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2【誰是騙子】 文 / 王梓鈞

    「……多年未聽到這樣純粹的音樂，乍聽之下，它能帶給你震撼和驚喜。久而久之剩下的，就是一種難以忘懷的感動……

    康劍飛的陶塤，給人一種格外安詳、平和的感覺。《故鄉的原風景》這張唱片，除了同名曲目之外，其他九首曲子也非常耐聽。他就好像一個喜歡在大自然與人類精神靈魂之間遊走的音樂詩人，靈感在燒製的陶塤中不斷湧現……」

    以上這段，摘抄自黃霑在《明報》上為《故鄉的原風景》所寫的樂評。沒人料到黃霑對這張純音樂唱片以如此高的評價，更沒想到一把年紀的鹹濕佬黃霑，居然會把樂評寫得如此抒情化，給人一種張飛玩繡花針的感覺。

    黃霑的樂評一出，香港的音樂人——不管是歌還是詞曲作者、音樂製作人，幾乎是人一張《故鄉的原風景》唱片。有的人是為了欣賞與學習，有的人純粹是跟風，看到別人買自己也買。

    這是專業音樂人士。

    而香港的普通市民呢？

    人們在接下來的電視劇當中，無論是《親情》還是在《大地恩情之古都驚雷》裡，居然都發現經常有大段好聽的配樂出現。再經過報紙上一講，才知道原來是康劍飛發的純音樂唱片裡的曲子，頓覺康劍飛好流弊。

    《故鄉的原風景》這張唱片在悄然之間，沒有經過任何的主動宣傳，就猛然發力開始大賣，迅速地突破五萬張銷量。

    一張沒有任何歌詞的純音樂唱片。若是在台灣賣出五萬張或許不稀奇，但居然在香港賣出白金銷量！

    這只能是奇跡。

    《尋秦記》再過幾個月就連載完畢了，《東方日報》為了求得康劍飛的新作，適時地幫他吹捧道：「……康劍飛先生早有奇跡導演之名。不想他在音樂上也屢創奇跡。《上海灘》的傳唱度之高且不，《故鄉的原風景》這樣的純音樂唱片居然能賣出白金銷量，這不僅在香港是個奇跡，放在整個亞洲都是奇跡！」

    當《故鄉的原風景》銷量破5萬時。不僅香港樂壇震動，就連康劍飛人也驚得不輕。

    雅思樂器行的張樂源再次找上門來，握住康劍飛的：「康先生，你的那張唱片，簡直就是天才般的作品，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康劍飛知道這廝是來找他合作的，便直道：「張老闆，你先聽聽我的話，再決定還要不要繼續做陶塤生意。」

    張樂源一聽有戲。頓時喜道：「康先生請。」

    康劍飛道：「要做陶塤。先要有制陶的土窯。這個不難建成。人工這些我就不了，就算是非常熟練的老，一窯燒出來的陶塤過千。但精品只有兩三個，能拿出賣的次品能有十個就算好的。這玩意兒制起來非常的費精神費時間。」

    張樂源絲毫沒有被打擊信心。道：「沒事，我打聽過了，燒陶的成也不高，我們再把商品定價弄高點就是。」

    康劍飛道：「既然這樣，那我也我的條件。」

    張樂源道：「你請。」

    康劍飛問道：「你的樂器行值多少錢？」

    張樂源警惕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康劍飛反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合作？」

    張樂源：「自然是開一個制塤作坊，然後賣塤的收入大家分紅。」

    康劍飛好笑道：「張老闆認為我缺那幾個建制陶作坊的錢？要想合作拿你的樂器行來入股。」

    張樂源被氣樂了，沒想到康劍飛這麼貪婪，道：「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會做陶塤？我明天就登報，高價招聘會做陶塤的老匠人。我就不信了，香港除你之外，就沒人會制塤！」

    「請便。」康劍飛笑道。這張樂源打的好算盤，把自己的技術套出，估計賣的時候還會借自己的名氣做廣告，最後就分一筆錢給他完事。

    雖然這樣合作，康劍飛也算是額外得了一筆收入，可康劍飛這人太賤，他感覺自己在這筆生意裡吃了虧。寧肯大家都不賺，你也別想比我賺到更多好處！反正老子也不靠這筆錢過日子。

