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6【唱片公司入手】 文 / 王梓鈞
那紋身惡漢的嗓門很大，幾句話就把風行唱片公司的員工都吸引過來。這些員工看清來人的模樣後，也有兩個暗暗去拿板凳、鐵棍等武器，剩下的全都面有懼色地躲起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康劍飛也不動聲色地退後，反正現在也沒人注意他。退到一個躲起來的員工身邊，康劍飛問那人道：「風行公司發生了什麼事？」
那員工一眼就認出了康劍飛，並無隱瞞地說道：「公司本就維持得很艱難，本來代理發行《開心鬼》同名唱片賺了一筆，大家都很高興。可老闆在去台北談《開心鬼》唱片的發行事務時，帶回來那個叫蘇芮的台.灣歌手，說是要全力包裝捧她做大歌星。包括請詞曲作家寫歌，一直到後面的製作宣傳發行，前後一共花了二十多萬，結果唱片到現在只賣出去2000多張。剛才進來那些人，應該是其他公司派來討債的。」
康劍飛一聽就樂了，他不知道該說鄧益明運氣好呢，還是該說他倒霉透頂。去一趟台.灣居然就碰到了蘇芮，還慧眼識珠將其帶回了香港力捧；可這種實力派歌手，居然精心打造的唱片才賣2000多張……
看樣子，《開心鬼》同名唱片賺的錢，差不多都被鄧益明用完了吧。
鄧益明在掌管公司前，一直都是乖乖讀書仔，哪裡跟道上的人接觸過？此時已經嚇得雙腿發軟，強撐著說：「各位大佬，《開心鬼》同名唱片在台灣賣得很好，我馬上就能拿到錢了，還請寬限幾天。」
那紋身惡漢道：「我管你什麼時候拿到錢！我爛頭強收了錢就給人辦事，已經給了你三天時間籌錢了。今天是最後期限，你拿不出錢來我就叫兄弟來搬你的東西！」
鄧益明連忙鞠躬討饒道：「大佬，再寬限兩天，台.灣那邊的錢後天就能到賬！」
那個叫爛頭強的根本不和鄧益明說話，直接揮手道：「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搬走，誰要是敢攔，直接給我打斷手腳！」
三個稍微硬氣點的員工提著各種「武器」攔在過道上，不過等那些道上的人一動，個個嚇得不斷後退。紛紛將目光投向鄧益明。
康劍飛見此情況到是有點驚訝，風行唱片公司都窮途末路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有幾個衷心的員工，看來這個鄧益明也不是一無是處嘛，至少管人事是很有一手的。
鄧益明的額頭都流下汗水。有些單薄的身體攔在那些收賬混混前面，一步也不肯退讓，頗有點要想過去就踏過我的屍體的味道。
康劍飛閒庭散步般來到鄧益明背後，問道：「老鄧啊，你的公司眼看就保不住了，不如賣給我怎麼樣？」
鄧益明正自猶豫間，就已經被爛頭強一腳踢中肚子。痛苦地彎腰跪地。
康劍飛沒有去攔爛頭強等人，而是繼續對鄧益明說道：「我的條件不變，給公司注資50萬，另外承擔450萬債務。而且還會給你保留10%的股份。」
鄧益明抬起頭來，沖康劍飛苦笑道：「現在是480萬債務了。」
康劍飛無所謂道：「多30萬而已，我還出得起。」
「成交！」鄧益明流著眼淚笑道。
這才乖嘛！
康劍飛此時一點沒有乘人之危的負罪感，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話。鄧益明同樣保不住公司。現在他至少還給鄧益明留了10%的股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大魚吃小魚。小魚吞蝦米！
這個世界就是強欺弱，康劍飛挖空心思想要收購風行唱片公司，就如同雷覺昆三番五次想要入股東方夢工廠一樣。沒有誰對誰錯，只有誰強誰弱。
如果康劍飛沒有能力，那麼他被雷覺昆吞了，也只能算是活該倒霉。
鄧益明一答應，康劍飛立即就笑了起來，疾走幾步追上爛頭強，伸手在他肩頭一拍道：「這位朋友，慢點動手！」
「找死！」爛頭強直接回身一拳往康劍飛臉上招呼。
作為扒手出身的康劍飛，手上功夫還是很精準的。爛頭強那一拳就好像自己送上來一樣，輕描淡寫地就被康劍飛抓住了手腕，康劍飛稍微用力一擰就制住了他的手肘關節。
康劍飛鬆手笑道：「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吧？」
爛頭強捂著手肘怒道：「好大的膽子，敢跟……咦，你怎麼看起來這麼面熟，那條道上混的？」
「強哥，他是康劍飛！」一個小弟猛地地把康劍飛認了出來。
爛頭強記性估計不好，問道：「康劍飛是哪個字堆的？」
小弟提醒道：「強哥，就是那個會真功夫，在條子面前單挑幹掉兩個越南人的康劍飛！」
爛頭強這才把人對上號，臉色一變飛快地退後幾步，對康劍飛說：「喂，你別亂來啊，我今天來只是幫人收賬而已！」
康劍飛都不知道自己的名號，居然在道上如此令人害怕，笑道：「好像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動手吧？」
