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3【午夜場】 文 / 王梓鈞
由於康劍飛的大動作，夢工廠、鳳凰台和風行唱片都混亂了一陣子，各部門之間交接協調工作勉強還算順利。鳳凰台那邊說是要把電視劇和綜藝節目的製作部門轉入新公司，但還是留下了一批人馬用作過度。
《皇家師姐2》在香港已經落畫了，可跟它同一天上映的《英雄本色》，卻仍舊在台灣狂收著票房。《英雄本色》在香港放映時，整整上映了七周半才落畫，如今在台灣才只上映四周，票房已經斬獲了近3000台幣。
《皇家師姐2》雖然在日本沒有排到聖誕檔，但以其上一部留下的口碑，以及這一部在北美上映的不俗票房，還是排到了元旦的好檔期。
《皇家師姐2》在北美和香港的票房，都比《皇家師姐1》的票房少了許多，跌幅分別是55和30。但在日本的情況卻不一樣，《皇家師姐2》一上映便掀起觀影熱潮，三周下來票房已收入21億日元——要知道《皇家師姐1》在日本的總票房才18億日元。
此時的日本實在太有錢了，美國那邊已經有人叫囂「日本人要買下整個美國」。《皇家師姐2》的21億日元只是小兒科，再過兩三個月《et》在日本上映的時候，票房可是恐怖的150億日元。
1982年底的時候，日元正好處於三年來的大升值階段，兌美元比例是215比1。再加上港幣正好略微貶值，21億日元相當於8200多萬港幣。
林清霞在日本的名氣再度上漲，電影還沒停止放映，松竹映畫就向林清霞和甄梓丹發出邀請，希望他們兩人能赴日拍攝一部動作片。
主要《皇家師姐2》上映之後，日本影迷強烈希望真田廣之和松板慶子能與林清霞再度合作。松竹映畫立即看出其中商機，不僅給林清霞發出片邀，還把甄梓丹和剛剛重組完畢的猛龍特技隊一起請去。
一直到上映到1月31日，《皇家師姐2》在日本的精彩表現才終於結束，日本累積票房折合港幣8720萬。
日本如此，東南亞和韓國同樣如此。
因為《皇家師姐2》已經拍完整整半年，夢工廠早就與各地院商協調好了放映計劃，全球各地陸續陸續在半個月內上映。
不僅如此，馬橋負責的市場運營部門還打通了澳洲和新西蘭院商渠道。雖然這兩個破地方的人口都不多，願意買票看華語電影的更少，但畢竟蚊子再小也是肉，總算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此時從另一個側面來看，也正面這個年代港片的強悍。
在1982年，澳洲進口的外國影片當中，已經有17是港片，外片進口份額僅次於美國。
或許很多人不會相信，去年法國進口的外國片當中，有18都是港片。
馬來西亞在五年前的時候，更是有52的進口電影屬於港片，也即是馬來西亞進口的片子一半多都是港產電影，遠遠超過好萊塢影片的份額。可惜馬來西亞政府兩年前減少了港片配額，如今港片只佔馬來西亞進口片的38。
至於泰國，那就更不要提了，4成的外片市場份額算是低的，港片在泰國進口電影中占一大半才屬於正常。不僅如此，台片在泰國的進口電影份額裡也是三成以上。港片加上台片，泰國九成以上的進口電影都是華語片，好萊塢片基本在泰國沒有立足之地。
前幾年程龍、林清霞、秦祥麟等人去泰國的時候，還獲得了泰國皇室的邀請，於是一大幫港台明星外加記者一起湧進泰國皇宮……
在香港和北美都表現欠佳的《皇家師姐2》，在1982年底、1983年初橫掃日本、韓國和東南亞電影市場。
前有《英雄本色》，後有《皇家師姐2》，東方夢工廠在南洋的名氣已經蓋過了嘉禾跟邵氏。不過邵氏、嘉禾也不是好相與的，在放棄了聖誕檔之後，全都把堵住壓在即將到來的春節檔。
