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5【有喜有憂】 文 / 王梓鈞
1982年8月18日，距離《英雄本色》首映已有一個多月，比之更早上映的《a計劃》早已落畫，但《英雄本色》依然觀影者眾多。這在電影普遍只能上映一個星期的香港，《英雄本色》的後勁之足簡直堪稱奇跡。
現在還走入電影院看《英雄本色》的觀眾，倒有一大半是看過之後重複觀看的。這種情況讓其他的導演非常不是滋味，因為觀眾寧願選擇重複看《英雄本色》也不看他們的，只能說「貨比貨得扔」。
在逐步消減上映場次後，如今《英雄本色》仍舊在金公主院線佔有十塊畫布，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英雄本色》能堅挺到九月份去。
《英雄本色》雖然還沒落畫，但減少上映場次後騰出的畫布，已經足夠《最佳拍檔2》使用。就在麥加的《最佳拍檔2》上映的前幾天，鳳凰電視台與無線電視台的收視之爭也落下帷幕。本來計劃拍攝30集的《萬水千山總是情》，只拍了24集就提前大結局，換上來的是一部《花艇小英雄》。
任誰都知道《花艇小英雄》只是一部過渡劇，最多播幾集就會結束，然後tvb立馬有大戲開播。
原本方怡華的想法是《萬水千山總是情》結束後，馬上就緊接著上金鏞武俠劇，可到頭來卻不得不改變計劃。
無線台擅長監製武俠劇的就那麼三位，一個是王經的老爸王天霖，一個是無線訓練班出身的李天勝，最後一個是年初從麗視跳槽過來的蕭笙。
蕭笙上半年剛剛監製了70集長劇《天龍八部》，收視率雖然不錯，但當時麗視正在內亂。在沒有多少外部競爭的情況下，《天龍八部》的成績其實並不讓方怡華足夠滿意。
至於李天勝此人，雖然此時已經展露出監製武俠劇的才華，但他之前只製作過古龍劇，金鏞劇碰都沒碰過，不知是否能夠勝任。
最好的監製人選自然是王天霖，但王天霖剛剛監製完《萬水千山總是情》，根本不能馬上接著製作金鏞劇。
最後只能選個折衝的辦法，由一部《花艇小英雄》作為過渡劇做銜接。騰出幾天讓王天霖做準備。別看這部《花艇小英雄》只是小戲，但其演員陣容卻還不錯，主演乃是剛剛冒頭的劉德樺、關禮節，以及前不久從麗視跳槽到tvb的玉女明星莊靜兒。
而王天霖那邊，在一製作完《萬水千山總是情》後。馬上投入了下一部金鏞劇的籌備中。《神雕俠侶》、《天龍八部》這兩年tvb都拍了，沒做太多考慮，王天霖就選定了《射鵰英雄傳》，然後開始選角工作。
王天霖選角正忙得不亦樂乎，但《萬水千山總是情》的提前大結局，卻是引來不少觀眾的不滿。因為這一部家族時代大劇，本身人物線索就多。匆匆結局之下，總讓人覺得缺了點什麼。
tvb自然不會承認是收視率輸給《陀槍師姐》才提前收尾的，但一些媒體卻不客氣，甚至直言鳳凰台這一仗完勝。
《星島日報》甚至如此高評價的刊出評論文章道：「今年夏天的香港影視圈。康劍飛毫無疑問是最大的贏家，《英雄本色》票房贏過《a計劃》，《陀槍師姐》收視率穩壓《萬水千山總是情》。電影公司與電視台齊頭並進的強勢，康劍飛身上已經展露出新一代影視大亨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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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新一代影視大亨！」
雷覺昆把報紙扔到一邊，問剛剛進辦公室的李茂文道：「夢工廠那部新片《開心校園》如何？」
「跟《開心鬼》系列是一個類型的。只不過沒有鬼和特異功能，是純粹的校園喜劇，」李茂文笑道，「我只給了《開心校園》五塊螢幕，他們市場部的人現在還在金公主那邊吵。」
雷覺昆問道：「康劍飛有沒有服軟的跡象？」
李茂文搖頭說：「暫時還沒有。不過他們撐不了多久的，一部票房能過千萬的電影，現在只能賣兩三百萬，他早晚要主動找雷先生你商量。」
雷覺昆笑著點點頭，他其實也沒想過要把東方夢工廠吞掉，只是想要吃下夢工廠三四成的股份而已。隨著金公主院線和新藝城的快速發展，雷覺昆的野心也越來越大，他想要做邵一夫那樣的影城大亨，而不僅僅是一家院線公司的老闆。
