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29【頭疼事】 文 / 王梓鈞

    「快點，快點。要開始了！」

    太平戲院外，一輛出租車還沒停穩，周惠敏就被好朋友雅琴給拉著往戲院大門跑。

    兩人如今都已參加了升學考試，毫無懸念地雙雙落榜，沒能考上大學成為天之驕子。雅琴前段時間生生拉著周惠敏報名參加了東方小姐選美大賽，可惜她連準決賽都沒有進入，初選過後沒多久就被淘汰了。

    至於周惠敏，此時雖然已經不再是初中時候的小胖妞，變成了窈窕淑女，但她每天帶著個土氣的黑框眼鏡實在減分。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周惠敏臉皮薄，她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之下穿泳裝走來走去，所以在半決賽之前自動退出了。

    鳳凰台的《中華好聲音》到今年已經是第三季，周惠敏覺得還是唱歌適合自己，所以準備先找份工作餬口，等下半年報名參加好聲音。

    兩個女生飛快往戲院裡跑，今晚是第二屆東方小姐決賽，兩人的門票是免費得來的。半決賽的時候只有32位選手，落選的佳麗也不是一無所獲，排在前100名的佳麗都能免費獲得一張半決賽和決賽的門票。

    當然，這種免費門票肯定不是什麼好位置，周惠敏和雅琴檢票入場後，一直到戲院三層的中間坐下。這個位置看下面的舞台，已經看不太清舞台上的人臉了，還不如在家裡看電視舒服。

    此時鳳凰台的直播攝像機正在朝著評委席掃射，大賽司儀劉志榮逐一介紹道：「歡迎第二屆東方小姐大賽評委，何宏森先生、陳永平先生、趙雅之小姐、金誠先生……」

    劉志榮是鳳凰電視台的金牌主持人兼著名演員，十多年前就已經加入當時的麗視，一直到現在的鳳凰台都從未離開過，可謂是矜矜業業的老員工。而且。此人還是一顆紅心向著黨的愛國人士，已然加入華南電影工作者聯合會（左派電影協會），經常跑去參演一些銀都機構的左派電影。

    這樣的工作資歷和政治傾向，在康劍飛成為電視台的老闆後，劉志榮便獲得了一定程度的優待，此時擔任鳳凰台綜藝節目組的副組長。

    之前夢工廠和鳳凰台的大型活動，基本是熱門新節目的那些主持人做司儀。不過由於鄭則士跳槽、張瑪麗懷孕、周星池拍電影，這次的選美決賽只能把劉志榮抓來頂包，再給他配上毛瞬筠做搭檔，由他們一男一女來主持整場決賽。

    攝像機鏡頭對著何宏森的臉。足足停留了三秒鐘，才轉向他旁邊那位文化名人，接著又是妝容柔美的趙雅之入鏡。

    等到十位評委全部介紹完畢，隨著勁爆的音樂響起，16位決賽佳麗與她們的舞伴依次入場。

    與今年港姐決賽雅致的入場不同。東方小姐這邊要動感火辣得多，一位位佳麗都有模有樣地跳著時下最流行的霹靂舞。

    霹靂舞在美國已經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像李小龍當年就是位街舞高手。但前年春天《閃電舞》上映後。片中一段「背旋」的舞蹈動作轟動美國，外加邁克爾?傑克遜的太空步聞名全球，以及去年好幾部美國電影、電視劇都有街舞出現，霹靂舞再次刮起了一股旋風，而這個潮流在去年底就已經傳到香港。

    現在經常可以在香港的大街上，看到一群熊孩子抱著個錄音機。隨著動感地節奏滿地打滾。

    這次鳳凰台為了達到舞台效果，直接邀請來美國滾石隊——發明背旋等街舞動作的舞蹈隊。有了專業舞隊的伴舞，這些辛苦訓練了幾個月的選美佳麗們，其實只要合著節拍做一些簡單的動作。就可以達到非常炫酷的視覺效果。

    「嗷嗷嗷……」

    太平戲院的觀眾席響起陣陣狼嚎聲，發出這些聲音的少年不是在為美女喝彩，而是在向舞台上的滾石隊伴舞人員致敬。

    滾石隊會在決賽出現，也是本屆東方小姐決賽的宣傳賣點之一。不少愛好街舞的少年在得知這一消息後，就算是偷父母的錢，也要搞到一張東姐決賽的門票，因為滾石隊對此時的街舞愛好者來說，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鳳凰台為此花的錢也不少，雖然只有20萬美元外加來回食宿機票，但這加起來也有170多萬港幣了，換成tvb是絕對不可能出這筆冤枉錢的。

    事實證明這筆錢出得非常划算，東方小姐決賽只一開場，就比香港小姐的決賽要熱鬧、華麗、吸人眼球得多。

    滾石隊設計的出場舞蹈非常專業，劇烈的舞蹈動作都是伴舞在跳，卻又不宣兵奪主搶走注意力，選美佳麗們只隨便做幾個動作，就隱隱然是整只舞蹈的中心。這樣一來，即展現了諸位美女的時尚與動感，又不會讓觀念保守的香港人覺得離經叛道。

