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89【玉女的煩惱】 文 / 王梓鈞
倪框挺著個大肚子，走進金鏞的辦公室把稿子一扔，說道：「下個星期的稿子全在這裡了。」
倪框的小說稿一向由金鏞親自閱覽，不過除了錯別字外，倪框是不許任何人修改他一個字的，金鏞閱起稿來工程量並不大。
收起稿子，金鏞笑問道：「你一向都是很準時的，這次怎麼提前交稿？」
倪框鬱悶地說：「還不是被記者給煩的，搞得我門都不想出，天天都呆在家裡寫稿子。」
「因為康劍飛的小說？」金鏞問道。
「阿振那個撲街仔回來了，好好的送他出去留學避風頭，結果才呆半年不到就跑回香港，」倪框沒好氣地說，「前兩天被記者碰到，那兔崽子一口咬定康劍飛的小說是找人代筆的，還說要找到證據拿康劍飛那1000萬懸賞，現在我家都被記者給包圍了。」
金鏞點評道：「《盜墓筆記》寫得是不錯，比當初的《尋秦記》筆、情節都好多了，感覺就像是兩個人寫的一樣。」
倪框看了看金鏞，探頭問道：「你說會不會是真請人代筆的？」
金鏞想了想說：「以小說的行來看，就算有人代筆，也是很熟悉內地的人代寫的，多半人不在香港。當然，我覺得康劍飛自己寫的可能性更大，他現在的身份沒必要去冒搶一個作者的名譽。」
倪框嘀咕道：「那可不一定，這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億萬富翁還惦記乞丐碗裡的錢呢。」
金鏞見倪框一臉的不服，笑道：「你跟康劍飛之間多大點事？坐下來一起吃頓飯就結了。我當初還退了康劍飛的稿，現在還不是挺好的。見了面大家也是和和氣氣。」
倪框沒再搭話，他跟康劍飛的矛盾，最初都是無謂之爭。
當時康劍飛突然冒出來，靠《尋秦記》拿到天價稿費，這讓辛苦寫了20年小說的倪框心裡不是滋味，這才說怪話諷刺康劍飛。
如果康劍飛不是無名小卒，當時就已經是成名作家的話。倪框是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反而會傾力結交，就如他結交金鏞、古龍時那樣。
至於現在。倪框倒是想結交康劍飛，但以往發生的種種讓他拉不下臉來，兒子出了那檔子事之後就更不可能了。
這次倪框又在《盜墓筆記》連載之前，預測康劍飛的小說寫得爛。結果《盜墓筆記》的熱賣再度打了他的臉。
……
讓倪框頭疼的倪公子。此時正在商業電台的樓道裡，狀若癡呆地看著剛剛從他身邊走過去的周惠敏。
「倪先生，節目快開始了。」電台的小工見倪振還在那裡傻站著，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提醒道。
「哦，」倪振終於回過神來，跟那小工一起走向播音室，隨口問道，「周小姐也在電台上班？」
小工回答道：「不是。周小姐最近要發單曲，所以應邀做電台嘉賓。順便宣傳一下她的新歌。」
倪振唸唸不捨地往周惠敏離開的方向望了望，才走進自己播節目的那間播音室。他這次來電台同樣是做嘉賓的，由於《盜墓筆記》最近很火，倪振又一口咬定小說是有人代筆，所以商業電台也樂得請倪振來噴幾句，只要能提高電台的收聽率就行。
倪振進入播音室時，裡面的主持人李樂芸和另一位嘉賓俞錚已經到了，兩人正在捧著《東方日報》討論小說劇情。
《盜墓筆記》已經連載到男主角吳邪等人進入積屍地，他們在半路上遇到一個千年女鬼，就當眾人嚇壞之際，被康劍飛寫成了冰美人的張起靈割破手掌，用帶血的手指朝那女鬼一指，千年女鬼居然遠遠地就朝她跪下。
倪振進入播音室以後，主持人李樂芸提醒道：「二位，一會兒做節目的時候，希望大家能克制一點，有爭論但也要保持風度。」
俞錚笑道：「我做了好多年司儀，這些我省得。」
倪振非常有風度主動和俞錚握手，說道：「俞小姐的節目我也有看，非常喜歡你的主持風格。」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準備開始吧。」李樂芸看看牆上的時鐘，等到點的時候沖外面比了個ok的手勢，開麥說道，「各位聽眾晚上好，又到了《深夜讀書》的時間。今天我們請到了兩位嘉賓……」
整個節目就是俞錚誇《盜墓筆記》寫得好，而倪振說這本小說寫得一般，並且質疑康劍飛有請人代筆。兩人還是保持著理智的，雖然說急了難免會有火氣，但在主持人的協調下還是順利地把節目做完。
播完節目後，倪振迫不及待地往電台音樂部的播音室跑，正巧碰見做完節目出來的周惠敏。
倪振連忙停下來整理自己的衣著，平緩了一下呼吸後，才風度翩翩地走過去，笑著打招呼說：「真巧啊，周小姐。」
