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59【鬱悶的倪公子】 文 / 王梓鈞
「好了，下面進入今天的電話互動環節。聽眾朋友們，如果有什麼感情上的問題，都以打電話進來，我們共同交流探討。下面開始連線……」倪振坐在電台廣播室內，用柔和磁性的男中音播送著電台節目。
「嘟嘟……」
一串忙音之後，今晚的第一個電話終於接通，倪振臉上帶著笑意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麼感情問題可以幫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數秒，突然有個男人破口大罵：「倪振，我唔卵七鳩**你個冚家鏟含卵笨七嘅老母嘅生滋甩毛爛臭化花柳白毒梅毒性冷感西都唔卵七得陰陽面邊大邊細豬西頓糯米雙翻西遮面長短腳谷精上腦陽痿笨七周頭髮炎陰虱周圍跳白帶惡臭滴蟲入九祖宗十八代吃屎撈西周fingfing白癡昂狗西……」
80、90年代的電台聽眾還是很多的，此刻就有不少人在聽電台廣播，不少人被那個連線聽眾的話給鎮住了。一百多個字都帶重樣的，全都是粵語裡罵人的話，那位先生罵得是一氣呵成，讓人忍不住想要鼓掌。
倪振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示意助手把電話給掛掉，然後才說：「嗯，剛才這位聽眾，有可能是從青山（精神病院）出來的，我們不用理會。繼續連線下一位……」
電話接通之後，仍舊是個男性聽眾打來的，這人就非常客氣了：「後生仔，做男人呢。最要緊的是敢擔當，有責任心。敢做不敢當那是沒膽鬼，我不知道你怎麼還有臉皮繼續做節目。是不是想叫你的聽眾怎麼玩弄感情？如果明天這個時間還是你在主播，我會向當局投訴商業電台，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這位先生，這件事有誤會……喂，喂，」倪振被掛了電話無比鬱悶。只好繼續說道，「這位先生已經把電話掛了，不過我還是想解釋一下報紙上寫的那些假新聞。我發誓絕對不認識那個女人。可能是因為我得罪了某些人，所以才會雇那個女人來陷害我。這件事情我已經報警了，希望警方查明真相後能給我一個清白。同時，我也奉勸那些用這件事來罵我的報紙。我保留起訴你們權力。希望你們能夠做真實的報道，而不是隨便聽信一個騙子的話。好了，下一位觀眾……」
這次是一位女聽眾，她說的話讓倪振的心情好了不少：「阿振，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你不要灰心喪氣，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所有的粉絲都會一如既往支持你的。」
「謝謝。謝謝這位聽眾，你的鼓勵讓我感到很溫暖。我不會被那些惡語重傷所擊倒的。」倪振頗為感激地說道。
那女聽眾說道：「阿振，我好喜歡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我的電話號碼是xxxxx。」
剛剛心情緩了一些的倪振，額頭上再次冒出幾根黑線，他以前接過不少這種電話。不過今天是特殊情況，好不容易找到個不罵他的，倪振非常有耐心地和那女吊絲談了好幾分鐘，這才進行下一個來電。
不出所料，後面一個電話又是罵人的，而且還是李佳欣的愛慕者，那人痛罵倪振下流賤格，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情居然還想騙李佳欣的感情，簡直就不是人就該全家死絕。
倪振終於撐不住了，提前結束電話互動環節，讓助手放輕音樂，他自己則強行調整心情，照著稿子講述愛情故事。
倪振從來沒覺得做電台節目如此見難過，簡直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剩下的時間混混噩噩的，還是助手提醒他時間到了，倪振才跟聽眾說再見關掉麥克風。
「呼……」從廣播間裡出來，倪振長長地吐了一口悶氣，感覺整個人疲憊無比，只想回家好好地睡一覺。
沒等倪振走出商業電台，就有人把他喊住：「倪公子，朱經理請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我知道了。」倪振心道不妙，恐怕他電台的工作要雞飛蛋打了。
倪振所工作的地方屬於商業二台，是如今香港聽眾最多的電台頻道。倪振靠之前的炒作，才得到這麼一個優秀的平台包裝推銷自己，如果不出意外，他只要在電台主持兩三個月的情感節目，就能把自己靠炒作得來的名氣穩固下來，到時候就可以在娛圈子裡混得如魚得水了。
可現在，倪振的希望已經破碎，他現在恨不得把李佳欣給掐死。