    「跳得真棒，」雅琴手托著腮幫子看著下面跳舞，喃喃自語道，「要是現在我在台上就好了。」

    周惠敏笑道：「有什麼好的，穿著泳裝、踩著高跟鞋在全香港人眼前走來走去，你不覺得丟臉嗎？」

    雅琴反駁道：「有什麼好丟臉的？上次去赤柱海灣玩，你不也穿著泳裝到處亂跑？」

    周惠敏解釋道：「那不一樣，游泳是游泳，選美要上電視的。」

    「咦，康先生怎麼沒有出現？」雅琴可是康劍飛的超級粉絲，她朝著戲院的一層看去，四處搜索了半天也沒找到康劍飛的背影，心裡不禁有些微微的失望。

    ……

    與邵一夫對港姐賽事的重視不同，康劍飛對於東方小姐選美大賽並不十分關注，有黃夕照、鍾靜輝兩位電視台經理在場就足夠了。

    最最重要的是，康劍飛現在心情不好。

    在決賽開始之前，康劍飛又在何家吃了頓午餐，一是討論澳門電視台未來的經營問題，二就是康劍飛跟何朝瓊之間那說不清的關係。

    在另一個時空，何宏森對於幾個小女兒的婚事很開明，就算是女兒找個草根挫男都不干預，但這種態度多半是來自於何朝瓊失敗的婚姻。

    何朝瓊的初戀是歌手陳百強，這段感情由於何家的強烈反對無疾而終。幾年之後她又戀上了張國容，何宏森仍舊是不滿意，強行撮合女兒跟富家公子許靜亨，理由自然是門當戶對。

    其實許靜亨除了家裡有錢，外加父輩關係良好外，他自己屁都不是一個，除了泡妞手段高超外，其他本事都只能算馬馬虎虎，雖不至於是敗家子二世祖，但也絕不可能有太多才華。

    何宏森極瞧不上陳百強這個小歌手，聽說女兒和康劍飛關係曖昧後，便認準了康劍飛這個女婿人選。其理由有三，一是康劍飛有本事，白手起家賺出不小的家業，與何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了；二是康劍飛長得不賴，與何朝瓊歲數又合適，兩人結合頗為般配；三就是香港已經確定回歸，澳門也傳出要中葡談判的消息，何宏森已經作出準備朝大陸靠攏。他又沒法直接跟內地官僚子弟聯姻，巴結gcd的最好辦法是和小澳門王聯姻，可惜人家那邊已經跟香港霍氏家族定了親，兩個紅色資本家族的結合，根本沒有何宏森的份兒。選來選去，也就康劍飛跟大陸關係不錯，聽說還幾次進京面過聖，跟葉家子弟一起開的食品公司也漸漸浮出水面，何宏森最終把女婿人選鎖定在康劍飛身上。

    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何宏森又或直接或暗示的提起婚事，大概意思是再拖下去，何朝瓊肚子大了不好看。

    康劍飛這人脾氣很怪，陰損的時候毫無下限，但做人卻有一些基本原則。那就是從來不坑朋友，還有擔當自己該有的責任。

    如果何朝瓊肚子裡沒孩子，那不管何宏森說什麼，康劍飛都不會鳥他，但問題是他把人家女兒肚子給搞大了啊！

    康劍飛面對何宏森時，只能是敷衍著把球踢到何朝瓊那邊。因為他知道何朝瓊沒結婚的意思，於是就對何宏森說：「何先生啊，我也是很喜歡你女兒的，但問題是她不喜歡我啊。我們兩個之間是喝酒誤事，稀里糊塗就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非常懊悔，也完全願意負責到底，問題是何小姐不願意讓我負責……」

    想起中午的那頓飯，康劍飛就感覺是一陣惡寒，他將兩份劇本分別扔給張國容和王組賢，自己喝著茶說道：「這部《倩女幽魂》是準備放在春節檔上映的古裝大戲，榮仔你演的是一個落魄書生……劇本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這部戲最多再過一個月就會開拍，等到特效模型做好就要開機。」

    王組賢翻開劇本看了幾眼，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讓她感覺有些不真實，向康劍飛求證道：「我真是演女一號？」

    「你說呢？」康劍飛笑著反問。

    王組賢看著康劍飛臉上的笑容，腦子裡想起翁美玲平時開玩笑的話，以及康劍飛的各種緋聞，心中不安和期待的情緒交雜在一起難以抑制。(……)

    ps：前段時間被女友逼著考公務員，我說上半年公務員已經考過了，於是又讓我先考事業單位。老王整整複習了一個月，昨天沒更新就是因為學位證畢業證遺失回學校開證明。結果昨晚剛剛網上報名，今天回來看到車載電視上說，事業單位全部變合同工……

    想想還是碼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