電影公司做了發展計劃，第一步就是讓公司出品的電影在正規院線公映。於是他請來正經的編劇，寫了個似模似樣的劇本，又去請邱淑珍這個一線當紅影星做女主角。可劇本普通、導演普通，而且片酬又不高，邱淑珍的經紀人哪裡看得上，沒和邱淑珍商量就直接就拒絕了。
被拒絕的龔忠海也沒生氣，又讓人去請其他一線演員，可無一例外全都沒成功。原因很簡單，龔忠海又想請名演員，卻又不捨得花錢，報的片酬都是最低價，能把人請來才有鬼。
到此，龔忠海就動起了歪腦筋，他聽說邱淑珍是康劍飛的情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讓人強請。目的並非只是強邀邱淑珍拍戲，而是想借此把康劍飛引出來，然後大家不打不成交認識一下。
娛樂圈是很講人脈的，就像蔡志明開電影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舒其拉入伙，拍起電影來自然事半功倍。龔忠海同樣是這個心思，他想跟康劍飛這個娛樂大亨結交，以後他的電影公司請演員就不愁請不動了。
……
龔忠海足足等了20分鐘，等得心頭都起火了，包間門才被推開，社團小弟稟報道：「叔爺，康先生來了。」
龔忠海壓下心中的怒火，站起來朝門口走去，隔著康劍飛還有兩三米遠就哈哈大笑起來：「久仰康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康先生真乃人中龍鳳也！」
這廝愛看傳記小說愛聽戲，時不時地就要拽一下戲裡的古話。
康劍飛聽得有些發愣，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混混頭子有些意思，笑道：「龔先生過獎了，今天我還帶了個朋友來赴約，不介意吧？」
龔忠海之前的注意力都在康劍飛身上，這才注意到他身後跟著進來個人，定睛一看卻是熟人，笑道：「b仔，好久不見。怎麼，當了大明星就不理我們這些兄弟了？」
跟著康劍飛一起來的人正是吳志雄，也就是另一個時空《古惑仔》系列電影中的b哥。此人已經加入東方娛樂經紀公司好幾年了，還在徐可的《蜀山》裡演過大反派。
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當初出獄後的吳志雄決心改邪歸正，確實安安心心地拍了兩年電影。但他成名之後。以前一起混的老兄弟就不停
來找他，最後稀里糊塗地又進了社團。
吳志雄所在的社團，正是和合圖在銅鑼灣的一個字堆。如今是社團中的二號人物。
中環、上環是和合圖的老地盤，後來又擴展到西環的部分地方，銅鑼灣的地盤則是最近十多年才慢慢發展起來的。
龔忠海現在是和合圖中西區的話事人之一，而吳志雄則屬於和合圖在銅鑼灣的字堆，兩人雖然同屬一個幫派，但其實根本沒多大關係。
康劍飛這次帶吳志雄來赴約，其實是因為吳志雄和龔忠海以前一起混過。兩人多多少少有點私交舊情。
吳志雄跟龔忠海來了個熊抱，拍著對方的肩說：「貓屎仔，聽說你剛開了一家電影公司。以後有什麼好角色，可別忘了老朋友。」
龔忠海表情一窘，苦笑道：「b仔，你能不能別提我以前的外號。」
三人分坐下來。龔忠海不聲不響地坐了主位。然後大家支持吃吃喝喝，聊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提邱淑珍那檔子事。
康劍飛反正就是酒來了就喝，話來了就接，想看看這個假斯混混頭子到底打什麼主意。
說實話，龔忠海又不是和合圖的龍頭老大，僅僅是中西區的幫會話事人之一，還沒資格請康劍飛吃飯。
邱淑珍的事情。康劍飛本想隨便派個人商量一下和平解決，哪想到龔忠海指名道姓地要見他康劍飛。
「康先生。這杯我敬你！」酒過三巡，龔忠海喝得有些臉紅了，他端起酒杯拍胸脯說道，「我貓屎海沒讀過幾天書，但平生最敬重的就是化人。我說的不是那種讀死書的癡線，而是真正把書讀透的化人。康先生你就是其中一個，寫的小說拍的電影都能賺錢，滿肚子的才華，赤手空拳就在香港打下一片江山，我貓屎海打心裡佩服！」
「好說好說！」康劍飛呵呵笑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酒量！」龔忠海豎起大拇指，親自給康劍飛滿上一杯，然後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說，「邱小姐那件事，是我的手下做事有問題。康先生你放心，以後在中西區，沒人敢碰東方娛樂公司的明星。誰要是壞了規矩，就是跟我貓屎海過不去。」
「多謝龔叔爺照顧！」康劍飛聽到龔忠海的承諾，心頭因邱淑珍被強請的怒火也消了大半，對龔忠海的稱呼也變得客氣起來。所謂的「叔爺」，並非是平常意義的長輩，而是對社團白紙扇的尊稱。
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龔忠海既然做出那等承諾，自然是需要回報的。
康劍飛投桃報李，主動提起道：「龔先生的電影公司，問題很大啊。」
龔忠海輕輕拍了下桌子，說道：「可不是嘛，康先生你是行家裡手，可要幫我出出主意。」