「朱經理，你找我？」倪振來到商業二台的經理辦公室。
那位朱經理一臉的笑容，看不出和平時有什麼不同，他說道：「倪先生，你主持節目的水準是很高的，我一向非常的欣賞。只不過嘛……」
倪振沒等他說完，就搶著解釋道：「朱經理，那真的是個誤會，我都不認識那個女人。」
朱經理抬手示意倪振不要搶著說話，繼續道：「誤會也好，事實也罷，我都不感興趣。只不過，今晚電台的電話都被打爆了，大部分都是罵你的，順帶著把我們電台都給罵了。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裡主持節目，我想電台的接線員可能得多請幾位才行。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遞交辭呈，這樣做大家都能體面一些。」
倪振知道不走不行了，不過還試圖挽回一點利益：「朱經理，當初你們找我的時候，可是簽的三年主播合同。現在才一個多星期，你就要逼著我離開，這個合同該怎麼算？」
關鍵時候才能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原本這朱經理還對倪振頗為欣賞，現在看到倪振圖窮匕見，臨走前還想讓電台賠違約金，朱經理再看向倪振的眼神，就如同看一條狗一般不屑。
「你說那個合同啊，是簽的三年不錯，」朱經理笑道，「不過我想你可能看漏了一條，那就是電台的主持人如果做出有損電台聲譽的事情，那麼電台有辭退、甚至是向主持人索賠的權利。倪先生，你覺得商業電台應該向你索賠多少才合適？」
 
倪振一看討不了好，轉身離去道：「辭職信我明天會讓人送來。」
等倪振摔門而出，朱經理冷笑道：「人模狗樣。」
倪振鬱悶地回到家裡，剛進客廳他老爸就說：「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倪振心煩地說道：「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過來！」倪框怒喝一聲。
倪振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吼給嚇得一顫，走過去有氣無力的問道：「什麼事，說吧。」
倪框問道：「你到底得罪誰了？我聽一個報社的朋友說，有人還要繼續搞你，黑你的新聞明天就出來。」
「我沒得罪誰啊？不過這件事肯定跟李佳欣那個婊子有關。」倪振氣憤地說。
「她一個沒錢沒勢的女人能搞出這些？」倪框怒不不爭地說道，「你個衰仔整天活得雲裡霧裡，當心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倪振仔細地想了一下說：「我這段時間就背地裡搞了一下黎銘，而且也沒跟誰說過是我寫的章搞臭他。更何況是李佳欣設計把我騙去那個餐廳的，李佳欣跟黎銘的關係很一般，他們不可能聯合起來暗算我。」
「叮鈴鈴……」
父子倆還在合計如何度過難關，倪框正準備讓倪振出國留學避避風頭，突然家裡的電話響起來。
倪框接起電話問道：「喂，我是倪框，你哪位？」
電話裡傳來黃沾的聲音：「倪兄，讓阿振帶點禮物，去康先生那裡陪個不是吧。」
「康劍飛？」倪框有些明白了。
黃沾道：「就是康劍飛，我能幫的就這麼多，先掛了。」
倪框放下電話筒，皺眉道：「是康劍飛在搞事，你明天帶點禮物去給他道個歉。」
「我給他道歉？我又沒惹到他，他憑什麼搞我？」倪振一聽說康劍飛是幕後黑手，而且自己老爸還讓他去登門道歉，頓時勃然大怒。
倪框教訓兒子道：「你說他怎麼搞你？黎明現在是鳳凰台的當家小生，你把人給逼到韓國去，你說他為什麼搞你？」
「他自己的屁股就不乾淨，居然敢暗算我，真當別人不知道他勾結黑.社會，到處睡女星的醜事？我要寫章揭露他！」倪振氣急敗壞地說道，至於康劍飛的那些醜事，他也是道聽途說來的。
「你有證據？沒憑沒據哪家報紙敢亂登出來，康劍飛可不是黎銘那種小演員，」倪框可不像兒子那麼傻，教訓道，「我平時寫寫章罵他小說寫得爛，電影拍得爛沒關係，他也懶得理我。可你見我寫章罵他勾結黑/社會了，說他到處睡女明星了？有些事情做得，有些事情就做不得。就拿黎銘的事情來說，你罵他演技爛沒關係，但你連人家老爸全家一起罵，罵得別人不得不離開香港，這種事情就做得太絕了。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道理你不懂，當心哪天真的被人砍死在街上！」
倪振被老爸一通教訓，說得他更加心煩，乾脆耳不聽為淨，回到臥室睡大覺去了，他才不會給陷害自己的人賠禮道歉。
倪振沒想到的是，一覺醒來，報紙上黑他的章已經進入第二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