爛頭強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康劍飛那天殺死兩個越南劫匪，是當著無數人的面干的，而且還被記者拍了照，再加上媒體和康劍飛有意無意地推波助瀾，他會真功夫的事情在香港已經人盡皆知。特別是混道上的人，對這種事更加敏感，以至於康劍飛的身手在社團中越傳越邪乎，普通混混一提起他的名字就要豎大拇指。
爛頭強本來還有點不相信傳言，可是剛才康劍飛一出手就制住他，爛頭強哪還敢有半點懷疑？愣了良久才說道：「康先生，我是收錢替人辦事，不是來鬧事打架的，你覺得今天該怎麼處理好？」
康劍飛道：「這家公司以後歸我了，債務也由我還還。誰雇你來的，你回去告訴他。三天之內康劍飛會把錢送到他手上。」
爛頭強聽了之後，沒多做考慮就拍胸脯道：「好，我爛頭強就給康先生你一個面子！」
「多謝了！」康劍飛突然來了惡趣味，沖爛頭強雙手抱拳稱謝。
爛頭強一愣，心想高手就是不一樣，連動作都跟電影裡演的差不多。他豪氣一生，也抱拳說道：「康先生，後會有期！」
「不送！」康劍飛好笑道。
麻煩這就解決了？
等混混們一走，風行唱片公司公司員工面面相覷。最後都聚在了康劍飛身邊圍觀起來。
鄧益明垂頭喪氣地宣佈道：「從今天開始，康先生就是公司的老闆了。」
康劍飛得意地笑道：「各位不用擔心，公司的總經理仍舊是鄧益明來做，我一般不會插手公司的管理事務，大家一切照舊。另外。我宣佈，東方夢工廠電影公司將會與風行唱片公司建立起戰略合作關係，今後夢工廠電影的所有唱片就會交給風行唱片公司來做！風行唱片公司的歌手，也將有機會參演東方夢工廠的電影。」
康劍飛並未許諾給員工什麼利益，但他所說的話，卻讓風行唱片公司的員工精神大振。《殭屍先生》熱映之後，誰不知道東方夢工廠實力強勁？現在兩家公司全面合作後。風行唱片公司的生存能力將大大提升。
康劍飛講話完畢，立即把目光轉到蘇芮身上。
蘇芮還在驚訝於公司老闆的突然換人，發現康劍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立即忐忑起來。不知道新老闆會如何處置她。
蘇芮絕對是實力派歌手，不過她的長相雖不能說丑，但也不會給她加分。她奮鬥港台那麼多年遲遲不能紅的主要原因，其實在於她的歌唱風格太硬。跟時下流行的女歌手軟綿綿地唱腔格格不入。
蘇芮這種情況，要麼就是一直紅不起來。一旦紅起來就會引起潮流，直接大紅大紫的那種。
後世研究華語流行樂的人，把蘇芮定義為里程碑式的歌手，還將她與鄧麗君並列為國語演唱的兩根標桿。
可想而知，蘇芮在八十年代的名氣與影響力有多大！
這樣一個天後級的歌手在手中，康劍飛怎麼會不好好壓搾一下她的價值？
康劍飛指著蘇芮問鄧益明道：「這就是你準備力捧的歌手？」
鄧益明聽康劍飛說仍舊讓他當總經理，心頭多少好受一些，點頭道：「阿芮唱歌很棒的。」
康劍飛道：「你把她的唱片拿出來我聽一下，其他人做自己的事去吧。」
員工們立即散去，然後又偷偷地聚在一起，討論著剛才康劍飛一招制住爛頭強的手段。員工自然都是希望自己的老闆強，老闆有能力公司就發展得好，大家的待遇自然就更好。現在老闆換成了康劍飛，大家都對其抱著很大的期望，連帶著康劍飛的真功夫也成了他們自豪的東西，大家越說越興奮。
鄧益明的經理室裡，康劍飛已經把整張唱片聽完，卻遲遲不肯說話。
蘇芮與鄧益明交換眼神，都在等待康劍飛對這張唱片的評價，畢竟康劍飛已經是香港公認的頂級音樂人，他創作的《上.海灘》主題曲和《故鄉的原風景》都被奉為經典，而《開心鬼》的唱片也賣得不錯。
康劍飛之所以沉默許久，不過是在裝腔作勢拿捏兩人而已。眼看氣氛調製得差不多了，康劍飛才老氣橫秋地評價道：「這張唱片，可以用兩個字來評價。」
「哪兩個字？」鄧益明迫不及待地問道，畢竟他還很年輕沉不住氣，而這又是他唯一一張親手打造出的唱片。
「那就是——失敗！」康劍飛毫不留情地批評道。
鄧益明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康劍飛說出這兩個字後，他還是受到不小的打擊，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張唱片的詞曲都是我高價請人精心創作的，阿芮又唱得好……」
「歌手沒問題，詞曲也沒問題，但加在一起就出問題了，最有問題的是這張唱片的製作人！」康劍飛邁著關子道，「想要知道答案的話，還得等兩三個月，到時候你就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要捧紅蘇芮很簡單，拍一部電影就行了。而且，那可是新藝城打入台灣市場的關鍵性電影，自己要是提前讓人拍了，也算變相地挖了新藝城的牆角，這種感覺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