康劍飛問道：「這電影公司的定位可要先搞清楚，龔先生是準備把電影當事業來做，還是僅僅想靠此賺錢？」
「做事業又如何，只想賺錢又如何？」龔忠海問道。
康劍飛說：「如果是做事業，就需要注意很多東西，有時候甚至還要做賠本買賣。」
龔忠海笑道：「我是個粗人，能賺錢就不錯了。」
康劍飛又說：「龔先生的電影公司，現在拍的電影成本都在100萬以下，基本上不可能在正規院線上映，只能走地下戲院、錄像帶租賃和發售的業務。其中錄像帶業務其實是很賺錢的，特別是海外錄像帶業務更是如此。但問題在於，龔先生拍的電影，弄出來的全是盜版錄像帶，質量粗糙不說，賣到海外也全靠走私，這就大大限制了公司的發展。」
龔忠海聽著有些臉紅，因為製作、販賣、走私盜版電影錄像帶，正是和合圖的進項之一，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盜版康劍飛投資的電影。此時說起這個話題，龔忠海就像是一個小偷面對失主般心虛。
「想要在電影市場撈錢，一直做地下電影是沒前途的。」康劍飛說道。
龔忠海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海外發行我沒渠道。光靠香港的這點票房，我就怕投資大了收回來本錢，而且明星演員也不好請。」
龔忠海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是想利用康劍飛手裡的電影資源而已，而且還是空手套白狼的利用，唯一的回報就是以後和合圖會在香港中西區罩著康劍飛。
康劍飛指著吳志雄說道：「b哥也準備投資自己拍電影，只不過手裡頭資金不足，我看你們兩個合作就很不錯。」
「b仔？」龔忠海用懷疑地眼神看著吳志雄，他不認為吳志雄這個大老粗能玩得轉電影。
在另一個時空，吳志雄後來可是香港的著名電影製作人啊。《古惑仔》系列他就是主要策劃者。
吳志雄咧嘴笑道：「我在影視圈混了十多年，康先生的夢工廠就不說了，邵氏、tvb、嘉禾。以前的新藝城，現在的萬象影業，這些公司有名的導演我基本上都認識。林嶺冬導演的哥哥林嶺南，還是我的拜把兄弟。投錢拍點片子拿去院線上映。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
龔忠海這才知道吳志雄在影視圈人脈這麼廣，頓時兩人就王八瞪綠豆看對了眼。至於他們的合作細節，自然是私下單獨商量，康劍飛也懶得去管。
今晚這頓飯還是有收穫的，至少跟中西區的和合圖搭上了關係。當然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以後龔忠海的電影公司要請演員，東方娛樂經紀公司肯定得在片酬上給予優惠。
並且在電影淡季的時候，東方院線還得安排一些垃圾時間。用來放映龔忠海投資的爛片。康劍飛只希望有了吳志
志雄的加入，那些片子質量能好一點。只要不賠太多就行。
吃完飯後，龔忠海邀康劍飛和吳志雄去夜總會嗨皮，康劍飛自然婉言拒絕了，他知道龔、吳二人要去談合作的事情，不想攙和在裡面。
晚上來到邱淑珍的住處，邱淑珍跟她的經紀人都呆在客廳，坐立不安地等康劍飛回來。
「康先生，事情解決了吧？」邱淑珍的經紀人一見康劍飛，立即迫不及待地問道，她今天可被嚇壞了，邱淑珍幾乎是被人用刀架著走的。
康劍飛說道：「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經紀人一聽鬆了口氣，沒再留下來當電燈泡，說道：「那我先走了，康先生再見，阿珍再見！」
把經紀人送出了門，邱淑珍像只受驚的小貓咪一樣撲到康劍飛懷裡，嬌滴滴地說道：「飛哥，今天嚇死人了，我就怕再也見不到你。」
康劍飛在她的小翹臀上拍了一下，問道：「你的保鏢呢？叫你出門都帶上保鏢，不然哪會出這種事情！」
邱淑珍一雙玉臂勾著康劍飛的脖子，可愛地吐著舌頭說：「我給她們放假，都回內地過年去了，還要過兩天才回來。」
康劍飛將她側臉的頭髮撥到耳後，撫摸著邱淑珍的俏臉柔聲道：「以後出門小心點，最近香港有點亂，你出了事情我會很傷心的。」
「嗯，我聽你的。」邱淑珍心頭一暖，康劍飛那飽含柔情的眼神和話語對她還是很有殺傷力的，踮起腳尖就主動吻住了男人的嘴唇。
邱淑珍的身材屬於嬌小型，但卻難得的胸挺臀翹，加上一張狐媚子的瓜子臉，發起浪來簡直就迷死人。她的身子在康劍飛懷裡蹭來蹭去，很快就惹得小阿飛怒氣沖沖地抬起頭，解開康劍飛褲子的拉鏈後，一雙小手握住那灼熱堅挺的玩意兒輕輕擼動。
「好硬啊，」邱淑珍抬頭笑嘻嘻地看著康劍飛，用天真中帶著嫵媚的語氣說，「飛哥，我想親親它。」
康劍飛按著邱淑珍的香肩，後者順從地跪下來。
邱淑珍閉上眼睛，用小臉貼上去輕輕摩擦，為了討好自己的男人，她還露出一副陶醉享受的表情。
客廳裡，電視上不知播放著什麼節目，反正沒人去注意它。邱淑珍的腦袋被一雙大手抱住，櫻桃小嘴裡有一根東西飛快地往裡捅，每一下都頂得她想要嘔吐，只能加倍努力地侍奉，期待男人早點發洩出來。
「嘔……」也不知過了多久，快要窒息的邱淑珍眼眶帶淚，連滾帶爬地跑去洗手間，臉上嘴裡都是白乎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