邵氏山寨《星球大戰》的野心之作《星際鈍胎》，在上映前半個多月就已經展開宣傳，聲稱《星際鈍胎》是一部超級科幻巨作，勾起了無數觀眾的觀影**。
在原時空裡，嘉禾在這個春節的主打影片是徐可的《新蜀山劍俠》，不過徐可如今已經加入夢工廠，自然不可能再幫鄒聞懷導演這部電影。
其實鄒聞懷應該感謝康劍飛，不然他絕對會被《新蜀山劍俠》給坑慘。
嘉禾這次推出的是程龍的《水警雄鷹》，又是一部在平行空間裡根本沒有的電影。似乎是上次的《a計劃》讓嘉禾跟程龍嘗到了甜頭，這次的《水警雄鷹》有點像《a計劃》的姊妹篇，嘉禾還故意透露出影片裡有程龍龍在荒島大戰海盜的戲。
至於新藝城則有些萎靡，只計劃上映一部石添、黃白鳴主演的都市喜劇片，而且宣傳力度也不是很大。不僅如此，新藝城去年進軍台灣，開了一家新藝城台灣分公司，最近兩個月新藝城的分公司也沒有出任何作品。
以康劍飛的估計，多半是新藝城的資金出了問題，沒有太多錢來拍電影。而新藝城的片子一向都是賣座的，資金出問題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雷覺昆把公司的錢抽走了。
鬧得要從電影公司抽錢，想必雷老闆在香港前幾個月的股災當中是損失慘重。
…………
…………
距離春節檔越來越近，徐可終於磨磨蹭蹭地《決城》的後期做完，安排在皇后戲院裡放映午夜場。
午夜場的主要作用就是讓觀眾檢驗電影的票房潛力，導演還要根據午夜場的反饋，才重新剪輯甚至是補拍鏡頭。
康劍飛的電影一般都是首映式，根本不會拿到午夜場來放映。但其他人可不敢這樣，特別是徐可，康劍飛對這廝極不放心，非得拿到午夜場來檢驗一下不可。
曾至偉作為夢工廠的製作部經理，雖然徐可的電影工作室不歸他直接管轄，但片子出來後他還是看過的。聽曾至偉說這部片子還算不錯，就是節奏快了點，康劍飛就愈發擔心起來。
徐可這傢伙的風格就是快節奏，跟王家衛那種能看得睡著的電影正好相反，有時快得觀眾根本無法反應過來。
前段時間一直沒空，現在《決城》馬上要映午夜場了，康劍飛正好抽空去看看。
「叮咚、叮咚……」
康劍飛倚在牆壁上按響門鈴，等了兩分多鐘才有人開門。
鍾楚虹估計是剛洗完澡，身上一股沐浴露的香味，頭髮微微還有一點濕。看到康劍飛站在門外，鍾楚虹頗為驚訝地說道：「阿飛，你怎麼來了？」
「晚上無聊，找你出去喝兩杯啊。」康劍飛笑道。
「天這麼晚了，我剛洗了澡準備睡覺呢，」鍾楚虹用乾毛巾搓著頭髮說，「要喝酒你找林小姐或者趙小姐啊。」
康劍飛摸摸鼻子，笑道：「我怎麼聽你說話好大一股酸味？」
鍾楚虹放他進來，說道：「我才不會吃某人的乾醋。」
康劍飛故作歎息道：「你可以欺騙我，但不能欺騙你自己。」
「神經！」鍾楚虹懶得理康劍飛，跑到梳妝台前吹頭髮去了。
「我來幫你。」康劍飛跟了過去，伸手過去拿電吹風，卻把電吹風連同鍾楚虹的小手一起握住。
「小心我告你騷擾啊！」鍾楚虹很乾脆抽出自己的手，她早就習慣了康劍飛的死纏爛打。
康劍飛調了下熱風的溫度，才撓著鍾楚虹的頭髮吹起來，問道：「我覺得你留長頭髮更好看。」
鍾楚虹通過梳妝鏡觀看康劍飛幫她吹頭髮，隨口說道：「上次拍戲時剪的，感覺清爽了許多。」
康劍飛說道：「你的臉型更適合長髮，短髮會少很多味道。」
「什麼味道啊？」鍾楚虹笑問。
「性感和嫵媚。」康劍飛的手從鍾楚虹秀髮間緩緩下移，輕柔地在她脖頸上來回撫摸，鍾楚虹閉著眼睛只當什麼都沒發生。
曖昧的情愫在房間裡升騰，兩人都沒有去打破這種氣氛。
