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0【忽悠大法】 文 / 王梓鈞

    曾至偉走後，康劍飛來到財務室，問表舅媽道：「公司現在有多少錢？」

    周明芳翻出賬本說道：「《開心鬼》的東南亞票房分成半個月前已經陸續到賬，一共668萬港幣。另外，《開心鬼》的音樂唱片在香港和東南亞的分紅也到了，公司拿到版權收入5萬8千多塊。不過那些歌都是你寫的，詞曲創作的費用以前拍電影的時候都沒算，要不要從這11萬里面抽一些給你？」

    康劍飛想了想說：「抽一萬分紅給我吧，算是賣歌的錢，以後歌曲的版權歸公司所有。」

    周明芳接著又拿出一沓港幣出來說：「這些錢沒走公司賬上，都是風行唱片直接付給你的。其中有8萬是給李賽鳳和溫碧暇的歌手分紅，她們現在的經紀人是你，你也可以抽一筆經紀人分紅。另外還有15萬塊，是風行公司給你個人的協議分紅。」

    直接出原聲碟的話，是可以不給歌手分紅的，這樣電影公司的收入會大大增加。不過這次由於唱片經過了重新錄製，所以李賽鳳和溫碧暇兩個歌手的分紅，加起來比夢工廠的版權收入還高。

    有錢了當然高興，康劍飛簽字領錢之後說：「這15萬塊錢，麻煩舅媽改天幫我存到我的個人賬戶裡，其他的我拿走了。」

    周明芳說道：「加上原本公司的結餘，以及《開心鬼》在東南亞的票房收入、唱片收入，現在公司的總現金是754萬3千多塊。」

    「還是只有幾百萬啊，這點錢哪夠用。」康劍飛歎氣道。

    周明芳好笑地說：「阿飛，去年你來香港的時候，身上一分錢都沒有。現在好幾百萬的身家，你就知足吧，你表舅也是托了你的福。」

    康劍飛笑道：「哪的話，當初多虧舅媽收留我，不然我睡的地方都沒有。」

    周明芳問道：「七百多萬你還嫌少，又準備拍電影啊？」

    康劍飛盤算道：「過幾天要拍一部片子，大概會用到100萬。另外黃蝦組建武師班地，置辦各種武師道具可能會花10萬左右，以後每個月還得給武師班租練功場地。金公主那邊正在討論制訂《殭屍先生》的排片計劃，大概到6月中旬才能上映。」

    周明芳道：「用掉這些錢，還有600多萬啊。」

    「是啊，還有600多萬。舅媽，我先出去了。」康劍飛笑了笑，沒跟周明芳解釋自己的計劃。

    康劍飛心裡一直琢磨著收購風行唱片公司，這家公司雖然負債幾百萬，可畢竟是一家有著完整發行網絡的老牌公司，買起來很花錢的。

    康劍飛想要買下風行電影公司，至少要花300萬以上，還得承擔幾百萬的債務。

    這次風行電影公司發行《開心鬼》的唱片，因為要分康劍飛12%的利潤，所以盈利應該不足50萬。雖然賺的錢不多，不過跟那位一心想振奮公司的鄧益明談起來，估計比以前更難，這廝不被逼急多半是不會賣的。

    康劍飛看上的不是那破公司，而是風行唱片公司在香港和東南亞的銷售渠道。如果有一家自己的唱片公司，那以後做電影、捧明星會更加方便順手——tvb當初組建華星唱片公司的目的就在於此。

    康劍飛走出財務室，對胡俊才道：「阿才，幫我給風行唱片的鄧總打個電話，約他週末出來吃飯。」

    「好。」胡俊才手忙腳亂地翻著抽屜裡的名片找電話。

    康劍飛見他毛手毛腳地樣子，心想自己是不是該找個專職的女秘書了。

    見公司沒什麼事要做，康劍飛就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去。還沒來得及離開，前台的李珊就撥通了他的辦公室電話，說道：「康先生，前台有位梁曉龍先生找你。」

    一聽梁曉龍的名字，康劍飛的腦袋裡立即反應出《功夫》裡火雲邪神的模樣，搞不懂這位無端端來找自己做什麼，對著電話回道：「請他進來。」

    年輕時候的梁曉龍長得還挺帥，見到康劍飛後非常熱情恭敬地握手說：「康先生你好，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你好，你好，」康劍飛狐疑地問道，「梁先生有什麼事嗎？」