周惠敏跟倪振不熟，但也還記得去年關於倪振的大醜聞，很勉強地衝他笑了笑，說道：「是啊，很巧。」
倪振自來熟地並肩和周惠敏走在一起，邊走邊說：「時間很晚了，要不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謝了，我自己有開車。」周惠敏婉言謝絕道。
倪振毫不氣餒地繼續搭話：「周小姐是來電台做節目？」
周惠敏走進電梯說：「做嘉賓。」
倪振跟了進去，笑道：「正巧，我也是來做嘉賓。」
周惠敏笑了笑不再說話，眼睛盯著不斷變化的樓層數字。
倪振自顧自地說道：「周小姐的歌我都有聽，最喜歡的就是那首《最愛》，那是周小姐的成名曲。」
周惠敏道：「是康先生寫的歌好。」
倪振的臉色有些尷尬。他居然忘了《最愛》是康劍飛創作的，那可是讓他身敗名裂的大仇人啊。
電梯很快到了底層，兩人並肩從電台大樓走出來的瞬間。就被外面蹲點的狗仔隊給拍下照片。
如今周惠敏已經被封為玉女掌門人，她隨時出門後面都有記者跟著，今天來電台錄節目自然也一樣。
在狗仔隊圍上來之前，周惠敏就已經上了自己的車走掉。記者們立馬把目標轉移到倪振身上，問道：「倪公子，你跟周小姐什麼時候認識的？」
倪振笑道：「我對周小姐慕名已久，今天恰巧碰到了。就一起多聊了幾句。」
「你們剛才有說有笑的從電台出來，看樣子聊得很開心。」記者開始誘導話題。
倪振根本不用狗仔隊誘導，自己就主動入套了：「是很開心。現在像周小姐這樣才貌雙全的女性已經很難找了，我很高興能和她做朋友。」
「你是準備追求周小姐嗎？」記者追問。
倪振模稜兩可地說：「我很欣賞周小姐。」
記者又問：「那李佳欣小姐呢？」
倪振臉色立馬變了：「有些女人看上去美麗，其實內心令人厭惡，跟周小姐比起來。那種女人簡直不值一提。」
……
「這個倪振神經病吧。平白無故把我給扯上，現在肯定把李佳欣給得罪了。」周惠敏看著報紙就來氣。
她的經紀人林錦棠說：「正好你要發新專輯，趁機炒一炒也不是壞事。」
周惠敏說：「可這件事把李佳欣牽扯進去了，而且背後還有康先生，我可不想去蹚渾水。」
林錦棠笑道：「肯定是要撇清關係的，不然這種事對你的玉女形象有損，你就不要擔心了，一切包在棠姐身上。」
周惠敏親暱地勾住林錦棠的脖子。笑道：「我就知道棠姐你有辦法。」
兩個女人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陣，林錦棠才說道：「對了。薇薇安，要不哪天我幫你約一下康先生。」
周惠敏不解道：「約他做什麼？」
「約他吃飯啊，」林錦棠給周惠敏分析道，「這次你的專輯裡，有兩首主打歌都是康先生寫的。你見康先生這兩年給哪個歌手寫過歌？連梅姑都沒那個待遇。康先生這麼器重你，你就不請他吃頓飯感謝一下？」
周惠敏不由地點點頭：「確實該表示感謝，不過他恐怕請不動吧？」
林錦棠說道：「傻女，康先生對你的關照，公司哪個看不出來？只要康先生繼續支持你，風行唱片公司裡你就是一姐，足夠和梅姑平起平坐。」
周惠敏被經紀人說得有些亂，她其實並不想做什麼一姐，而是想找個好男人談一場浪漫的戀愛，然後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到周惠敏這個位置，談戀愛都已經成了奢望。大多數時間忙著錄歌、演出、拍戲，由於康劍飛的格外「照顧」，弄得一起合作的異性都認為她名花有主，而圈外那些追求她的男人，又因為接觸太少讓周惠敏沒什麼感覺。
在另一個時空，周惠敏的初戀情人是一起在電台主持節目的歌手，兩人日久生情到了登記結婚的地步。後來由於男方那20多萬買婚房的錢被人騙走，這樁婚事才告吹，後來就是倪振趁著這個機會對她展開瘋狂追求。
而現在顯然不一樣，周惠敏早早成名，自然不可能再有什麼小歌手男友。
「唉……」周惠敏長吁短歎一聲。當初做學生的時候盼望著做歌星，現在成名以後卻覺得當明星很累，她甚至好幾次萌生了退出娛樂圈的念頭。
特別是最近另一位玉女歌手葉蘊儀的崛起，媒體沒事老把兩人放在一塊兒比，輿論推得周惠敏不得不應戰，這次提前發新專輯，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壓住葉蘊儀的風頭。
經紀人離開以後，周惠敏無聊地聽了會兒歌，然後找來今天的《東方日報》，津津有味地看起連載小說來，她可也是《盜墓筆記》的書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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