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45【教訓】 文 / 王梓鈞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個不停，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的藍潔瑛不堪其擾，終於爬起來走到門後，通過貓眼看外面來的是誰。
「你提這麼多東西來做什麼？」藍潔瑛把門打開，門外的曾華茜手裡提著一個袋子，地上還放著兩個袋子，袋子裡裝的全是吃的喝的。
「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我來陪你啊。」曾華茜彎腰把地上的東西提起來。
藍潔瑛幫忙提了兩袋，回到客廳後翻著袋子裡的東西，好笑道：「燒鵝、魚蛋、牛腩……還有這麼多啤酒。你是來給我慶祝的，還是陪我散心的？」
「心情不好呢，就要多吃東西，吃起好吃的來，煩心的事就忘了。」曾華茜拉開一罐啤酒，說話間就自己灌了兩口。
藍潔瑛看了曾華茜一眼，她挑起一顆魚蛋放進嘴裡，說道：「是你自己心情不好吧，跑我這裡買醉來了。」
食物擺滿了一茶几，曾華茜卻沒什麼食慾，只是不停地喝著啤酒，很快就臉頰微紅道：「男人就是靠不住，好朋友也靠不住，這世界上沒一個好人！」
曾華茜善於交際，所以有很多朋友，藍潔瑛卻非常內向，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不多，每一個朋友她都格外珍惜。藍潔瑛見曾華茜行為異常，連忙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跟梁朝瑋分手了。」曾華茜說著又灌了口酒，「他的新女友是劉佳玲。」
藍潔瑛驚訝地問道：「怎麼可能？你跟劉佳玲不是好朋友……」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好朋友。哈哈哈哈……」曾華茜笑得有些瘋癲，「我前段時間跟偉仔吵架，正好劉佳玲跟偉仔在同一個劇組拍戲。我就讓她幫忙緩和一下。結果，結果這兩個賤人，他們居然攪到了一起！她上次被許公子甩了，虧我還陪她去逛街血拼解悶。」
藍潔瑛陪她喝了一口，附和道：「是挺賤的。」
藍潔瑛因為跟家人吵架鬧翻，心中本來就鬱悶，現在又多了個被閨蜜橫刀奪愛的曾華茜。兩個失意的女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酒。很快就把兩打啤酒給喝了大半，人事不省地醉倒在客廳。
曾博林把電話打過來，鈴聲響了老半天。藍潔瑛才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起來，接起電話筒扔到一邊，嘀咕道：「吵死了！」
曾博林那邊只能聽到一連串的叮噹聲響，卻是藍潔瑛的腳踢到地上的易拉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音。
兩個小時後。康劍飛用一根細鐵絲捅開藍潔瑛家的房門，一進屋就聞到刺鼻的酒味，然後就看到兩個女人躺屍一般睡在地上。
曾華茜喝酒的時候哭得稀里嘩啦，現在臉上還殘留著淚痕，而藍潔瑛則是額頭上有一塊淤青，那是她被自己老爹不小心推到牆上撞出來的，前兩天額頭上還腫起一個大包。
看著兩個醉貓一樣的女人，康劍飛也是頗為無語。好在她們並沒有酒後嘔吐，否則康劍飛直接轉身就走了。
康劍飛一手一個。將藍潔瑛和曾華茜拖到浴室，然後拿起花灑噴頭對著她們澆去，全無憐香惜玉的打算。
今年的香港比較熱，才5月中旬就接近30攝氏度。藍潔瑛和曾華茜都沒穿外套，被康劍飛用水一淋，上身薄薄的布料瞬間濕透，隱約露出裡面的胸罩。