    梁曉龍道：「我聽說康先生要組建武師班，所以來毛遂自薦。」

    康劍飛心想：當年洪金保組建洪家班，香港各路武師紛紛投靠。不過這梁曉龍現在大小也是個電視明星吧，老子哪來這麼大的號召力，居然把他給招來了？

    康劍飛問道：「梁先生你現在是麗麗視的明星吧，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做武師？」

    在另一個時空裡，梁曉龍是明年拍攝電視劇《霍元甲》才爆紅的，現在介於二流和三流電視明星之間，比之吳夢達遠遠不如，不過比湯振業這種新人要強得多。

    梁曉龍笑道：「我聽說康先生擒殺三個持槍劫匪，所以慕名而來。」

    康劍飛這才想起，有傳言梁曉龍這傢伙年輕時候是個武癡，而且還是個正義感爆棚的憤青。

    梁曉龍自小家境貧寒，八歲跟著祖父學北少林的拳法，接著又練詠春，再過幾年他還會學泰拳、跆拳道和空手道。

    這廝喜歡打架，不過專門打欺負街坊的地痞流氓，搞得兩條胳膊全是傷疤。加上從小聽家人講述日本人當年在中國如何作惡，心裡對日本人印象非常壞。他當上明星以後，在日本遇到三個練家子，非要逼別人切磋比武，還要人家承認父輩侵略中國是錯誤的。那三個日本人無端端被他暴打一頓，不過不打不相識，最後四人成了好朋友……

    此時的梁曉龍，應該只練過少林拳和詠春，還沒學什麼泰拳和空手道，正是個滿腔正義的中二青年——32歲也算青年吧。也正因為如此，梁曉龍才會一聽到康劍飛組建武師班的消息，自己就跑上門來自薦，他覺得康劍飛當街擒殺持槍劫匪的行為帥呆了，實在是武人楷模。

    還沒成型的康家班正缺人，有人來投康劍飛自然高興，連忙熱情地說著公司的情況。

    不過梁曉龍卻對康劍飛生出了懷疑，因為兩人剛才握手的時候，他發現康劍飛根本沒有老繭，一點都不像是練武的人。沒多久就忍不住問道：「康先生那天制服劫匪用的是什麼功夫？」

    康劍飛也不隱瞞道：「南派飛鶴。」

    梁曉龍奇怪道：「飛鶴拳不練拳掌的嗎？」

    「呵呵，你是不是覺得我手上有問題？我這一派飛鶴拳不一樣的，擅長用器械。」康劍飛伸手在梁曉龍手臂上一搭，在後者沒反應過來之前又收了手。

    梁曉龍還沒搞清楚什麼情況，康劍飛往他手臂上指指，他才發現自己的袖子被劃出一條幾寸長的刀口。

    若是他剛才在我脖子上劃一下……

    梁曉龍想起報紙上那個劫匪頭子的死狀，忍不住渾身打個寒顫，頓時收起懷疑之心。

    傳統練拳的手上有異狀，內行人一看就知道。

    不論是拳、爪、指、掌，鍛煉打擊都會造成手骨末端骨裂，長期骨裂再癒合的話，就會在創口處留下一些鈣質保護層。這些鈣質保護層會增強練武者的手骨抗打擊能力，並且降低神經的痛覺反應，給人一種雙手堅硬如鐵的錯覺。

    鶴拳是日本空手道的母拳，兩種拳法都很注重手掌的打擊能力。不過康劍飛上輩子可是小偷出身，按照本來的練功方法，一雙手練得滿是老繭和鈣化物，那樣會降低手的靈敏度。

    所以在賊頭師父的改良下，康劍飛練的飛鶴拳，是以割包的刀片代替掌刀，一雙手只練習靈活度而不練打擊強度，打起來非死即傷異常的凶殘。

    康劍飛見梁曉龍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異，開始忽悠道：「梁先生是不是覺得我這套功夫太過歹毒，其實我這是有原因的啊。」

    梁曉龍果然好奇心大作，問道：「什麼原因？」

    康劍飛道：「我這套飛鶴拳，是大陸一個被下放到農村的老教授教我的。老教授的師父是個抗日英雄，在戰場上將飛鶴拳的招式融合進刀法之中，帶著大刀隊跟日本侵略者拚命。後來戰爭勝利，大陸對民間習武管得很嚴，我的那位祖師爺怕他改良的飛鶴刀法就此失傳，於是將大刀的刀法改用掌中小刀施展，然後傳給了我師父，我師父又傳給了我！」

    梁曉龍現在還是個仇日的憤青，一聽之下肅然起敬，說道：「原來是正宗的殺敵刀法，果然不同凡響。」

    康劍飛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道：「是啊，與其說我這是飛鶴拳，不如說是飛鶴刀法！」

    康劍飛突然發現，原來名聲還有招人的作用，難怪三國裡一窮二白的劉備能用仁義之名聚集那麼多英豪。

    嗯，以後的下三濫手段還是少用點，多幹幹可以傳播正能量的好人好事。