想做影城大亨，但旗下院線最賺錢的電影公司卻沒他的份，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別看鄒聞懷為人大度，但嘉禾影業公司一直都是眾衛星公司的核心，若嘉禾院線旗下有一家像東方夢工工廠這樣的製片公司，鄒聞懷容不容得下還兩說。雷覺昆能忍到現在才向夢工廠下手，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雷覺昆突然想起個事，問李茂文道：「對了，我聽說夢工廠的馬橋在聯繫散戶影院，難道這衰仔想自組院線公司？」
李茂文不屑地笑道：「那些散戶影院能成什麼事？雷先生多慮了。」
電影院所處的位置很重要，繁華地段的一家大影院，其吸金能力甚至要超過五六家偏僻的小影院。那些散戶電影院的位置和設施都不怎麼好，在這些影院上映賺點小錢還可以，但想要票房過千萬、兩千萬，那幾乎就是天方夜譚。
雖然是這個道理，但雷覺昆心裡還是沒譜，因為他實在捉摸不透康劍飛這個人。雷覺昆喃喃自語道：「康劍飛這衰仔天生反骨，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屈服的。」
李茂文笑道：「現在康劍飛跟邵一夫已經勢同水火，他如果不肯跟雷先生你合作的話，只有找鄒聞懷或者左派院線合作了。」
雷覺昆笑容一凝，突然問道：「你說康劍飛會不會真的跟雙南院線合作？」
李茂文表情嚴肅道：「說不準，如果他捨得放棄台灣市場的話，跟左派院線合作是最好的選擇。不過這也等於往自己脖子上拴了個套，左派院線選片太嚴格，稍微過火的血腥暴力和**鏡頭都不能上映，這只會讓夢工廠電影的路子越拍越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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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橋大步踏入康劍飛的辦公室，關上門後說道：「金公主只準備給《開心校園》五塊畫布，而是金公主旗下的四大龍頭戲院，只安排了一家放映《開心校園》。」
康劍飛問道：「那些散戶院線聯繫得怎麼樣了？」
馬橋說道：「所有聯繫到的影院都願意跟我們合作，除開安樂院線的四家影院以外，其他散戶影院一共有18家。」
馬橋所說的這個情況其實毫無懸念，作為香港最賣座的電影製作公司，夢工廠主動找上門合作，那些小影院肯定會答應。
馬橋繼續說道：「安樂院線的四家影院規模和位置都不錯，組建臨時院線時，可以用這四家影院作為龍頭戲院，其他散戶院線為輔助戲院。不過初步估算，同一部電影在臨時院線上映，會比在金公主院線上映的票房至少低三成。」
低三成票房，如果僅以香港市場來說，確實還不如分一些公司股份給雷覺昆。可夢工廠還有廣闊的海外市場，康劍飛腦子抽了才會讓雷覺昆進公司搶錢花。
說完了壞消息，馬橋立即又匯報了一個好消息：「由於《皇家師姐》第一部在美國取得好票房，所以20世紀福克斯希望能代理發行《皇家師姐2》，而且是在今年聖誕檔放映。」
「哦，這可是個大好消息。」康劍飛臉上也忍不住露出喜色。
《皇家師姐》第一部在美國的總票房是4000萬，憑借的是女性主角、酣暢淋漓的優美打戲和火爆的飛車、爆炸場面。《皇家師姐》第二部很可能在新鮮感上要大打折扣，不會帶給美國觀眾像上次那樣強烈的衝擊力，但憑借第一部打出的名頭，《皇家師姐2》在美國應該不會撲得太慘。
康劍飛非常有自知之明，只要《皇家師姐2》在美國能賣出2000萬美元的票房，他就已經知足了。
這一年多以來，東方夢工廠也經常與20世紀福克斯聯繫代理發行的事情，但包括康劍飛的《刀馬旦》等片在內，20世紀福克斯都不看好，一直是拒絕代為發行。
在軟磨硬泡之下，20世紀福克斯幾個月前終於答應幫忙發行《殭屍先生1》，結果全美票房只有可憐的160多萬美元，這還是眾多華人捧場的結果。而根據事先的協議，這部電影在美國的部分宣傳費用要夢工廠來出，扣除掉宣傳費之後，夢工廠只分到5萬7千美金……
談完正事，馬橋正準備離開，突然又說道：「對了，老闆，美國有一家錄像帶公司說是看上了《殭屍先生1》，想花1萬美金買斷《殭屍先生1》的美國錄像帶版權。」
笑話，1萬美元就想買斷《殭屍先生》的美國錄像帶版權？
康劍飛寧願不賺這一萬塊都不會賣，說道：「你跟那邊繼續談談，錄像帶銷售分成可以，買斷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