鍾楚虹的呼吸微微急促，肌膚也在輕輕顫抖，顯然她此時非常的緊張。
康劍飛在鍾楚虹的鎖骨撫摸一陣，還要繼續往下進攻時，鍾楚虹突然站起來，搶過康劍飛手裡的電吹風說：「我自己來吹，你幫我吹半天也沒把頭髮吹乾。」
康劍飛莞爾一笑，退後坐在鍾楚虹的床上，說道：「等會兒跟我一起去看午夜場吧。」
鍾楚虹問道：「你怎麼不找青霞姐陪你？」
康劍飛也懶得扯謊，直接說道：「我更想跟你去。」
「我不去。」鍾楚虹道。
康劍飛沒回話，躺在鍾楚虹床上等她把頭髮吹乾，這才站起來說：「走吧。」
鍾楚虹白了他一眼，說道：「等一下，我拿件外套。」br/>
幾分鐘後，批著件大衣的鍾楚虹就跟著康劍飛下了樓。
開車過海去中環就花了不少時間，鍾楚虹不時地問著康劍飛在美國的事情，在康劍飛說出事實後，鍾楚虹笑道：「我才不信，你用11天拍的電影在美國賣出一億多的票房。」
「唉，說實話就是沒人相信，」康劍飛歎息道，「不是美國，是北美票房一億多，包括美國和加拿大。」
鍾楚虹問道：「那香港這邊怎麼沒報道？」
康劍飛笑道：「我可沒邵老闆高調，他一部戲還沒開拍呢，就當著記者的面說要在美國投資幾千萬美元拍電影。」
鍾楚虹亦笑道：「這麼說來，康先生你還很低調囉？」
康劍飛撇撇嘴道：「我一直很低調。」
鍾楚虹冷笑道：「誰信啊？」
康劍飛道：「這麼大的事我還能騙你？估計再過幾天香港就會有報道了，美國佬的報紙都還沒確定是我導演的。」
鍾楚虹吃驚道：「你還真在美國賣了一億多的票房啊？」
「票房應該有1.7億美元了，不過後勁有點不足，可能過幾天就會全部落畫。」康劍飛頗為惋惜的說。原時空裡《小鬼當家》的北美票房可是近3億啊，乃是1990年的北美票房冠軍，現在居然不到1.8億的票房就快結束了。
「1.7億美元你還不知足？夠我賺好幾輩子了。」鍾楚虹咋舌道。
康劍飛說道：「我最多能分到7000萬美元，剩下的都被那些洋鬼子賺去了。」
鍾楚虹這次沒接話，而是偷偷地轉頭看著康劍飛的側臉。有錢的男人不一定能吸引女人，但有錢又有才華而且還年輕帥氣的男人，如果還不能吸引女人的話，那麼只能說這個女人是同性戀。
鍾楚虹覺得她始終無法看清康劍飛，有時候花心得令人厭惡，但與他接觸時又感到非常輕鬆有趣。現在又只用了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在美國悄無聲息地狂賺7000萬美元，簡直令人捉摸不透。
鍾楚虹性格雖然直率，對財物也看得不重，但7000萬美元還是讓她動容，不自覺地在心裡給康劍飛多加了幾分。
汽車找了個地方停下，康劍飛在戲院商場裡買了些零食，才拉著鍾楚虹的手走進放映廳。
鍾楚虹這次沒有甩開康劍飛的手，只是警惕地四處看看，生怕會被人認出來。
兩人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各自戴著帽子遮住額頭，徐可與一些影評人就坐在前面，陸續還有不少普通觀眾走進放映廳中。
很快《決城》就開始放映，只看了幾分鐘康劍飛就皺起了眉頭。
徐可的快節奏風格，使得許多背景都沒交代清楚。對近代史有一些瞭解的觀眾還無所謂，但歷史盲就有些消化不了了。
不過隨著情節的發展，後面節奏終於稍緩，康劍飛也是鬆了口氣。
怎麼說呢？
徐可這部電影的風格，有點類似於《新蜀山劍俠》，但敘事總算還比較清楚，而且其導演手法已經趨於成熟，到底是賣座還是撲街康劍飛都不能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