    若是這個張樂源肯用樂器行來合作，那康劍飛倒是可以花點心思，把這個生意做大。康劍飛這廝現在有錢了，自然看不上制陶作坊那幾個小錢，自然不會為此浪費精力。

    張樂源拂袖而，康劍飛也準備回家收拾東西，明天還要坐飛機夏威夷找林清霞呢。

    李珊突然跑進來：「康先生，外面有個鬼佬找你。我聽不懂他什麼，只知道他在喊你的名字。」

    「鬼佬？」康劍飛隨她一起出，卻見一個人高馬大的洋人站在外面，看到康劍飛後立即咧嘴笑著走過來。

    「嗨，抗，雷霍，窩厚做咦雷迪銀耀。」洋人主動跟康劍飛握道。

    康劍飛握之後，用指鑽鑽耳朵，問道：「你的這是美式粵語？」

    洋人見康劍飛聽不懂，立即換成英，道：「¥#¥%%#%&……」

    康劍飛這個半盲哪裡聽得懂外語，立即沖裡面喊道：「馬橋，出來應付一下這鬼佬！」

    馬橋立馬跑過來，見來的是外國人，格外熱情地用英語問：「你好，我是東方夢工廠的運營總監馬橋，請問這位先生有什麼事嗎？」

    鬼佬聽到英語，也鬆了口氣，與馬橋交流起來。

    兩人了一番，馬橋才對康劍飛翻譯道：「這位先生他叫麥考蒂碧鹹，是哥倫比亞唱片公司的一位音樂製作人。這次他是來香港度假的，無意中聽到你的《故鄉的原風景》這張純音樂唱片，覺得非常震撼和感動。所以想要跟你合作。幫你把這張唱片發行到全世界，哥倫比亞唱片公司是世界三大唱片公司之一，有他們做發行，這張唱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紅遍全世界。」

    康劍飛冷笑一聲。道：「告訴這個鬼佬，老子才不是傻瓜。哥倫比亞在香港就有分公司，既然覺得我的唱片不錯，為什麼他不跟香港分公司這邊的人一起來？一個人偷偷跑到我公司。翻譯助都不帶一個，不是假的才怪。騙錢騙到老子面前來了，叫他有多遠滾多遠！草他m的撲街仔！」

    馬橋一愣，苦笑著問道：「原話翻譯？」

    康劍飛牛逼哄哄地：「當然是原話翻譯。」

    馬橋還沒開始翻譯，那個叫麥考蒂碧鹹的鬼佬就已經先開口了：「#¥%¥&&&¥#……」

    康劍飛問馬橋：「這洋鬼子什麼？」

    馬橋尷尬地咳嗽一聲道：「老闆，麥考蒂他聽得懂粵語。」

    「額……」康劍飛囧了一下，只把這人當騙子糊弄道，「聽得懂粵語最好，你一個音樂製作人還不夠格。讓你們總部派個得上話的人來。叫不來人就是個騙子。」

    麥考蒂碧鹹聽了之後。又與康劍飛握了個，嘰裡呱啦了一段話。馬橋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好的，我會馬上返回美國。我想總部一定會有人對康先生的唱片很感興趣。」

    等那洋鬼子離開後，馬橋才道：「老闆。萬一這洋鬼子身份是真的怎麼辦？」

    康劍飛笑道：「我管他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就等於拿捏他一下，以後談判起來更佔便宜；是假的自然是直接轟走，誰願意跟一個騙子廢話。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都不會鳥他。」

    馬橋聞言若有所思道：「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真當他是騙子，跟著老闆你果然能學到很多有用的東西。」

    「你小子居然也學會拍馬屁了？」康劍飛稀奇地看著他，隨即笑道，「平時少跟陳炳坤那個大嘴巴接觸，會被他帶壞的。」

    「我不是拍馬屁，的真心話，」馬橋著語氣一轉，嚴肅道，「不過，如果這個人是真的，因為老闆這一席話而生氣，然後從中作梗，使得哥倫比亞唱片公司不幫你發行唱片了怎麼辦？」

    「如果這個人因為一段無禮的話，就放棄一張原很看好的唱片的話，那他身就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人。這種人不配跟我合作，因為很有可能在某些時候被他坑死。」康劍飛著瞪著馬橋道，「唱片發不發關你什麼事？這是風行唱片那邊需要操心的。」

    「ok。」馬橋聳聳肩，攤轉身就走。

    康劍飛連忙小跑回自己辦公室，撥通了鄧益明的電話道：「哥倫比亞唱片公司的人剛找過我，估計未來一兩個月裡，會有哥倫比亞的人找你。你一定要矜持一點，別被他們開出的條件給糊弄住，一定要為公司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如果問起我，你就我出遠門了，合作的事由你全權處理。你一定要……」

    康劍飛囑咐了一大堆，鄧益明那邊連連點頭，心中已經樂開了花。

    哥倫比亞唱片公司啊，世界三大唱片公司之一，現存最老牌的公司。留聲機誕生的那一刻，它的母公司愛迪生留聲機公司就創立了，第二年哥倫比亞唱片公司也隨之成立，這家公司在無數的國家都開有分公司，發行能力大得驚人。

    鄧益明從沒有想過，自己的風行唱片公司，居然有一天可以跟哥倫比亞唱片公司合作。

    掛掉電話的鄧益明，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在辦公室裡又蹦又跳地歡呼。他原對康劍飛買下了風行唱片還心有不滿，現在卻覺得讓康劍飛來做老闆也不是件壞事。至少他還能保留10%的股份，保住他父親創立的風行唱片這塊牌子，而公司交到康劍飛裡之後，也會有更遠大的發展前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