「嗯，一個黑色，一個黃色。」康劍飛的火眼金睛一掃，便立刻獲知了準確的信息。
噴頭最開始噴出來的是冷水，兩女被冷水一激，立即就轉醒過來，不過意識仍舊有些迷糊。
「康……康先生，你怎麼來了？」藍潔瑛睜開眼睛看到康劍飛，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你們把一身酒氣好好洗一下，我就在外面客廳。」康劍飛說完就離開浴室，順便把浴室門給關上。
「頭好脹，」曾華茜揉了揉額頭和眼睛，問道，「阿瑛，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剛才好像看到了你們老闆。」
「我也看到了，看來不是喝多了酒在做夢。」藍潔瑛拉拉自己濕透的衣服，說道，「先洗澡吧。」
曾華茜問：「浴室裡有換洗衣服嗎？」
藍潔瑛搖搖頭，說道：「只有浴巾。」
「那就湊合著穿吧，」曾華茜脫掉衣服，往自己身上塗著沐浴液，洗著洗著突然說，「康先生怎麼到你家來了？」
藍潔瑛納悶道：「我怎麼知道，明明記得門關了啊，他是怎麼進來的？」
曾華茜醉了一場之後，失戀的鬱悶暫時得到緩解，女人的八卦之魂開始燃燒起來，她用胳膊碰了藍潔瑛一下：「他不會是聽說你心情不好，專門來安慰你的吧？」
「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們方經理會不會專門來安慰你？」藍潔瑛反問道，心裡卻是開始胡思亂想地猜測起來。
曾華茜笑道：「我要是有阿姐（汪明荃）那個名氣，說不定方經理還真會來。」
兩個女人在浴室裡磨磨蹭蹭地洗澡，康劍飛在客廳裡也不著急，找了一罐她們沒開封的啤酒，就著啤酒慢慢地品嚐茶几上的燒鵝。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兩個裹著浴巾的美女出現在康劍飛面前，然後一閃而逝地衝向臥室，悉悉索索地找衣服換上。
藍潔瑛這人雖然脾氣大，但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而且誰對她好誰對她壞記得非常清楚。
當初藍潔瑛在tvb混不下去，想轉戰電影圈，結果又得罪了程龍，幸好
康劍飛幫她一把才有今天，否則還不知道在哪裡演小配角呢。
藍潔瑛聽到過關於康劍飛的各種緋聞，其中還有一些是她和康劍飛的緋聞。對於這些傳言。藍潔瑛半信半疑，不過她對康劍飛非常地感激和信任，因為康劍飛這幾年力捧她上位。卻一點非禮的要求都沒有提過，這事說出去別人都不信，全以為她跟康劍飛的關係不清不楚。
這幾天藍潔瑛都沒出門，整個人頹廢得很，現在回臥室換上一套好看的衣服，又站在梳妝台前認真的打扮一番。
曾華茜暫時借藍潔瑛的衣服穿上，看到藍潔瑛如此鄭重地打扮。不由地打趣道：「喲，這就是女為悅己者容吧，還說跟康先生沒什麼。」
「我懶得再解釋。」藍潔瑛認真地打理著自己的劉海。讓頭髮垂下來把額頭的淤青給遮住，這才與曾華茜一起從臥室走出來。
明明藍潔瑛與康劍飛更熟一些，而曾華茜與康劍飛只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曾華茜的表現卻要自然得多。
藍潔瑛扭扭捏捏地坐下沒有說話。曾華茜卻主動地與康劍飛握手道：「康先生好。我是tvb的演員曾華茜。」
「你好，我看過你演的劇集，你是梁朝瑋的女朋友嘛。」康劍飛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發現這曾華茜的容貌並不輸藍潔瑛多少。
在另一個時空，tvb捧曾華茜時地贊語是：翁美玲的真，陳鈺蓮的冷，張蔓玉的巧，這句話並不僅僅是宣傳炒作。
曾華茜苦笑著說：「曾經是。」
康劍飛問道：「你們又分手了？」
一年以前。曾華茜和梁朝瑋的分手傳聞被炒得很熱，就連康劍飛都從報紙上知道他們分而復合好幾次。
曾華茜點點頭：「這次是徹底分了。」
康劍飛看看一地的啤酒罐。點頭表示明白。
曾華茜此時卻是好奇地打量著康劍飛，她是個自來熟的性格，站在康劍飛面前也沒有太多的矜持和拘束。剛剛進tvb的時候，曾華茜就聽台裡的前輩提起過康劍飛，知道他從一個跑龍套的變成大老闆，當時的感覺是很遙遠，就像是電影裡的虛幻人物一般。
如今近距離地相處，曾華茜才感覺康劍飛從虛幻變得真實起來，不由地拿剛剛分手的男朋友和康劍飛做比較。
藍潔瑛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坐下之後看到茶几和地上一片狼藉，連忙又站起來收拾垃圾。
曾華茜也幫著收拾，等把垃圾整理完後，她突然說道：「康先生，我想去東方娛樂公司。」
曾華茜在tvb的女演員中，算是最頂級的那個層次，康劍飛自然不會拒絕，他笑道：「曾小姐要是肯來，我自然是舉雙手歡迎。至於細節，你找東方娛樂公司去談，我個人也可以給你一定的幫助。」
「我知道，謝謝康先生。」曾華茜笑道。以她在tvb的名氣和資歷，簽到東方娛樂經紀公司後，東視公司和鳳凰台肯定不會把她當小演員對待，但還是會比在tvb時的待遇差些，畢竟她是半路跳槽的藝員，肯定不能跟東方娛樂公司的「老人」相比。
現在有了康劍飛的一句話，曾華茜心裡也有了底，只要她表現得好的話，那麼最多一年的時間，就能躋身鳳凰台和東視公司的一線女星行列。
總算能離開tvb那個傷心地了，曾華茜如釋重負地想道。
曾華茜很有眼力勁，她與康劍飛聊了幾句後，就感覺對方的注意力在藍潔瑛身上，找了個借口就起身告辭：「康先生，跳槽的事情，我要先回去準備一下，就先告辭了。阿瑛，改天我再來找你，再見！」
藍潔瑛沒有曾華茜的玲瓏心，甚至覺得老朋友沒必要客氣，都沒起身送曾華茜離開，只衝她揮揮手說再見。
屋子裡只剩下兩人，康劍飛突然收起笑容，問藍潔瑛：「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藍潔瑛被問得一愣，隨即答道：「我是東方娛樂公司的簽約演員。」
康劍飛冷笑道：「你還知道自己是演員啊？演員是什麼？在我看來，演員就是一份工作，一個職務，你既然幹了這一行，就應該把它做好，不能因為生活上的不快影響到工作！你見過一個老師，在家裡跟公公婆婆吵架，然後跑去學校對學生說，老娘今天心情不好不上課嗎？你見過一個巴士司機，出門的時候在路上踩了一泡狗屎，於是心情不爽開著開著把乘客扔半路上嗎？」
如果只是個無關緊要地人，用這種語氣跟藍潔瑛說話，那她是絕對聽不進去的，甚至還有可能吵起來。
不過康劍飛既是藍潔瑛的老闆，又是一直力捧她的伯樂，藍潔瑛弱弱地辯解道：「這次是因為那些小報記者亂寫……」
康劍飛沒等她說完，就打斷道：「那上次呢？上上次呢？你自己數數，這兩年來，你跟多少導演鬧過不愉快。」
「我……」藍潔瑛覺得很委屈，她跟導演鬧矛盾都是事出有因的，康劍飛一點都不理解她。
康劍飛嚴厲地說道：「我再說一遍，你是演員，拍戲是你的工作。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不管導演要你做什麼，只要對方沒有違反法律，沒有違反公司規條，你都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因為這是你的工作，你現在還沒資格在夢工廠耍大牌。現在有兩條路給你選，一是離開公司，以後你想做什麼我也懶得管；二是好好地收收性子，給我規規矩矩地做一個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